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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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田漱迈着缓慢的步子行走在回家的道路上，她阖上了棕色的眸子想要驱除心中的杂念。
走在半路上她无聊的翻了翻自己的书包，恍惚间才发现今天还未完成的作业并没有放在包里。她记得貌似有放进书包里的……可能是落在了篮球场里吧。
现在的天色也不算太晚，学校关门的时限也还未到达，不妨回去拿一次，大不了耽误一会儿时间。
距离学校不算远。我也没什么事做。
抱着这样的心态原田漱重新搭了电车折回记忆中通往球场的路线。
当她重返篮球场时庆幸的发现门还没有关。
也许有什么人在练习吧……
这样想着，她果然听见了门里传来了篮球的响声。
啪啪啪拍球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那扇没有关紧的门。
如果是难惹的人我逃走还比较好。想到这里原田漱抖了抖身子，犹豫不决。手指颤动这还是作出了动作。
在推开那扇门后她才发现篮球场里空无一人。
只是看见有一枚篮球刚好滚动到了她的脚边，刚想弯下腰拾起球的时候人的声音便从那边传来。
「同学，能把球给我吗？」虽然是问句，却理所当然的用上了陈述的口气。
听着这句话的口气原田便能猜出这个人是谁。
突然在空无他人的篮球场里听见了别人的声音带给她了不小的惊吓，她反射性的抖着随后僵住了身子，棕色的眸子里透漏出了惊讶与略微的恐惧。许久才回过神来，用双手拾起了略微沉甸的篮球。
「那个……请问，是黑子哲也同学，对吧？」她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蚊子翁鸣的声响询问着，内心里浮现出了一股期待的感觉。
「是的。」他这样说着，显然有听见她的话。随手用左手抹去了滑过的汗水后接过了她递过去的篮球。
出于生疏的原因，原田终究还是没有把「你吓了我一跳」这种话说出。
反而能这样正常的交谈就已经很神奇了。
一部分原因是源于黑子无所谓的态度，另一部分是气息。那种气息她不讨厌，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一股放松的感觉。
好像她也能够把心中呐喊的内容全部一字不漏的如同决堤的说出。
「你是早上的原田漱同学吧，谢谢。」恭敬的态度让原田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此时该做出如何态度。
「请问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天黑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
「……我的东西，掉在这里了。」语气有些断续，原田不安的扯了扯上衣的边缘。接着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个笑靥。
「对了，我、看了黑子同学的比赛。你很厉害……我，是真的，有点佩服你。」不过不是因为球技的原因。
「谢谢原田同学的夸奖。」还是那样的淡然，甚至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
这下原田的话题被卡住，她不自然的保持着那个已经不真实的笑容。
「我很高兴。」黑子很认真的说着，走到了篮球场的中央。
原田漱觉得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透漏他的想法了。有这句话就够了。她知道黑子哲也没有撒谎，因为刚才的确有一股微小的波动存在着，名为“高兴”的情绪。
我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犹豫被一瞬间冲散了。
她走到了方才的角落，果然看见了掉落的本子。拾起本子后并没有立即的离开，而是对着正在那边一个人默默的拍球、运球的黑子哲也用她最大的声响说了一句。
「黑子同学真的很努力……这么晚还在这里练习……请加油。」比起差劲的我来说黑子同学真的够好了。
比我好上一百倍不止。
我不止一刻的，从未有这样的感受到对自己的痛恨。
对啊，我是个无能者。
所以才想要借助黑子同学去找到些什么吧。
「努力什么的说不上。只是想要变强。」她感受到了一股觉悟的气息。
属于黑子哲也的觉悟。
原田漱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的走到了球场中央的边缘蹲了下来。
「黑子同学，我可以在这里看着你吗？我，我不会打扰你的……」说不出自己的用意，只是想看看而已。
她微微的咬下了下唇，紧张又被调起。
「原田同学想看就看吧，不用征求我的同意。」
得到了答复她便心安的看着，一切发生得都那样理所当然。
黑子哲也练习的不仅仅是基本练习和运球而已，还有投篮。
原田看着那个球在篮筐上旋转了几圈又再次朝另一方偏了下去。
还是没进。
不知道这是第几个球了。
他还是那样没有丝毫气馁的意味，只是自顾自的，在她的面前投着永远都不能进的篮球。
为什么要投？如果有那样“神出鬼没”的技术应该就已经足够了吧？
果然刚刚的球又掉落了下来，不论多近、哪一个角度都无法投入。
简直就像是诅咒一样。
黑子哲也不断的伸臂，奔跑。
原田感觉她的心中又好像感到了什么。
明明做不到不勉强自己就可以的……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我，还从未这样奋力的去做过什么。
想着有可能失败就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的我，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什么啊，又不是不明白。
从最初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不是吗？
不会后悔——
那是骗人的。
我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只有这样轻微的颤动着身躯。
黑子同学和我有什么关系……交集就这样就够了。
我、我……
「我喜欢篮球。」
黑子投出的球，落入了篮筐。
喜欢。
他这样说着，不用说原田也已经感受到了。蕴含在口气里最深沉的东西。
喜欢。
是啊，就是喜欢。
如果不是喜欢的话怎么会这么拼命。
我也想喜欢上什么。
「总有一次会投进去的，我知道。原田同学也是，无论什么事，只有拼尽全力去试一试才会知道会不会成功。」
第一眼就已经看穿我了吗？这样憧憬着黑子同学的我。
我还真是……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黑子同学都这样说了。
刚才不是好好的进了吗？不论在怎样的逆境中也可以成功，哪怕可能性是万分之一。
黑子哲也送给了我一件很宝贵的东西。
努力振奋的勇气。
「我想，我稍微有点喜欢上你了呢，黑子同学。打球的样子真的很帅哦。」原田说这句话的时候久违的没有紧张，很自然的就脱口而出原本应该很害羞的话，这是表白吧。
真的。
喜欢什么的还没有到达那种程度。单纯的憧憬和向往已经在心中萌芽。“很帅”也绝非奉承之言，全是她切身的感受。在一天内认识并喜欢上一个人真的不符合她的性格。
谢谢你。
「原田同学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比较好。」认真的语气就像是她真的在开玩笑一样。
没有回应什么，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黑子哲也没有再停下和她说话，他知道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又不是什么多话的人。没有什么比这样安静的气氛更好了。
「我以后还可以来看黑子同学吗？」
糟糕，事情真的变得有点麻烦了。
「恩。」
我发觉，我是真的想和这个人一起。
「那么再见。」
我想，我好像头一次对某件事物抱有了执着的，接近喜欢的模糊概念……
憧憬黑子哲也是真的。想要接近也是真的。
没有什么比这份感情更真实了。
连同他的篮球一起向往着，独一无二的黑子哲也。
我偷偷的，像是在做贼一样，在课桌上涂鸦了新的几笔。
说不清是想建立我们之间的联系还是其他的什么意味。
黑子哲也，原田漱，中间是一个小小的心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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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边的窗架被牢牢的关紧，透明的玻璃上攀附着顺势流淌而下的水珠以及一层模糊的白色。隐约能够辨别出上面用手指扭曲的写下了“Kuroko”的字符。
原田漱立即擦掉了那行字，转而眺望向距离这里有四层楼的校门。
今天是雨天。原田漱一向对天气预报不太热衷因而没有带伞。原本的意图是等待雨势减小后再回家，但是这场雨却出乎她意料的越下越大。磅礴的雨点砸在地上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几乎像是调成了单曲循环贯穿她的耳膜。
雨水冲刷着地面增加了环境的湿润，水汽一点点浮现在窗户上。空气中散发出的泥土的气息萦绕在身边有一缕清香的感觉。
看样子要很晚才能回去……
今天没有遇见他。
遗憾的感觉浮现着让她的情绪中增加了一丝浮躁，不算讨厌的雨天让她有一股莫名的仇视。昨天太过激动反而忘记询问他平时会在哪里练习这一点。说不定最近都碰不到了。
啊啊我真的是个笨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
想起过于莽撞的告白她便乱了神智，忐忑地考虑着自己的行为有没有引起对方的反感。
果然是说的时候太随意了。说不定留下了奇怪的印象呢……不对，黑子同学的话应该不会对我感到反感吧？
抱着这样对她而言足够积极乐观的想法，原田漱再次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叹气。
现在果然还是去图书室消磨时间比较明智，两栋楼之间没有走廊连接距离却不算远，将书包顶在头上应该不会让衣服湿透。
话说回来放学的时候通常图书室都是关门的状态，这样过去真的没问题么？果然还是亲自去一趟再说吧。
做了决定后她便立即向另一栋教学楼走去。站在走廊的出口时原田犹豫的望着从天而降的倾盆水柱还是毅然的迈出了步伐。奔跑的路程中迎面而来的是倾斜的雨点，皮肤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不住的打着冷颤。
到达对面的一栋楼时她检查了一下被淋湿的程度。除了衣衫的边缘和肩膀上有略微沾到水之外也只有边缘的发丝被波及。用手指不算温柔的拧干便没了什么问题。
到达了图书室，她很幸运的发现大门是处于敞开的状态。尽量的避免自己的脚步声扰乱了安静，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图书室。
随意的从众多的书本中抽出了一本没有看过的书，习以为常的走向自己通常会选择坐的位置。那是在图书室最边缘靠窗的一排位置的最末一个。
将自己彻底湿掉的书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原田漱便摊开了手中有着精装皮质的书本。原田漱或许是一个对读书有着兴趣的人，也只是或许。因为不是喜欢去读，而是因为没什么事做才是读，也就是消磨时间。
手中捧着干净的书本，触碰着柔软而洁白的纸张，欣赏一本本书的封面，倾听翻页时哗哗的响声是一种享受。文字能够说清很多她没能用语言表达出的事，偶尔能寻觅到迷失的自我。
自从初次接触书本开始直到现在已经变为了不可缺少的习惯。不论是在午休，上学放学的列车上还是课间，都会随意的抽出一两本书观赏起来。
拜此所赐，国文是她唯一一科可以引以自豪的科目。
原田漱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凝视着书上一个个细小的字符。放学时间里没有多余的人还留在图书室，空荡得让她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吐吸声。窗外大片的灰黑色阴影洒在书本上读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不算很厚的书本在翻得没剩几页的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左方的不远处传来。
「原田同学。」
这是她感到熟悉的声线。让人感到有些舒服的男中音，带着一丝清爽。没有让人如沐春风的触感却恰恰触碰了内心里柔软的地方。
「诶？」
因为突兀的声音原田漱受惊的抬起头，手指不听使唤的松弛，书本滑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了响声。抬起头所看见的面孔是她今日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影。黑子哲也正拿着一本书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黑子同学……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来这里之前我一直都在。」
完全没有察觉。明明之前没有发出声音的……黑子同学你的出场方式和幽灵太像了啦……不过，这是个惊喜呢。
「是……这样的么？那个，黑子同学也喜欢看书吗？」
完全没有想过的邂逅方式。就如那次偶然的撞见一般。
「是的。对我来说阅读和篮球的分量是差不多的。」
看书和篮球说不定是前者更适合黑子同学。黑子同学的气场更符合文学少年的形象……黑子同学一直都是一幅彬彬有礼的样子呢，虽然很难亲近，但是这样的黑子同学真的也很吸引人。
看到了有些出乎意料的另一个黑子，原田漱在心中默默的记下了对方的喜好。也许这是个拉近距离的好方法。
原田的目光有些紧张的跟随着黑子，一时又吞吐的说不出什么用来沟通的话语。僵硬的手臂终究还是行动起来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书本，她将其平放在桌面上。
「这么晚了原田同学还待在这里没关系么？」
「我吗？我没带伞，所以想在这里先避一避……黑子同学呢？」
「今天篮球社没有训练又碰上下雨所以就来这里了。」
「一样呢……」这句话说得很轻，原田漱不知道黑子有没有听见。
这算是缘分吧。
她突然矛盾的在庆幸这场天降而来的大雨。
原本将要中断的纽带再次牵系起来。
「对了，黑子同学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关门吗？」
为了延续将要中断的话题，她试图主动的说些什么，思索着也就憋出了这句她方才疑惑的话。
「其实我是图书委员，平时都是我来负责关门的。」
「为什么我之前那么多次都没见过你呢？」这是个过于白痴的问题。
黑子的存在感摆在那里她已经足够谅解。
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接下来能在这里多次碰见黑子同学。
「可能是原田同学你没有发现。我除了收拾书本之外看书的话还是鲜少来这里。」
「原来如此。」
黑子很自然的在她的对面坐下，原田将自己手中的书本竖直的摆放着，她尽量将头向下埋，只让自己的眸子露出一半。有点像是窥视的观察着对面的黑子。
那双眸子真的有一股让她说不出的感觉，内心里似乎随时都会有什么迸发出来。
心脏跳动的声音被窗外的雨声很好的掩饰过去。
能够在这里看见不同于球场的黑子同学真的很好。
还是那样认真的神情，少了一份坚定多了一份松懈感，让她有莫名的心悸。
黑子颊边浅蓝色的发丝随着窗外泄露进的风微微摆动着，凝视在文库本上的目光不曾遗开。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部分不经意的将唇角略微向上提了一下。
很短暂的时间，那样的幅度不仔细的观察完全可以忽略过去。
她成功的捕捉到了这一幕。
黑子同学原来也会笑么……
而且，那个笑容真的很好看。
有种她说不出的美感，也仅仅是对她而言。
也许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喜欢的人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引心思变得美好起来。
原田漱用书本挡住了自己的脸部以及有泛红迹象的耳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