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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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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回来还是爸下葬的时候吧。”驾驶座旁边的妻突然开口,夫还是目视着前方的道路,开了六个小时的车疲倦的要死,他没答她的茬。
夫沉默的开着车,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儿子,说:“放首手机里的歌吧,提提神。”
子没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低着头说:“算了吧,都是你们不爱听的。”
夫:“你放一下嘛,听一下没关系。”
子收起了手机:“算了,也快没电了。”
然后一车上的人都没有说话。
然后妻突然又说:“那个古龙水到底怎么样啊?”
夫知道她是在问她在这个假期给子买的古龙水,就依旧自己犯困的开着车。子有些不耐烦的回道:“跟普通的香水没什么不一样。”
然后又是一路无言。
车到的时候,妻看着熟悉的场景,感叹个不停,突然手一指说:“那不是陈松么!”
夫顺着她手指的尽头,看见完全陌生的身影,根本看不出是谁,语调上扬,“那哪是什么陈松?那个瘸子?”
妻说:“那怎么不是!你忘了?他前两年出了车祸,左腿坏了。”
夫皱了下眉头,没说什么,手一打方向盘,小心的挤开车前的人流。
六七个小时车程,累得人犯困,佝偻又瘦小的丈母娘对着妻泪眼婆娑的诉苦,夫在一旁应对着他的四舅哥,,抽着烟解乏。夫看着子站着一旁无聊的打着哈欠,实在无聊得很,就让大人带着孩子去休息。
夫问了一下在哪好停车,再问了晚上什么时候开饭,就说去见见几个老朋友,吃饭的点再回来。
夫驾着车,往当初厂里那些个老职工的家去去了几趟,收获无数感叹和几声“恭喜”,最后去了厂里资历最老的张师傅家。
他提前叫了几个人在张师傅家里会面,陈松是最后一个到的,夫没有打他的电话,他也没有他的电话,陈松是跟着另一个人一起来的。
他来的时候带着些落寞的自嘲“终于到我迟到了”。他们在张师傅家聊了好久,但无非不是那几个话题,矿区资源告竭,企业转型失败,出外谋生路,在家坐吃山空,一起骂骂国企,一起骂那些愚蠢的政策,一起说当时的员工是多么的无赖又懒散,一个个只想等着国家救济,完全没想过自救,当初偌大一个企业现在这步田地。
他们好容易骂了个停顿,夫这才想起该回去吃饭,连忙跟老师傅说抱歉,他一站起来张师傅就把他给摁回去坐下,说哪也别去,他丈母娘那边他也熟,今天就在这吃。旁边的人也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哥几个见一面不容易。就只有陈松看着他苦笑的脸有些幸灾乐祸,夫说,算了,早知道不来了。为这一句话他又被罚了几杯酒。
晚上喝得都有些尽兴,夫被扶着下了楼,可夫坚持着说自己还能开车,几个人都有些头疼,不过陈松这时却说自己因为身体不好没喝酒,可以开着车把他送回去,反正那里离他父母的房子也近。于是就把夫搀给陈松,让他把人好好交回去。
陈松笑着说,能让夫大着肚子回去。又是一片哄笑。
夫大着舌头上了副驾驶座,陈松小心的关上门,这才跛着脚慢慢打量夫新买的车子。陈松嘴里哼着自己的调子,一跛一跛的绕去车门前,慢悠悠的打开车门,从车里透出一股闷着油味的热气和一股酒味。
没什么变化,子想着。一个假期过去了,回了一次老家,开了学一切都没什么变化,一个一样的班级,一样的学生。子在书上涂着小人,开始无聊起来。
忽然,子想着,无聊真是一种要人命的病,当你沾染上无聊的时候,不管想什么都是无聊。这可真像癌症,初中生物老师说的那种。侵略性的无聊,爆炸开来的无聊,无聊晚期,无聊扩散。我真无聊。病灶可是在大脑里?
下课后,子来到教室里最右边的靠窗的那一组桌子。
子跟还聚成一圈的朋友开玩笑:“还是这么猥琐。”
朋友回道:“滚蛋!”
没新意的。
大家开始说着前篇一律的假期,譬如——没怎么玩就过去了;呆在家里就想着开学(这种人是被鄙视的);睡到十点、十一点、十二点啊(这种事有什么可比的);到哪里去玩(这种人最少)……诸如此类。
忽然有人问子:“你假期说说上不是说买了可以上蛋疼top10的东西吗?”
子心里的虚荣似花骨朵绽放的瞬间。
“也没什么,”子稍微咪了一下眼睛——连带着皱了眉毛和鼻头,“就是我爸公司发了个说明书是日文的数码相机,然后我妈给我买了瓶古龙水。”
他期待着是不是现在的反应呢?
反正大家说的都是个“操”。
无论是上下哪种含义,子想,应该都是一样的。
上课铃响了,子和其他人推推搡搡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然后这节课一开始班主任就说要同学们把心收回来。
千篇一律,怎么说呢,千篇一律。
子又在涂着小人。想着,若是自己画的像模像样的话,某天被哪个女生看见,然后突然熟络起来,会不会有新的剧情?她系不系马尾呢?两人一起去上某个绘画班,然后呢,一起去某些有别的同学在场的活动,然后被人误会,被人说的脸红,最后两人无言的在一起了。
什么跟什么?
子对着空气向谁翻了白眼,用笔污掉了刚才画的一个双马尾的头型,只有个头型。
然后又在想——我是不是不该,现在可是老班的课?
算了,刚收假。
然后又在想——每个人都在过很平凡的生活,无论是谁(那么明星、名人、世界巨富呢?怕是一样的吧?假如是这样的吧),那么谁都会在期待自己过上不一样的奇迹般的人生。像是漫画里的主角,班上被袭击,然后自己变身——这个就算了,好囧。然后自己做了什么,平凡的像是粉笔写什么就有什么,而板擦一擦就没有的这种,平凡的黑板一样的人生,忽然就变了。反派会皱着眉毛问:“你是谁?”然后你怎么样装逼过后,反派会说:“想不到你就是XXX(想不到在这里见面了XXX)。”这样的故事。
可是,不可能安排每个人都是主角的故事。即使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演上主角的戏。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打酱油。
可谁会愿意打酱油?谁想去演绎那种——这里交给我,你继续向前吧,这样的角色,而不是——我会连你的分一起努力,的这种?
那谁能当主角呢?莫不是某种资质?少侠你骨骼精齐?
乱来的一通。
子在这里把想法暂时收了个尾。因为他听见下课了。
过来几分钟,看见老班领了个男生走进门,老班对着自己座位的这片指指点点,那个男生点点头。然后——没有然后。
子寻思,我一个人胡思乱想是没什么大错的吧?还是那人是某个隐藏任务npc?南阳的斗士?我不带耳环的。
子听见什么什么动桌子的声音,然后,一回头就看见刚才那个男生从后门抬了一张桌子放在自己的后面。
过道更窄了,这是第一个念头。
什么剧情?这是第二个。
这就是资质所谓?
这是第五个。三四去哪里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夫感觉头还是有些痛,最近几天天天都有饭局,妻这几天又因为这吵了起来,头痛,双重意义上的。
结果每天都是陈松把自己送回来,还有一次妻生气了不开门,丈母娘家的钥匙也没有,所以陈松就把夫带到他父母的房子那边。
老人们以前也都见过的,人都挺好的,晚上醉得死去,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醒过来人家老人叫自己起床,然后陈松也过来一起说话——他晚上就是在沙发上睡的。
陈松在被撞断腿之前,或者说在结婚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在企业正是顶峰,各种各样的解禁开始的时候,这里被作为一个重要的资源开发特区,红火非凡,是一个,你想象不出来的工人的王国,劳动者,技术工人的王国。劳动,光荣,汗水,家族。
陈松他的父母当时也是这里老资历的工人,他在这里土生土长,可谓是老资格的土著。但和平凡的本地人不一样,他更活泛也更潇洒,正是那个活力的年纪,二十多岁,英俊潇洒谈吐不凡的年轻小伙,在那个时代也有了大胆的追求者。可是他老是推脱着什么,直到那个女人出现。
那个女人,当时他们都说,她像哪部电影里的国民党女特务,散发迷人气息的危险植物,明显的带着刺,她的举止让人想起交际花这个名词。
当然也有人在背后把她叫做鸡的,这部分人的组成是碰刺了的男人和一部分女人。
总之,两个人就这么相遇,好似南拳北腿,楚国人的矛与盾。
很多人都对这一对不抱什么好的看法,很多人都劝过陈松——他们以为那个女人只是玩玩的也就没想到去找她说什么了。陈松的条件当时也有过一些花边新闻 ,但都是点到即止。所以周围人慢慢的就以看热闹的居多了。
后来他们结婚了,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陈松的父母并没有说什么,好像还对儿媳妇很满意。
于是,过来很多很多年,那个女人跟着一个调走的领导的走了。陈松和她没有儿女。
陈松和她结婚后的几年,特区每况愈下,矿产越来越不值钱,,领导贪污腐败,所以有人总结陈松和那个女人的婚姻就像特区的命运一样——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不是原话)。
夫不想和陈松谈这些,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就这些破事反反复复的说。但陈松自己却很坦然,指着左腿说:“自食其果。”
这几天夫已经偷偷跟人打听过了,陈松去找过那个领导,这条腿就是那个苦果。
夫好容易等到妻消气了,继续找着过去的记忆和自己叙着旧,但是子已经说自己有些想回去了,夫算算时间,也快到自己回公司的时候了,就四处搜罗些土特产,准备着要回去了。
夫想着要走的事,突然又想到,打扰陈松家的老人这么久,还没有好好的在他家吃一次,就跟妻一说,妻也同意了。妻还笑着说当年自己也对陈松动过心,一帮女的当时聚在一起骂那个。夫也感叹说曾经的陈松是多么的多么啊。
当天晚上夫带着妻和子还有丈母娘,妻舅,提着几包水果、礼品什么的去陈松父母家。让子看着电视,他们聊着属于他们的时代。
有老人在,不好喝的太多。但每个人都带着些醉醺醺的感觉回去了。连子都被叫着喝了一小杯,大人们看着子被就辣的够呛的样子是那天少有的笑声。
第二天一大早,夫还睡着,突然接到个电话,他本来是骂骂咧咧的说谁大清早的就打过来,后来一看是老板打来的,就从床上稍微立了身子,接了电话。一开头还跟老板开玩笑说大清早的不知是谁打电话过来,老板也和他寒暄几句,就说矿上出了事,方便的话就快点回来。
然后这天他们就开着车回家了,又是疲倦的六七个小时的车程。
回到家里,子从那边的拘谨状态解放开来,躺在沙发上说还是自己家好。夫嘱咐妻把带回来的土产放好,赶紧给别人送去。妻问他什么时候走,夫停了想了一想,就说两天后吧!
子回了家后整天也就是玩电脑,夫看见就说他赶紧把作业给做了,不然到最后几天又要赶作业赶到大晚上。子这才不情不愿的从电脑桌上下来。
到要走的前一天晚上,夫把子从电脑上赶下来,打开了□□,让子把邮箱里的邮件接收一下又转发出去,就把子打发去看电视了。
夫打开□□游戏,胡乱点进去一个房间,两三下就把欢乐豆输完了,然后又无聊的去下围棋和象棋。
突然企鹅叫了几声,夫看见右下角有个小喇叭在闪烁。点开一看,是个人要求加好友,备注里是陈松。夫想了一下,同意了。
夫给陈松发消息:在哪呢。
陈松的头像就是一只企鹅,就是申请时的最开始的头像。
陈松给他回:在家里。
夫看了看自己的头像,一个系统给的带眼镜的男人头像。
夫:我没给你说我□□啊!
陈松:总能问到。
夫: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陈松:没什么,我也不怎么上,就是今天无聊,上线想起来就加了你。
两人又不着边际的聊了什么,夫突然想到陈松一个人在家跛着脚的情形。
夫:你别在那里领着那点救济粮了,出来吧,你光凭工作经验都能找到好的活。
陈松:可我给谁干的呢?
夫一开始没看懂,后来明白他说的是他这孤家寡人的卖命给谁享受。
夫:别想那么多,钱多些没坏处。
陈松 :就怕没命享受。
夫愕然,陈松看着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然后又说了几句,陈松说自己的腿在在潮湿的天气会一阵一阵的痛,去外面怕是也干不了什么。夫就说,可以给他找个清闲的活。陈松就回,再说吧。
这次的对话就到这了。
子从来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所以身后突然有个陌生人,他头痛的要死。
子就在想,如果不找他说话吧,那多蛋疼啊,就在背后;可说什么?想着跟人搭讪说什么是最疼的 。就这么想着想着,他把桌子放好了,也就上课了。
罢了罢了。
对了,他长得是什么样子的呢?
没看清,反正是个男的,如果是个女的还有心情去仔细看看,男生的话,懒的去看也懒的去记。
啊,转学生的剧情呢,都特意到我后面了,怎么触发啊我去。
一节课很快过去,子还是头疼。反正要想怎么跟他搭话了。其实只要转个头就可以了,但就是没有下着决心。当时高一自我介绍的时候是怎么来着的?自己鼓起勇气说了个啥来着?妈的给忘光了。反正当时想要改变什么,就想着是不是要勇敢一些。后来呢?不还是一样吗?
自己跟女生还是不怎么说话,什么高中的恋爱啊什么的,成为阳光而有所作为的高中生只是说说而已的。我的高中怕是就这么过去了,过去后留下什么呢?我以后说我身后曾经来了个隐藏任务但我不知道怎么触发?
这样想着,然后背后被人拍了一下。
Good boy。
子带着些许的茫然。
他说:“你好,我叫程俊。”
我日。
子说:“我叫刘思然。你哪转过来的?”
这他妈的什么跟什么?这种角色是我的吗?我是那种给主角介绍学校的那种主角死党的角色?然后给他说什么校园典故,介绍什么学校里的第一美女,搀和他跟某个□□头子的恩怨,如果好感度够高还会被人绑架等他来救我?什么跟什么。
程俊说:“市一中过来的。”
子有些惊讶——所谓的市一中就是最好的学校,说:“那里可比这好多了,你转过来干嘛?”
程俊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说:“一言难尽。”
真是主线的人啊我去!
子的朋友走过问:“怎么了,刚来的就拉过来搞基啊!”
子一甩手:“边去!”
程俊笑着说:“搞基就算了,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的。”
子和朋友怪叫着“日!”
人又走过来几个,然后大家开始胡言乱语的起着哄,具体说什么已经是不可考的了,反正也就是那么回事。
但是到最后也没问出来他为什么要转学过来。
放学后,各找各妈。子收拾书包顺嘴问程俊:“你家在哪里?”
程俊淡淡的说:“有些远,我爸会来接我的。”
咂舌。
子说:“那我走了啊!”
程俊晃了晃手。
子走出教室门时,看见有个记不清是干什么的老师——反正是个管行政的,从后门进去找到程俊说话。
大人物。
子慢慢的混进人流,再混出人流,想着什么呢?大人物的车是什么样的?也许不是大人物,只是个老实的普通人,就像校门口无数等着的家长一样,老师也只是问问他习惯不习惯。挤上公交?算了,走一段路吧,不想挤。
很多人穿着校服在走或者等,这里面有没有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子想着,在哪弄到我们学校的衣服然后穿着,扮给谁看这是?兴许是这种故事,他(她)杀了人,犯了罪,总之是有预谋的干了些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穿上校服来混出作案现场?可以吗导演?
滚蛋,盒饭都别去领。
子自己都笑起来了。
想起以前有一次,还是初中的时候是两个人坐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同桌——一个女生,看见自己突然笑起来,就带着点厌恶和和鄙视的神情说:“看着数学书也能笑起来。”
子没说话。
cos和sin攻受这个问题真的很好笑,只是我觉得cos是个傲娇,sin60°的她偏要cos30°,但45°又要跟sin一样。那么tan就是个腹黑,度数一样但结果就要跟人不一样,有些电波啊,是会扮成大叔性格的少女。看着数学书笑起来没什么啊!
所以自己没谈过恋爱是因为没遇到过会注意到数学书蓝色的封面的女生?
罢了罢了。
程俊他喜欢个什么,打篮球的还是怎么的?看样子不像,看样子什么都不像。
子停在站牌前,默数着到自己家前的十二站路。
回到家后,夫已经走了,妻在家在准备晚饭。
子曾经听过父母说过当年在特区的事,就是在特区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夫——子的父亲刘望,被分配到别的地方,然后母,亲当时跟他还在处对象,知道要调走后,就有些匆忙的把婚结了,来了这里。后来分配的这个单位又不行了,没矿了,父亲就来给一个私人老板打工,工资算是大方,就是要去外地矿上管理,回来的时间比较少。
子打开电脑,母亲在一旁一边说他回来就开电脑一边做饭。
子上学的时候家里把网给给断了,所以母亲也只是说说,所以子也就是开开,干不了什么。
电话忽然响了,母亲在厨房叫子去接,子拿起电话,一看是父亲的,就对着厨房是:爸爸的。
母亲在锅子噼啪声中喊:你接。
子:喂,爸爸。
父亲:干嘛呢,你妈呢?
子:在做饭,怎么了,我去拿给她。
父亲:没事,我是想问你,你班上是不是来个新同学。
我日。
子:对啊,叫程俊的,怎么了。
父亲:他是我老板的儿子。我今天跟他吃饭的时候他说他儿子转学了,一问好像就是和你一个班的。
子:哦。
父亲:你好好和别人相处,也不是要你巴结他,反正人家是市一中转过来,你要是有学习方面不懂得问问人家。
子:哦。
好吧好吧。
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不知道,身上突然特别痒,都不是痒,简直是刺痛。噼里啪啦的,刺得头皮发麻。通常是感到尴尬的时候会这样,痛痒痛痒痛痒痛痒。还有身上这件外套,穿这件衣服的时候也会,难过的要死,明明不感到什么,但是身上一痒起来,连带自己心里的感觉也变得奇怪起来,赤裸着被人视线扫到?不是这个比喻吧。
对了,心里痒痒是什么情况?
刘思然,起床的时候觉得有种叫蛋疼的情绪的席卷了自己。
这他妈的是那种剧情?
昨天知道程俊是那谁谁谁的儿子后就觉得今天会蛋疼了,结果呢?
果然蛋疼了。
疼死了老师,我想揉个蛋今天不去了,可以吗?
刘思然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还在疼,妈的。
一进去,程俊还不在,哎呀,疼死了。
我昨天才知道,你是我爸老板的儿子,咱们好好相处吧。
这么说?我日。
好好对待就行了,但就是有些东西想着觉得不舒服。我真没想巴结谁,但越这么想越疼,疼啊疼,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痒。
程俊来的时候班上的人来了大半,他从后门进来,拍了下刘思然的肩。
你好,我叫刘思然。
程俊笑着说:“你昨天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转学转过来吗?”
刘思然张着嘴说:“啊。”
程俊继续笑着说——那种书里写的坏坏的笑:“我以前听刘叔说过,你在这里上学,反正我在一中也特别的没意思,就说我转来这里找你来了”。
什么剧情?一千只草泥马在天上飞过。
老子要被掰弯了?
噼里啪啦,静电弄得身上好痒,我怎么穿这件衣服?
刘望在矿上日子并不好过,或者说矿山上的日子不好过,虽然他是管理人员不怎么用下矿井的,但是这里是靠近国境的山沟沟里,交通完全是个名词,经常是下一场雨,通向外面的路就断了,又派自己手底下的挖机啊什么的去把路通一通,把矿给运出去。
吃的呢,倒是全野味,可全是肉,肉,肉,肉。所以哪天要是有什么水果还是蔬菜什么的公司的人就直接拿钱甩一把拿下。
这里农村的人到也是实在,可不会做饭。公司拿钱让他们包伙食,什么都是辣子和腊肉混着炒。每次吃啊吃啊就腻了,结果跟他们说,他们每次都说好好好,下次呢,一样的厚肉片。
这里混杂着各种各样的无能为力,被放逐者的流放地。当然实际上不是,这里是艰苦环境的矿山,有不菲的报酬,但还有长长久久的寂寞要你忍受。
虽然刘望是不用天天下矿的,但是不管是工作需要还是装样子,都需要去矿山上走一走。碰到下雨天,回来的时候会提起一裤腿的泥,如果不是下雨天,还是满满一鞋子的泥。
这种话跟没这种经验的人说他会觉得这就跟下雨天趟泥一样,但实际上是不一样。
这天,刘望从矿山上回到自己带的小屋,先在门口就把鞋脱了,踩在自己袜子上的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床边,然后脱了袜子,看了一眼烂的越来有些明显的脚丫子。
在矿山上生活就是这样的,千篇一律有时候还在其次,可吸引自己的是别的诱惑,不光包括性——有在这里找小三的人,你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不用在这里忍受什么,可你还是在这里。
你知道自己在忍受,忍受这个字眼都在告诉你不用再这里忍受。
刘望打开电脑,连上无线网,可是这里的信号太恶劣了,什么都做不了。
连上网之后,再登个□□,这就是极限了。
可登上了之后呢,什么也干不了,之前在城里下好的电影、电视剧也都看完了。肚子有些难过,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做的手术的伤口,一阵一阵的,疼痛和无聊,寂寞什么的。
嘟嘟嘟的,右下角的企鹅在闪,刘望心里在想着。
陈松:下班了吗?
刘望对着屏幕都要做出哑然的笑,陈松的□□名字没有改,就叫陈松。
刘望:对,从矿山回来。
陈松:你上次不是说要给我找活干吗?
刘望:我这边太苦了,你受不了,你可以去找老虎他们问问,他们现在真是老板。
陈松:你看!本性暴露了吧。
刘望:不是这么说,我这边我自己都难受,但张菊她没工作,现在在管我儿子学习,只有我受点苦出来打个工挣点辛苦钱。
陈松:我开开玩笑的,要找事我自己就行了,还到不了托人求关系的时候。
刘望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刘望:最近你干什么呢。
陈松:我现在每天也没事干,倒是我爸妈张罗着给我再找一个。
刘望这时脑子里想起他风华正茂的时代。
刘望:好事啊,别到老了一个人孤零零的。
陈松:是啊,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刘望:我前几年动手术的时候也都是张菊再前后张罗,要不然我都留不到现在了。
陈松:知道,你不是胆的手术吗?上次回来还那么喝。
刘望:喝不喝都一样,我真的是半只脚进棺材。黄土埋了一半,不让抽烟不让喝酒还怎么活。
陈松:哎,你还记得起上次喝醉你在车里说了什么吗?
刘望这就转不过弯了,我说了什么来着?喝了酒什么都说啊,我自己也记不清了啊!
刘望:都是醉话,谁记得。
陈松:你当时骂骂咧咧的,我劝你还不听,抓着我耍酒疯。
刘望:真的对不起兄弟你啊,但,真不记得了。
陈松:没事,对不起的事当年也不少了。
刘望心说这不对啊,这是要账来了?
程俊这个人还蛮不错的,刘思然在心里这么评价。但他心里又一想,其实自己没见过不怎么样的人啊。小时候倒是有几个人特别的讨厌,但那只是孩子气,记不清什么人怎么样的了。
程俊老说他家远,所以中午他就不回家,在学校里找个地方睡个午觉啥的。有时候刘思然也不怎么想去挤公交,就一起躺在哪开始聊天过一中午。聊着聊着,刘思然就发现自己和程俊是有共同话题的。
刘思然说这话的时候,程俊狡黠的笑着说——他的笑容有很多种不同的含义,你能读出来的不同:“所以我来找你是没错的啊!”
刘思然挠挠脸,他老是说这种话,听着像是好暧昧的感觉,哎呀,以前都是我调戏别人的啊!
他不像是一个大老板的儿子。学校里也有有钱人家的孩子,穿什么什么的名牌的,有种显露出来给你看的娇气。但程俊就是简简单单的,和你知道的普通高中男生没什么不一样,看动漫啊,吃零食啊,有时候谈谈女生啊,学习成绩也不差。他自己说是市一中没意思,一帮人就是上课学习,里面要么天才,要么书呆子,要么大老板的种。他说这话时坦坦荡荡,让刘思然怀疑老爸是不是开玩笑的。
说到女生,有时候男生一起聊的时候会说其哪个女的不错啊,对哪个女的有感觉啊,刘思然这时候就会说:“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其实谁说的清一定要哪款哪号的啊,这话刘思然自己听着都觉得假。但居然还有人赞同。我那个去了。
问到程俊的时候他要么直接说没有,要么妩媚一笑——对啊,妩媚一笑说:“哎呀,人家喜欢男人啦!”然后靠着刘思然肩上。其他人就骂:“死玻璃!滚蛋!”
最开始刘思然会觉得不知道怎么接也跟着骂:“老子喜欢娘们!”
但后来就开始说:“哎呀人家也喜欢你啦!”
当然我是一个正常男人。
转学生会有多长时间的适应期?程俊是彻底没有了。从某一个方面刘思然还是蛮佩服程俊的,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来找他的,但因为整天跟他在一起所以很快融入这个班倒是事实。这种事刘思然做不来,也许这是大户人家的家教?
这天又是跟他躺在草地上,太阳特别的好,是适合给躺在草地上睡午觉的人的太阳。刘思然什么也不想,慢慢的就开始困了,有一种天空压迫这你睡下的感觉,自己是在地母的怀抱里。
然后程俊就把腿伸了过来搭在自己的大腿上。
真是懒得搭理他。一会自己觉得无聊就缩回去了。
然后过了三分钟,他把上半身都靠了过来。
刘思然怒了,抬起他靠在自己胸前的下巴:“大爷今天不想要服务。滚!”然后就把他推开。
太阳暖暖的,然后他又过来了。
算了算了,不想管了。
刘望觉得不对头,现在每次和陈松在□□上说什么,他最后都会说是自己欠他的,但是不懂到底是什么地方欠了他。但他老师这么提,搞得好像自己真的以前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反正每次晚上回来要是上了线准会有他,然后准会在最后说自己欠了他什么。
欠了什么啊到底。
刘思然觉得最近程俊不对劲,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那次草地上抱着自己睡觉被拍下来之后。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蛋疼,大中午的不回家还到处玩手机。还把照片传到校内网上面去了。
哎呀,一下子都被当作是他们校内情侣的典型。去你们的妹啊!朋友们老是说什么什么的,你们好般配的啊!虽然说自己知道是开玩笑的,但是还是觉得好不爽。笑你们的妹啊!
程俊还是很坦然,有人开玩笑就说:“对啊,你要祝福我们啊。”或者说:“别开玩笑了,我男人都不好意思了。”
妈的全是我不好意思啊,你笑个锤子!
有一次在□□上问他,你有那么多开心事可以笑的吗?
他没怎么认真回,就是回了个表情。
后来当着面问的时候,他就有些无奈的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平时有多么爱笑。
我心说你笑的都荡漾了你不知道。但我只是说哦哦哦。
他就苦笑说——还不承认,也许是自己习惯了,也不是笑,只是,没有介于哭和笑两端的表情。
什么说法,不可理喻。
就是说,他颇有些郑重的说,没有哭和笑这两种表情。
这可真是真的不可理喻了。
没什么难理解的,他说,不在乎就好了。不在乎不该在乎的就好,不该在乎不想在乎的就好。这样想着想着你就发现你什么都没有。所以,就没有笑和哭和其他了。
他说,那么中间这种模糊不堪的表情就是我的表情了。
我看着他笑着这么说。
刘思然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却知道他该是什么心情。
“那是高一开始,我有了手机,”刘思然说,“下学期之后程俊转学过来,爸爸他每个长假都会回老家,我在高三时见到了程俊的爸爸,我爸爸的老板,一个很有官相的男人。”
我听着他说,我笑着,因为他说的事情我都知道,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都是我安排的。
刘思然中断了叙述,在思索着吧,思索什么呢?
他抬头:“那么你想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我想要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你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吗?
他摇头:“我不知道。我说,你就不能也把自己的话放在引号里面吗?这样看起来很怪。”
我不能,因为我不是故事里的人,真正的我只是在笔记本前面敲格子的人而已。
我没有你的故事。
他摇头:“但是你把自己的童年放在我身上了,还有你的姓氏,你是照着自己的样子写的我。”
是的,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那样的程俊和那样的父亲我也许会变成你。
他摇头:“你在我身上做你的梦吗?”
我,迟疑了一下,是也不是,因为我只是想用那个特区的背景,而我不能再编出一个在那个地方生活的孩子的样子,我只能写我自己。
他摇头:“我父亲和陈松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们是S-M的爱好者,客观的说,只是这样而已。我至今都不能知道男同性恋是怎么说服自己的身体跟女性进行性行为,所以我不敢写的太明白。
他摇头:“你写我的古龙水是为了让以后我发现父亲和陈松的关系时隐晦的暗示吗?好比在门口留有若有若无的香精的味道?”
是的,我不敢写子女发现这种事情后的表现,掌控不了,怕太假了。
他摇头:“那么陈松呢?”
他有受虐的倾向,应该也算是一个S-M的爱好者,他母亲很早就离开了他,他一直是在父亲的侵犯下长大的,他已经离不开了。
他摇头:“为什么是他的父亲?”
我一直有这个观念,就是:没有人一开始就是父母亲,而在这个社会上所有的身份里只有父母这个身份其实是最容易得到的,这个身份不需要考核也不需要认证,我们又凭什么认为某一些父母是在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子女?如果只是凭着血缘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未免也太不靠谱了。
“你对人是不信任的吗?”
“你没有那样的家庭经历,但是因为对人的不信任,所以想在人和人空隙里写这个故事。”
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在间隙里生存,这么说好像很中二,但是,每个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感到孤独,我们一般并非是允许他人进入我们,而是允许他们在我们的保护层外活动,这样,不是每个人都是活在许多人的间隙里吗?
“啊啊,的确很中二啊。”
但不是很帅嘛?
“这跟他们的性取向有什么关系?”
穿越和宫斗又跟性取向有什么关系!借个题材而已嘛,我不明白男同性恋为什么能让某些人觉得很有趣,但大家都这么做啊,盗墓和这些东西很有关系一样,搞得。
所以你没有一个好家庭?
你这样跳出双引号会让某些人很为难的。
怕什么,本来就没什么人在看。
嗯,也对。每个人的家庭都会有各种各样的……
你说话能不那么麻烦吗?我就问你而已。你的家庭跟危地马拉的单亲家庭有什么关系啊,我去。
谁他妈的就百分百对自己的家庭没有一点不满?
明白了。那么。
“你给我安排的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原本,故事会在程俊给你告白时结束,但我不是想写一个完满的结局,我会在各处穿插一些小暗示,这些暗示在故事的后半部分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然后用一段似是而非的对话来结束。
苦痛痛苦的大螺旋,并非直接的坠落,或是痛苦的加深,而是身处其中就是苦痛和痛苦的一部分,活着就必须是痛苦与耻辱,不是被人带入,一点一点的接受,而是必须这样,接受自己的恶心的愤慨的黏稠的一切。
“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帅。”
这是没有想象中那么中二的意思吗?
“变换脚步的沙尘暴,那种玩意,可能写得出?”
可以直接粘贴的。
“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是没办法帅气得像是世界上最坚强的十五岁少年了。”
“你的名字写作英文可是卡夫卡?”
咱们回到正事上可好?不是跟你抱怨,我的时间也不至于像作者的脂肪那么的多。
“你给我安排了什么样的结局呢?”
我不明白你的问题,我不用写完你的一生——
“我会在故事结束时怎么样?”
最后一页你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也许会有不同的读者在心里自己对你做出他们的安排,但在我心里,最后一页你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了。我不会去再想什么。
“可你总是要给我一个结局,一个死法,我后来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无聊的大人?还是从此对同性恋非常的厌恶?”
如果按我最初的想法,你会和程俊私奔。
“私奔?!”
似的,是的。你会因为莫名其妙的正义感决定去帮助他,但是你在犹豫中不知道是否应该向谁求助,你回到老家后发现你父亲和陈松的事情后,就带着程俊偷偷跑掉了。
“再然后呢?”
你会不明白所有的一切,你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和他们的心情。然后你会想办法潜入程俊他爸爸的办公室或者家里之类的地方,询问所有的事情。
这时候按我的想法就是,程俊虽然和你一起跑掉,但是他知道你无法理解他,你是同情他,但是你并不理解他的处境和他的心情。所以他在外面离开你了,你才回来去质问他的父亲。
“你这样写不会很奇怪吗?”
我想写的的是第一个同性恋的故事,他们之间,没有人告诉他们与常人不同是正常的。这里面程俊是完全的孤立者。他的父亲明白他的儿子是异常的,但是没有去纠正,反而更积极的去“玩他”。等到程俊可以明白的时候,他认为自己是错误的,所以母亲不要他,而父亲没有用正常的方式去对待他,他不知道自己的异常是怎么样的,他也许想过世界上有跟自己相似的人,但是……
但是你没有想过其实这是不真实的吗?他可以在很多地方找到有关的讯息?
“是的,所以他是我构造出来的‘第一个’同性恋者。我想过这样的事,就是说,世界第一个同性恋者是怎么样的呢?他知道自己的不同,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办?他没有任何的归属,他喜欢和自己一样性别的人,这和所有周围的人都不一样。没有人知道,周围的人也没有给与他帮助,只是玩弄他,羞辱他。他是完全孤立的第一人。”
所以呢?你最后给我什么样的结局?
“没有结局,不需要什么结局你还不明白吗?你是我虚构出来的,你没有未来,只要我一个小指一个动作你就完全不在了你还不明白?你不要再追问我,这是一个手法,我为什么会跟你在这里说话,这是不可能的你懂么,这是元小说而已。我在复述再复述,我不写情节,不写描写,我只是想写第一个没有同伴,被玩弄的同性恋而已。你是不被需要的,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你哪里配有什么结局,哪里会有什么未来呢?”
刘思然抬起头看着我,我看着他的名字,我的姓,然后在周围人里找的名字。
你不认为我是活着的吗?我不是你的世界里的,但是我是活着的,我不想简简单单的就这样结束掉。你是我,你的性格,想法,脑袋里的东西给我了,你会不会就这样带着一个不完全的孩子偷偷的跑掉,然后再去找人要一个解释,就为了得到一个——我的孩子是个异类,但他是可以理解的异类,我是个不配为人父的家伙这样或者诸如此类的回答。
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我写成和你如此相似的。
你想要对同性恋做些什么批判不成?
不是,我哪有那种兴趣。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同性恋可是种异常?为什么会有人对这种东西感觉出有趣,结果现在还有人出来秀的?不是莫名其妙吗?所以我只是想单纯的,可以表现出他们的病态就好了。
然后还是失败了。
对,不过是性取向罢了,借着正常的我的化身去倾听同性恋的自白那又怎么样,若是有人喜欢阴阳人那么他又是第三极不成?
那你认为你又可以干什么,改变什么?指引我故事里的第一个同性恋者领悟新的人生?指望我可以给你一颗温柔到极点的心和无所不能的嘴炮?让你指引他?让他可以开始新的人生,面对自己的父亲,母亲,成为一个即使是性取向不同那么也是一个正常的人,这就是你的期望?你的结局?
我只是希望,如果你可以,那么想象出一个我的未来。
没有那种东西。
如果我不是你故事里的人,我是在一个活生生世界里的活生生的人,我可以用二流的成绩考上一所二流的大学,过上我不能知道的未来。但是,我逃走了,和一个自卑又怪异的同性恋者。他知道我不能理解他而且又不能放弃他,他会离开我。我不能回家,我在你想象的苦痛痛苦的漩涡里挣扎,我只要后退就可以接受这所有的一切。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是我,我是你。
至于结局,我不是要这个世界的终结,我只是,觉得这一切不对。
更多的,更无聊的事。
那不是我要管的的事,我只是觉得不能让我的故事在这里完结,你是我的神,你如果让我喜欢上男人我就会喜欢上男人,但是你把我写得像你自己,你没有单单纯纯的把我写成一个单纯的人,那么请你用你的思考方法去想,我会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我怎么知道呢?你已经有了自己的行为模式,我早就不能再操控你了。这种最细微的情绪变化仿佛是附在别人骨头里的痒意,旁观者的我怎么抓挠得到!
更何况,这不是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吗?
哪里痒就挠哪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