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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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悠悠这孩子就挺好的，对人家好点。”
“您都不知道——”言子骞想反驳，却又觉得很无力。
“知道什么？人不能揪着过去不放，你还年轻，有大把时间可以消磨。”张妈坐下，继续说：“你那个时候突然顺了先生太太的意思，决定出国，是不是就是因为她？”
言子骞不置可否。
看到言子骞这样，张妈想起，小言高中时候，偷偷摸摸把自己叫到卧室，给自己看一个小姑娘的照片，那时候倒追言子骞的女孩子不少，可这是他第一个介绍给自己的，她知道，这是言子骞认定的女孩子，她必有她的过人之处。大四那年，他曾经为了做一名老师跟家里闹得不可开胶，甚至大半年的不回家，连一通电话都不打回来。
突然，他妥协了，虽然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张妈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些年，他每年从国外回来探望自己，几次想开口问他，可想起他那段颓废的时间，都是不忍提起。
她猜，这一定和那个叫悠悠的女孩子有关。
可今天，她亲眼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儿，她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善良温和的姑娘，竟能让小言伤得那么深。
她不相信悠悠是那样的人。
张妈叹了口气，看到言子骞别过身去，说道：“你们之间到底发什么了，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守得住未来才是真的。”
言子骞背光站在那里，昏黄的灯光下，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张妈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在这傻站着了，这郊外不比城里面，晚上温度低，快把浴巾给悠悠送过去，别感冒了。”
言子骞这才后知后觉的出去。
这里的浴室是一个用石棉瓦搭的简易的小棚子，冲着热水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一旦出来，吹吹凉风，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苏莫悠撩开浴室的塑胶门帘时，就看到抱着一大块儿浴巾站在那里，不知等了多久。
言子骞走上前，把浴巾严严实实的裹在苏莫悠身上，也不说一句话。
苏莫悠知道，言子骞还在气头上，不能惹他，只得跟在他后面默默的走着。
苏莫悠一个人在床上坐着，忐忑紧张。
张妈家的小院子不算大，除了他们二老的卧室，便是陈亮曾经住的东厢房。安排的住处的时候，张妈也一个劲儿的犯难，她不知道小言还带个姑娘过来，可家里确实没有多余的卧房。
总不能让一个姑娘睡沙发吧？
言子骞去洗澡了，张妈又报了一套毛巾被进来，“悠悠，还习惯吗？”
“恩，这挺好的！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苏莫悠接过。
“你这孩子老这么客气！你看，家里也没有多余的卧房，一会儿让小言睡沙发！”说完，张妈指了指与床只有一步之隔的沙发。
“嗯！”苏莫悠笑笑。
言子骞会乐意睡沙发吗？恐怕张妈也不忍心，一会儿自己睡过去就是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口上还是回应了张妈。
“行吧！你也早点儿休息，都折腾一天了！”
“您也早点儿休息！”
张妈出去时候，顺手带上了房门。
苏莫悠起身环视这间卧室，房子不算小，旧旧的，但是被打扫的很干净。听张妈说，陈亮到城里做生意去了，也是不常回来，所以这个小院子也就是他们老两口住着。
起初苏莫悠并不知道要在这里留宿，所以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张妈给她了件自己的衣服，白底蓝色碎花，也许是苏莫悠太瘦，穿上去宽宽大大的。
此时，九、十点的光景，夜是黑透的，天气真是小孩子脾气，说变就变，白天还是笑笑的，现在却是沉着脸。
仰望天空，只有隐隐的光亮。
神秘，不可捉摸，正像她和言子骞。
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知道，她早就没那个力气了。
一阵凉风迎面拂来，苏莫悠搓搓手臂，真是有些冷了，她把窗门合上，只留了一条小缝儿。
苏莫悠才坐在沙发上，言子骞拧门的响动声，心中一阵紧张，“腾”地站了起来。
言子骞刚刚洗过澡回来，头发上还滴滴的水珠儿，只穿了一件居家短裤，赤裸着的上身，让苏莫悠一下子红了脸，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那个......我睡沙发，你睡床吧！”
苏莫悠不想看他，回身把毛巾被抖开，拼命地找事情做。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是不像话的，何况他们又是那样一种关系！那夜种种的回忆，潮水般翻涌过来，她无力承受这样的负荷，在如此几乎密闭的空间中，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一般。
言子骞看了一眼沙发，那个长度和宽度，不说整宿都得攒着身体睡觉，而且一翻身准掉到地上，即便是你保证不掉下来，一宿下来，就等着身体酸疼吧！
言子骞自己自然不乐意受这苦，至于苏莫悠，张妈说的对，若只是个小助理，自己会这么宝贝着带到这里？
他自己真是快要被折磨疯了！
言子骞叹了口气，“睡床吧。”
“不不，我还是睡沙发吧！”听到这话，苏莫悠想都没想，立刻果断拒绝。
“睡床上！”苏莫悠的话，让他的火气窜了上来，自己让她到床上睡觉，自己还不对了？真是不知好歹！
看到苏莫悠还站在那里，一副戒备的样子，自己是洪水猛兽吗？
他也不指望苏莫悠开口了，一把把苏莫悠和毛巾被拽到床上去，偏偏好好的话不会好好说，话从他嘴里出来变了个味道，估计是怕吵到张妈和陈叔，刻意压低了声音，俯下身，凑到苏莫悠耳边，危险而诱惑，“苏莫悠，在这里，你最好听我的。”
温软的气息吹到苏莫悠耳根，她身体一个激灵，连忙挪到靠墙的一边。
看到苏莫悠这样，言子骞不禁心中一阵苦笑，什么自己也要威胁的手段来跟苏莫悠沟通了？他想说什么，终究还是被吞了下去。
他关掉大灯，翻开蚊帐进来。
他侧头看苏莫悠，看到她离自己远远的，恨不得身上抹点儿502贴墙上去。
突然，他拉过苏莫悠的胳膊，半起身，撑在她上方，“苏——”
“我...我倒霉了！！”
这回不等言子骞说完，苏莫悠就把话抢过去，她以为言子骞又要那样，大脑一阵空白，却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也让言子骞一愣，抿紧嘴唇，定定的看着身下的女人，那葡萄珠一样的大眼眸，在这黑暗中，亮如星子，耀了他的眼。
他俯下身去，轻轻吻着莫悠，不像上一次的那般掠夺强势，而是至极的温柔和体贴，婉转沉沦，感觉到身下的人儿不再挣扎，他更加深了这一吻，苏莫悠还是不会回应他，笨拙的很，但却是言子骞喜欢的样子。
他离开她的唇瓣，苏莫悠半合着双眼，脸上透着暧昧的淡粉色，极尽诱惑。
蓦地，言子骞翻过身去，背冲着苏莫悠，“有病！”
有病？
谁有病？
风一阵的来，风一阵的去，捕捉不到任何痕迹。
苏莫悠依旧靠着墙，但看着言子骞的方向，没有一丝戒备，没有一丝紧张，只是静静的看着。
男人身体微微起伏着，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苏莫悠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看着他，好好看他，这个她爱了很久的男人，无论他做什么，自己终究是恨不起来。
是夜。
天空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凉气偷偷的从窗户缝儿中渗进来。
苏莫悠本就是偏寒的体质，天气一冷就手脚冰凉，有时候甚至一个冬天都不见手热乎。无奈，她的工作哪件不沾水，水凉有什么办法？生活得过下去。
虽然是裹着毛巾被，对苏莫悠而言，却没有多大用，意识恍恍惚惚的，使劲攒起身子，却没有一点好转，所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这床上唯一的热源——言子骞靠去。
言子骞睡得正熟，感觉到苏莫悠靠过来，他也是睡得半迷糊状，翻过身去，看着苏莫悠攒得像个婴儿一样，紧裹着毛巾被。
“悠悠？是冷吗？”他摸摸了苏莫悠的小手，果真很冰。
“嗯。”感觉到言子骞转过来，她就清醒了大半，仍旧闭着眼，声音诺诺的。
“我去找张妈，要个厚点的被子，你再冻感冒了！”说着便要起身，被苏莫悠拉住。
“别去了，都这么晚了，别打扰人家了，没事儿，睡着了就好了。”苏莫悠也不睁眼，应付着言子骞，她的确很冷。
言子骞别无他法，只得轻轻的把苏莫悠拥入怀中，感觉到她身体一阵僵硬，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哄小孩一般，耐心的，温柔的。
苏莫悠扎在言子骞胸前，那碰碰有力的心跳声传入耳畔，温度渐渐转移到自己身体里，不经意的，湿了眼眶。
这样冰凉如水的雨夜，这样温暖的怀抱；没有剑拔弩张，没有针锋相对。
有的只是那经得起时光流转的漫漫长夜。
毫无意外的，醒来时，又是一副尴尬的场景。
苏莫悠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枕着言子骞的一只手臂，他的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腰上，靠的这么近，要多窘迫就有多窘迫。
苏莫悠自然是不敢乱动，大眼睛闪了闪，赶紧闭上，假装接着睡。
“既然醒了就别装睡，胳膊都被你压麻了！你还真当是枕头啊？”男人突然睁开眼，好像是早有准备。
“啊？哦！”言子骞的突然开口，吓了苏莫悠一跳，“腾”的坐了起来。
“嗳——你——”
事情是这样的。
张妈给他俩准备了两块毛巾被，苏苏同学自己裹着一块儿，后来言同学拥着她睡，又把自己的那块搭在两人身上。刚才苏苏蓦地坐起来，等于是把小言的毛巾被给拽走了，可怜小言的同学只穿了一条小裤裤，言同学倒是没什么反应，可苏姑娘看得红了脸。嗯，就是这样的！
“大惊小怪！又不是没见过？！”言子骞也不理她，相当自当自在的起身，穿衣穿袜穿鞋，程序流畅的很。
“你——”说谁的，狡辩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等言子骞出去，苏莫悠这才起来穿衣。
吃过早饭，言子骞便告辞要回去，张妈自然是不舍的，紧拉着莫悠的手不放，嘱咐她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常来玩。
虽然只有短暂的相处，苏莫悠也是真心喜欢这里，喜欢张妈和陈叔，喜欢这家的感觉。
看到苏莫悠这样恋恋不舍的，言子骞轻咳两声，说：“又不是以后不来，还要哭两鼻子是怎么样？！”
“你这孩子！”
临走，张妈和陈叔给他们装了半个后备箱的土特产，直到送他们出了村子，才回去。
他们又回到小别墅，取了点东西，踏上归程的大路。
苏莫悠看着车窗外匆匆流过的风景，转眼即逝。
这宁静美好是不是也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