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正（女尊）》华山云

6、抢劫盐税

　　文若然从睡梦中醒来，难得的感觉到神清气爽。他坐在镜子前，对着镜子中的影像看了一眼，马上就浑身一僵。眉心处什么时候多了一点血红色的朱砂？他用手摸了摸，那里是一个小小的，圆润的，如同玉石一般光滑的凸起。他把脸贴近镜子，仔细地看了看，觉得还真是漂亮。而且那里朱砂微微泛着玛瑙的光泽，就算是最上等的朱砂也不过如此吧？

　　他感觉有些奇怪，坐在那里晕头转向地乱想一气，想是不是爹爹回来看他，然后帮他点上这么一点，代表着爹爹将会永远和他在一起，或者代表着以后只要他想念爹爹就可以通过这一点朱砂来相见等等等等……

　　然而，想象过后，却终究得面对现实。

　　文若然从文府后院墙头跳出，来到一条巷口，出了声口哨，马上就有三个身着花里胡哨拼凑布块而成衣服的女人聚集到这里来。

　　“小乖乖，做什么呢？这么些天没见？”

　　“小乖乖，脱离了文府，以后还准备怎么办呢？”

　　“哇，小乖乖，你额头上的朱砂真漂亮！自己点的？”

　　文若然得意地抬手摸了摸那粒朱砂：“自己长出来的，你们看，是不是那些自己点上去的要漂亮多了？”

　　“我家小乖乖原本就很漂亮……”

　　“小乖乖，你说你与文府脱离关系是不是有点儿太贸然了？以后我们可没银子花了。这世道，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啊！”

　　正在夸奖中慢慢飘飘然的文若然一听这话，马上收敛了所有不正经的表情神色，嘘了一声，四周看了看没有其他人，便冲着三个女子招招手。三个女人都把脑袋凑上去。文若然说：“我这次从牢里逃出来，打听到一笔买卖，就是东海那里上缴了大笔的盐税，皇上正派人从那里向这边运过来。若是我们能在半路……”文若然做了一个切断的手势，随即咧了咧嘴：“那可就能发一笔大财了。”

　　一个女子愕然的看着文若然：“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事情闹得有点儿太大了？”

　　“就是就是。”另外的两个女子也跟着附和。

　　“你们不做算了。”文若然直起身子，轻蔑的看着她们三人：“我又不是找不来别人。把这个发财的机会推给你们，你们还怕三怕四的，以后出去别说跟着我文若然混过。”他拍拍手，做出准备走的动作，在三个女子还皱着眉犹豫的时候又开口了：“哦，对了，忘了上次扰乱太女正夫婚事的事情你们也都有份，上次是我自己一力承担了罪名，假如说……哼。”

　　“我们干，我们干。”三个女子忙不迭地说。

　　“这才对。”文若然重新转回身来，得意地眯起凤眼：“叫上你们的小妹小弟，都去查探路线，观察地形，然后把情况都报告给我，接下去就等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到手吧。”

　　三个女子苦着脸面面相觑，只怕这些银子，好吃不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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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队运盐税的人们从狭窄的山路中走过。正逢天黑，又是山上，也没有一处人家可以借宿。不过这些人常年在外奔波，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们，所以在这里将就一晚也无所谓。众人就在山头上驻地休息。

　　半夜，正在很多人酣睡时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长空，显得格外凄然惨烈。有些还没有入睡的女人们凑到一块儿，小声议论着四处观察着，窃窃私语地发表一些不相信有鬼的言论彼此壮胆。

　　随着又一声尖叫的响起，一个黑影从远方摇摇晃晃的飘荡而来，从许多人的头顶飞过，只在几个人前略微停顿了下来。那几个女人像念咒语一般念着“没有鬼不会有鬼”之类的词语，慢慢转过头来……

　　却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的披头散发瞪红了双眼吐着长长舌头额头上有着鲜红血液般闪烁着玛瑙光泽一点朱砂的游荡物体，几个人登时吓得全都抱成一团。而那个可怕的东西只是把目光淡淡的扫过她们然后转头便轻轻飞走了，只留下吓得如同筛糠般的几人，嘴里“没有鬼不会有鬼”之类的话语终于停下了。

　　第二天一早队伍又如同往日一般出发，就好像昨晚所见只不过是一场令人难以忘记的想起来似乎特别真实的梦。只是在半路休息的时候，总有几个人议论起昨晚的所见，当她们慢慢发现她们所看到的很多人也都看到了之后，各自心里都有些小小阴影。

　　队伍正在前进着，突然看到前方路中间有个小小的身躯坐在那里颤抖个不停。众人疑惑万分，头领走过去，拍了那个正在颤抖着的小团团肩膀一下。那个男孩抬起头来，两眼泪汪汪的看向队伍。

　　有几个人马上就颤抖了一下，最让她们恐惧的，是那男孩眉心的一点血液般闪烁着玛瑙光泽的一点朱砂！她们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姐姐，”男孩站起来，青灰色的纱衣长长地拖着地，他抽噎了两下，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慢慢向队伍走去：“姐姐，有鬼，要欺负我。”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各自却交换了一下相信的眼神。她们谈论了一会儿，那个头领开口问道：“你是说那个和你有着同样朱砂的游鬼？”

　　男孩点了点头，抬手擦了一下脸上黏糊糊的泪痕，长长的睫毛顺着眼睛地眨动一颤一颤，上面还挂着些晶莹的泪珠。他撇了撇嘴，微微低了头，却把眼睛抬起来，用一种怯怯却又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们：“他……他冲着我笑，说我和他有缘……姐姐们，我一个人害怕，你们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人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对着他点了点头。唉，一个男孩子，走夜路不容易啊，她们自己都吓得够呛，别说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男孩了。

　　队伍走着走着，中道休息。所有人歪七竖八地倒在一边。小男孩很殷勤地端茶送水：“姐姐们，谢谢你们带着我一起走，我给你们倒水……啊，不好意思，水洒了。”男孩难过地低下头，撇着嘴望着那些撒到地上去的水。

　　“不要紧……”看见男孩这副样子，谁还忍心责备？只是……这是整个队伍喝水准备得大水袋啊！自带的水都已经喝光了，就剩下这些了，在这山高水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还需要忍耐多久。

　　“姐姐们，怎么办？”男孩很不安的站在那里，非常的不知所措，瞪大了的眼睛里随时都要溢出水来。

　　“卖水啰……”远方的一声吆喝响起。这倒没有奇怪之处，在这种地方，经常有商队官队路过，因此在这里买卖吃喝货品也是寻常事。

　　小男孩两眼放光：“姐姐们，有卖水，有卖水哎！”他跳着笑着：“是我对不起你们，把你们的水给弄掉了，我去找那卖水的过来！”

　　“哎……把她叫过来就行了……”头领只喊了一声，小男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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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满七箱子沉甸甸的银元宝金元宝！文若然把在箱子顶上翻过来滚过去，完全无视他身边的三个女子那愁眉苦脸的模样。

　　“小乖乖，你说，咱把这银子抢来，敢往外花吗？别被认出来了！”

　　“怎么可能！”文若然从箱子上坐起来，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说道：“大块的怕被认出来，那么我们就把这些敲碎了再花不就行了？你们真笨！”

　　“可是……”

　　“哪有什么可是！”文若然翻身下了箱子，指着其中的一箱：“打开，咱们来验验货！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多的银子。”

　　箱子被打了开来。

　　“小……若然啊。”

　　“哦？”文若然挑着双眉不在乎的应着声，心想不就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吗这次跟着自己还长长见识了呢。

　　“这里有一张字条。”

　　“字条？”文若然皱着眉走过去，把纸条拿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着：谨以此银两送给最亲爱的小若然，不够的话还可以要。

　　文若然石化了。

　　“小乖乖你怎么……”

　　“闭嘴。”文若然打断她的话，又愣了半晌，才把头转回来：“这些银子咱们不能要。”

　　“为什么？”

　　“这不明不白的银子怎么要！”

　　女人暗地里撇撇嘴，其实这些银子比抢那些盐税来的要光明正大多了。

　　文若然突然间就郁闷了，这银子是别人送给他的，那么他设计的一套方案到底做了什么？那些盐税都去了哪里？

　　正在这时，有人跑过来报告，说盐税顺利送达国库。

　　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文若然更加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