《[傅叶]何当共剪西窗烛》七喜茶

18、帝王篇[6]

　　[6]
　　从前叶开来找阿灰的时候总是笑意盈盈的，叶开笑起来很好看，温暖得如同冬日里的一喣阳光。可是今天，叶开一副恍惚的模样让阿灰有些不知所措。
　　叶开手里捧着一个四方的黑盒子，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站在阿灰面前，摇摇欲坠。
　　“ 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阿灰险些听不真切。
　　“ 好。” 阿灰忙点了点头，出去牵来一匹马。
　　叶开似乎真的没力气了，靠着阿灰的臂力才上了马。
　　阿灰没有想到，叶开所说的地方是匈奴境内的一个平常人家里，他现在门口踌躇了很久，这才敲门。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老人来开门，老人约莫八十多岁，精神却很好。
　　“ 老人家好，我是阿赤的朋友。” 叶开流利的匈奴语让阿灰惊讶不已。
　　老人一听阿赤的名字，立刻笑着邀请二人进门。
　　叶开却是摆了摆手，表情十分遗憾：“ 我是来帮阿赤送东西的。军中事务太忙，我们也是偷溜出来的。”
　　“ 军务要紧！” 老人也不再坚持，又继续问道：“ 阿赤在军中可好？”
　　“ 阿赤很聪明，学东西又快！ 这是他托我给你送的钱。阿赤说要你好好享福，不要再那么劳累了。” 叶开将一个钱袋交给老人，学着阿赤的口气复述着。
　　“ 那就好！ 你等我一下。” 老人欣慰地笑道，转身入了家门似乎再找什么。
　　“这是阿赤最喜欢吃的酥饼，你可以帮我带给他吗？” 老人递给叶开一个油纸袋，金黄色的酥饼已经有些失去了光泽，可以看出，应该是保留了很久了。
　　“ 好。” 叶开笑着接过饼，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阿灰见状，佯装着急地催促：“时间不多了，快走吧！”
　　叶开点了点头，忙向老人告别，那老人一直站在家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
　　“我还想去草原。” 叶开抓紧了手中的盒子还有酥饼，对阿灰说。
　　阿灰点了点头，策马去了最近的草原。
　　“ 赤邪死了，这是他的骨灰。” 叶开低头看着手中的盒子，泪大颗大颗的滑落。
　　阿灰想开口安慰叶开，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是我杀了他。” 叶开忽地抬头看向远处，眼里尽是一些阿灰看不清楚的情绪。
　　“ 为什么？”
　　“ 如你所见。赤邪是匈奴人，是内鬼。我让他给西王送密函，实则是试探他，密函内有剧毒，若他不拆开，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叶开痛苦地捂住脸。
　　“ 你又是从何得知赤邪是匈奴人？”
　　“ 那晚我去看他，无意间看见他后背的月牙刺青。只有匈奴人，才会有那种刺青。”
　　“ 他临死前，还给我留了一封血书。” 叶开从怀里掏出一块布，上面只有三个字[ 将军忠]。
　　“ 他想表达什么？” 阿灰有些疑惑。
　　“ 他是说，将军，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誓忠于你。” 叶开学着赤邪的口气，恍惚间似乎又看到那个少年傻笑的样子。
　　“ 如果真有下辈子，我真想当你的亲人，给你爱，给你家。” 叶开将盒子里的骨灰轻轻撒在草原上，如此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扰了赤邪。
　　“ 阿灰，我似乎懂得那人的无奈了。”
　　阿灰眼里闪过异样的神采，正想开口说什么。忽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群匈奴兵，将他和叶开团团围住。而领头的那人，竟然就是刚才的老人。
　　“ 叶开，我要你杀人偿命。” 阿奇那的汉语虽然生硬，却仍然掩饰不住他刻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