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初次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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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医院门口，还没来得及到停车场，便看见三辆救护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依次抬下躺着裹着纱布，打着点滴的伤员的担架。林纱停车，急匆匆下来，冲着江起喊了一句“我先去看看，你帮我开到停车场”，然后一扭头往那堆医护人员那里了解情况。
一边的小护士见到林纱，赶紧叫着：“林医生！”
“什么情况？”林纱一边跟着载上担架的推车疾走，查看主要伤口，一边问道。
“失血性休克，血压偏低，还在下降，刘医生刚刚初步看过，肋骨断裂，应该刺穿了肺部。”
林纱帮忙把人推进急诊室，急匆匆到准备室披上白大褂，戴好口罩手套，做术前准备。一圈忙下来，进到手术室时，干净的额头蒙上一层细密的汗。
刘医生和几个副手已经开始了手术，见到她进来，刘医生在口罩下也笑了，模糊不清地说：“小林，幸亏你赶来，不然可有的忙了。”
林纱接过一边副手递来的手术刀，往仪器那边一看，一阵头晕目眩，心下一惊，赶紧放下手术刀。
“怎么了？”一边的小护士紧张兮兮看着她奇怪的动作。
林纱摇了摇头：“刚才太匆忙了，忘记消毒了，我真是糊涂了。”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回国之后状态果然大不如从前，这般无厘头的事情居然也出现在她身上，从前在研究所时，所长对她的评价除了“认真踏实”就是“心思缜密”，如若让他看到今天她的狼狈样子，可能真是会气得吐血。
刘医生那边本是情况紧急，如今再见得林纱这般不专业，当下就冷了脸，他本来就是老资格，硬气的很，脾气又拧，看不得小年轻开后门，前些日子是林纱表现尚可，没捅大的篓子，不然他早就发飙了。“小姑娘！真行！你……”
就在他要发作时，手术室门大开，刘医生手里忙活，没来得及抬头，林纱率先开口：“你……你怎么……来了？”
江起一身白大褂，眉眼俊朗，浅浅一笑，露出几颗白牙：“我看刚才又送了几个人进来，你们应该挺忙，就过来看看。”
江起倒是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全副武装。林纱先是一愣，继而对他感激地一笑，目光探向刘医生。
“胸腔积血1000CC，血色素减少，肝脏受损，肺部穿透，小林，准备肺部修补……”刘医生看着江起的到来，面色出乎意料地好很多，对着林纱语气也没那么冲，“小邹，叶医生还没有来吗？”
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停下了动作，愣了愣，摇头。
“刘医生，不行，受损部位太多，凝血机制破坏，输不进血！”一边的小护士忽然叫起来，显得慌乱，“现在外面还有很多人送进来，这次斗殴牵扯的人太多了，刘医生，我们找不到人！”另一个小护士也挂掉电话，叫了起来，急得快哭出来了。
任何人都没赶上接口，这个时候手术门再次打开，“刘医生你们这快派两个人去吧，急诊室那边又送来了几个！那边有一个手术非你不可的，不能再拖了！东边有一起连环车祸……”
“我们这怎么送人，没看见这边快不行了！你让钱医生自己去叫人！”刘医生火气上来，催了催林纱，两人没有任何言语地继续手中的缝合。其实这样的情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救谁不是救，刘医生虽表面强硬，却也心中难以割舍，说出那样狠心的话也是不得已，只是这边一放下铁定不行。
正是那样凝重的氛围下，每一点声音都准确无误地传入耳膜。
“我来。”一个声音忽然想起，沉稳而凝练。
林纱惊愕抬头，而面前的江起再无平常嘻哈与幼稚的神情，脸上全然严肃与庄重，林纱未见得他这个样子，但也来不及有什么心理活动，下意识看了看刘医生。
刘医生出乎意料地点头：“江起，你来。”原本没有想到让他操刀，可事发突然，于是，刘医生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快步跑出了急诊室。
“开始吧。”江起冲着林纱说，林纱回过神，点头。
那是一场漫长的战役，他们以为也必将严酷，然而林纱发现，江起的水平完全在平均水准之上，动作娴熟，即使有些许突发状况，也能很快安抚人心，转危为安。那样的他，仿佛是另一个人。
已经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最后，江起微微皱起的眉终于舒展，把手中的器具交给了一旁的副手。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哇唔，累死了！”模样慵懒，笑容疲惫，但是却是那般真诚而满足。
林纱看着他，紧绷的脸终于出现了惯见的梨涡。
整个抢救到凌晨才结束，刘医生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江起和林纱凑在一起抢东西吃，场面异常的欢乐，本来想蹦出来的教训人的话，也全部吞了肚子里，把手中脱下来的衣服扔到他身上，怪笑：“臭小子！”
江起嘴里塞满了炒面，含糊地开口：“老刘子！你衣服臭死了，全是血腥味！”
林纱扒炒面的动作其实在刘医生进来的时候就停了，她心里虚，早做好了挨一顿臭骂的准备，岂料江起这样说话，她瞪大眼睛，就差大跌眼镜。他竟敢如此和有名的“冷面刘”说话！林纱想这江起确实不一般，她在医院那么多天，哪个不对他赞不绝口，可到了这样的份上，她得承认，她确实服了。
刘医生哼哼了一声，瞧着他和小姑娘抢东西的怂样，略略鄙视。
“你哼啥？今天要不是我出面，你们早就四脚朝天了！”江起面上得意，眼角不自觉地撇了撇林纱，果然在她脸上看到一脸崇拜……好吧，是他这么认为的。
刘医生见林纱着实疑惑，便木讷又僵硬地解释：“江起活跃于各个科室，不过以前表现最好的地方就是心胸肺外科……”
“之一之一好不好！！”江起吞下了嘴里的东西，嚷嚷开来。
刘医生没有理他，继续说：“要不是江老爷子一声命下，他也不至于现在还落得实习医生个名。不过这小子争气，去哪都混得风生水起，我们主任早就想收了他，可儿科的那老妖怪仗着和江老爷子几分熟，没少在那边下迷汤，自私自利，把个大好青年弄到儿科去了。”
林纱听得认真，江起的脸色由白变红又变轻，憋着股气，冷面刘看来是太满意他们今天的配合了，居然对着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废这么多话，他的节操瞬间又掉了一地。
“江起……”林纱戳了戳他的手臂，江起差点一惊跳起来。
“干吗？！！！”没好气地问一句，瞬间从其乐融融状态退到了丧家之犬（……）炸毛状态……
林纱默，好心安慰他：“不要紧的……”
“蛤？”江起俊俏脸庞快拧巴到了一起，抓了抓头，“你说什么啊？”
林纱咽了咽口水，紧张兮兮：“儿科也很好的。有很多小朋友，适合你！”
江起愣了三秒，刘医生愣了三秒，随后开始狂笑，当然，江起欲哭无泪。见过安慰他的，没见过这么安慰他的，以前那些个劝说有一大半是损他的，大小姐倒是态度语言都认真，但是那最后三个字“适合你”是哪里窜出来的？尽管林纱的表情与语气都是怯怯的，江起听着，依旧小心眼的在心里画圈圈。
然后对她和自己因为配合默契而生出的短暂好感消失殆尽。当然，他绝对不会知道，林纱是有多么真诚，乃至虔诚。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初次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