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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亚觉得,自己一生中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是救了那个名唤卫宫切嗣的少年。
最错误的决定是教会了这名少年如何用枪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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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亚·卡明斯基的童年并不快乐。
父母是魔术师,她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魔术师。
因为带有部分“魅魔”的血统,父母被追杀,她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直到遇到了那个男人。
他教会了娜塔莉亚用枪保护自己,但她更多的用以杀人换取报酬。
当那个男人因为猎杀魔术师而死时,娜塔莉亚头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甚至觉得愚蠢。
但很快,她又麻木地恢复了这种生活。
亲手为那个男人复仇,手刃了那名魔术师时,她仿佛听见了那个男人懦弱的叹息声。
不值得,却还是频繁地充当了赏金猎人一样的魔术师。
她很快把目标转向了那些拥有珍贵的研究成果,却脱离了魔术协会进行隐秘研究的封印指定魔术师。
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的赏金。
—深夜,阿里马各岛—
在接受魔术协会的委托后,娜塔莉亚为追捕卫宫矩贤来到了这个东南亚的小岛。
火海几乎吞噬了整个村子。
她在吸血鬼的包围中极具戏剧性地救下了一名少年。
少年因为仇恨的怒火对娜塔莉亚口中“邪恶的魔术师”——自己的亲生父亲开了枪。
三二口径。如果是在非常近的距离射击的话,即便是小孩子也能够轻易命中目标。
娜塔莉亚把枪交给少年时,并无他想,只是希望能将卫宫矩贤引出来而已。
少年用谎言蒙蔽了她,这里的结界她很轻松就进来了。
被烈火烧尽的村子,以及心爱的女孩最后那凄惨的表情——少年冷静地开了枪,让自己都觉得害怕的冷静。
那一刻,娜塔莉亚觉得少年和以前的她很像,她的眼中出现了片刻的迷茫,随即下了决定。
“我竟然唆使孩子去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我实在是个非常差劲的人啊。”
“……你,是个好人。”
“我把你带出这个岛,之后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决定了——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
“什么也没有。”
在之后几年与娜塔莉亚·卡明斯基一同生活的少年名唤卫宫切嗣。
※※※※※※
生活出现了波澜。
少年从娜塔莉亚那里学习了用枪,最终走上和她一样的道路——成为“猎人”。
他们的关系,不像家人,更像主仆。
娜塔莉亚的生活多了些信念与渴望,她开始被切嗣所动摇——偶尔会透露出对平淡生活的向往。
切嗣向她展示了自己的决心。
——他要成为正义的伙伴。
娜塔莉亚一开始不以为然,心想这是少年的热情,但之后,她有点儿被他的决心所震撼。
——为了正义而杀人。
自然,杀的是所谓的“坏人”。
虽然在她看来有点可笑,但她仍被少年的“正义”所软化——她有点累了。
在执行猎杀有“魔蜂使者”之称的魔术师奥德·波尔扎克的任务时,她没能及时组织“死徒蜂”的暴走。
这是个“麻烦的猎物”,奥德曾成功从娜塔莉亚的手中逃脱。
暴走的死徒蜂接二连三向机舱中的300名乘客袭击,她尽了最大努力也只是将死徒蜂和食尸鬼隔绝在驾驶舱之外。
驾驶舱之外,那边是死徒蜂和食尸鬼肆虐的活地狱。
她假装淡定从容地和切嗣聊着天,向切嗣倾吐了自己的愿望。
“我……觉得你是个很冷酷的人。”
“干吗现在还说这种话。难道不是吗我有对你温柔过吗”
“没有。一直都是很严厉的,毫不留情。”
“……一般来说,锻炼男孩子都是父亲的责任。”
“不过,造成你没有父亲教育的原因,我负有一定的责任。啊,要怎么说呢……总之是没有办法推卸了吧。”
我只能教你一些生存的能力而已,别的也是无能为力的——娜塔丽雅似乎自嘲一样地加了一句道。
“……你是打算做我的父亲”
“别把男女搞混了啊,真是失礼的家伙。至少也要叫我母亲才对。”
“……说的也是。对不起。”
娜塔莉亚毫不避讳地说出了想法,她对切嗣仍在纽约的旅馆中这一点深信不疑。
“要不是出这么大的差错,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说出那些话。看来也到时候了。我是不是该引退了呢……”
“——如果引退了的话,那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要是我失业了的话——哈哈,那就可能真的要去做你母亲了。”
“你——真的是我的亲人。”
娜塔莉亚听见了切嗣微弱的声音。
火光中,她意识到了什么她所错过的东西。
但一切,已经全部化作了哈德逊河河口上空的火球。
少年作为“正义”的伙伴,亲手击碎了她的愿望。
——原来竟是那样不堪一击。
娜塔莉亚带着最后一丝释然的微笑与无情的世界告别,与抽泣的少年告别。
她知道,少年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那是正义的选择。
※※※※※※
娜塔莉亚觉得,卫宫切嗣一生中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是牺牲两个最重要的人从而拯救了更多人。
最错误的决定是想要当正义的伙伴。
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非正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