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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初到扬州,投怀送抱 ...

  •   秋白一行在扬州最大的酒楼住下,秋白看着酒楼牌匾后那隐秘的秋家标志,暗暗叹了口气。
      这秋家产业到处都是,也难怪各方都想借秋家之力了。
      各人先到自己的房间放东西,把自己收拾干净后才下楼一起吃饭。
      秋白对吃食很小心,但是在自家酒楼完全不用担心。伙计早看见阿伊身上的玉佩,食材严格把关,生怕自己主子吃得不高兴。
      正当众人开始吃时,酒楼里一父一女抱着琵琶进来,另有一女孩抱着花篮跟在身后。
      扬州不同于燕都,燕都出美人,男女老少个个是俊美为先。但是扬州却是出了名地崇尚才子佳人,扬州人几乎家家都有几本诗集,且个个会念上几句。
      像这种家里贫困父女一起来酒楼卖艺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老父亲大约是六十岁左右,抱着琵琶在女儿身后。女儿长得俊俏,浓眉大眼,生得一副好嗓子。隔壁桌的人点了曲子,秋白这桌也听得清楚。
      婉转如莺啼,悠扬恍若箫声。
      “哥哥,买花吗?”那个提着竹篮的小女孩到了秋白这一桌。秋白粗粗看了看,篮子里大约是些春季的应季花,一些好的早被人买走了,剩下些稍差点的,堆在一起。
      “我……”秋白正想拒绝。却因为沈浩然怀中的温香软玉微微愣住了。
      那卖花的小女孩连人带蓝地扑到了沈浩然怀里,小声抽噎:
      “哥哥……”
      沈家独子,从小面具示人,十岁被封为帝师,后又封王。
      秋白眼带趣意地看着一脸求助的沈浩然,她怎么不知道,沈浩然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阿伊先是一惊,再是大眼一转:
      “妹妹啊,你怎么连自己哥哥也认错了啊,你哥哥是她啊,不是你死死抱着那位啊……”
      阿伊将女孩从沈浩然怀里拉出,送到秋白跟前。
      秋白温和地笑了笑,女孩子明显没见过什么世面,看着这夺人心魄的微笑,当即呆住了。
      “姑娘的哥哥姓甚名谁?小生恰好有妹妹走失,如今也约莫你这般大小了。”
      秋白顺着阿伊的话接。她倒是听说过有穷人家的孩子傍大款,认爹认娘认哥哥姐姐什么都有。遇到好心的,也有被收为干女儿干儿子。但是傍上自己的,秋白这还是第一次,她看了顾萧思和沈浩然一眼,大家都心照不宣,默契笑笑。
      “奴家没有姓,养我的阿爸就叫我小妹,今年十岁。”小女孩乖乖回答,看样子像是第一次认亲。
      “唉,那你不是我妹妹了,我妹妹见年十二才对。”秋白惋惜笑笑。
      阿伊聪慧地从荷包掏出散碎银子给小女孩:“诺,这些你拿去,好好过日子。”
      几人三言两语将小女孩又送走了。
      这种认亲的事要是处理不好,人家女孩子往地上一坐,一哭一闹,说秋白将她推到或是怎么样。那吃亏的往往是秋白一方,到时候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还好小姑娘单纯,拿了钱就走,也不多纠缠。
      “啊,这扬州百姓如此热情,我很为阿白你担心啊……”顾萧思玩笑道,他学着秋白的语气,“小生恰好有妹妹走失……哈哈,秋小三,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
      秋白瞥了顾萧思一眼:“小四,可是刚刚酒喝太多,醉了?我哪里有什么妹妹?”
      阿伊配合地在一边点头,沈浩然更不用说,自是站在秋白一边。顾萧思摸摸鼻子,自己找了个无趣。
      吃完饭,秋白一行就陪着顾萧思去看房子。
      顾大爷摇着扇子像暴发户似的走着,时不时在鸡蛋里挑挑刺儿。他看中的是一套大宅,配有好几个园子。恰值春天百花盛开,到处一片春景,移步转身间入眼的都是美景。这厢柳荫戏水,那厢蝶群蜂舞,着实妙不可言。
      但是价格也很妙不可言。
      所以顾萧思就和卖房子的人杠上了。
      “这么一冷僻地方的破烂宅子,你和爷也好意思讲这个价?不用多说,降一千两。”顾萧思扇子一打,冲秋白挤挤眼。
      秋白仔细地看看房子,好心地建议:“小四啊,刚刚我们不是看了那栋差不多的房子吗?那可是比这儿便宜了近两千两啊,要不……再回去看看?”
      顾萧思一脸爷很仁慈很公平:“我这不是看着主人家急着搬嘛,反正也不缺这个钱,要不这样吧,就让他们再便宜一千五百两好了。”
      阿伊和沈浩然目瞪口呆,两人从没看过秋白讲价的样子,而且帮腔帮得那么自然,好像练习了无数遍一样。
      买房人看着一行人个个俊美无双,衣服也都是锦衣玉袍的,讲起价来也不由得松动几分:
      “几位爷,你也得给小的赚点不是?”
      “很好,那爷就帮你算算,主宅一共算为八千两,别吵,按以前来算这还是多的。住了那么多年了降三千两不过分吧,共五千两。园子加上花花草草算为三千两,那些原是草籽更便宜,我把人工费也算上了的……”
      秋白不动声色地偷笑,和顾萧思讲价?也不打听打听他小时候,那时三人里就属他老爹最严,零花钱从不多给,顾萧思常把一分钱掰成两分使……
      想当年,顾萧思要用一个铜板买一串冰糖葫芦加一个肉包子……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顾萧思讲定了价钱,在原基础上便宜一千二百两,比他老爹给的预算还少了近三千两。顾萧思很满意,他自己至少可以偷拿一千五百两!
      原本几人应该买完房子就回燕都,但是秋家产业在扬州,于是秋白理所当然地要监察监察,一行人回燕都的日子又往后推了推。
      秋家在扬州有一家酒楼,一家当铺以及一家布行。
      秋白住在酒楼,那些人聪明,看见阿伊腰际的玉佩,老早互相打好了招呼,大家近几天都格外敬业,对顾客态度也分外友好。
      但是秋白要见的不是这种一时的认真负责。
      她穿了一身极其朴素的粗布衣服,将脸上用草灰抹上。顾萧思忍着笑给她寻来了一只破碗和一支拐杖。沈浩然帮她把头发弄了些乱,咋一眼看去真像个乞丐。
      阿伊伪装成卖包子的在布行旁边卖包子,秋白过去乞讨,阿伊将秋白一脚踢开。尔后秋白技巧性地摔倒在布行门前。
      “唉,你没事吗?”一个布行的小厮欲上前关心。
      “干什么干什么?上班时间呢,叫花子管什么管?他肯定不会是三少的人的。”另一个小厮阻止。
      两人争论了一会儿,结果先前那小厮抱歉地冲秋白看了看,进布行去了。
      秋白又在当铺试了试,当铺生意不是很好,老板却是十分和蔼。他又是给秋白递水又是让秋白留下吃饭。
      “老伯,您吃吧,我饱了。”秋白看着老板把桌上唯一的一盘肉拼命往自己跟前挪,老婆儿子在一边吃着青菜,却也都很友好没有不悦的神色。
      秋白拿着馒头小口吃着,心下对此很是满意。
      事后,秋白换回衣服再次去了三地,她将第一个小厮聘为当铺新老板,然后将原先的当铺老板一家子一起接到燕都,管理自己的院子。
      回去的路上,阿伊,秋白和老板一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而沈浩然在马上和顾萧思大眼瞪小眼。
      “你是不男人啊,连马也不会骑。”沈浩然鄙视地看着身后的顾萧思。
      顾萧思不甘示弱地瞪了沈浩然一眼:“爷尊贵,怎么可以骑马这么粗鲁的动物?”
      “既然如此,那就请爷你自己走吧。”沈浩然作势欲把顾萧思踹下马。
      顾萧思如八爪鱼一样扒住沈浩然的腰,死死不放:“那你和爷一起走!”
      “放开,我不是断袖!”沈浩然虎躯一震,拼命掰顾萧思的手。
      “我还不是断袖呢!”顾萧思依旧嘴硬,不肯放手。
      秋白撩开帘子时,就看见顾萧思和沈浩然两人衣衫不整,沈浩然领口打开衣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顾萧思也好不到哪去,袖口掳得老高,露出白嫩嫩的手臂。
      秋白在两人恐慌的眼神中,默默地撂下帘子,缓缓冲阿伊道:
      “阿伊,我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弄点枸杞给我明明目吧……”
      沈浩然和顾萧思:“……”
      一路上,一行人打打闹闹地到了燕都。无疑,又受到了燕都百姓的热烈欢迎。城门外是人来人往,大家齐齐顶着春末的大太阳,伸着头看着缓缓走来的一行人。
      秋白和阿伊坐在马车里,人们自然是看不到。但是顾萧思和沈浩然两个共乘一骑的俊美男子,却是受到了百姓火辣辣的目光的洗礼。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沈浩然将马留给顾萧思,自己飞身上秋白的马车,躲到里面享受清静。秋白挑眉:
      “你让他一个人骑马?”
      沈浩然也挑挑眉:“你放心,传说中从没骑过马的顾家小四不会摔死。”
      果然,顾萧思动作虽然生疏,但是姿势却很标准。那马儿也很配合,没有在大庭广众下摔他,只是在他到家时,把他颠了下来。再朝他喷了一口气,最后得得地回秋家找沈浩然去了。
      马是最最骄傲的动物,它有灵性,懂得谁对它好,谁对它不好。顾萧思对马的评价明显是惹怒它了。
      沈浩然在秋家又小住了几天,然后戴上他的面具,顶着伤势初愈的光环又回皇都去了。秋白一下子没了沈浩然的纠缠,倒是轻松许多。
      但是近几日的梦回让她有些不安。
      前世今生,秋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前世。但是每每夜深人静时,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走马观花般浮现在眼前。
      秋白死于战场。
      满眼的腥风血雨,满脸的鲜红液体。
      秋白看见自己面无表情地挥刀斩下,原本的反胃在此时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有活下去的执念。
      我想活,我想活着见到爸爸妈妈,我想活着见到……
      然后,秋白看着胸前刺出的刀锋,呆呆地顿住。
      她想说自己不疼,她只是想再看看身后人,看看那人是用什么表情将她送的刀这般地还给她。她只感到寒心,万般的疼痛都比不上刀锋上映射出的人影更让人心冷。
      秋白听见自己在哀嚎,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阿白,怎么办?我想要那个位置,你帮我好不好?
      阿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你阿白。可是有人让我坐不稳,你帮我吗?
      阿白,我只能相信你了。
      阿白……
      你说过的,你要给我最美丽的嫁裳,但是你却送了我一件寒到极致的血衣!
      为了你,我舍了了女子的欢乐披上战甲!
      为了你,我彻夜不眠地学习谋略计策!
      为了你,我不惜和亲人反目成仇,为你送上半壁江山!
      为了你……
      我好恨,恨自己没有选对良人!恨自己断送青春却换来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号!恨自己眼睁睁看着一家上下血流成河!
      秋白在那时便下定决心,来生不为官,来生不嫁官。
      最污浊莫过于名利场,最狠心莫过于官家人。
      “三少,起床了!今天不怎么热,我们春游去吧。”阿伊在一旁摇着秋白。
      秋白睁开眼,眸子恢复清明。她笑了笑,一如既往:
      “你喜欢就好。”
      “走了走了!”阿伊高兴地欢呼一声,扯着秋白往外走。
      秋白不动声色地掩去手掌上掐出的血印。
      沈浩然,今生为保你帝师之名,我秋白再一次入了战场,你可千万莫负我……
      负我,即使两败俱伤又如何……
      秋白揉着头跟着阿伊牵着马到了城郊。
      现下正是春末夏初的时候,百花是落得差不多了,倒是各类草木长的很旺盛,层层叠叠绿意浓郁。
      阿伊找了一处空地,铺上方布,将食物酒水一概取出放好。然后留下秋白在草地上吃吃喝喝,自己拉着婢女放纸鸢。
      阿伊的纸鸢是她自己央着侍卫大叔做的,为了一张好看的纸面,她巴巴地盯着秋白看了许久。秋白最后还是拜倒在她的眼神攻击下,给她画了几张风景画,还在一旁提了几句小诗。侍卫大叔一见自家三少的字迹,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去做。结果,他把秋白的几张全糊上去了……
      这就形成了阿伊手里奇大无比,“别致新颖”的纸鸢……
      大纸鸢很引人注目,但是瞩目归瞩目,那么大的风筝阿伊就是放不起来……
      当纸鸢第三次砸到秋白面前的点心时,秋白看着阿伊愤愤的样子微笑:
      “要帮忙么?”
      阿伊赌气地抓起纸鸢:“不要你帮,我自己能行!”
      笑奈摸了一把脸:“那么你下次纸鸢不小心掉下时,可以不要掉在绿豆汤里吗?”
      阿伊:“……哇,三少你又欺负我!”
      两人打打闹闹,玩到了晚上。临到回去时,河边忽然间人就多了起来,秋白还纳闷着,阿伊欢乐地拉着秋白跟过去看。
      “老伯,这是……”秋白拉了一个老者询问。
      “今天是河神生日啊,大家都来祭河神呢!”老者回到,拉着小孙子也赶过去了。
      阿伊期盼地看着秋白。
      秋白做出苦恼的样子,没有立刻答应。
      阿伊小嘴一瘪,眼泪开始打转。
      秋白乖乖招来护卫长:
      “张大叔,帮阿伊准备一下,她也想祭河神。你教教她怎么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 初到扬州,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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