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爷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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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吾！快！快！快回家……爷爷，爷爷……他回来了”
刚接通电话，便马上传出一个好听急促的女声，断断续续的，不时喘几口气。迹部听出，是自己的姐姐，迹部希子。脸上微微展露出笑容，这么说，爷爷身体应该好多了吧。爷爷的心脏一直不好，去年突然昏厥，被父母接到了美国去治疗，因此，家里一直只有他和姐姐。同时，这次回来，应该也意味着爷爷身体健康不少爷爷待自己一直非常好。对于这点，迹部非常清楚。对于爷爷的康复，自己当然也是非常开心。
“本大爷马上回来，希子你先向爷爷问好。”刚要开口，马上被电话里的女声急促的打断“爷爷他病情加重了！！”
迹部捏着手机的手僵住。想说的话一时之间卡在喉咙里，刺得生疼。迹部希子后来说了什么，一律没有听见。脑袋里只有那句“爷爷他病情加重了！！”不断回放着，像已经过了时代的录音机，吱吱呀呀的一遍又一遍重复。刺的耳朵难受。又酸又涩。
电话那边安静了好久。 “喂？喂？景吾你在听么？喂？”
“我在听。我马上过来。”迹部景吾还是迹部景吾，不善向外表露情绪的迹部景吾。
只是这次，明显暴露了。
没有以“本大爷”自称。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便挂断了。
迹部也整理好情绪，坐上车子。“走吧，回家。”连衣服也忘了换。
司机有些疑惑，却并不发问，径直踩下油门。
“爷，爷爷”迹部蠕动着双唇，有些不敢相信，语气里带着一些疑问语气。面前这个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的老人真的是爷爷吗？记得几个月前，父亲发过爷爷的照片，还说什么不用担心的话。照片上，爷爷脸色红润，笑得也很开心，身体很硬朗啊。
爷爷浑浊的眼睛里总算点起几丝游离的光亮，口齿不清的模糊说道:“是你吧景吾”说罢，笑起来。脸上苍老的皱纹一条一条散布开来，让人揪心。
迹部皱眉，他记得爷爷以前在家里脸上很少会有皱纹的，即使有，也会掩藏的好好的。
心一下子在冷风中被揪紧。
明明房间里开足了暖气。
爷爷吃力地用手肘支撑着坐起来，面容虚弱苍白，却仍带着威严，眼里也多了些神采。苍白无力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迹部耳中。
“景吾，爷爷老了。你别担心咳咳爷爷啊，最喜欢的景吾。一点没变啊，这种王者的感觉，这种气质，嗯，就是迹部家最好的继承人应该有的！景吾，好好干咳咳别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啊。”骨瘦如柴的胳膊用力地拍了拍迹部的肩。
迹部对着爷爷那张四处散布着皱纹的笑脸，垂下眼帘。闷闷答道:“嗯，是的爷爷。”
爷爷再次用力拍拍迹部的肩膀，笑道:“景吾，振作一点。”完全不像个处在危险期的人。
迹部抬起头，可每次对上对方爬满岁月皱纹的笑脸时，又不得不低下头去。只是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眼眶酸胀到发疼，一定红了一片。
爷爷也不说话，静静看着迹部轮廓分明的脸庞，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无限膨胀的寂静。
迹部还是开口:“爷爷，您好好养身子把，我先出去了。”
“卡擦。”迹部轻轻旋上门把手。
老人坐在病床上，一脸的落寞。盯着那扇门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迹部一出门，就看见迹部希子站在门外，眼睛红红的。迹部正想说:“本大爷先回房间休息了。”迹部希子就笑着:“景吾你笨啊，你看，衣服还没换呢，赶快回去，去去。”酸红的眼睛配上笑容，说服力很苍白。
迹部景吾就被迹部希子半推搡着送出了房间，迹部也不反抗，因为耳边依稀传来几声抽搭声，马上又消失了。
迹部家的人，永远是最坚强的。
即使知道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得了重病。
即使知道了，好则能活一个月，坏则只剩一周。
迹部家的人，都不能哭。
车窗外的景色很美，反向流动着。像是爷爷与自己的回忆，一点一点重播着。
清少看着末，迟迟没有说话。
末也只是沉默着，那双深邃地就像是无底洞的双眸紧紧盯着清少。
像是要吞没一切，沉寂着，无限胀大。
清少微微低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表情却一直漠然着。
末垂下眼帘，静静走了过去。走到清少身边时，脚步顿了一顿，然后说:“我没事。”声音沙哑通红。说完，走到门口，轻轻扣扣门，问：“里面的，好了吗？”
过了好久，才传出一声回答，:“本大爷好了之后自然会出来，急什么！”一如既往的张扬，特有的霸气。
而末和清少不知道的是，少年在房间里使劲揉着红红的眼睛，努力地练习着发声。
迹部看着手中姐姐偷偷塞给自己的爷爷的病例书。
--------心肌梗塞
喉咙里一阵哽咽。
迹部把病例放回口袋，揉了揉双眼。
卡擦----
门打开了，迹部走出来，看到没看一眼清少和末，径直走了过去。走到门口那辆显眼的车子前，拉开车门坐进去，说：“回家，快。”
“是，少爷。”
迹部看着窗外，却瞥见黄色小球跳动的身影。
“停车，你先回去吧。”迹部拿起一直放在车子里的球拍和网球，走了下去。只是突然间很想打球发泄一下。
啪----啪-----
球准确无误的反弹到同一个位置。
清少看着面前的末，欲言又止。
末笑笑，“那我先进去了哦。”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再把门关上。
清少看着末，微微皱眉。视线却突然被一个薄薄的册子吸引去，弯腰捡起。翻开来。
是一份病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