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叔》牧童不骑牛

4、生辰

　　萧煜泽一直在思考怎样接近萧漠尘，原以为他年纪小，读书总会有吃力的地方，他顺势提点几句，小孩子总会和他亲的。但几日观察下来，他完全应付的游刃有余，待人也是礼貌疏离，不是单纯的孩子心性，不太容易接近，倒是让人不敢小觑，不过越是这样出色，他越是感兴趣。想了想，正好快到自己的生辰了，就这样把他请来吧，也不会惹人生疑。据他所知，这个小皇叔警觉心挺强的，不是轻易接受别人的人。所以，他的接近必须自然而然，不能显得太过刻意，否则是会被小皇叔排挤的。
　　萧煜泽生日当天，萧漠尘上完课，像往常一样便要回自己的院子。他虽说是来这明前宫进学有些日子了，但与那些侄儿们也不过是面上功夫，唯一比较熟悉的就是萧煜琪了，不过萧煜琪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每日里只是恭敬地像他问安，和他说话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应和几句，比别的皇子们待他还要疏离些，也不知抽的哪门子风，萧漠尘恨恨的想。哼，管他，他才不要热脸去贴人的冷屁股。如此下来，他在明前宫一向是独来独往的。
　　却不成想，还未出门，便被人拦住了。他抬头一看，是三皇子萧煜泽，皇后嫡子，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高大挺拔，面如冠玉，五官深邃，俊朗阳刚。此时，一双漂亮的挑花眼正定定的瞧着他，不得不说，不愧是皇家出品，这一个个的都长了副好皮囊，若是一般人被萧煜泽这样专注地看着，定是会红了一张脸。但萧漠尘整日里照镜子，早有免疫力，对美男不感冒了。他只是在想着平日里与这个俊美英挺的少年很少有交集，左右不过是每日里他给自己行礼问安的时候算是打了些交道，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呢？
　　当下垂下眼睑，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是一排眼睫向扇子似的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煞是好看。“何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今儿是侄子的生辰，兄弟们都要在一起聚聚，皇叔也赏脸来我院里吃顿便饭吧。”
　　“好，晚上我自会来的。”
　　“那侄儿就恭候皇叔大驾了。”萧煜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不多加纠缠，他知道何谓见好就收，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当下侧身让开，萧漠尘很快就走了。
　　萧漠尘回到自己院里，当即就让宫女把私库开了，现下，想要到外面好好准备个礼物是不成的了，只能看看自己的库存，有没有适合做礼物的，晚上空着手去显然是不合适的。挑挑拣拣了半天，有很多好东西是父皇留给他的，他舍不得送出去，太普通又拿不出手。想到皇兄赏他的一块玉佩，上好的和田玉，很是珍贵，又不想动父皇留下的东西，咬咬牙，只得强忍肉痛，将玉佩取了出来。
　　晚上的时候，萧漠尘特地换了件华丽的紫色衣裳，更加显得他粉嫩漂亮，又隐隐流转一种华贵神秘的气度，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绝尘，这些特质混合在一起，让他有了一种别样的美丽，耀眼夺目。
　　萧漠尘到时已有不少人在场了，众人乍见，还以为眼前之人是从那九重天阙上下来，一时都失了神，待到反应过来，却有些难堪，竟是被个五岁的娃娃迷了眼。萧煜泽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迎了萧漠尘坐在上首。萧漠尘便将那玉佩拿了出来，萧煜泽似乎极为喜欢，当下便将玉佩挂在了身上，又向他道了谢。萧煜泽早就知道这个小皇叔容貌极为出色，却不成想自己竟会看呆了。方才，他进来的一刹那，他惊艳了，但见众人都直盯着他瞧，心下便有些恼了。马上出来，用自己的身影遮住他。现在，这块玉佩将他糟糕的情绪都带走了，没想到，他竟是将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了他，他高兴极了，看来皇叔还是很慷慨的嘛。
　　萧煜琪也出神了，一见到那样的他，脚步甚至不受控制的朝他走去，但一个人先他一步上前，领走了他。这下，心里的失落感压也压不住。自他收下那条帕子后，他便时常想起他，他知到那不是爱情，只是很纯粹的一种喜欢，但他在他脑子里出现的太过频繁，他的心绪开始受他影响，这很危险，所以，他强迫自己远离他。他找自己说话，自己也只是客气几句，如他所料，很快，他便不再理睬他，他又为此感到痛苦了。
　　不知道现在的好感往后会不会发展为爱情，只是，今天之后，他知道自己没法在控制自己不去靠近了。
　　十五皇子却是没有另外两人心下的复杂，他只是单纯的高兴，他还没到年龄，不住在学宫里，也没有读书，很久没见到小皇叔了，现在见了心心念念的人，恨不得立马上前去和他说话。可是，三皇兄在边上，他不敢上去。他出生不高，比不得三皇兄的，虽然小，但他也知道在这个宫中什么人是不能招惹的，否则会给母妃带来麻烦。只能眼巴巴地瞧着萧漠尘，寻思着一会要找个机会，去和小皇叔说说话。
　　开宴后，一群人就开始动起筷来。饭菜很是精致，不过认真吃的倒是没几个，大都在说话，虽然在座的最大的才十七岁，最小的四岁。但那些话语可真真不像是那个年纪能说出来的，你来我往间全是圈套，一个不小心便掉进去了。看着这群早熟的娃，萧漠尘微微摇了下头，皇家果然是没一个简单的。也是，简单的早死了，便是他当年，年纪那么小，也有人想除掉他的。又听了一会，实在是对他们这些夹枪带棒的试探没兴趣，低头自顾自吃菜。
　　萧煜泽就坐在他身边，见他只是闷头吃菜，便倒了两杯酒，对着萧漠尘道“今日侄儿生辰，多谢皇叔赏光，侄儿先干为敬。”不待萧漠尘有反应，自己便爽快地一仰头喝下了。
　　萧漠尘微蹙眉头，他这么小，怎么喝酒呢。
　　似是看出了他的犹豫，萧煜泽马上说“皇叔可是担心会醉，这原是果酒，喝一点不会有事。”
　　萧漠尘一闻，是有水果的味道，既如此，就喝了吧，不喝到显得他矫情了，“生辰快乐”他一样仰头喝下了那杯酒。
　　萧煜琪早在萧煜泽劝酒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刚想开口阻止，萧漠尘就豪爽地喝下去了，他也不好在说什么，见三哥不停地注意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现在看来，似乎皇叔也挺喜欢三哥的样子，他一肚子火无处发，只能一杯杯的灌闷酒。
　　萧漠尘却爱上了这酒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又喝了几杯，这下，到是真不行了，头晕晕的，脸颊酚红，眼神迷离，傻笑起来。萧煜泽一见他这样，便知道他喝醉了，且醉态甚是美丽，他不想旁人见了这样的他去，喊了内侍将他扶到里间休息。叫来卓元，“你家主子喝醉了，今儿就在爷这里歇了”。
　　卓元虽不大乐意，但他只是个奴才，只能诺诺应下。
　　萧煜琪见到萧漠尘喝醉，被萧煜泽留了下来，心里极不舒服，却没什么立场说话，他只觉得自己十三年来从未如此憋屈过，真真是难受极了，偏生只能忍着，旁人与他说话也是心不在焉，更加厉害地喝起酒来。
　　他的大太监吴远有心劝他少喝两杯，刚走上前一点，就被他的眼神逼了回来，只在心里急，暗暗祈祷他少喝点，便是喝了也别喝醉啊。
　　萧煜璃却是失望了，小脑袋垂下来，活像只斗败了的小公鸡。他一直打量着萧漠尘，就想寻个机会和他说说话，却不想，他喝醉了，到内殿休息去了，今天看起来是没机会了，那他至少还得等一年，等到他上学。三哥真是讨厌死了，居然给小皇叔喝酒，现在小皇叔醉了，他还没跟小皇叔说上一句话呢！
　　待到人都散了，萧煜泽进了内室，就看到那个漂亮的小人儿睡在他的床上，脸上的表情很单纯，没有了平日里的清冷疏离，绝尘淡漠，嫣红的小嘴微微张着，睫毛随着呼吸扑扇扑扇，就像是误入凡尘的精灵。他像是被蛊惑一般伸出手去，陌上那张精致的小脸，入手处一片光滑，触感连最高级的丝绸都比不上。克制了半天，他才跑去沐浴更衣，随后迫不及待地将他拥入怀中，沉沉睡去。
　　次日早晨，萧漠尘是被耀眼的阳光给弄醒的，头还在痛着，揉着头第一反应便是一惊，迟到了，再细想想，今日休沐，又放心地躺回去，准备再睡会。可是，腰上这是什么，一摸，是人的手，怎么会这样，他扭头一看，萧煜泽正睁着迷蒙的大眼瞧着他“皇叔，还早呢，再睡会。”
　　这下，萧漠尘的瞌睡虫全跑了，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你，你……我，我们？”
　　见到他这手足无措的样子，萧煜泽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但还是厚道地出声安抚他，否则皇叔就要炸毛了。“皇叔，你不记得了，你喝醉了，我就让你在这儿写歇下了，这里是侄儿的寝宫。”
　　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他想起来了，昨天他是喝醉了，一点果酒居然就醉了，辛苦没干什么丢脸的事，否则他这孤高淡漠的形象不全毁了吗？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他匆匆地走了，没理会萧煜泽的留膳。
　　萧煜泽也不恼，只是看着萧漠尘的背影，眼里的笑意怎么掩也掩不住。
　　昨晚有人睡的很香，诸如萧漠尘，萧煜泽，又有人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诸如萧煜琪。萧煜琪只要一想到小皇叔和三哥之间的亲密，甚至他还留宿在三哥那里，就满身不自在，一夜没睡，早上起来顶着两个厚厚的黑眼圈，让伺候他的奴才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