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曾经的曾经》绥雪

4、第四章

　　如果真的要让赤司征十郎来评价一下浅原暖子的话，他大概只会不咸不淡地说一句【普通的国中女生而已】这样吧。
　　无论哪方面而言都不是很突出，对于赤司征十郎这样把胜利当做空气一样的人来说，这样子的交往对象似乎确实平凡过头了。
　　但有时候看看，其实也没有这么糟糕。

　　“第一次看到赤司君下将棋呢，感觉很厉害啊。”回忆着刚才红发少年在将棋社的出众技艺，浅原暖子欢快地开口。
　　“是嘛？”看了一眼少女的笑颜，赤司征十郎拎着书包回答。
　　“啊……不过其实这么说也不太对？国三帝光祭的时候远远地有瞥到过几眼呢，赤司君在将棋社踢馆的时候，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浅灰发色的少女食指抵在下巴上回忆着。
　　对浅原暖子带着一些调侃的噗笑声皱了皱眉，赤司征十郎一贯有些冷清的声线带上了些无奈，“不是踢馆，只是那位社长没赢而已。”

　　“可是听说赤司君在那次帝光祭几乎赢了所有棋类社团呢。”歪着头，浅原暖子盯着赤司征十郎的侧脸说道。
　　没有得到红发少年即刻的回答，少女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虽然听到的传言夸张了点，不过赤司君真的好厉害。”

　　突然间，赤司征十郎右手握拳放在嘴边捂了捂，轻轻的呵笑声从浅原暖子身边传来，少女转头的时候恰巧看到赤司征十郎带着些笑意的眸子看着她。
　　“确实是赢了棋类社团的所有社长，传言倒是没有作假。”顿了顿，红发少年的眼神变得有些戏谑了起来，“不过原来浅原你也有不了解我的地方呢，这点倒是让我有点吃惊。”

　　“很奇怪嘛？我又不是赤司君肚子里的虫，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啊。”
　　“我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不要把我说得像是变态一样啦！”
　　看着浅原暖子鼓起腮帮佯装生气的样子，赤司征十郎勾了一下唇角，转过头继续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的交往从一开始就不算什么甜甜蜜蜜热火朝天，赤司征十郎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但是对于他这样的少年而言，这样子的交往大概才是最正常的。

　　浅原暖子本来以为赤司征十郎一定会去将棋社的，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个人开学后选择参观的第一个社团就是将棋社（虽然性质属于踢馆【都说了不是】）。
　　可是出乎少女的意料，赤司征十郎最终还是加入了篮球部，且一举成为队长。

　　浅原暖子记得那天回家的时候，自己曾无不担心地看着赤司征十郎依旧贴着纱布的左眼，说着“眼睛受伤的话真的不要紧嘛？”
　　那个人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回答“我的实力不是光是由眼睛来决定的。”

　　出色的头脑，敏锐的瞬间判断力，以及后天的自我磨练。
　　说实话，浅原暖子确实有些难以想象那个人在某方面输掉的样子。
　　光是凭着【奇迹的世代】队长的名号，要加入篮球部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是竟然会一举成为洛山的队长，这一点确实太让人吃惊，不管怎么说，赤司征十郎才只是一年生而已。

　　大概被刁难过，大概被那些高年级的挑战过，但是即便如此，那个红发少年依旧用着自己唯剩下的右眼藐视了全场。
　　一想到这里，浅原暖子突然就生出了一种【不愧是赤司征十郎】的感慨。
　　高傲的帝王，难以想象他对别人俯首称臣。

　　红发少年左眼痊愈，摘取纱布的那天，浅原暖子并没有一起跟去医院。
　　两个人的交往虽然不算秘密，但暂时倒也没有让家长知道的打算，所以当知道赤司母亲会陪赤司征十郎一起去时，浅原暖子还是笑了笑对电话另一边说了句，“那我就不去了吧，赤司君。”

　　再次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浅灰发色的少女又是愣了很久，直到赤司征十郎不耐烦地挑着眉开口，浅原暖子才一下子惊醒。

　　“惊讶过头了，浅原。”
　　“啊…抱歉，赤司君！我只是没想到…会变成异色瞳。”
　　“反正也没差。”
　　“不过，这样子的赤司君更加帅气了哦！”突然展现笑颜的少女如此说着，“有种我配不上的感觉呢。”

　　“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浅原。”赤司征十郎语气平淡地说着。
　　听见话语的少女摇了摇头，浅灰的发色随着晃动在风中飘动了几缕，“其余说后悔的话，不如说是觉得自己幸运过头了。”
　　“我啊，一直以来，都最喜欢赤司君了呢。”

　　一瞬间回头的笑靥，那是赤司征十郎第一次，听见浅原暖子自己开口，说喜欢他。

　　》》》

　　搬家的事情来得很突然，浅原暖子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很久。
　　父亲因为升值调迁，全家都需要搬到仙台去，这样的消息对别人而言大概只是换一个地方生活，对浅原暖子而言却是有些难以接受的事情。
　　如果说从东京到京都的距离还不是这么的遥远的话，从仙台到京都的距离就太过长距离了。

　　转学的事情是毋庸置疑的，从浅原暖子得到消息到真正转学，前后一共只用了三天。
　　浅灰发色的少女记得赤司征十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左手食指转着篮球，穿着篮球服淡淡地回答了一声“哦”。

　　其实真的没什么的不是嘛？只是不在一个地方上学而已啊，无论是电话还是短信都可以联系到，哪怕是见面的话，双休日的空闲也多得是。
　　所以，浅原暖子你这股失落感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没有回答。

　　“才在洛山读了半年啊，浅原你好歹和父母说一下，读完一年级再走吧？”得到消息的前桌这么和她说道。
　　“没办法啊，仙台到京都实在太远了。”耸了耸肩，浅原暖子有些无奈地收拾着书包。

　　从告诉赤司征十郎她要转学，一直到少女真正搬家的第三天，红发少年的态度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早上会接她上学，放学也会一起走，但是两个人之间的话语明显地少了很多。
　　之前一直都是浅原暖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话题，即使冷场了也会打着哈哈笑一笑，继续找下一个话题。
　　但是这几天的少女似乎有些消极意义，两个人一起走路的时候话特别少，总是低着头看水泥地，敛下的睫毛在脸上打出一层阴影。

　　“浅原。”
　　“怎么了，赤司君。”
　　“明天就走嘛？”
　　“没有，今天晚上就会出发了。”
　　“这样。”
　　“嗯。”

　　“浅原。”
　　“嗯？”
　　“你最近很安静。”
　　“赤司君以前不是一直觉得我话太多嘛。”
　　“嗯。”

　　“浅原。”
　　“什么事？”
　　“你到底在难过什么？”
　　“真的没什么，赤司君当我自己在和自己闹别扭好了……”
　　“无聊。”
　　“啊……我也觉得自己很无聊呢。”
　　“既然这样的话，”赤司征十郎把话顿了下来，从包里勾出了一把小剪子，“这个，暂时还是不还给你了。”

　　“啊……！竟然还在赤司君这里，我就想怎么一直都找不到，话说当初不是说好我到洛山来的话就把修眉剪还给我的嘛！”
　　“现在你走了。”
　　“这个是意外，拜托啦还给我啊赤司君，这把剪子我一直用得很顺手，我看你平时书包里也有备剪刀的，不要对女生的修眉剪这么执念好不好……”
　　把剪子挂在食指上转了一圈，赤司征十郎并没有回答什么。

　　似乎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每次都是浅原暖子一个人说了一大堆，然后赤司征十郎简单地回个哦或者嗯，表示他在听。
　　有时候懒得回话了就直接丢一个眼神给浅灰发色的少女，然后她又能换个话题继续讲下去。

　　昨天在路上遇到了国中同学。
　　今天早上睡过头了来不及准备便当。
　　茶道部的社长比帝光的那位要凶。
　　篮球部的训练每次都不让她参观。
　　隔壁街道的小饰品很可爱。
　　洛山斜对面的面铺味道很赞。

　　浅原暖子总是能够找到话题来讲，赤司征十郎有时候觉得这样的性格有些像黄濑凉太。
　　——笨蛋一样的自得其乐。

　　“赤司君，我到仙台了会想你的！”
　　“浅原，你到家了。”

　　大概是有些不太搭调的对话，但是对浅原暖子来说，只要自己的意思表达给了对方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