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那女子安之若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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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书房，我在他门外，不舍得开门，只是因为他在看一幅画。
那幅画上画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那安之若素的女子。
“若素，你离开又一年了。为何，我还是如此想你。”这句话震惊了我所有的细胞，一直明白他忘不了安姑娘，可是我还是很傻地一头栽了进去。他擦拭着他的玉笛，为我吹奏过曲子的玉笛终究是他们的回忆，而非我的。我悄悄离开，回到房间，把自己甩到了床上，一动不动。
画中的她，一身青色罗绮，明眸皓齿，脸色温润，带着一丝笑意。眼神似乎像看着眼前人，发髻上是那支凤凰花的簪子，果然是她的遗物。题为：安之若素，而落款：北风千夜。
他从未告知我他会作画，也从来没有意思要帮自己画吧。我欲哭无泪，一切的一切都在嘲讽着我的可笑。受不住在房间的压抑，便出门了。
飞羽、辰星和舞袖出外任务回来，只见王妃往外走，身边没有任何人陪伴。
“你们先回去，我去保护王妃。”舞袖在暗中跟着。
“飞羽，王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让舞袖也如此紧张着。”辰星之前都在别处调查事情，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飞羽和舞袖口中所谓的王妃。
“这个，只能意会，你跟她接触接触肯定有收获。”飞羽拍了拍辰星的肩膀，径自往王爷的书房而去。
飞羽的言外之意是在说明这个王妃很有趣，改明儿应该觐见一下才对。
走在街上，恁是无聊。
突然感觉我和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所有的繁华都是属于这里的，而我却不属于这里，而且只有我。
“哎哟，你没长眼睛啊。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贺曦若那嚣张气焰依旧没有收敛。
“哦。”我没有气力去搭理她，也不想去理睬她。
“哎~~~难得碰到，就一起喝杯茶吧。”她硬是拉着我往茶楼而去。旁边的果儿很是担心，这二位主子都不是好惹的，恐怕又有一场所谓的腥风血雨了。
“小二，来一壶好茶！”小二听到话后便端来了一壶茶。
她假借要帮我倒茶，滚烫的茶洒在了我的手背上，立刻红肿一片。
“王妃，您原来和大王妃在一起啊，王爷在找您呢。”舞袖及时出现，把我救出那境地。
“南宫繁，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可没这么容易让你逃了。”她说得狠绝，旁边的果儿亦是吓出一阵冷汗。
“谢谢你，舞袖，我暂时不想回去。”宽大的袖子将我的伤口挡住，我也不想让舞袖看出。
“王妃，就让舞袖跟着吧，若是有三长两短，王爷肯定会担心的。”他会担心吗？我心头泛起一阵苦笑。
“那你陪我逛逛吧。”我走得心不在焉，舞袖在后面跟着也很是担心。
只是几个月不见，王妃怎么变了个样，舞袖想不通，只得后面紧紧跟着。一直到了黄昏，王妃还没有意思想要回去吗？
“我想吹会儿风，舞袖你不要说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是。可是.......舞袖真的好担心您，您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最近入春，身体有些许不适吧，别担心。”我静静地搪塞着，也没有气力去解释什么。
王妃都这么说了，舞袖也自知过问了太多，于是也缄口不再说话。
昱王府中已经乱了，天色已晚她都没有回来，而飞羽和辰星都说舞袖已经跟出去了，只是没有见到她的他心中极是不安。只是那种不安，他将之归为‘喜欢’。
“飞羽，你随本王出去找。”
“是！”正当此时，我和舞袖已经出现在门口。
“王爷，那不是王妃和舞袖吗？”安陆眼尖地看到了门口的倩影。
“你去哪儿了？”他的口吻极是紧张，原来在担心我啊？
“到处逛逛。我累了，我去休息。”她的脸色为什么那么不好？他看向舞袖，舞袖低下头没有说话，他只好跟上那抹远去的影子。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仿佛一转眼她就会离开，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在脑海中挥去了这个恐怖的想法。怎么可能离开呢？可是......
【敏夜轩】，我看着这三个字，顿时眼眶红了。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她，看来她是累了。本想问她为何如此，只是她的脸色让他很是担心，他也不好意思再问，盖好被子准备出去。
“你确定，你喜欢我吗？”我本就没睡着，被他的动作惊醒，起身，走向转过身的他。
“敏儿，你.....我是喜欢你的。”他抱住我，没想到我的眼泪竟决堤了。
“那种喜欢，是爱吗？”肩头传来闷闷的问，他僵硬了。为什么是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为什么？
“我知道了。”我推开他，却触动了手背的伤口。
“你的手怎么红肿了？我帮你上药消肿。”他轻轻的动作，让我更加收不住眼泪，“疼吗？那我再轻些。”
“可以告诉我，你对我的喜欢是爱吗？”我低着头，看着他帮我上药，他的手停了。
她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是那样滚烫灼热，可是这个问题他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对，他的喜欢是爱吗？
屋里只有红烛燃烧的‘呲呲’声，静得连呼吸都消失不见，两个人都执拗地屏着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知道了，只有喜欢，对吧？”
不，不，不是那样的。不只是喜欢，还有......难道才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可以忘记若素完全接受敏儿吗？可是他爱的是若素，喜欢的是敏儿，二者根本从不矛盾。
“我知道了。”
这四个词深深刺在他的心头，那种疼痛感从来不曾有过，她绝然的表情让他的心更加如同刀绞一般。为什么那么疼？为什么仅仅是喜欢就让他如此之疼？那明明不是爱，为什么？她孤单的样子，让自己心疼，可是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北风千夜，你竟然可以如此怯弱吗？为什么？一遍一遍的为什么，北风千夜想不明白。任他再聪明一世，一时也不会明白她的想法，只是当他还在想的时候，她已经做下了决定。
还是将她的伤口涂抹好药膏，并包扎好。他轻叹一声关上房门，去了隔壁房间歇息。
一个晚上，他辗转反侧一直在想敏儿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自第一次见到她，他便已察觉她不同了，一次一次的试探，原来她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她竟然将自己最深的秘密告知自己，而自己却不能用同等的待遇去对她。她特殊，没错，他也因为这份特殊而喜欢她。只是她，越和她接触，心就越深陷，那种不知名的感情难道叫爱吗？如果是这样，他的无言无疑是伤害了她，而且是深深地伤害。
原来仔细一想，原来整整一年，她都陪在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她在母后那里大受好评，她的心性也甚是豁然，她很真实，这是他的感觉。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像她一样，在他心里显得那么真实。她会和自己拌嘴是没错，每次败下阵来就会撅嘴，她可知道，每次的每次他都得克制住想要吻她的冲动。
她用自己的想法帮自己解释着一个又一个难解的谜题，凉州、沁州、茗州、草原之洲，原来她早已是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她通透诸多事情，总是可以叫他开怀且真心地笑着，而她的笑意也总是深深感染着他。草原上，娜木太皇姑说的那些话本可当做术士之言听过就算了，可是星冢的主人却是她，是她。那么她是随时会走吗？不，不，这是不可以的，也许他已经久而久之不再孤单，久而久之地需要她相伴。对，就是这个，需要她陪伴自己一生一世。
想清楚这些，已经是清晨了，他推门进屋，被子和枕头都被叠放整齐。她，醒了？
桌上有一封书箴，他打开：
一场梦醒
朝场回时
去因千君
身风年心
轻起情莫
如悲渐问
燕欢渐天。
千夜，时间可以让你喜欢我，也可以让你忘了我吧？
我说过，我爱你，这是我平身第一次向喜欢的人说这句话。
可是我要的却不是一个心里有人，一直阻隔的男人，
一朝红尘梦醒，谢谢你给我的一切，我会将之好好保存。
别笔：敏儿
她离开了，他瘫坐在地上。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儿呢，敏儿？他不能接受她的不辞而别，不能接受。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是因为昨夜的事情吗？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想，他只是不能接受她的突然离开。他飞奔出去，若是早晨走的，他现在应该能追上。
“老板，来一壶清茶。”我女扮男装，在城外的那家茶棚坐着，在想今后应该如何生存。我将星冢、紫穹和他送给我的蝶舞带在身边，因为我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觉这些都无法割舍了。
对不起，千夜，我必须离开你。因为我不知道我在你的心里究竟算什么，喜欢，爱，你分不清！我又该如何是好呢？压抑着自己的这些悲伤，因为我现在是重生的人，我叫随溪，不是轩辕敏更不是南宫繁。我要以这个身份生活下去，直到他能够想清楚一切，然后将我找回。若是他始终想不通呢？我自己也没有答案，那就孤独终老吧。
他让飞羽他们一起找她，可是一个上午找遍了全城她会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他的失落，众人所见。
他的落寞，众人所感。
他的断肠，他自己能了解吗？
他的悲伤，他能看得清楚吗？
他没有用膳，一人坐在敏夜轩他们房间的雕花床上。
呆呆的，她竟然已经如此重要了。她的不辞而别是在告诉他，她有多绝情，还是他的多绝情？拿出胸口那支玉笛，不知不觉那支玉笛的意义已经变了，只为她而吹奏。
在她的歌声里，他知道了自己。
在那首玉儿曲中，他明白了感情。
原来一切的一切，他知道得太晚。那晚喝了那么多的酒，就是因为她和月阑走得如此之近，那是他的害怕、他的不安、他的彷徨。原来他已经脆弱到这般境地，从未想过在未来之前会失去的
她，竟然就这么失去了。那么，所谓的他和她的未来呢？
她的笑、她的静、她的淡、她的真，都一幕幕印刻在了脑海中，早已挥之不去。那他执拗的那份喜欢究竟是什么？她问自己他仅仅是喜欢还是爱，他无言以对。
这一切在他看来并无矛盾，只是这一切已经深深地伤害了那个人。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如她书箴中所言‘醒时君心莫问天’，天不是阻隔他们的理由，而是他的心始终不能放下。
理应珍惜的东西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以为那是理所当然，世界上没有所谓理所当然，只有彼此珍惜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那女子安之若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