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素钗] 念》花戏叶

4、萧竹盈

　　晚饭气氛沉重。

　　长河南星不见了，换成了萧竹盈。

　　享受了一整个白天的“关爱”，素还真有点不适应目前的状况。

　　只见偌大一个饭桌，他和屈世途坐在一边，叶小钗则自己远远的坐在另一边，低头吃饭，也没往这边看一眼。

　　“叶小钗，你坐太远，都夹不到菜了。”素还真开口道。

　　叶小钗听了，默默的往屈世途方向移动了两个位置。

　　“叶小钗，别只吃面前的菜，尝尝这个。”

　　素还真夹起放在自己跟前的菜，正想往叶小钗碗里放，叶小钗速度更快，只见“刷”一下，就自己把菜夹到碗里了，徒留素还真尴尬的举着筷子。

　　“扑哧……”一旁的屈世途塞了满满一口饭，还是堵不住喷出的笑。

　　“好友，吃菜。”素还真一脸和蔼的转移方向，将筷子狠狠的插进屈世途的碗里。“咔”一声，碗裂成了两半。

　　“哎哟~真是浪费喂~”屈世途一面喊着浪费，一面笑眯眯的从旁边取出新的碗，为自己添上新的米饭，“还好我早有准备，嘿嘿嘿……”

　　素还真都懒得去理会笑得喷了饭的屈世途，结果还是快乐的屈大管家忍不住先发言了：
　　“素还真呀，你变身的频率真是太快了，老屈我都快跟不上了，哎呀呀……”

　　“好友谦虚了，素某看你相当乐在其中。”

　　“可我看不透这其中的玄机呀，你说你这长河南星做得好好的，怎的就忽然变成了萧竹盈？”

　　“素某亦不知。”

　　“莫不是你这南星笑得太淫亵……呃咳，太纯真，吓到了叶小钗，结果他直接转台了？”

　　“好友果真高见，素某自叹弗如啊。”

　　“过奖、过奖，如今形势，还得靠好友你一手化解啊。”

　　说罢向素还真挤挤眼，素还真看向叶小钗，只见后者偷偷往这边瞄了一眼，视线接触后又慌张的移开。

　　素还真不禁又扶起额来。

　　讲到叶小钗的过去，萧竹盈是一个绕不过去的人物。过往的事情素还真知道个大概，再深入就不了解了。也曾缠着叶小钗询问他们之间的往事，叶小钗却坚决闭口不提，逼急了还不理他了。

　　素还真偶尔也暗自猜想他们的相处状况，甚至去听过坊间流传有关刀狂剑痴的说书、戏曲甚至野史。后来由于野史的内容太过香艳且版本众多听得他头疼胸闷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直觉的排斥去想起这事。

　　但是现实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标准答案是，现实永远比想象更冲击呀！

　　叶小钗怎么会是这么一种态度呢？这闪躲的样子，这不知所措的样子，这尴尬且窘迫的样子，这这这这么青涩到底的样子，简直跟素某当年死皮赖脸（……）追他的时候一个样嘛！萧姑娘，你果然是同道中人！你当年一定花了不少心思来让叶小钗乖乖就范，这其中的艰辛素某感同深受啊！

　　素还真瞬间对萧竹盈燃起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对于如何以此种身份面对叶小钗心里也有数了。

　　只有四个字：死缠烂打。

　　“叶小钗，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吧。”

　　“叶小钗，我搬不动这个，你帮帮我吧。”

　　“叶小钗，我想到湖边走走，你陪我吧。”

　　“叶小钗……”

　　叶小钗虽然表现得很生分，对于素还真提的要求却是从未拒绝的，只除了一点——素还真回头看着三米开外的叶小钗：“叶小钗，你站太远了，能再靠近我一点吗？”

　　叶小钗迟疑着，脚步却是未曾迈开。

　　他叹了口气，抬脚欲走近叶小钗。只是他每走一步，叶小钗就退后一步，永远保持着三米的安全距离。他用带着祈求意味的目光看着叶小钗，叶小钗却闪躲着避免目光的碰触。

　　生分到这个程度 ，素还真都不禁有点同情萧竹盈了。

　　“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啊……”

　　幽幽的声音飘进耳里，叶小钗不禁摇晃了一下。

　　“我们之间，为何生分至此？叶小钗，你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甚至连靠近，也不愿意。”

　　素还真熟稔的开始悲情攻势，颤抖的声线，委屈的神情，目光闪闪似含泪光，转身望向随风摇曳的满池荷花，轻轻叹了一声，顿时满满一股哀怨凄凉的气氛。

　　“有时觉得还不如这一池荷花，即使风雨侵袭尤能紧紧依偎，我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你。也许我曾犯过错误，做过错事，但是我对你，却一直真心如初……”素还真顿了顿，感觉气氛营造得差不多了，再继续加料，“也许我错了，我们之间就是一个错误，但是我仍然止不住对你的思念……叶小钗！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宁愿从未存在过……！叶……”

　　不是这样的！

　　素还真一惊，回过头，叶小钗已站在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腕，神色凄然。

　　不是这样的……是我对不起你！

　　逆着月光，叶小钗的脸隐在阴影里，目光里有太多的复杂情绪，满得几乎盛不住。

　　是我，对不起你。

　　素还真瞪大双眼，似被施了定身咒，动弹不得，心却如擂鼓般跳动着。风撩起叶小钗的发，落到素还真脸上，他象触了电似的，反射性的甩开了叶小钗的手。

　　我……

　　“我知道了！”素还真快速打断了叶小钗的话，转过头不去看他，“……我明白……”

　　其实他不明白。

　　但是他有点不想听到。

　　那个人早已经是个过去，他不该去计较，也没资格计较。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但是，那样的叶小钗，对着别人露出那种表情的叶小钗，他不想看到。一点都不想。

　　一阵静默。

　　叶小钗沉静的气息在身边环绕，素还真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再转身面对叶小钗时，已是一脸平淡微笑。

　　“叶小钗，你看看我。”他抓起叶小钗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只要你能看看我，其他，就不需要了。”

　　叶小钗拧着眉，慢慢的将目光放在眼前人的脸上，一点点的，一寸寸的，看的仔细。

　　“叶小钗，你不要太自责，只要你能认真的看我一眼，我就满足了。你能平安快乐，是我唯一的愿望。”

　　叶小钗的手掌有些颤抖，眼睛逐渐湿润。

　　素还真心里有点复杂，虽然内心深处不想看到这种情景，但是叶小钗能平安快乐，也是他唯一的愿望。所以就算有些不愿，他也想尽量让叶小钗稍微纾解那个打死了的心结。

　　一时相顾无言。

　　“……呐，看了这么久，”为了纾解凝滞的气氛，素还真忽然眨眨眼微笑，歪头做可爱状，“你有没有觉得，我变漂亮了？”

　　……

　　叶小钗拧着眉无回应。

　　“有没有嘛？”

　　……

　　叶小钗依旧拧着眉无回应。

　　“你给个回应嘛！”

　　……呃……

　　叶小钗很认真的看着素还真的脸，然后很认真的说：

　　还是以前的珠瑶适合你，你现在头上戴的花……太大了。

　　清朗的夜空劈过一道闪电，素还真化作了灰。

　　叶小钗！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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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仙境的早晨，依旧鸟语花香，阳光和暖。仙境之主的卧房内还是一片惨淡气氛。

　　素还真坐在镜前，幽幽叹了九九八十一个气。

　　戴，还是不戴？这实在是一个问题…………目光落在手边那戴了半辈子的莲冠上，素还真又纠结的叹了一口气。

　　“素还真啊！早饭你是吃不吃啊？我们等你很久了！”就在素还真独自烦恼的时候，屈世途大咧咧的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啊列？”看见脑袋上飘着一团阴云的素还真，屈世途楞了一下，随即笑开来：“好友啊，你梳妆打扮的时间真是越来越长了呀……啧啧，戴个莲冠也耗时非常。”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素还真面无表情的用最快的速度戴上莲冠，无视屈世途的存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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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小钗总算没象昨天那样自个远远的坐在一边了，但还是拘谨依旧。

　　素还真默默吃着饭，一想到叶小钗的话就越来越在意自己头上的莲冠。

　　大花……哼……

　　屈世途看看叶小钗，又看看素还真，不明所以，于是打着圆场：“哎哟不要把气氛搞得那么僵硬嘛，你们看，今天是八月十五哦，中秋节哩！过节嘛大家都应该表现得快乐些嘛！”

　　话一说完，素还真脑袋上的阴云顿时变得更大了。今天就是中秋了，枉费他还提早两日赶回来呢，结果咧？不仅没有美妙的夜晚，还要被人说戴的花太大。

　　越想越恼火起来，素还真满腔怨气的瞪了叶小钗一眼。那边低头吃饭的叶小钗虽然没有接受到这忧愤的一眼，但身体还是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叶小钗！”看着叶小钗吃完饭就好像逃跑一样的离开饭厅，素还真急忙追了上去，“你去哪里？等等我！”

　　叶小钗表明需要独自一人去练习刀剑，素还真不依不饶的要求跟着他，叶小钗拗不过，只好无奈的由着对方。

　　素还真将一股怨气全数化为死缠烂打兼吃豆腐的动力，完全不理会叶小钗的窘迫，无时无刻不找机会紧挨着他，紧靠着他，紧抓着他。

　　“叶小钗~”素还真挽着叶小钗的手臂，紧紧挨着，“把脸转过来嘛，不要总扭到一边。”

　　可以明显的看到叶小钗露在长发外的耳朵已经红透了，素还真不禁玩心大起，忍不住的想要再逗逗那个容易害羞的人。

　　“叶小钗……”素还真伸出手，捏住叶小钗的下巴，迫使他把脸转过来面对自己，然后暧昧的将脸凑近，低低沉着声音：“你就那么怕我？恩？”

　　看着叶小钗惊恐得瞪大的眼睛，素还真心情大好，一时忘了自己目前萧竹盈的身份，挨上去就要吻住叶小钗。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素还真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人已经翻倒在地上了。回过神来，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

　　怎、怎么回事？？！！

　　叶小钗居、居然打打打打打了他？？？？！！！

　　太过冲击，素还真捂着被打的脸颊坐在地上，一时没了反应。

　　叶小钗低头看着他，眉头紧紧皱在一块，一声“哼”轻轻的飘出来，重重的砸在素还真头上。

　　哼……？哼……？？？

　　叶小钗只甩给了素还真一记眼刀，然后毫不迟疑的，转身走开。

　　素还真张着嘴，还在错愕当中，埋伏在一旁的屈世途已经忍不住跳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屈世途开心得泪都下来了，他捧着肚子，一语惊醒梦中人：“从昨天我就一直在等，等着看你变成金小开后会是什么状况，结果完全没辜负我的期望啊！节哀啊素还真！哈哈哈……”

　　金小开？！！

　　素还真眼前黑了一黑，感觉脸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