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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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放下望远镜，由于镜片颜色的缘故，他眼中那片高地被覆上一层昏黄的光，就像是他夹在日记本里那些老照片的感觉。“苏/联人生产的望远镜，贝什米特准将。虽然说他们的其他东西跟德/国产的相比不值一提，但望远镜确实不错，不是吗？”
基尔伯特将望远镜随手交给身边的人，转向方才说话者的位置。哦。元帅先生。基尔伯特在心里夸张地感叹了一句，皱了皱眉。
“时间不多了。元/首……已经把作战的重点转移到莫/斯/科/轴/线上了。如果我没有在这几天里攻下列/宁/格/勒的话，希望会越来越渺茫。”
“我知道。”基尔伯特当然很清楚这一点，通常来说他在的地方就是德军的主攻位置，“这几天内我会和装甲兵团一起，去和中/央/集/团/军会合。”
元帅先生故作淡定地笑了笑，却没有抹去脑门上渗出的汗水。“这几天会决定我的事情和前途，或许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也说不定。”基尔伯特眯起眼睛盯着有些无奈的元帅，那眼神显得颇为凌厉。末了，他终于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拍了拍元帅的肩膀。
四天，几乎是这位元帅攻下列/宁/格/勒的最后机会。
四天后，装甲兵团和那支空军都会被调上莫/斯/科/轴/线，连带着基尔伯特自己。那时元帅麾下将是一支并不那么精锐的军队，攻占列/宁/格/勒也几乎再无可能。而这短短四天的结果，对列/宁/格/勒，整个东线战场的战局，还有基尔伯特乃至德/意/志的命运都有重大影响。
基尔伯特摇了摇头。现在他或许更应该思考的，是怎样面对即将开始的莫/斯/科/会/战，以及那严酷的冬季。他知道伊万·布拉金斯基就会在莫/斯/科，在那里等着他，与他决一死战。好吧，既然当初他们谁都不肯退让，那就看看谁能够终结谁的脚步。
离开的时候基尔伯特回头最后看了眼他的元帅先生，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转头看向他的副官：“维那莫依宁有答复吗？”
察觉到副官不解的眼神，基尔伯特拍了拍脑袋：“该死，本大爷又忘记那家伙没跟着来了。芬/兰人那边怎么说？”
基尔伯特口中的“那家伙”，提诺·维那莫依宁，此时正一个人伫立在苏芬边境——当然，是新的苏芬边境。1939年他还在这里勇敢地抗击苏/联人的侵略，1941年他却已经和德/国人一起碾压着苏/联的土地。现在他的名字，和那些忠诚的法/西/斯/仆/从/国一起，被刻在□□/产/国/际/协/定的耻辱柱上。
这真的是“芬/兰”想要的吗？
提诺拢了拢外衣，他应该一早就知道，身为国家，便几乎不可能是一片纯白，像他美丽的首都一样。芬/兰与德/国的合作出于很多方面的考虑。如果在与苏/联的交战中获胜芬/兰便能从中获利，或许能夺回维/堡和那一片土地也说不定。而且，提诺也并不希望芬/兰变为丹/麦和挪/威那样的境况。而对于德/国来说，与芬/兰合作能够让他们更方便地获得瑞/典出产的铁矿砂。
没错，瑞/典，瑞桑。
贝瓦尔德在那里已经站了很久，高大挺拔的身体像一棵独立寒风的雪松。似乎过了很久，提诺才注意到贝瓦尔德的到来（通常并不会这样），出于礼貌，小个子的金发青年浅浅地弯下腰，打了个招呼。
“他们说你在这里。”贝瓦尔德的话一向言简意赅，“为什么？”
“那个……我不像贝什米特先生那样，上了前线也帮不上忙，还不如……”
“不，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提诺怔在了原地，他的表情像是看见了一个被击碎的梦境。好长一会儿时间提诺才开口，声音闷闷的像是要把自己埋在衣领里：“我不可能和布拉金斯基站在同一个阵营。瑞桑，你知道的。我也……不想变成丁马克那样……”
贝瓦尔德难得地并没有想要争辩的意思。他是中/立/国，在这种事情上并没有干预的立场，而他仅仅是想以私人的身份确认一些事。“我知道了。”说完，他转过身，却听见背后提诺颤抖的声音：
“没的选，瑞桑。我别无选择。”
不是布拉金斯基，就是贝什米特。
贝瓦尔德顿了一顿，依旧径直向前走去。曾经的北欧，如今已经变成了这样的局面。丹/麦和芬/兰加入轴/心/国一方，挪/威政府已经流亡英/国，只有他还保持着名义上的中立——只有他一个人。代价是他不能插手这些事情，只能冷眼看着事情的发展越来越疯狂。
逼迫自己转身离开的贝瓦尔德并没有看见，身后的提诺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把自己带着暖洋洋金发的头颅埋进两膝之间，无声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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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的炮响持续了整整十七个小时。列/宁/格/勒在颤抖，但列/宁/格/勒并没有投降。这座美丽的城市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坚强。伊万·布拉金斯基感觉到自己头痛欲裂，几乎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列/宁/格/勒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德/国人正在作最后的猛烈进攻——伊万十分确信这一点。比起列/宁/格/勒，小胡子当然更想要攻占莫/斯/科，因为时间等种种原因德军一定会把精锐部队全部抽调到进军莫/斯/科的路线上。今时今日德/国人猛烈的轰炸，不过是最后放手一搏。
那些奋战在包围圈附近的红军小伙子们，他们能得到最及时的弹药。
那些奋战在包围圈附近的红军小伙子们，他们能得到最温暖的面包。
将这些物资及时送来的是军需队的无名英雄们，更多的是那些自发为军队送去给养的苏/联女人们。那个轰炸不休炮击不止的晚上，姑娘们、年龄大些的夫人们用手将物资抱到了前线的战壕，那些食物送到红军小伙子们的手上时还是暖的。
他们明白，能够在这里把德/国人拖住多久，在苏/联广袤土地的其他战场上，他们的红军胜出的概率就越大，德/国人就越会遭到苏/联冬将军的攻击，在冷酷的寒风中挨冻。
“侵略者向列/宁/格/勒呼啸而来
遇到坚强抵抗而失败
敌人你快给我从列/宁/格/勒滚开”
伊万睁开眼睛。他能看见列/宁/格/勒的样子，看见那里的红军小伙子们和普通居民们合作挡住了德/国人的进攻。他能听见列/宁/格/勒的声音，听见那里的人们大声地唱着让敌人滚开的歌曲。他多想进城去和他们一起战斗啊，一同抗起步枪保卫这座美丽的城市。
可是他不能，德/国人的包围圈阻挡了他的脚步。而且，他应该回莫/斯/科去了。
那里，才是他应当战斗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0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