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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


  •   陈橙和夏银璇从机场出来是中午十一半,在车上啃个机场里买的面包再坐四十多分钟的车到学校,离两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夏银璇在陈橙的坚持下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陈橙则去教室早些做准备,一个星期没上课,她没来由的有点紧张。
      教室里和往常一样带着点喧哗各自忙各自的,但陈橙一进去的时候却明显的安静了很多。
      “嗯,大家好啊,好久不见了。”陈橙有点尴尬的招呼那些向她行注目礼的同学,一个星期没来上课她和夏银璇的事只怕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橙橙,你,你还真厉害啊。” 李健豪第一个有点笨笨的开口回应,随后身后不知谁冒出个嘻笑的声音,一会儿,大家都禁不住笑出声了。
      “吴校长有亲自来这里问话哟。”
      “还有教导处那个姓季的,也浪费大家半天时间。”
      “呵呵,你真是厉害啊,效率一流。”
      听着同学东一句西一句的调笑,陈橙不再紧张舒了口气,大家一点没有怪她,也没瞧不起她。“不好意思,对不起大家。”
      “竟然把学校里的第一香馍馍搞定是你的本事啦,说什么对不起也免了,还是从头到尾的把你的爱情故事分享分享,这样报答大家才最直接。呵呵。”班里另一个活跃份子钱晓露逗陈橙。
      “真的要讲?可根本没什么好讲的呀。”陈橙面露难色,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和大家讲了,她虽然说话总会不小心冲口而出,但那是因为性情坦率,真的遇上正事嘴巴可不大。
      “唉,不要啦,透露一点,算是教教大家啦……”钱晓露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却突然住了声,寒豆背着个包进来了,寒豆对陈橙的心意大家都知道,怎么也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再开有关敏感问题的玩笑了。
      寒豆朝陈橙招呼的笑笑,一声不语的走到位子上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准备。陈橙也朝他笑笑,暗暗感谢老天给有机会避开盘问。大家都开始又自管自的有的看书有的聊天,没多久倪樱也来了,和她打个招呼,坐到边上拿水孟盛上水再把毛笔浸进去。2点整夏银璇准时出现开始上课,一切似乎和以前一样,就是有些不同大家也都共同默契的选择忽略。

      并肩走着,走过了车站夏银璇和陈橙却还一直往前没有坐车的打算,是一种心灵的默契,他俩都希望再这样走走,在忙碌的人群里,在已经覆满绿荫的梧桐下,在一起。
      “今天过得好吗?”夏银璇难得的先打破彼此的寂静。
      “今天我们都差不多在一起啊,你还问我。”陈橙歪着脑袋冲他抿嘴笑。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夏银璇不理会她的调侃。
      “大家已经知道了。不过都对我挺好的,还……挺支持的。倪樱和寒豆也挺好。”陈橙一想到那些玩笑不由微红两晕,“大家还一定要问我怎么和你这么熟了。嗯,我没说。你说,要不要编一个啊?”
      “你决定好了。反正他们不会问我。”夏银璇弯起嘴角露了丝笑,他可以轻松的甩甩手走的,但他不能连累陈橙,像现在这样完美真是太好了。
      “我们再笔直走过去,就没有车站可以坐车了呢。”陈橙看看前面的岔路。
      “嗯,其实再走走也没什么,不过刚爸爸突然打电话过来让我早点回去,说是晚上会下雨。”夏银璇看看天,昏暗的日头边果然有许多的云。
      “那就早点回去吧。你今天一天也够累的,我送你啦。”行动派的陈橙拉着夏银璇穿马路去车站。
      累不累和送他又有什么关系?夏银璇被陈橙的莫明奇妙搞得好笑却没想法挣脱那只小手,如果这样走一段也好。
      再是不舍的送上一程也会要有分开一刻,从车站再送到溪嬉度假园的正门,陈橙有些失望,怎么这路就这么短呢?
      “要再见了。”夏银璇停住脚步望望陈橙,那小脸上满满的全是依恋和不舍,让他也牵挂起来。
      “快点回去吧。已经晚了。” 给一个拥抱再不舍的吻一下额头,夏银璇硬起心肠的推开陈橙。
      是啊,还是要走的,陈橙让自己露一个最灿烂的笑容,挥一下手转身走了。一、二、三、四、五……陈橙慢慢走着心里暗暗数数,然后回头看夏银璇,她说要送他的,即使是回头目送也要送他一直进去看不见了为止。
      怎么人不见了?陈橙有点奇怪,这条直通园子深处的通道有二百多米,怎么可能她才数到十就见不到人了?疑惑的往里走却没注意藏在大樟树后的身影,下一秒后陈橙脑袋被一根棒球棍打到,剧痛之下失去了意识。
      “你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带着口罩的黑衣男人喃喃念了句,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在陈橙鼻子口蒙了一下,确保药物不会让她在二个小时内醒来后,背起她走到树后停着的面包车,那里还躺着同样失去知觉的夏银璇。

      从昏迷中醒来,身上冻得很而后脑袋一阵阵的疼,看到躺在身边仍没醒过来的夏银璇,陈橙轻舒了口气,无论多糟糕他俩还总算在一块。
      陈橙边嘴里不解气的骂上两句,边轻捂着脑后的肿块打量身边的环境。两米见方的空间,地下有些散乱的施工留下的木条,四面则是生硬的水泥壁。沿着水泥壁往上望,两米多高的地方被指头粗的钢筋条阻隔了,而让她能看清这里一切的光源来自她四米高左右的出口,那里点着一盏黄色的灯,通过出口狭小的空间可以看出外面已经是黑夜了。
      翻翻身上,歹徒果然没笨的把手机留给她,但身上的钱包银镯都还在,这让陈橙有点害怕,把他们捉来的人不是为了钱,那难道是想……
      心里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陈橙将夏银璇抱进怀里,身体不怎么好的他还没醒,但如果事情会想陈橙所想的方向发展她倒宁可他一直不醒过来。
      在第一滴雨落在夏银璇脸上的时候,他醒了。眼睛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捂着,让他看不清所处的环境。唉,陈橙的驼鸟病又犯了,坐直身子坚持的将那只手拉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夏银璇明白陈橙为什么害怕他看到的原因了。
      不可能突破的环境,还有――越来越大的雨!这样的情况和那一刻何其的像?这就是命吗?无论什么时候老天都要让他在28岁的那年死在水淹之中,还要让他亲眼看到陪上自己所爱的人的生命!
      “不会的,璇你不要乱想。这么点地方下的雨不可能淹过半米的。”陈橙看着身边那张青白的脸安慰。
      “边上也有水落下来,这里的地势一定偏低点,四周的水都在往这里流。”夏银璇声音里透着冰冷的绝望。只是多久?地下已经有积水了。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陈橙一声比一声大的否认,但却说不出什么能让人信服的理由,最后忍不住害怕的抱着夏银璇哭了出来。
      她这么害怕,她无所依赖,而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夏银璇抱紧陈橙,现在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他了。不能总想着死,为了她至少也应该最后努力一把。.
      陈橙望着夏银璇捡起身边的木条一下又一下的打头顶上的钢筋条,他脸色差得随时会晕倒了,但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有松。水势越来越高,到了大腿,已经打断了两根木条,但那钢筋条半点没有受损的样子。
      “璇。我有主意了。”脑子里灵光一现的陈橙拉住夏银璇的手,开始脱他的外衣。
      “你要做什么?”累得眼前发花的夏银璇喘口气问陈橙。
      “你看过成龙的电影吗?”陈橙将解下的衣服旋转的绞成一条长布,看到夏银璇一脸的不解,心疼的掂起脚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是啊,我们还没一起看过电影呢。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
      “你把我抱起来,我要把这布条绑到上面的钢条上去。”陈橙拿起身边根木条对夏银璇说,水浮起木条,已经到了她随手可拿的高度了。
      她又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吗?夏银璇没什么意见的将她尽量抱高些,然后看她将布条穿过两根铁条,再将木头放在布条上绞拢。随着木头将布条越绞越紧,指头粗的钢条受力扭曲,空隙越来越大,穿过一个人已经没有问题了。
      “你站到我肩上爬上去。”夏银璇感叹陈橙的智慧,尽力将她再送得高一些。
      从空隙里逃出铁笼的陈橙松了口气,谁说多看娱乐片浪费时间的?这回能想到这个主意还真的多亏了平时的娱乐了。
      “璇。我拉你上来。”陈橙贴着口子伸出手对底下招呼。
      可是不行!
      两个人的手上全是水,最大程度也就只能碰到个指尖,开口离四壁很远也借不上力,夏银璇仍是脱不了身。
      水势越来越高,不知是不是水漫到胸口的压力,夏银璇开始呼吸困难起来。“小橙子,你不会有事了。一会水满上来只要屏着气,依靠自体的浮力就一定能到上面。”呼吸开始不由自己了,眼前开始笼上一层黑暗,夏银璇体力不支的走到墙角靠着,努力交待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一直担心哪天,挺不过来比你先走,所以,那天律师来,我写遗嘱,把隐珍阁留给你了,也算是对得起你……”
      不行,他一看她脱险整个人的神经就松懈下来,又陷在迷瘴里放弃起求生欲望来。“夏银璇你不许晕过去!水涨起来你就可以出来了呀!我不要隐珍阁,我只要你!你听到没有!!”陈橙看到已经说不出话站也快站不住夏银璇毫不犹豫的又从那个空隙里跳了下去。
      他的身子被水浸得冰冷,呼吸又急又乱,嘴唇灰白……陈橙深吸口气就将嘴凑上去,有过一次经验的她知道,这时不能以为会好的就让情况再恶化下去了。
      “我不会游泳,你放弃了,我还是死路一条,你听到没有?求求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可以离开的。”
      她怎么又下来了?不会游泳还跳下来危险不是更大了吗?弥留的一点神智让夏银璇能努力再努力,他不能像以前一样难受的不行就选择逃避,他不能。
      看到怀里又开始努力呼吸的人,陈橙轻舒了一口气,现在就剩把扶他到那个空隙这里,然后借着水的浮力脱困了。
      水涨到了铁杆外,水涨到了再也不能在钢筋条上站立的地步。整个浸在水里,望着脚底两个恍若隔世。
      夏银璇一边让自己努力忽略脑中犹如锥捣的疼痛一边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沉下去,再看看身边的陈橙,熟练的踩着水的她哪里又像不会游泳的人了。
      陈橙不好意思的笑笑,俯上身子轻轻亲了一亲夏银璇的脸颊。“原谅我的谎话,不过你死了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很辛苦,但夏银璇仍是伸手挽过她脖颈努力说了声“谢谢。”一切的一切都含在这两个字里了。
      水从天上从四面汇拢过来,陈橙架着几近虚脱的夏银璇在水里沉浮,这时的两人倒是希望水势能更大点才好,这样也能早些脱困。

      体力快耗尽的时候,水终于满到可以伸手攀到出口的地步了。看到夏银璇冻得发紫的嘴唇,陈橙坚持要他先上去,夏银璇也没坚持,上了平地第一件事就将陈橙拉上来脱离困境。
      雨还在下,夏银璇望望四周,他们所处的原来是刚开始打地基的工地,也怪不得打钢筋条时发现这么大声音都没有人应。陈橙一出水域便不自觉劫后余生的抱住夏银璇,好一会镇定下来,抬头却发现她的正前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外衣撑着雨伞人。雨伞遮住了这人的脸,但这时候出现的肯定就是把他们搞到这里想要让他们死的人。
      “你们怎么可能逃得出来?你这个鬼果然是命大。本想事后让你们装成参观工地不小心跌入地基通道淹死的。不过现在也没关系。你们俩个已经全没力气,我能轻松的干掉。然后我把你们放在工地的最底层浇上水泥。哈哈,两个人突然不见了是很麻烦,不过没有人会找到你们,你们的身上会很快的盖起大厦再也没有机会被人发现。哈哈哈哈。”黑衣人毫不掩拭的笑着。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夏银璇有点不敢相信的转过身,眼前这个计划详密一心要他们死的人竟然是现在的父亲夏国皑!
      “为什么?”望着眼前颠狂的人夏银璇有些不明白,虽然他和现在的父亲不怎么亲但也算是父贤子孝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还要问为什么?是啊,你以为能天不知地不知的占着我儿子的躯身一辈子是吗?”五十多的夏国皑仍是一身健壮腰板笔挺。将碍事的雨伞望边上一抛便从身后拿出把一尺长的刀一步步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可怜老天让我知道了,让我能为我唯一的骨肉报仇。你还想披着这个皮囊逍遥享受现成的富贵日子吧?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杀了你这个占了我亲骨肉活过来机会的鬼!” 随着话落,夏国皑手里的刀就一点不留余地的劈过来。
      “小心。”陈橙将夏银璇用力一推的避开刀锋,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又跌回了水里。
      “璇!”在水里呛了几口水陈橙才争扎的浮出水面,发现夏国皑已经整个人跨在躺地的夏银璇身上,手里的刀锋正慢慢地逼下来,而夏银璇虽然双手抵着刀但显然气力不支,刀锋离身已经就一寸的空隙了。
      “你滚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陈橙一下子从水坑边撑起身子爬了出来,狠狠的把夏国皑推到一边,然后扶起地上的夏银璇尽力往前跑。
      “臭丫头我先解决你。”气恼的夏国皑从地上爬起身,握着刀整个上身往前倾的劈过来。
      就是零点零一秒的本能反应,夏银璇想也没想的将陈橙望边上一推。这次陈橙被推开了,而刀锋不偏不倚的插进夏银璇的左腰,被他倒下的身子带动,夏国皑的整个身子也站不住脚的往边上一倾,倒下去的头部正砸在工地零散在各处的石块上……
      就是零点零一秒的疏忽,陈橙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从没有过的冰寒由脚底一直侵入心脏。老天,求求你放过我!

      医院里陈橙裹着毛毯哆嗦的坐在急救室的门外,从夏国皑的口袋里找到手机呼救后她就一直一直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老天,求你放过我!老天,求你放过我!……”她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是想着如果真的要失去夏银璇,她也完了。
      阮嫂和阮伯看看失神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和她说话,一句也听不进,更别说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了,想要责备,但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而且她这么可怜的样子,实在不忍再说什么,只求在里面的两个人能吉人天相了。
      医院外很多的记者冒雨守在外面,想抢这突发事件的第一真相知晓权。书画界低调而有名的佟卓是夏国皑的儿子已经是让人意外的了,两人同伤于自家房产开发基地里更是让此事蒙上层神秘。

      如果真的有什么圣音那就是医生说的那句“他俩都已经脱险了。”在听了这话悬下心的陈橙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她穿着湿湿的衣服24个小时不吃不喝不睡的守在门外再也无力多支撑了。

      陈橙裹着毯子还有点脚软的撑着身子去看从病危房转出来的夏银璇,算时间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了。听阮嫂说他一醒来没见她就想要起来找她,阮嫂再三保证她只是累的睡觉去了一点没事才又昏睡过去,但直到现在都没再醒过。她很担心,她偷偷地也要去见他。
      “璇,我来看你啊。”陈橙一看到插着几个管子昏睡着的夏银璇眼眶就红了。听说他前两天因为炎症烧的厉害,现在烧是退了,但他的嘴唇还是苍白的灰暗而干燥。陈橙的脸被失控的泪水湿润,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是用棉花沾点水湿润他的嘴唇吗?
      “璇,你快点醒来好不好?这两天很多人问我问题,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要你醒来帮帮我。我很需要你啊。”陈橙无助的把手探进被褥里握他的手,却发现那手没什么热量,盖着这么厚的被子室内这么暖但他仍因为血气不足而冰凉。
      “你会就这样放弃不要我了吗?不要啊!你不是说过要把我和镯子椅子一直收藏起来吗?你说过的!”没什么力气,一想到这次夏银璇已经整整三天都没醒来,陈橙害怕无力的俯在床边,是她不好,没有在他第一时间醒来的一刻把他唤住,是她不好!
      手里能感觉到一点点的悸动,一点点。有点不能确定的陈橙抬起头看到夏银璇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一条缝,一点点,但那双眼睛里的注目和不舍却清清楚楚。“璇?你醒了?”从惊喜中反应过来的陈橙下一秒按下了床头的招唤铃。
      医生看到本该还在床上休息的陈橙有点意外,但看到清醒过来的夏银璇就反应过来给他第一时间做检查。
      “很好,夏先生。本来你就早已脱离危险处于恢复中了,不过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天一直昏睡不醒,现在再给您检查一下我可以确定你只要静养就能很快好起来。”
      夏银璇不理会医生的说话只是看着一样望着她的陈橙。她瘦了一圈,憔悴的让他想怜惜而心疼,谢谢她,是她的温暖和声音让他又一次在不知何去何从的黑暗里找到了方向。

      尾声
      一个星期后……
      “璇,你才好起来,这样会不会太勉强?”完全恢复的陈橙一边努力扶夏银璇坐到轮椅里一边皱眉,唉,他人才好点就又坚持主见的一点不听话了。
      “坐轮椅过去不会太累也不会让伤口裂开的。”夏银竖两个指头保证一下,“听你们说的我真的不放心,我一定要亲眼去看看爸爸。”
      那个呆坐在那里表情痴呆的人就是夏国皑吗?他从来坚硬的不会倒的,随时注意着仪表让自己最完美的形像出现在人前,但此刻却佝着背还挂着丝口水。
      “李医生说脑干部份有淤血,即使血块散了也因为缺氧恢复不到以前了。”陈橙低声的解释,他知到夏银璇的痛苦,在知道这情况之前夏银璇一直希望能再和夏国皑好好的谈一次来解决彼此的问题,但现在却再也没机会了吧。
      “爸爸。”夏银璇想去握那双不知什么时候苍老的皱皮的双手,却不期然的被那双手惊恐的推开。看到那双惊恐而惧怕的眼睛,夏银璇的心一片冰凉,即使是这样,潜意识的他还恨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陈橙心疼的扶住被推倒身子的夏银璇,他的伤口因为这个裂开就糟了,是她太不小心让他离那个神致不清的人太近了。“璇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可能觉得现在的夏银璇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但是他的骨他的肉还是你的,以后生下来的小孩也就是你真正的孙子,你根本就不应该对他这样仇恨的赶尽杀绝。”
      是被陈橙气愤之时冲口而出的话影响吗?一脸紧张的夏国皑慢慢放松了下来,然后又是一脸痴呆和迷茫的表情望着某一处。
      “橙橙。谢谢。”夏银璇握住陈橙的手真心的感谢。只有像她这样善良的什么都往好的方面想,才能说出这样直达人心,让人宽慰的话。他心里因为她的话而不那么深陷在负罪的痛苦和绝望中了。
      “啊?谢我?嗯,我也是乱说的。”陈橙有点不好意思,看看夏国皑也怀疑自己的话被他所理解了,因为不知怎么他此刻的表情是完全平静的那种了。
      “夏少爷,你果然在这里?”季律师打开门看到夏银璇松了口气,他找了他好一会儿了,却没想他身体还没好就窜起门来。“请在这份合约上签字吧。按夏董生前的遗嘱像他目前的情况您就可以接承他所有的一切,除了一些固定资产外还有占60%股份的中宇集团。”
      夏银璇没什么表示的静坐不语,他要承接所有的一切?可这应该不属于他,属于他的只有一个古董店罢了。
      “咳,我知道您心里很难过,不愿意是这样的接受一切。可是尽管媒体已经沸沸扬扬的不行,警察局也全力出动,但要捉到那个趁你们参观工地时突然拨刀行凶的犯人只怕还要时间。而像中宇集团这样有着上万员工的公司却不能再拖着没有主了,大家要靠领头的打气呢。”季律师苦口婆心,夏银璇从来不管夏国皑这边的事,有拒绝心理他早料到了。
      “你给我生个儿子然后再继承这一切吧。”夏银璇转过脸对陈橙说。然后拿起派克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签字承担的是责任,不可能回避的责任。
      陈橙涨红了脸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要和她生个儿子?不行她还要陪他回房去呢,但却幸福的要晕了!
      乌云散尽,一切都如这四月天的气候――充满生机和活力还有――让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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