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刀妖异事件簿续》龙离

98、第 98 章

　　洛离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林小刀近在咫尺的焦急脸庞。
　　“小离，你终于醒过来了！”
　　洛离转动眼睛，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正是天帝的药园中那个专门收治伤员的竹屋。
　　“嗯，醒了。天帝在外面吗？”洛离说着，翻身想起床，被林小刀按住，“你要去干嘛？”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天帝商量。”洛离轻声道，“林小刀你不用紧张，我只是脱力晕倒，没有受伤。”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林小刀气道，“我就算帮不上忙，也不会添乱的，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洛离温和地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当时还在休养，另外当时也不是很确定的事情，没必要让你担心。”
　　“现在是了？现在是什么事情终于确定了？”林小刀盯着洛离的眼睛，“小离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瞒我，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真有事情我一定要和你一起承担的。”
　　“不会再瞒着你的，你扶我起来好吧，我们一起去找天帝。”洛离微笑着，把手递给林小刀。林小刀扶着他下床，两人走出屋外，繁星点缀的夜幕下，天帝静静地负手站在月光里。
　　“天帝。”洛离道，“您已经知道了对吗？真正的黑暗之神的身份。”
　　天帝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两人，微微点头，“天地自有循环定理，原始神的觉醒，也是依循了大道而行，我虽有察觉，却不能违逆天道。”
　　“那么，新旧神系之间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吗？”
　　“开启神系战争的关键在第一个觉醒的原始神身上，也就是黑暗之神厄瑞玻斯。”天帝道，“如果他完全觉醒之后，继续召唤其他原始神，那战争势必会爆发。”
　　“有没有办法能够阻止他觉醒？”洛离道，“我试过用龙剑攻击血池，但是没有成功。暗血森源的力量太过强大了。”
　　“想要突破暗血森源的壁障，除非在黑暗之神觉醒的最后时刻，血池力量被完全吸收，壁障防御最弱的时候，一举突破。”
　　洛离忽然沉默了，当时他用龙剑攻击的刹那，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一心想着不能让原始神复苏，但是在龙剑出鞘以后，一种莫名的恐惧和悔恨就渐渐揪住了他的意识。他想杀死安之！在他出剑的刹那，是存了要杀死安之的念头的！那样一个完全信任，尊敬，甚至是崇拜他的孩子，他居然会想要杀了他……而且，他并不是因为安之有可能会发动战争，毁灭世界而生出杀了他的念头，仅仅是因为自己不想死，不想让林小刀死而想要直接斩除安之这个可能的未来威胁。果然自己还是自私地只想到了自己，完全忽略了那个孩子。
　　林小刀感到洛离的气息忽然变得忧伤，看看他的脸色，“小离，你怎么了？是在为攻击安之的事情感到难过吗？”
　　洛离点点头，慢慢说，“我当时确实是想杀了安之的。”
　　林小刀抱住他。
　　天帝的声音不徐不急地响起，“杀了那个孩子是最直接的办法，如果你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吗？”
　　“不会。”洛离摇头，“如果我真的再次动手杀他，就是完全地否认了安之还存在的可能。我想知道，厄瑞玻斯和安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安之是否还能回来。”
　　“那样的话，就等于是放弃了在黑暗神完全觉醒之前，斩除他的机会。”天帝看着两人，神情平静，“你们考虑清楚，是否真的要这样做。”
　　“我考虑好了，我想知道结果。”洛离道，转头看看林小刀，林小刀举起双手，“小离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如果黑暗之神觉醒之后，发动灭世战争，你们有背负成为六界叛徒这个罪名的觉悟吗？”
　　洛离看着天帝，郑重地点点头，林小刀也点点头。
　　“现在黑暗神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人知道，两天之后，他就会完全觉醒。既然你们都不想再去阻止他，那就留在这里吧，等他来。”
　　“其他人，有可能知道吗？”林小刀忽然问道，指指小离，“小离去鬼界的事情应该还有其他人知道的，他们不会起疑心吗？尤其是那个狐狸一样精明的无道？”
　　洛离点头，“我是由连接鬼界的人界入口进去的，无道是知道的。而且，他也知道黑暗之神可能觉醒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我们都怀疑的是鬼缨。还有，天界的大神也去过鬼界了，还要当场验证鬼缨身上是否有原始神气息，被安之担保阻止了。我看他的怀疑也是没有消除的。”
　　“大神的信息应该是从冥神那里知道的。”天帝叹口气，“那个脑子里进水，嘴上没有把门的家伙，是不能指望他保守秘密的。他知道的事情，早晚会宣扬的六界皆知。现在鬼界的能量全部聚集在暗血森源之内，只要有人进入就能发现异常。”
　　“只要这两天之内，没有人去鬼界，应该就能过去吧？”林小刀乐观道，“然后等那个黑暗之神完全觉醒之后，我们再设法唤醒安之的意识，战争不会发生，六界依然和平，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愿如此。”天帝长叹一声，“但愿天遂人愿。”
　　但事情往往不按照好的预想方向去发展。

　　无道站在院子中间，看着不断飘飞落下的红叶，出神。
　　洛离进入鬼界已经有两天了，为什么还没见他出来？难道说，鬼界里真的还隐藏着什么未知的势力吗？真的会是原始神？洛离和安之会不会有危险？思索良久，无道决定，再等上一天，如果洛离还没有消息，就进入鬼界查探。
　　但是有人比他更着急。
　　珈蓝抱着昏迷不醒的十月，像一道迅疾的风一般飙进来。
　　“极导师，快开启鬼界之门！”珈蓝急促道。
　　无道慢悠悠地摇一下纸扇，“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要进去鬼界，找回十月的灵魂！”珈蓝焦急地说着，“冥神大人说，十月的灵魂失落在鬼界了，所以才会一直不醒，我要去把他的灵魂找回来！”
　　无道“咦”了一声，“冥神说的？”他走过去，让珈蓝把十月放下，伸手用灵力探查了一遍。
　　“怎么样？”
　　无道收回手，面色疑惑，带着几分不确定道，“确实是感受不到任何意识能量的波动了，说是灵魂失落也能解释得通。不过，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的……”
　　“别拖了，快打开结界，让我进去！”珈蓝催促他，“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两个人找还能快点！”说着拖着无道就往后山走，边走边说，“十月留在你的神社里倒也安全，我们快去快回，赶紧给他把灵魂安回去！”
　　无道一边被珈蓝拖着走，一边不停地思索着刚才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两人很快地来到后山，鬼界入口处。无道启动咒术，结界缓缓打开，珈蓝心急，一步就跨了进去，无道紧随他而入。
　　“鬼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珈蓝一踏上鬼界地面，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迎面而来。
　　无道随后来到，也皱起了眉，“这里的地气，完全不同了。”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鬼界，是一片完全的死寂。之前的鬼界，虽然也是死气沉沉，但空气中是有着不停循环的亡魂气息和能量的，也经常有漂浮的灵魂掠过，转生的力量也在不断流转着，但是现在，却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的能量波动。
　　“好奇怪，这里不是应该有接引灵魂的鬼使和卫兵吗？”珈蓝四处查看，“怎么都不见了？难道最近都没死人？没有亡魂进入鬼界了？”
　　无道神色凝重，“这里已经没有任何鬼魂的气息了，世间时时刻刻都有生灵死亡，如果他们的亡魂没有进入鬼界轮回，那会去哪里呢？”
　　珈蓝试着释放出意识，寻找十月的灵魂，一会儿过去，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再开口，话音竟然带着一丝惊恐，“没有十月的灵魂……但是，我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恐怖的能量……不可能，不可能的……”珈蓝一边面无血色地喃喃自语，一边不自觉地开始后退。
　　无道一把抓住他，厉声问道，“你感觉到什么了？”
　　“黑暗……完全的黑暗……”珈蓝面色刷白，双眼因为恐惧而瞪大，充满血丝，颤抖着说道，“幽冥的力量，是原始神，原始神……”
　　“在哪里？”无道一只手拎住珈蓝的衣领，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利，“那个气息在哪里？”
　　珈蓝缓缓地转动眼球，看向一个方向，紧接着就死死地闭上眼睛。
　　无道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厉声道，“你这样子哪里还像一界之主？十月的灵魂还等着你找回，你就在这里停下了？”
　　珈蓝猛地睁开眼睛，“十月……”
　　“走！带我去那里！”无道抓着珈蓝的领子拖着他，“去找那个原始神，问清楚所有的真相！”
　　珈蓝挣脱无道的手，站直身子，“我自己能走，你跟在我身后。”说着，深吸一口气，向那个方向迈出脚步。无道紧紧跟在他的身侧，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无道能清楚地感受到珈蓝仍然微微颤抖的身体。
　　真的是原始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