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二十八 直面战争，兵戈戎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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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萧思一回来，隋国的阵营就齐全了。
秋白每天的空闲时间是更多了，每天陪着墨言解闷，和雷媚儿说说话。一切军中的事务全交给沈浩然和顾萧思去做。只是偶尔，顾萧思和沈浩然来烦她的时候，她花点心思赶他们两个就是了。
只可惜，没清闲几天，顾萧思就打响了进攻的号子。
这次隋国不再被动地等着别人来攻击，而是自己主动迎击。顾萧思和沈浩然拟定了作战的方案，打算带足了人马轰轰烈烈地出去征战。
临走前的一晚，是最后的告别宴。
顾萧思身为将军，以身作则，他猛灌下碗中的酒，将空酒碗倒置：“兄弟们，除贼寇！护亲友！”
他懂得将士们最关心的是什么，江山美人都是空的，只有最朴实的护家人，才能打动长久在外征战的将士们的心。
“护家！护家！”战士们纷纷下响应，在顾萧思的领头下饮尽碗中的酒水，再狠狠地随着顾萧思将碗摔在脚边。
“今晚，尽情吃喝！明日，大展宏图！”顾萧思喊话道。
将士们尽然有序地坐在各自的营地边，开始进食。一堆堆篝火上的是烤着的牛羊肉，兹兹地冒着烟。
这可能是一些人最后的一餐了。一旦号角声起，脚入战场，可能一连几个时辰都不能进食。
秋白坐在顾萧思营地边上，用刀切下一些牛肉，递给身边的墨言和雷媚儿：“尝尝，军队里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
墨言咬了一口，眯着眼睛吃下。
说不上好吃或者难吃，就是普通的把肉弄熟了，加点酒和盐巴就开吃。牛肉表皮甚至还有一层是焦掉的，苦涩难以咀嚼。
雷媚儿学着其他人，大口咬下，只可惜她的定力没有秋白和墨言那么强悍，苦着小脸吐也不是咽又咽不下去。
沈浩然笑笑，递给她一只烤鸡，这才化解了她的尴尬。
雷媚儿拿着烤鸡默默啃着，看着士气冲天的将士们，心里也慢慢泛起激动。
就是这些啃着难以入口的肉的人们，守卫了其他锦衣玉食的人们的安宁。每一个将士都是一个英雄，背负着至少一个家庭的安宁。
秋白用刀片了肉，直接就着酒吃，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意盈盈，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柔美。时不时有仰慕她的战士前来搭话，她也都很好脾气地回答了，祝愿他们明天能顺利地回来升官进爵。
沈浩然站在秋白身边，俨然一个守护者的姿态。现在顾萧思被众人围着鼓舞士气，他正好一个人腻在秋白身边，独占秋白。
秋白完全无视他，顾自吃喝。雷媚儿和墨言在一边偷偷打趣着沈浩然。
最后的一餐，大家都吃的感慨万千。直到天色已晚，这才不得不各自回营帐去休息。
这第二日，上午的时候，沈浩然站在顾萧思身侧，和他一起共同列队整队。
然后，上马带队离开。
这一次，秋白没有穿上军装，她只是一身素白的常服，站在那高高的城墙上，遥遥地望着那两个男人并排骑着马带着军队出去。几支方队整齐有致地跟着他们，一身的战袍衬得两人多了一份肃穆的庄严。
顾萧思老练地骑着马，秋白是不知道，这个号称燕都第一混混的败家子什么时候学会了骑马。他回头朝着秋白看了看，英俊的脸在阳光下多了份成熟。
沈浩然自始自终都没有回过头，一身沉闷的盔甲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无名的霸气隐隐透出。秋白轻叹，原来这世界上真有这么一种人，不管穿什么也掩盖不了他的气质。
秋白看着，隐隐觉得有些物是人非的感叹。
当年他们还都年轻，他们甚至还站在不同的阵营里互相探视。而现在却并肩一起出征，为了同一个目的。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秋白渐渐入了迷。
“秋姐姐，是不是……”雷媚儿欲语还止。
秋白淡漠地站在城墙上，眼看着那两人已经化作了天边的小黑点，渐行渐远。她这才低头淡淡道：“走吧。”
当初秋白，顾萧思还有墨言三人齐齐递了要隐居的折子，皇帝怕太子年少没心腹镇不住朝堂。为此，秋白写下了关于政军商民各个方面的书，墨言奉上了墨家珍藏以及纪念群英会记录下来的精华，顾萧思更是直接把军符送还，留下一封写满推荐人的折子。
皇帝见三人去意已决，只好都写了准。但是前提是三人走的时间却不能一起。
能理解皇帝的想法，一起走对于朝廷来说会带来大乱，朝臣会以为出大事了，难服众口。一个一个走，能把后续的事情交代好，也能方便脱身。
只是秋白没想到，皇帝最先放走的居然是自己。
和晋国一战后，从此天高任鸟飞。
晋国白家很不错，白家五子个个计谋不凡，只可惜，皇帝总是不太放心这些聪明过头的人。从秋白住进白家那一刻起，她的目标就不是当奸细，而是挑拨白家和皇帝之间的关系。
就算白家有天大的本领又如何？得不到君主的信任，一身本领也只能蒙尘。没了白家的联合军队，即使有几个可用之才，也绝不会是隋国的对手。
几年的群英会和竹寺，秋白从中挑了不少人给皇帝，光是隋国军队的人均等级就比敌人要高了，秋白毫不担心此次战争的结果。
一切都铺垫好了，连结果都定下了。
秋白拿起自己的行李，她从出来时就和自己两位哥哥告了别，现在，却是该和雷媚儿以及墨言告别的时候了。
不等他们回来？墨言问着，隐隐觉得有些不舍。这世上难得有如此才华的女子，却终是如风一般留不住。
“剪不断，理还乱。”秋白笑了笑，第一次没有心事，单纯地浅笑，“他们来了，我就走不了了。”
“姐姐一路保重。”雷媚儿轻轻抱了抱秋白，近几年的风尘让她越来越成熟聪慧，从一个女孩慢慢长大。
很多事情不是想理清就理的清的。
“墨言就交给你了，阿伊那边你帮我道个歉吧。一起吃一起玩……大概下辈子了。”秋白对阿伊还是有些歉意的。
曾经有过的美好的，悲伤的记忆，都成为的过去。
秋白是打算忘记一切，抛却一切，真真正正地隐居啊。
“你去哪里？以后还能找到你吗？”雷媚儿急急忙忙地拉住想要走的秋白，着急地问。
秋白摸了摸雷媚儿的头，笑得洒脱：“凭缘吧。”
雷媚儿还想问些什么，却被墨言拉住。墨言拉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雷媚儿只好放开了秋白，不再多问，放任秋白驾马而去。
她不想说，还是别问的好。墨言安慰雷媚儿，希望雷媚儿能不再为秋白的离开而伤心。
雷媚儿笑得深奥：“你觉得她能躲得过顾萧思和沈浩然吗？”
不太可能。墨言看着雷媚儿手上装着虫子的小瓶子诚实道。
沈浩然在秋白身上费了不少力气，那一身药味儿，追踪的小虫就是隔着十里路也能认出来。而顾萧思更加好办，他直接跟着沈浩然就好了，而且凭他将军的身份，找个人还不简单吗？
雷媚儿和墨言互相笑着看看，对着秋白隐居未来十足十地不看好。
“沈浩然……”顾萧思有些狐疑地看着沈浩然，似乎有话要说。
沈浩然严肃地点点头：“的确，这次晋国的人跟没打过仗的一样，好打得不可思议啊……被你断粮草所以吓傻了？”
顾萧思闲闲地撇去一眼：“一点也不好笑，你不怕他们来诈？”
沈浩然反问：“凭我们现在都快打到人家国都的实力还要怕一怕？”
顾萧思鄙夷：“总有一天，你会被你老人家的自大害死！”
沈浩然谦虚：“哪里，哪里，我这是自信啊……”
这两人在战场上简直和亲兄弟一样，恍若无人聊天，丝毫没有亲自出手的打算，只是坐在马背上看着战况。
最近一段时间的合作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也磨合得很不可思议了。明明从某些方面来说是敌人，在战场上却能从彼此的一个眼神中觉察对方的绝佳搭档。
而此时，晋国白家的人们却是早早地在收拾行李了。
“皇上都不信任我们了，那么留下只有两条路，被敌杀死，被皇上杀死。”白宇柯看着自己布下的局，却因为君主的不信任而满盘凌乱，胸闷不已。但是他是人臣，谋臣，一切都得君主自己选择。
君主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他们就只能放弃。只是父亲的仇却是不能不报。
被沈浩然亲自射杀是吗？白宇柯弯起嘴角，笑得嗜血。
白宇柯看着其他几位兄长带了人先走，自己却是拿着剑，转身策马朝着战场奔去。
天际一道残日，映红了半边天空。
烈烈西风中，有一人着着素色的轻装，银白的面具沿着长街缓缓前来，端的是一派风轻云淡。
长街被夕阳抹上了灿烂的胭脂色，只可惜现在这里没有欣赏这美景的人。
白宇柯眯起了眼，他也爽快地翻身下马，负剑迎着血色夕阳静静候着那人一步一步走近。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两人才面对面站立。各自背着剑，各自背负着包袱。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两人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身影各自从原地消失，又猛烈地在半空碰撞。
白宇柯拿着剑的手被强烈的撞击撞得一抖，虎口似乎要裂开来，足见对方用力之猛。他堪堪握住剑，用力反劈。
对方的身影被迫后退几步，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印迹。只是拿着剑的手却是漂亮地挽了一个剑花，再次欺身上前。
如果不是敌人，白宇柯会很乐意欣赏这个剑术不错的人的。
只可惜他们现在是敌人，而且是杀父仇人那种生死不共戴天的仇人。
白宇柯很喜欢这种酣畅淋漓地比拼，没有其他人的干扰，只有杀死对方的决心，今天站在这里的两人，不是你站着走，就是我站着走。
纯粹的杀意在两人之间蔓延。
白宇柯足尖一踮，借助墙壁的反弹力从半空向着下方攻下。
对方将剑横挡在头顶，身子微微下蹲，卸去白宇柯攻击的几分力。白宇柯反手一挥，削掉了半缕发丝。
两人不断碰撞，分开。
墨蓝的天空下，血色的夕阳照在长街上互攻的两人，两人的衣服上都见了血，移动的速度不由得有些减慢。
白宇柯撑着剑而立，他的大腿刚刚被划伤。只是对方也没那么好过，肩膀上也开出了灿烂的血花。
两人凝视着，接着纷纷大喝一声，再次持剑上前！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二十八 直面战争，兵戈戎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