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反苏]如果忘记》樱木祭灵

58、张起灵视角·贰

　　张起灵视角·贰

　　事后张起灵想，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缘故，那个由解东儿化身的白素贞，是不是就不会遭遇到那般痛苦？

　　他只是在云游时路过临安城，遇见了如同神仙眷侣的白素贞和许仙，然后发现，白素贞就是解东儿，而那个许仙，有着和他自己一样的面容。他的表情应该是诧异的，所以才会被许仙注意到，然后那个书生就开始自己思量过多，逐渐发现了白素贞的真实身份——蛇精。

　　懦弱的书生就这样被吓破了胆子，涕泪交加地跑过来求他救命。

　　他最终还是出手了，但是并没有下狠手，只是许仙狠心，要让白素贞不得超生。

　　其实人类也好，妖精也好，到底都是生命，白素贞并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也不想害她。

　　只是造成了白素贞后来的狂暴举动，就不是他愿意看见的了。于是拼着全部的道行，他将白素贞封印在了雷峰塔下，自己却也形神俱灭，只余下一丝魂魄，附着在他经常使用的法器——降妖金钵上，沉睡着，积攒着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用这样法器封印了墨吟化作的蜘蛛精，他不做言语，对于这个墨吟，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感，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于是就这样沉默着，继续沉睡。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几个人的声音，其中有一个最为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道：“小青姑娘，可否让在下见白姑娘一面？”

　　正是吴邪。

　　因漫长的时光流逝而一片沉寂的心，开始泛起活力。

　　他被不知情的吴邪收入了所谓的指环里，但是依旧可以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更是和黑豹——他的黑金古刀取得了联系，然后才直到，原来自己的黑金古刀里还有另外一个灵魂。

　　是一个自称是凤凰的女人，在以前似乎和他说过话，但是被他忽视了。

　　吴邪他们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入耳中，想要代替吴邪去做诱饵，却无能为力，他还没有积蓄够力量，从金钵中出来，只能看着吴邪当诱饵，看着吴邪受伤。

　　听到吴邪开玩笑说要娶解雨臣、解雨臣反驳的时候，他真的感觉到了紧张，也开始明白自己抱着怎样的心情。

　　这，大概就是喜欢了吧？

　　他不确定，因为不曾真的喜欢过别人，不久前的陈曦，也觉得自己是误解了，所以他现在无法确定，决定先等待一阵子再说。

　　直到最后时刻，他才莫名地突然恢复了实力，帮吴邪挡下了解东儿的攻击。

　　受伤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并不在意，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能支撑多久，所以没有回答吴邪的追问，而是尽快帮他把一切处理好，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面临死亡或者消失，那么，至少在那之前，想现在这样，帮吴邪解决危险。

　　只希望他所护着的吴邪，可以一直如他的外号一般天真无邪，那些古墓背后隐藏的真相，最好永远不会被他知道。

　　听到吴邪说恢复了一部分记忆时，他注意到吴邪眼底的纠结，两种记忆混杂在一起的感觉，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不过吴邪的情况怕是更严重些，因为随着记忆传递到脑海里的，恐怕还有感情。

　　吴邪对他的感情，是否是他所想的那样呢？

　　等白蛇传的世界任务完成，他们又到了下一个世界，一个充满了常人无法理解的事物的黑手党世界。

　　他的降落地点，是一所名为KHR学院的黑手党学院，而且一出现，就对上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就连名字，也是一样的“张起灵”。

　　其实对于自身的姓名，他并没有多大想法，“张起灵”这三个字，比起名字，更像是一个代号，在家族里，就是族长，正是这个名字，让他承担了很多需要封存起来的事物，很多秘密都必须被埋藏在心中，他却要为这些秘密付出一生的代价，而且这种隐瞒的痛苦，更不是一般人可以了解得。

　　对方看到他时，和他看到对方的反应是一样的——沉默，然后便互相简单地介绍，如果不是身份不同，可能连说出来的话都是相同的。

　　只是他很快便注意到，对方的年龄问题——比起他简直是太小了，只有十七八岁，只是性格方面，完全相同。互相了解了一下情况，两人便陷入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一声呼喊：“小哥！”

　　他下意识地想要扭头去看，却见对方露出了温柔的表情：“吴邪，我马上来。”然后与他道别，径直走向了刚才传来声音的位置。

　　他躲藏好了看过去，看到的是吴邪，或者说，这一个黑手党世界的吴邪，同样很年轻，但是那种给人的感觉却是一样的。在这个世界里的他，看来和这个世界的吴邪，有着很融洽的关系呢……不知道他自己，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不知道，只要他还背负着隐藏起来的秘密与真实，他就永远没有办法做到这样，这已经不仅仅是身份上的问题了，更是心理上的，而且，就看他失忆的遗传病，也没有办法轻松下去。

　　在这个黑手党的世界里，他因为陈曦的背叛伪装成解雨臣的样子，去接近吴邪和黑眼镜，一路上他没有完全地伪装成解雨臣，他本就不想做出这种事来。他希望吴邪能够发现自己的身份，于是刻意地在精神控制之下做出违反的举动。

　　吴邪和黑眼镜都发现了他并非解雨臣本人，然后和彭格列家族的人谋划展开了一系列的计策，他发现了吴邪的转变，不知道这样的转变对于吴邪而言是好是坏，其实想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可笑。依吴邪的性子，在充满了阴谋和黑暗的真实世界里，是无法保护好自己生存的，他是吴家长子，吴三省现在又消失不见，迟早有一天他要接手吴家在道上的生意，只有去掉了那种天真无邪的个性，他才能活得更好。就算有解雨臣等人帮着，也总不能帮上一世。

　　只是总觉得，成长起来的吴邪，不会再需要他了。

　　在吴邪用枪口对着他的时候，他是没有任何神色变化的，只是沉默，心中却是有着从未有过的刺痛感，在他自己不受控制地掏出枪对准吴邪的心脏时更是如此。

　　幸好这种僵持没有持续多久。

　　当吴邪放下枪露出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笑容时，他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那样的场景，这辈子他也不想看到第二回。

　　彭格列家族的庆祝会场上，他没有参与到宴席之中，而是独自一人在外游荡，如同无处可归的孤魂野鬼，巧合之下，他又遇到了这个世界的“张起灵”和“吴邪”。

　　这一次是面对面地遇上了，“吴邪”睁大了眼睛，惊讶而又好奇地来回打量着他和“张起灵”，他们两个都是不动声色地随他查看，最后“吴邪”却是笑。

　　“虽然是一样的，但是就是感觉不会认错呢。哪一个是我所熟悉的小哥，我一眼就能认出来。”笑容单纯而真挚。

　　这个世界的吴邪，看来被保护得更好呢……他这样想道，又看了一眼“张起灵”。

　　“别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也许是因为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张起灵”看透了他的心思，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可是政治系的高材生。”

　　他稍微愣了一下。

　　这里是黑手党学院，而不是他原本的世界，在这个世界的政治，远比他所想象得要黑暗。而眼前这个“吴邪”，让他实在无法与心机深重、阴险等词汇联系在一起。

　　“小哥！”“吴邪”无奈地喊，“我可是阳谋派的，最多就耍点小心眼。”

　　他突然明白过来“张起灵”的意思。吴邪的成长并不会影响他的本质，他骨子里依旧是不会轻视生命、重兄弟情义的，所以，在对待亲近的人时，依旧是毫无防范，认定了自己所相信的人。

　　他倒是“当局者迷”了。

　　心情轻松了很多，他告别那两人后，便被和其他人一起带去了那个房间，实现所谓的愿望。

　　那就让吴邪恢复记忆好了，他希望吴邪有一个真实的过去，或者说，有一个有他的存在的过去。

　　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是如果让他许愿，他只会希望如此。

　　听到黑眼镜和解雨臣的“愿望”时，他明白这两人的大致心情，自己的心情也是更加明朗了。虽然他还不知道吴邪的想法，但是，事实上他希望吴邪能好好的，并不要参与到他的危险中，解雨臣也好，黑眼镜也好，都比他要更值得托付。

　　他一向都是孤身一人，现在心里有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已经足够了。

　　之后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白光闪过的同时他意识到不对劲，传来的气息是恶意的，和陈曦等人给他的感觉相似，但是更多的是令人生寒。

　　他想要靠近吴邪，却是动弹不得，只能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