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系列] 反派HOLD住》蓝珑琼

75、英灵座前的记事本-2

　　偶尔，言峰绮礼的记忆会随着睡眠流进来。一开始只有一点片段，后来彼此衔接，成为完整的故事。在绮礼的记忆中，吉尔伽美什见过那个女人。
　　很普通的女人，脆弱正如她的名字，一朵凋零的花。
　　……却是言峰绮礼，最珍重的女人。
　　有关这个女人的事，清晰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女人的形象纯净而甜美，就像随时消失在空气中一般干净。女人的脸美得像天使——这和王见到过的照片上的女人不一样。虽说每个人的视角不同，脑中呈现的景色经过想象加工各不相同；然而这样不似凡人的美丽，已经像是虚假的梦幻而非记忆。
　　不，对于言峰绮礼这是真实发生的过去，在他眼中的那名女子，就是这个模样。
　　王接下来看到许多细节，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却洋溢着令王不爽的奇怪气氛。言峰绮礼似乎最初抗拒着这女人，下意识的拒绝接近这女人，可到了后来又无法离开这个女人。
　　最令王惊讶又啼笑皆非的一点是，这面瘫又闷骚的男人如此的爱着她，却一点都不自知。
　　直到她死了。
　　是的，甚至到了这种时候，这迟钝的男人都没有察觉。
　　英雄王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他仿若看到自己的挚友恩奇都死在他眼前的模样。
　　疯狂了啊，坏掉了啊，就连自己都不自知，直至失去才知道心的形状只剩一半。
　　吉尔伽美什此时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这无趣的男人有趣。
　　他跟他，失去了自己的一半。
　　******
　　吉尔伽美什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主动去勾引他的契约者，他将这解释为自己厌倦了。
　　当还在英灵座上的时候，王无聊的话会看看其他世界自己的记忆留下的记录。而如今，获得肉身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归英灵座了。还好教会里有从远坂家借来不少书，也有很多不错的藏酒。他开始从事自己很久以前常干的事——狩猎少女；不同的是在这个时代他不用动用王的权利，只要他随意的走在街上，女人就自愿倒贴上来。
　　当然，普通人类不能给予他魔力补给，任意妄为的结果是他的灵魂对魔力更为渴望。他可以杀死那些被他所迷惑的女人，夺得灵魂来填补自己；可是每当他想这么做，从言峰绮礼那里看过的记忆就会混进来，将女人跟那朵逝去的紫阳花混淆。
　　这种错位感，令吉尔伽美什感到恶心。
　　自己想要杀死一个死人？别说笑了！他可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王的高傲不能容忍这种情绪，因而他一直忍着没有杀人。肆意而为却不曾摄取魔力的结果，就是他的精神力迅速衰退，很多时候感到困顿疲惫。
　　终于，有天在他靠在沙发上打哈欠的时候，坐在对面的神父叹口气，合上手中的书。
　　“您在怄气什么，不说出来我很难明白啊，王。”
　　“怄气？你才怄气，你全家怄气！！”他直截了当的反驳。
　　言峰绮礼笑了，伸手捏了捏他鼓成的包子脸。
　　“是，您没有怄气，只是心情不好。没能最快察觉出王的不适，是臣下失职。”
　　这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高傲的王想从神的手中夺得这名意志坚定的信徒，可是总有一个洁白的天使用她的手环抱着这人，令他扯不下来也松不开手。
　　更何况，这男人有着糟糕的兴趣。
　　“绮礼，真的不要紧吗？你的女儿被教会如此对待——你依然还相信你所谓的神？”
　　“这也是神的慈爱。”
　　男人回答。
　　“神是爱着她的，正如神爱着我一样。”
　　王忍不住反问：“正如你爱着你的妻子？”
　　“不。我不爱她。”
　　低沉的，像是重低音回响的声音这样回答。
　　“我不爱她和她的女儿。”
　　这时候，英雄王终于确定了。
　　男人的感官，是和常人相反的。
　　男人的认知，也是跟常人相反的。
　　假如将那样一种折磨般的命运当做是爱的话，男人自认为自己被神深爱着。
　　有着这样一种认知的男人对他说：我不爱她。
　　我不爱她和她的女儿。
　　英雄王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次参与的是一场胜算全无的战争；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故事的结局。
　　令他感兴趣的是‘得不到’的言峰绮礼，这真是一个无解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