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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深夜旧事 ...

  •   福尔摩斯没有来的及把那篇报道看完,就像被一下坐到钉子上了似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费了好多功夫才从欢庆的人群中挤出一条道路,躲闪开要拍他肩膀的手和要为他的精妙譬喻握个手的人。他从活版门的扶梯爬下,感到无以名之的烦闷和一点孤独,甚至对他那些同学的单纯感到毫无理由的气恼,他背后是一个快乐、脆弱又愚蠢的世界,他们谁都没有见过赤裸裸的死亡,他们在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胜利浪费时间,模样蠢得连宽容的罗伊娜拉文克劳本人都不得不为之羞愧,却不知道有怎样的危险正在窗外的黑夜中伺机而动。
      他在心里发完这一通尖刻又幼稚的脾气,人已经到了三楼的走廊,手里还抓着那卷报纸,他还能去找谁呢?在迈克罗夫特眼里他的睡眠和O.W.L.s考试比什么都重要,迪佩特校长显然没有时间理睬他,魔法事故与灾害司即使已经暴露了他们外强中干的事实,也不愿意去听一个十六岁学生的危险猜想。他只能去找约翰华生。
      许多词句在他的唇边跳动,他等不及要找一个人一吐为快,他把手放在黄铜的门把手上——哦,不,他缩了回来,他听到了邓布利多的声音。
      “我还是建议你将那件东西交给我保管,华生教授。”
      屋子里安静了两秒钟,福尔摩斯似乎可以想出华生微微皱着眉摇头的表情,他感到自己的血流速度加快了,邓布利多教授要华生把什么交给他保管呢?会是他搜到的那枚耳环吗?他给邓布利多看了吗——门打开了,福尔摩斯对上了那双蔚蓝色的眼睛,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处于怎样尴尬的境地。
      “我——我没有——先生——”
      现在给自己施一个隐形咒显然是来不及了(况且他也不会),他只好低下头,聚精会神地盯着邓布利多左手边一颗漂亮的宝蓝色袖扣,好像那是邓布利多的脸似的,掩盖自己的窘迫。
      “我听到你刚刚跑上来的声音了,福尔摩斯先生。”
      邓布利多温和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体面地帮他免除了偷听的嫌疑,他的视线移到自己的脚尖,局促地点了点头。
      “什么——福尔摩斯?”
      华生出现在门口,感谢梅林,对话再进行下去他就没地方可看了。
      “非常——抱歉,华生教授。已经这么晚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视线避开邓布利多,直直地看向他身后的华生,“我有些事情必须要向你请教。”
      “好的——没问题,进来吧,你要喝点茶吗?”
      “晚安,华生教授。晚安——福尔摩斯先生。”
      邓布利多轻快地走掉了,福尔摩斯觉得他用那种颇具洞察力的眼神看了好几眼他手里的报纸。他迅速地走进华生的办公室,反手带上了门。
      “邓布利多要替你保管什么——”
      福尔摩斯明显感觉到他去拿茶叶的手顿了一下,华生扭过头看着他,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没有被抚平,他一定在想一些福尔摩斯不知道的事情。
      “是‘邓布利多教授’,按原则来讲,我不能告诉你,你瞧,这是教师之间的——”
      “教师之间的!”福尔摩斯愤怒地叫了一声,报纸被他掐得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么‘男巫与男巫之间的约定’呢?我还以为只有迈克罗夫特才把我当成小孩子。斯坦恩教授死了,有个疯子竟然穿破霍格沃茨的安全咒溜进我的寝室来了!你该不会想说那也是斯坦戈森先生?他现在可也是被杀了啊。那个疯子下一个要杀的是谁,谁也不知道。如果魔法事故与灾害司和傲罗弄不清事实,不能保护没有准备的人。多知道一些又有什么所谓呢?”
      华生看上去像是被巨怪的木棒重重敲了一下,他花了几秒钟才消化掉福尔摩斯这完全不是因他而起的怒气,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坐下,仍然按部就班地泡好了茶。
      “好吧,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对邓布利多教授有火气。我只是觉得——应当让你远离危险一些,”华生看上去像是放弃了某种抵抗,“我给你看样东西,实话说,我既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知道我有它,更不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替我保管它,也许你那拉文克劳的脑子能找到答案——坐下吧,把你的茶喝了。”
      福尔摩斯仍像一只炸了毛还来不及缩回去的猫一样直直地站在那里,手里端着那杯热茶,瞪着华生,仿佛那茶杯是个重要人质,他要是看不到邓布利多说的东西就要捏碎了它似的。
      “你也许愿意看看这个。”华生从腰间接下一个圆形的东西递给他。
      福尔摩斯把幸免于难的茶杯放到一边,端详着那个像他手掌那么大的、扁扁的金属制品,在边缘上有许多平滑的按钮,看上去像是一只膨胀起来而导致比例失调的黄铜色大蜘蛛,他用拇指按了按最上方、也是最大的一个按钮,它咔嗒一声弹开来,这个古怪的像罗盘与怀表的结合体的东西,该是表面的地方倒像是一副微缩的星象图,黑曜石的光滑表面上漂浮着许多同心圆,有大大小小的光点在这圆形的轨道上闪烁着,表盖上还有一个铁灰色的、亮晶晶的数字:5。
      “如果你看到一个特别大的光点,那一定是被我放在写字台当中抽屉里的那个红宝石耳环。” 华生在他身后坐下来,“这是魔法侦测仪,它能够不停地散发出细微的魔力气息,靠反射来侦测出魔力集中的空间,密度越大,亮点就越大,能够调整距离,非常精确,你看到旁边的那些按钮了吗?”
      “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是个前傲罗,福尔摩斯,这是你推断出来的,你忘了吗?”
      “不,我是说,”福尔摩斯把那个侦测仪举起来,“它的边缘底部刻着呢,约阿西姆.冯.克拉格,1917,这是件德国巫师的制品,你怎么会有呢?”
      “有吗?我从未注意过,”华生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事实上,它是缴获的。你倒提醒了我,它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件魔法侦测仪了。”
      “唯一一件。为什么?”
      “因为我们当时按照安排去偷袭那个不知道来作什么魔法试验的山谷时,斯坦戈森的昏迷咒击中了做这个仪器的那个德国人,冯.克拉格,他从悬崖上掉了下去,是决计不可能生还的了。”
      福尔摩斯猛地转过身来。
      “你刚刚说斯坦戈森!”
      “是的,斯坦戈森。还有你们的斯坦恩教授和另外一位珀西菲尔普斯,我们作为一个小组去偷袭阿尔巴尼亚的那个山谷,缴获了许多书信、计划、模样奇怪的金币和这个侦测仪。我们都受了非凡的奖励。毕竟曾经并肩作战,所以斯坦恩的遇害,说实话,给我震动很大——你还好吗,要不要再喝点茶?”
      他看到福尔摩斯那本来缺乏血色的嘴唇都发白了,他那样直直地看着华生,仿佛华生刚刚死在他面前。
      “你意识不到吗?”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吗,华生?”
      “什么?”
      “复仇(RACHE)!”福尔摩斯吓人地喊了一声,开始焦急地在华生面前踱步,报纸和侦测仪被他扔到了桌上,他终于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这是复仇!才不是什么斯坦恩教授的夫人!哈!我知道迈克罗夫特所说的可怕猜想是什么了,邓布利多教授知道你们曾经的战斗纪录,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猜想,这个凶手,这个残忍的德国人,不管她是谁,是这个克拉格的夫人也好,女儿也罢,她潜了进来,她要把当年偷袭那个山谷的人都杀掉,把那个侦测仪取回来,所以邓不利多教授才提出希望帮你保管。她已经杀了斯坦恩和斯坦戈森,下一个有可能是那个什么菲尔普斯,也有可能是你啊!”
      “但是魔法部,福尔摩斯——”
      “魔法部才不愿意承认有一个德国的亡命徒潜进了霍格沃茨!那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啊!他们在报道中只说是“一桩谋杀案”,半个字都没提霍格沃茨!所以迈克罗夫特没有办法用这影响他们。她随时有可能冲进来,把魔杖指向你。”
      福尔摩斯说完这场长的一段,戏剧性地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仿佛那后面真藏这一个穷凶极恶的复仇女神,正听着他们的谈话。
      “不会的,福尔摩斯,”华生仿佛为了让他安心似的说着,“我们已经在迪佩特校长的安排下,在你们睡觉的时候加固了安全措施,每一个进出城堡的人都将被魔法监视和审查着,即使她躲在禁林里也没有用了,她潜入的时候会触发警报。”
      “那么那位菲尔普斯——”
      “他现在在傲罗总部,我想。那是魔法部里最安全的一层楼了。”
      “所以我们暂时阻挡了她的脚步,”福尔摩斯又开始来回踱步,“我真想建议校长发动一次搜查禁林的活动,我要给迈克罗夫特写信,让他去查询最近的出入境记录,她有可能使用复方汤剂甚至变形术,乔装成其他合法的入境者,但如果能找到一位带着红宝石耳环的——”
      “我想我可以给魔法部写封信过去,”华生温和地看着他,“作为可能被害人之一,他们也许会听取我的意见并展开调查的,而你,你需要上床睡觉了,福尔摩斯。今天的球赛我去看了,解说非常精彩。不要这样紧张。”
      福尔摩斯窘迫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刚刚从一个任重道远的分析者给打回了孩子的原型,他停下脚步,把手揣进口袋里,似乎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自己能做的,才点点头。
      “我不得不说你猜想的很有道理,”华生沉吟了一会儿,“你考虑过以后去魔法事故与灾害司或者傲罗指挥部任职吗,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用一种看着荒唐喜剧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咧开嘴笑了。
      “不,先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深夜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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