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花开》不得不写

69、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关临山，关卓然和金银桐在沈宁的病房里，医生已经说了可以动手术了，摘除肿瘤。

　　“你们先回去吧。银桐，你留下。”沈宁拿了纸巾擦擦手道。

　　金银桐一愣，之后看着关临山和关卓然，关临山想了一会道：“那我和卓然先回去了。银桐，好好照顾你妈。”金银桐点点头。金银桐将他们送出病房。金银桐关上门，走到沈宁面前。

　　“叫他们回去吧。”

　　他们已经走了。金银桐疑惑地站着。

　　“出去看看，他们真的走了？”

　　金银桐无奈走到门口，打开门，看见关卓然还站在门口，“妈叫你先回去，这里有我照顾就可以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关卓然灼灼的眼神看着金银桐，伸手抚上了金银桐的头，理着她的头发，“你不要想太多。”

　　金银桐突然觉得心里发慌，沈宁为何要她单独留下？金银桐点点头，想要伸手，最后还是没有抬手。“你先回去吧。”

　　关卓然松开了手，金银桐看着关卓然走了之后，做了深呼吸走进病房。“妈。他们都走了。”

　　“坐吧。”

　　“不用，不用。妈，你要喝水吗？”金银桐走到茶水桌。

　　“不用麻烦了。”沈宁没有语调的声音。

　　金银桐还是倒了杯水放在沈宁的床柜上。

　　“我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刚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会动手术的。”

　　“妈，医生说只要及时摘除肿瘤，你会和以前一样的。修养一阵子就可以出院了。”

　　“你很想我动手术？”

　　金银桐点点头，“嗯。”

　　“我有一个条件。”沈宁拿出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一份文件，扔在床头柜上，金银桐走进，拿起文件，又是“离婚协议书”，金银桐就知道了她是逃不了的。“如果你不愿意签字，我也不会强求，我将不进行手术，这样，以后也没有人阻止你和卓然在一起了。这样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沈宁这么轻易地将问题扔到了她身上，她要如何决定？

　　“不要以为我会拿我生死威胁你，我想你很清楚我的为人，我说到做到。”

　　金银桐看着白纸黑字，又要她做决定，沈宁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支笔出来，鼻头朝着金银桐，“这里有一把笔。”她的脑海里掠过关卓然的点点滴滴，她同时又想起了关卓然因为沈宁的病情而担忧的神情。她眼睛的焦点定格在签字处，许久，她抬头，看着沈宁手里的那把笔。是一把黄色黑边的钢笔，华贵奢华。她的手开始变得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关家的危机是你造成的，你就不想为卓然解决这个危机？”沈宁的声音响起，她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右手手指动了动，也抬不起来。她又看了眼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钻石每个切面纯正，反射光线变得耀眼，这是关卓然亲手将它戴上的，虽然她几次想脱下戒指，可是最后还是放弃。她已经习惯无名指处的婚戒了，手指早就被印下了深深红色的痕迹。她终于用尽力气，抬起手接过沈宁手中的笔。钢铁的冰冷瞬间传遍全身。她一颤，还是稳稳地握住钢笔，她旋开笔帽，看着尖锐的笔头，又看着签字处，最后说了一句：“妈，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要多少钱？”沈宁不屑地开口。

　　“妈，其实爸对妈很好。”金银桐想让关临山和沈宁和好。“爸他……”

　　“这事和你有关系吗？”沈宁冷冷丢出一句话。

　　金银桐剩下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来，但是她还是鼓了勇气，“我希望爸和妈可以和好，爸他真的知道错了。这么多年了，爸已经尽力地去弥补了。”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要这么折磨对方呢？

　　“不要把别人的伤口不当回事。”沈宁厉声厉语。金银桐一下子说不出话。“如果是卓然出轨了，你会原谅他？”

　　被沈宁反问，金银桐却犹豫，她和沈宁都是女人，应该和她一样对男人的出轨深痛欲绝。病房内的气愤，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声音都停止了律动。她又看着签字的白色空白处，握紧了笔，手里的钢笔已经有了温度，手心里逼出了汗，她写下第一笔，金字的第一笔，一撇，一纳，两横，一竖，一点，再一点，最后补上一横。金字就写完了，和关卓然的婚姻马上就要结束了。她闭上眼睛。

　　“我等下陪你去你那，帮你搬东西。”
　　“把工作辞了。我还养得起你。”
　　关卓然细薄的唇张开，“真的，很，甜蜜。”
　　“你身为老婆，了解一下老公的喜好，很困难吗？”
　　“金银桐，只要你不吝啬，我就很容易满足！”
　　“那好！我们回家。”
　　“你确实挺漂亮的。”
　　“那以后除了我在身边，否则不准喝酒。”
　　“这鞋跟坏了，就算是修好了，也回不到过去的原样了，与其勉强穿下去，还不如，折断另外一边，放下过去，穿出一种新感觉。生活不就是这样？”
　　“我暂时代替你的脚，抱你回去。”
　　“你给我记住，你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要不是因为我父亲的财产，我才不会签字，我才不会和你结婚，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
　　“金银桐，你现在是可以练到说谎话不变脸的地步了？”
　　“我承认，我在离婚这件事上做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要不这样，以后要离婚，只能你提，我不能提，行不行？”
　　“对不起，这一刻，迟了十年。”
　　“不久，才十年。”

　　关卓然说过的话，一句句在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播音员，磁性中带着性感。他说：“对不起，这一刻，迟了十年。”她眼眶湿了，她的名字也写完了。她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名字了。她只觉得脑袋突然轰然一声，腹部传来痛楚，两眼晃动，视线模糊，手脚变得无力，连呼吸也变得力不从心，她的眼前一黑，她就道在地上了。

　　沈宁一见，惊得却冷静按了呼叫灯。

　　=============昏阙了，就不想醒来了。=========

　　金银桐微微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她睁开，发现一位略胖的医生站在旁边，还有一个护士，她撑起身子。护士为金银桐垫了个枕头，“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一板一眼道：“金小姐，你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喜悦和担忧充斥了她整个神经，她愣住，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我……你……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我怎么了？”

　　医生正经地再次重复一次，“金小姐，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你要多注意。”

　　“我怀孕了？”金银桐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手抚上她的腹部。隔着肚皮，里面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一个她和关卓然的孩子。

　　“既然你已经决定离婚了，这个孩子留着也没用。”一个护士为沈宁打开病房的门，沈宁被推进病房。“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卓然的。”

　　金银桐看着沈宁，她的眼里的满满的怀疑，因为那些照片吗？已经对她的贞洁产生了怀疑？已经不肯相信腹中的孩子是关卓然的？她的喜悦还没来得及享受，现在却被浇成不忠的浑水。

　　“上官医生，麻烦你为她准备引产手术。”说的话十分平静，平静到丝毫没有顾虑到一个还没来得及诞生的生命。

　　医生动了动脚步。金银桐一慌，“等等。”她乞求信任地看着沈宁，“妈，这个孩子的卓然的，他是你的孙子。”

　　“我可不清楚。”

　　金银桐慌忙地下了床。来到沈宁的面前，“妈，我真的没有对不起卓然，这真的是你的孙子。妈求你了，给他一个机会吧。”金银桐抚着腹部。“他也是一个生命，也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沈宁不言不语，任凭金银桐乞求。

　　金银桐看着沈宁的眼神，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她咬牙，心打狠。“妈，我答应你离开卓然，我没有答应你不要这个孩子。这个虽然是你的孙子，但是也是我的孩子，要不要他，只能由我来决定，你无权决定，你可以不承认他，但是没有权利阻止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孩子的未来，由我来承担。谁也不能从我的身边夺走他。”说着毅然决然朝门口走去。

　　“我答应你。”沈宁开口，金银桐一听，握住门把的手没有推开门，“孩子留下，但你一定要离开卓然，我后天动手术，后天我就不想见到你。既然要离开，孩子的事还是别说了。”金银桐听完了沈宁的话，闭上眼，推开门走出让人窒息的病房，关上病房的门，朝着光线传来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