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惜》欢喜心

1、战后五年

　　即使在和平年代，圣芒戈依然是熙熙攘攘。从英国各地来的病人，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伤痛。而这时，已经是圣芒戈首席治疗师的哈利忙里偷闲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摆弄着窗台上的一些魔法植物，心不在焉。然而，他依然能在听到急促接近他办公室脚步声时，第一时间醒过神来，战争所带给人们的影响远比战争持续的时间更长。
　　作为率性自由的格兰芬多，哈利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设置任何画像。于是，才有了眼前一个青年急匆匆的推门而入，脸上还带着因奔跑而导致的红晕，是新进入圣芒戈的助理医师——杜克。
　　“波特先生，”杜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马尔福先生受了重伤，院长请您赶快到急救室去。”
　　哈利碧绿的眸子急剧收缩了一下，紧接着，在杜克还没看清楚时，哈利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然而，与赶到急救室的迅猛速度相反的是，哈利停留在了门外。克拉克院长看到了赶来的哈利，暂时离开了人头攒动的急救室。
　　“阿莫斯，他怎么样？”哈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熟悉他的人会发现那双原本碧绿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了，带着一种空洞的悲伤。
　　“比想象的糟，二十厘米的伤口从胸口斜向小腹，但因为是黑魔法造成的，愈合咒反而使它过度失血。我刚刚让克莱尔为他使用了白鲜，但效果依然不明显。”
　　有一瞬，阿莫斯觉得哈利几乎要捏断自己的手指。但很快的，哈利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向屋里走去。
　　屋子里站着许多人，绝大多数是傲罗，还有马尔福的未婚妻潘西和挚友扎比尼。傲罗们看到救世主的表情依然是狂热而崇拜的，潘西始终只死死盯着床上更加苍白的马尔福。扎比尼用意不明的看向哈利，仍然不失贵族风度的微微颔首。
　　哈利并未多做寒暄，甚至没向病人看上一样，有些沙哑的说道：“都这样站着不会有什么用处，帕金森和布莱斯留在这里，其他人请先离开吧。”说着，向屋子里几个助理治疗师示意，打发走了一批人，屋里骤然清冷了起来，多了几分凄凉的味道。
　　哈利这时才专心低下头，检视马尔福的伤口。情况和阿莫斯说的基本一样，只是，那个一贯清冷傲气的贵族，此时却苍白脆弱的像快即将碎裂的玻璃。
　　这时，杜克也气喘吁吁的进了屋子。自从进入圣芒戈，他一直是跟在哈利身边的助理治疗师。此时，他看向失去知觉的马尔福，诧异伤口给病人所带来的伤害。但事实上，他并不太担心。他相信哈利•波特一定知道治疗的方法，不是因为他是救世主，事实上他几乎是整个医院在治疗方面最权威的人。哈利通常是不会参与普通病患治疗的，呈报给哈利的一定是整个医院最棘手的问题。然而奇特的是，哈利总能想到一些方法予以治愈，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去准备月见草汁，一定要新鲜，然后送到药剂室。”啊！杜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哈利已经转身离开了。
　　当杜克拿着新鲜的月见草汁来到药剂室，尽管隔着雾气腾腾的坩埚，哈利的脸色依然灰暗的吓人。但哈利显然没有在意。他专注的盯着锅里的魔药，当魔药由淡黄色转而变成橙黄色时，哈利果断的从身边的容器里取出了一段血红的触手，甚至上面还流着红色的液体放入锅中，魔药瞬间也变成了鲜血的红色。接着，哈利示意杜克将月见草汁拿来，在药再次翻滚时加了进去，魔药的颜色微微变暗了些，却显得更加妖异。
　　当哈利将熬制好的魔药装瓶时，杜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出那段红色的触手是什么。
　　“卡曼藤，波特先生，您竟然用卡曼藤制作补血剂？”卡蔓藤，严格的意义上说属于违禁品。因为用活体的人血喂养卡蔓藤，大量输入后原本墨绿色的卡蔓藤会变红，此时砍下它的触手，就能制成效用强于普通补血剂十倍的补血剂。但一般想让卡蔓藤变红，流失的人血绝对会给活体造成致命的危险。魔法部早在几十年前就禁止了它的使用，因为这可能会导致一些人为了治疗而蓄意伤害他人性命。但应该不是指哈利这样心甘情愿用自己的血培养卡曼藤的情况。
　　哈利些微赞许的点点头，这个年轻人其实更像个莽撞冒失的格兰芬多，但显然也不愧为一个学识渊博的拉文克劳。
　　杜克还想说什么，却被哈利无声的一瞥给阻止了。其实，哈利那些出人意表的治疗方法杜克见识过很多。譬如以自身强大的魔法损耗为代价施展一些古老的治疗咒语，在自己的身上尝试剧毒，以此来找出解毒的方法。这些都无异于以命搏命，有时杜克甚至觉得，哈利本身就不想活了，才会用这样激进的治疗方式。
　　哈利有些踉跄，几乎让手中的瓶子滑落，好在他即时扶住了储物柜。哈利将装好的魔药递给杜克，吩咐杜克送去给马尔福先生服用。杜克有些疑虑的看着几乎要昏过去的哈利。
　　“波特先生，您。”
　　“没事的，我稍后就会过去。”哈利的声音微不可闻。杜克暗自叹了口气，将一打常规补血剂放在哈利手边，走开了。哈利喝了两瓶后，放弃了虐待自己味蕾的行为。事实上这样大量的失血，单靠补血剂，是绝不可能弥补的。
　　哈利有些力不从心的给自己施了混淆咒，勉强起身，回到了急救室中。卡曼草的效用果然非同凡响，几分钟后，马尔福的脸便不再是那种毫无生命力的苍白了。哈利只是简单看了看他的气色，便别过脸专心审视马尔福身上的伤口，而后轻轻地举起魔杖，杖尖萦绕着让人感到温暖的金红色的光芒，形成一个小小的光球。光球所到之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悄然变小，最终成为一道细细的血痕。杜克注意到，这个咒语之后，哈利几乎没有力气站立，身后的那只手死死的扣住豪华病床床脚的雕饰支撑自己的重量。
　　“这是一个黑魔法所造成的伤口。”哈利微微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真正恢复的周期需要半年。一会儿杜克医生会将每日服用的药膏送来。”哈利简短的交代完，杜克很有默契的过来，借力扶这哈利离开。
　　留在病房里，情绪已经稳定的潘西看向若有所思的扎比尼：“布莱斯，怎么了？”
　　“没什么，潘西，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下午我会安排庄园的马车来接德拉科，他可以回去养伤。”
　　“是的，继续留在圣芒戈，也太危险了一些。”潘西仍然在念道着一些后续的安排。扎比尼心中却隐隐有着担忧。他注意到刚才给德拉科喝的补血剂是用卡曼藤做的，哈利身上有明显的混淆咒痕迹，加上他那副随风倒的样子，势必是用他的血喂养了卡蔓藤。而且，刚才那个治愈咒，他在家族的藏书室中看到过，那是一种极大耗损魔力的治疗咒语。这种治疗，几乎可以算是以命换命，相当于将伤者所受的伤害转嫁到自己身上。但无疑，这两项激进的治疗方法使马尔福以最快的速度脱离了危险。只是，一会儿德拉科醒来，不知道他能不能能够接受这样的治疗手段。想到这里，扎比尼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

　　哈利一回到他的休息室就强令杜克离开这里，战争时期养成的习惯，决不再不亲近的人面前——昏迷。杜克刚一离开，哈利甚至来不及走到沙发边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尽管哈利的休息室设置着可以与霍格沃茨校长室媲美的防护咒，但这并不能抵制哈利本能上的不安，因为此时的该死的马尔福还生死未卜。
　　卡蔓藤培育方法的邪恶几乎和它的有效性一样堪称极端，两个小时后，马尔福就清醒了。贵族那种过于苍白的脸色使他及时服用了强力的补血剂也丝毫不见红晕，但显然有力气多了。马尔福环顾四周时，眉头已经皱得死紧。圣芒戈！这个他发誓用有生之年来痛恨的那个该死的脑子被巨怪吻过的波特所在的地方！
　　扎比尼已经看到马尔福的脸色，连忙走上前，“你觉得怎么样？”马尔福只是轻轻点点头。扎比尼接着说道“马尔福夫人刚才来过，现在和潘西一起去找院长谈谈，希望你能回庄园养病。今天的食死徒有两个被抓住，跑了一个。”马尔福仍然神色冷淡的看着扎比尼，事实上扎比尼知道马尔福想知道什么，却没想清楚是该实话实说还是有所隐瞒。
　　“呃？波特医生的助理杜克•克莱尔，定时检查”。门口传来申请解除门禁的声音，扎比尼暗暗松了口气，却又不由的担心起来。解开门禁，杜克走了进来。
　　“哦，您好，马尔福先生。您恢复的真快，比预计的早了三个小时。您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吗？”
　　“难道我应该在受到袭击后通体舒畅？”
　　“哦。不，我的意思是……好吧，让我们先来检查一下。”杜克刚要抽出魔杖，马尔福已经用魔杖稳稳的指向杜克。
　　“别用你那根愚蠢的棍子指着高贵的马尔福，去叫波特来！”马尔福有些冷酷的说，但只有扎比尼听出了其中的一丝急切。
　　杜克有些抓狂，今天怎么了，梅林去度假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这么奇奇怪怪的。同时，他也因为马尔福这样不知好歹的随意支使为了救他耗尽心力的波特先生感到愤怒，但既然波特先生如此尽力，这个人该是有些不同吧！
　　“很抱歉，先生。为了给您治疗伤口，波特医生现在仍处于昏迷当中，暂时不能过来。”杜克有些残忍的快意，看着脸色变得僵硬的马尔福。
　　然而马尔福并没有看他，而是转向身旁的好友：“解释！”
　　“卡蔓藤，嗯，和伤害转移，天知道，救世主怎么会黑魔法的治疗术。”
　　马尔福修长的手指有一瞬间几乎要折断手里的魔杖了。很好，很好，在那样的分手之后，又用他那救世主的模样来给他治疗，是该为他无私的精神额首一庆，还是该捏开他那塞满了龙粪的脑袋呢？卡蔓藤？他为什么不直接从格兰芬多的塔楼上跳下去？
　　与此同时，他敏捷的起身。杜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救世主和马尔福都是用花岗岩制成的？一个竟然能用那么大的精力支撑迅速治疗好严重的黑魔法伤害，一个却能在重伤两小时后跃然起身。战争的英雄？！
　　而此时，纳西莎和潘西推门进入，“德拉科！”两位女士同时喊道。
　　“我没事！”如果不是清楚圣芒戈内部不能幻影移形，杜克几乎以为马尔福是幻影移形消失的。
　　“呃，我很抱歉！”杜克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转身追了上去。。潘西疑惑的跟了上去。纳西莎看到扎比尼无奈的耸了耸肩，苦笑了一小，移步走到了施了魔法的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