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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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事实真相（1）
1998年4月21日。在拿出考大学学魔术的头悬梁锥刺股精神终于完成了包括背剧本定造型前期宣传练习站机位等等等等的半月魔鬼前期训练之后，萧晨怀着忐忑而又期待[删除]被踹掉[删除]的心态，正式加入了《樱花树下》剧组。
自己一定会被踹掉的吧。自己会坚持多久才被踹掉呢？
哎呀，这么一想还真让人有点期待起来了呢！
然而，事与愿违，怀着这样抖M到极点根本就不正常的心态的萧晨很快就发现，现实再次狠狠地抽了她一个耳光。
她所期待的事情居然完全没有发生。
“导演我……”
“远坂藤乃，你给我听好了，北条千织这个角色你只要本色演出就可以了！我本来就没有对你的演技抱什么希望，我看中的就是你身上的气质。可以说，你只要站着不动就已经是北条千织了。优雅的贵族大小姐，现阶段你只要记住这一点，保持这一点就可以了。刚才那个镜头你表现得就很好。”
…………
……………………
谁，谁来告诉她为毛这个穿得比流浪汉还要流浪汉眼神比神经病还要神经病骂起出错的工作人员来比□□还要□□的导演为毛单单对她那么温柔啊？！！
“山下先生我……”
“啊，远坂小姐，不要太紧张。你刚才的站位其实没有太大的错误，主要是因为现在的光线自然光很好，所以我们在站位的时候还要考虑光源问题。你再略略侧过去一点会比较好，这样脸部线条也能显得更漂亮。偷偷告诉你哦，这些小技巧别人我还不告诉她呢！哈哈哈，没事儿，来，我们再试一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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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来告诉她这个刚才把和她演对手戏的男演员臭骂了一顿号称脾气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臭甚至敢和龙造寺对骂的灯光大叔为什么单单对她那么慈祥啊？！！
“饭冢小姐我……”
“没关系没关系，藤乃不用急啊。呵呵，NG是很正常的啦。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不知道因为NG被导演骂哭过多少次呢。不要说那时候，就算现在我拍戏也经常NG的啊。一条过什么的毕竟是少数，有NG反而是正常的啦。恩，不如这样吧，来，和我一起闭上眼睛，忘记摄影机，直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看，这样就好了吧。”
…………
……………………
谁，谁来告诉她这个在原作里第一次出场就对京子超级不满意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看上去各种严肃各种不好相处的饭冢宽子为什么会对单单对她那么温柔？！！
这，这不科学啊！！！
就算是第一天拍摄大家基本上都在找感觉，导演也不算太严格，工作气氛也挺轻松。就算今天主要都是室内镜头她也只有一些和饭冢小姐——电影里她的妈妈——和本乡先生——那个被灯光大叔骂得一塌糊涂的“她”家“佣人”的镜头。这样顺利什么的也太不科学了啊！！
虽然也有NG也有错误，虽然也被指正也被教导，但是今天的拍摄过程和上次拍摄MTV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啊！直到拍摄结束，搭了摄制组的便车和工作人员们一起回到LME公司大楼，接到前台小姐“远坂小姐，社长叫你去顶楼办公室找他”的消息时，萧晨整个人还是懵的。这不对劲啊……这不科学啊！！
“什么不科学？”
“我居然没有被骂……这不科学啊……”
“哦？你就那么想被骂吗？”
“到也不是……”
“那你是在想什么？”
“我也……我也不知道……”
“哦？哦哦？那么！迷茫的小姐！就由我宝田罗利来点醒你吧！”
诶？
诶诶？
手上捧着的咖啡一下子被抽掉了，神游天外的萧晨猛然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在LME大楼顶楼大门大敞的社长室门口了。
不，不过，亲，你真的确定这里是社长室吗？
装饰华丽的巨大房间，厚厚的红玫瑰花瓣铺成的地面，站在鲜花地毯两旁两排白围裙黑色蓬蓬裙，正行着宫廷屈膝礼的美貌女仆——哪怕穿过远坂时臣自己还是个COSPLAY爱好者前几天还在执事咖啡馆打工萧晨也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场面也太那个啥了吧？
更不要说那个靠在这样的门边，一身华服加鲜红披风，脖子上围着一圈狐皮，头顶闪闪发光的王冠，手中拿着自己从自己手里抢走的咖啡的中年男人。
等等，中年男人？
“那个，”眼神在金光闪闪对自己笑得一脸——那个表情简直让人难以形容——的华服中年身上停下，萧晨努力克制着嘴角的抽动，“那个，您是，宝田社长？”
“哦呵呵呵呵，没错！”华服中年露出了一个足以闪瞎狗眼的1000伏特完美微笑，异常气势雍容的转了个180度的圈，用堪比Rider的动作一甩风衣一打响指。立刻，就在他脚边，地板打了开来，“恭恭恭恭”的从下面升起了一个路易十六时期风格的金灿灿王座。
……那个王座……长着一副闪闪会喜欢的样子呢……等等萧晨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
努力忽视自己和这个写做社长室读作COSPLAY摄影棚的地方的违和感，萧晨立刻弯腰行礼。然而，还不等她自我介绍，鞠躬的动作就被制止了。
“美丽的小姐哟，请抬起头来吧！”
……这种时候，到底应该怎么样吐槽才好呢？萧晨嘴角一抽，还是顺着他的话直起了身。然而，她一抬头，就看见已经坐到了王座上的宝田罗利正目光锐利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社，社长？”萧晨愣了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她这才想起，这个喜欢COSPLAY的中年虽然看上去各种不靠谱，但在原作里却是个对于演员有着近乎直觉的观察力的人，京子和莲都曾受过他很多帮助。
而且……他刚才说的……
——“就由我宝田罗利来点醒你吧！”——
所以，他已经发现自己毫无才能了吧……而且……还，不仅没有一开始就坦白反而期待着被踢掉什么的……
说实话，萧晨也觉得自己自从被演艺圈这个梗套住了之后，这个心态真的很有问题。现在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她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应该坦白啊……自己一点也不想演戏，也不会演戏什么的……
自己，根本就不是龙造寺导演需要的那种演员。
“社长，我……”
“远坂藤乃，你……”
很巧合的异口同声了。萧晨眨了眨眼睛，赶紧闭上了嘴。然而这时，她却看到宝田罗列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下来，他忽然微笑了起来。
“远坂藤乃，我听说过你的事情哦。”他说，全没有了刚才的COSPLAY架势，就像个拉家常的大叔一样，态度很是温和，“你其实，并不想演戏吧？”
果然被发现了。不知道是不是忍受了太久的被动推力，终于碰到了一个看穿了自己的人，萧晨反而松了口气。
“您发现啦。”她本来紧绷的肩膀突然的就变轻了，整个人都有了种终于能坦然了的感觉，这让她的神情一下子自然了起来，“是的。我……其实参加面试和通过面试都只是偶然……我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当明星的。”
“这样啊……”宝田点了点头，却没有发表什么异议，不仅如此，他的神色甚至更加和蔼了，“那么，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为什么会排斥演戏吗？”
“排斥……”萧晨呆了一下，她其实……“也……并不是说排斥演戏啊……”
……哎？对哦……她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要当演员，但是，她也从来没有觉得当演员这件事不好，从来没有对于这个职业的排斥啊。
“既然不排斥，那你为什么不想演戏呢？”
对，对啊……为什么呢？
被这么一问，萧晨才忽然发现，她虽然一直对于自己去演戏抱着一种“别开玩笑了”的心态，但是她确实既不讨厌演戏，也对演艺圈本身没有任何反感。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不想演戏啊……
现在细细想来，这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自己的这种“不想演戏”的心态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怕被发现大概是一个理由——但是这站不住脚啊。她自己做的事情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穿得时间段好，《空之境界》里关于浅上藤乃得剧情还没开始就被她浮云掉了。只要给予浅上家的暗示持续有效，他们就算在电视上看到她，也不会想到她就是他们失踪/死亡的女儿，更加不会想到让苍崎橙子来杀她。
那么，是为什么呢？
啊，对了……
“最初……是因为完全没想过演戏这件事……”对，只是单纯的，没有想过而已。而后来……“后来拍了MTV……”
“啊，就是《悠久之庭》那个MTV？我看过，以新人来说表现得很不错啊。”
“诶？是……这样的吗？”虽然清子店长和其他同事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同样的称赞从宝田社长这样的专业人士嘴里说出来，萧晨却傻了一下，“可是，不对啊……我在拍摄的时候……导演一直说很糟糕……我什么也不会啊……所以我，我一直以为……”
那是说我毫无才能的意思。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宝田显然听懂了。中年男人既没有再称赞也没有反驳，只是微笑着说了一句：“那个MTV，播出了啊。”
嗯，是播出了，这个她也知道啊。哎？等等！那个MTV播出了！
“所，所以……”萧晨觉得这个时候她的眼睛一定睁大了，“这是说我的表现没有问题的意思？”
“你自己觉得呢？那个导演，奥山修，他结束工作的时候是笑着的吧？”
……
……
的确，是笑着的。那个把自己骂得狗血喷头的奥山导演在工作结束的时候，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因为是工作期间唯一的笑容，所以萧晨记得很清楚。
所以，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自己的表演不是很糟糕很糟糕的？自己……其实不是演技-5的渣吗？
“……这……”
“你又要说不可能了吗？”
“可是……”
“你以前从来没有演艺经验吧？也没有受过相关训练。可是，你觉得自己今天的拍摄顺利吗？有人说过你不行吗？”
“我……”
“所以啊。”宝田社长从王座上走了下来，走到萧晨面前，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看着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无奈的歪着头笑了，“你不是不喜欢演戏。你只是对自己没有自信而已啊。”
“我……”
真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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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社长室的门外之后，宝田终于笑出了声。
他一边笑嘴角的一边转过头，看着从装饰华丽的帷幕后走出来的一男一女，伸手就忍不住扶上了额头：“诚人，你这家伙，你这次还真是找了个活宝呢。我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这样的小姑娘了啊。”
“哼，如果她也是那种只要有角色就可以随便对谁张开腿的[吡——]的话，我怎么可能让她演千织！”
“喂！龙造寺！说话客气一点啊！居然敢把姐的小藤乃和那种货色相提并论，当心姐推了你祖坟啊！”
“人妖你闭嘴！她不是藤乃！从早上开始她就是我的千织了！”
“死中二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宝田的嘴角抽了一下。如果萧晨还在场的话，她一定会非常惊讶的发现那两个看上去很熟并且似乎和宝田社长交情都不浅的一男一女她都认识。
男性是穿着黑色T-shirt和破洞牛仔裤——那洞一看就知道真的是穿得时间太久磨出来的——头发乱到彻底的文艺2B青年导演.龙造寺诚人。女性则是今天早上才和萧晨互道了再见送她出门的水原清子。
事实上，如果不是中午拍摄间歇水原清子打电话给他还特点拉上了龙造寺，宝田也不会空闲到去专门给这样一个新人做思想工作的地步。不过他现在倒是对这点有些庆幸了，因为，如果不是这样和这个远坂藤乃好好聊了一次，他也不会知道，这个水原动用关系开了后门指名让他照顾而龙造寺动用自己给他的特权签下来的远坂藤乃会是这样一个……
“不可思议的少女……那个女孩，非常不可思议。”
“那是当然！”这句话瞬间把正在进行小学生风格无聊争吵的两人的注意力同时吸引了过来。水原嘴角一勾，白了龙造寺一眼，满脸自豪的抢先开口：“那可是我的小藤乃！”
“我说的不是这个啊。”当然也不是“明明拥有很不错的素质却对自己如此不自信”那点。
宝田回忆着短暂谈话中的细节，与龙造寺和水原不同的，他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断。
凭借直觉，他一瞬间就预感到了这个少女未来的演艺生涯——到达不了实力派的地步，因为少女的美貌太过独特了并非适合所有类型的角色，然而，如果走优雅唯美的纯爱系路线的话……
这个女孩一定会红。
这并不只是因为她那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而是因为她的眼睛——她一定没有仔细认真的看过自己的眼睛吧。
清澈，诚实，纯粹，美丽。不，美丽的不是眼睛本身，而是那其中的眼神。那是一双能将所有者的心情如实地，全数反应出来的不会骗人的眼睛。
或者说，用比较土气的形容词——会说话的眼睛。
而当这样的眼神与她看人时那认真的姿态配合在一起的时候……
“当她注视着你，对你微笑的时候，你会觉得你就是她的整个世界。”——正是如此。
那是，连他都差点失神的美丽目光。.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仅自己的台词连整本台本上所有出场人物的台词都记住了还一次都没说错过。只用了一星期就完全掌握了说台词的发声方式，在现场的时候每分每秒都兢兢业业，对人有礼从来没有耍过脾气，哪怕被拜托了和自己无关的杂务也会马上完成没有一点不耐烦……而且第一支MTV就让奥山修那样的家伙笑了还在私底下炫耀了那么久……”
一边说一边扳着指头数，宝田的语气都不由得无奈了起来，“单单是训练的那几个星期就在工作人员里留下了那么好的口碑，她那种‘我做得不好’‘我没有才能’‘我不够努力’的念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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