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追夫记》花落随溪

21、沁州，善意的面具1

　　“须戊，你觉得那姓南宫的女子是何来历？”

　　“照属下说，谈吐不凡绝非一般人家女儿。而且她说家住北风皇城，姓南宫，莫非与丞相家有所牵连？”

　　“是啊，我也这么想。那女子绝不是一般的人物，接到密报，二王爷和王妃出城游玩，指不定已经到这儿了。”

　　“这又跟昱王和王妃有何关系？”

　　“这二王妃就姓南宫。”

　　“难道老爷，您是怀疑南宫敏就是二王妃？但是按照属下知道的，二王妃不叫南宫敏啊。”

　　“若是有意隐瞒呢，也无不可啊。这几日，要小心谨慎些，在他们离开之前切不可露出马脚。”

　　“是，须戊知道。可是，她与少爷走得甚为亲近，这该如何是好？”

　　“不用担心，璃夜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于她。她在明，好对付；只怕是这深藏暗处的昱王，不好对付啊。”

　　“属下会小心行事，不辜负老爷期望。”

　　璃夜故意晚些回来，只见父亲书房还亮着灯，本来只想看看父亲在做些什么。靠近，听到的事情着实让他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果然如他所想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深深喜欢的女子竟然已为人妇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这些事实打击着他的心，一点一点地凉去。

　　慢慢地走开了，本来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已是不堪，原来他最真最深的感情如今亦是不堪。

　　“宫璃夜，你该死心了。”他自嘲，独自在房中喝起闷酒。想着父亲的种种，想着敏儿的种种，他顿时觉得他的心被一片一片绞成碎片，然后心痛欲死。

　　二十多年来，他原来都只是在如同蝼蚁一般生活。贵为首富之子如何，贵为沁州公子又如何，从来的不到父亲肯定的他，就是一只被驱使的狗。主人开心的时候，给你狗粮吃；然而当主人不开心的时候，拳打脚踢。

　　他就是生活在这样一种阴暗里，从来不知反抗，不明白事实且一直相信着父亲终有一日能够欣慰地一笑对他说‘璃夜，你做得很好’。二十多年，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真正意义上的幸福，直到她的出现，给了他一点光芒。

　　可是如今，他只能拿着酒壶，无奈地嘲笑着自己为什么可以如此之傻。父亲的不屑，感情的欺骗，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的天在逐渐地崩溃，他一直知道他是可悲的，但是他从没有放弃过，只是这一次他的心坠落再也起不来了。原来，幸福只是昙花一现，转眼就要凋谢。

　　今夜过后，他依旧是首富之子，依旧是沁州女子仰慕的宫璃夜，像以前一样地生活，只是再也没有任何让他从这种阴暗里出去的希望。

　　翌日，为了包子铺的事情，我依旧让舞袖陪着我来到宫城。

　　“璃夜！”我喊了他一声，他慢慢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空洞。这一点让我感觉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看我的样子如此冷漠。

　　“南宫姑娘想买些什么？”他客气得如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叫我什么，南宫姑娘？我们不是已经是好朋友了吗，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并没发生什么，只是在下认清了一些事实。姑娘，请慢慢看，璃夜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会让赤然，招呼着。”

　　“宫璃夜！”任凭我怎么呼唤，他都不再出来。

　　第一次感觉到他悲伤的时候，是在昨晚送我回客栈的时候。今天以为他会好些，只是他更甚于昨日的悲伤，让我的心也不好过。他是我认识的除了语彤、安陆等人之外的一个好朋友，我以为昨天的一些谈话可以让他的心宽阔一些，只是我错了。

　　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会变得那么冷漠。看了看那扇关上的门，我叹了一声气，便走了。

　　敏儿，这样对你我都好。我，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而你，也不会再影响我的心境。只是，这一切，我竟然如此舍不得。你脸上的失望是为了我吗？为什么在你的脸上顿时没有了笑容，是因为我吗？可是我却深深明白，你以为的我们之间的感情和我想要的感情从来不是一样的。

　　希望你过得好，这是我最深切的祝福。夜千风，风千夜，他就是二王爷吧。他也许更加懂得如何保护你，比我更加适合你，更加明白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而我只能看着自己堕落下去，再也无翻身之地。

　　“看来我有必要深入敌营。”

　　“公子您，这不可以啊。有什么事情，交给属下去办就可以了，您没必要...”

　　“飞羽，无须多言。”

　　“你要去哪儿啊？”我一回来，就听到什么深入敌营、这不可以的话。

　　“心情不佳？”

　　“恩，宫璃夜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那么冷漠。”

　　“该不是知道你身为人妇了吧？”

　　“你，在取笑我吗？”要是这样，我是该和他说清楚的。

　　“飞羽，和我走一趟吧。舞袖，好好保护夫人。”

　　“去哪儿，你还没说呢。”

　　一下子，已经不见人影了。会轻功了不起啊，真烦躁。一个大早，谁都没有给我好脸色。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真是......

　　“舞袖，我们也出去走走。”这两个死人。

　　“夫人，您别生气了。对了，我们去这里很有名的一条风飏路走走吧。”

　　“风飏路？”

　　“风飏路四季有风，也是沁州有名的去处之一。而且地处幽静，两边高山耸立，也是美景如画呢。”

　　“那，走吧。”

　　风飏路

　　这里的风，干净清爽。夏季，在这样一条阴凉的小路上走走，欣赏着两岸高山的美景，仿佛就像是一线天。风，肆意吹动长发，心情也不觉得好起来。

　　高山美景小路上，
　　清怡滋人入风飏。
　　两岸鸟鸣啼不住，
　　如画之景暗中藏。

　　若是在这样一个幽谧的环境，弹琴谱曲、吹笛弄笙，也是一大快意。只是，我对这些音律什么的，不太懂。一想起他的拒绝，风带走的那些不快乐又回到了脑海中。

　　我和舞袖就这样，慢慢走在这条如风的小路上。飏，这个字我很喜欢，‘风扬’合并，一切都被风所消散，只要风一扬起，便吹走所有的不愉快。安静，其实适合每一个人。只要是在一个安静的环境，每个人都愿意去享受视觉、听觉、嗅觉所有的感官带来的美好感受。

　　人，并非天生聒噪，只是未遇到让自己能够安静的理由罢了。也许需要的就是这样一片安静的处所，缓缓地走着，享受片刻所带的宁静，心里所有的杂尘便随着风烟消云散了。

　　“夫人，你看那里，好像有个人。”舞袖，你可真会破坏气氛。

　　“真是个人，怎么掉在那儿了。舞袖，你赶紧去，把他救下来。”我一看，旁边那座山延伸着的一棵大树上挂着个黑影。

　　“是。”我不会武功，也只好让舞袖上山去把他弄下来了。舞袖一点地，就上去了，优雅的动作，真是看一遍垂涎一边。轻功，我想学啊~~~

　　待舞袖将他救了下来，我们才看清楚他身上遍体鳞伤，无一处没有鞭伤。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掉在那里已是不寻常，为什么还满是伤痕？

　　话说，我们是怎么回事儿？老是救人，这一个那一个的，这下来看看风景也能看到这些人。我和舞袖，两个女人家的，要把他搬回去真是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啊，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

　　“夫人，请帮我拿着剑。”舞袖将剑交给我，顺手就将大汉给背上了。我在心里给舞袖鼓掌，这女人太厉害了，这力气和武功是成正比的吗？

　　于是乎，飞羽不在，只好麻烦小二哥把他洗一洗换衣服了。

　　“谢谢小二哥了，还要麻烦小二哥去准备点吃的给他，还有去请个大夫回来。”我塞给他一锭银子，小二哥就马上跑下去了。

　　“好嘞，夫人放心。”

　　大夫给他上了药，包扎了伤口，便离开了。正当我和舞袖等待他醒来，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小伦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人很是激动。

　　“吴叔叔，吴叔叔，你没事吧？”吴叔叔？

　　“小伦，你认识这个人？”

　　“他是吴叔叔，是我爹的好朋友，对我很好的。姐姐，你说吴叔叔不会有事吧？”小伦认识这个人，看来这个人很有可能知道小伦的爹身在何处。

　　“不会的，大夫说上了药，过会儿就醒了。”

　　“你们是谁？”

　　“吴叔叔。”

　　“小伦，你是小伦吗？”

　　“是，我是小伦。”他俩哭成一团。

　　“你好，我们之前救了小伦。”

　　“吴叔叔，姐姐救了我，对我很好，是好人。”

　　“多谢二位姑娘相救。姑娘，我叫吴硕。和小伦的父亲从小一起长大，只是一个月前，村里闹了饥荒，我们只得去宫家包子去领些包子回来凑活着过些日子也好，哪知道，这一去竟是有去无回。”

　　“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了，吴大哥，你还是好好休息。等伤势好一些了，我再来询问。”我让小伦留下照顾，和舞袖回了房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宫家包子铺果然有问题？但是每日进出的人很多啊，也没见他们失踪。不过仔细想来，出入居多的都是老弱妇孺，年轻壮汉倒是没怎么见到。难道是被抓去了？既然是被抓去了，那是在做什么呢？既然要以包子铺的名义去抓壮汉，想来必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有吴大哥是怎么逃出来的？逃出来，竟然还掉在风飏路边上山的树上，身上竟然没一块好皮。见那吴大哥身形消瘦，皮肤黝黑，必然是一直在室外大力劳动。我的心里顿时起了很多的疑问，一环套着一环，怎么都解不开。不过，这样也可以说通了，千夜和飞羽必然是去调查这件事。晚一些的时候，还能从吴硕的口中得到些消息。

　　舞袖见夫人眼神闪烁，定是在想事。她不像一般贵族家的小姐，她会思考着很多的事情。率真、真诚，上次的交谈，让舞袖一直难以忘记。她必然会给王爷带来幸福，毕竟她是这样一个聪明却又不张扬、真诚却又默默付出的人。

　　舞袖明白，这一生她是没有机会的，可是她现在已经能够释怀，毕竟配得上王爷的只有王妃。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很配，王爷向来寡言，但是这一路上和王妃相处，竟然也不恼火，相处得可谓是融洽。只是希望王爷能够明白这身边的人心里所想，忘记曾经的种种是非恩怨，和王妃一直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