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等等我》花里寻欢

19、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那日，柳月祈是这样对我解释的：
　　“简单来说，就是你的记忆会错乱是因为被人下了西域异术‘移魂’。中了这种巫术的人想要恢复记忆，就只能靠自己慢慢地想起来。若是有人当着他的面朝他陈述他的记忆，那么，这个人就会永远失去他的记忆，再也想不起来，而且，他的大脑也会受到刺激，很可能会变成……白痴。叶婉婉知道这个秘密，她威胁我若是不顺从她，便要对你讲出来……”

　　“是谁给我下的这玩意？”我无比惊愕地问他，他却是摇头示意我他不能说。
　　而那一瞬间我才明白，为何从一开始，虎狼寨众人便要隐瞒着我，甚至要编出“那个飞飞”来骗我，他们一是为了留下我。二是希望，我能通过熟悉的人事物自动地想起以前的事儿。三是要保护我，唯有在虎狼寨里，在大家的严密守护之下，我才不会有变成白痴的危险——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出了婉婉这么个岔子。

　　“那你为什么要顺着婉婉，你明明可以赶她出虎狼寨啊。”还委屈自己牺牲色相来陪伴着婉婉，顺便让不明所以的我伤了个心的……
　　“我之前已答应你留她下来，若是后来无故要赶她出去，你必定会问我原因。”

　　他没有说得非常透彻，但我却是瞬间明白了。他是这般高傲的人，却甘愿受制于人，妥协于婉婉，都是因为，他要保证没有一丝的可能性会伤害到我。
　　只是没有想到，我们都低估了婉婉对我的狠心，这才会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一想到我将永远活在叶非非的记忆中，再也找不回属于我自己的记忆，我心中便一阵哀哀的感伤。

　　“我不会让你变成白痴的。”柳月祈突然揉揉我的脑袋，轻声说道。
　　我看着他清润的眸子里盛着浅浅的担忧，霎时鼻子一酸，一把扑到了他的怀里：“我要是变成白痴，不记得自己喜欢吃肉了，你可要记得天天给我做烧鸡吃啊……”

　　“……还有猪蹄？”哭笑不得地轻叹一声，柳月祈拍拍我的肩。
　　“嗯！还、还有各种好吃的肉……对了对了，你记得快些将我养肥，你说过要养肥我再吃掉的……”我抽抽噎噎地答道，顺便将鼻涕眼泪统统蹭到他洁白的衣裳上。

　　柳月祈眼神一深。
　　莫无心眯眼贼笑：“看来飞飞很希望被二哥吃掉啊……”

　　“嗯，养肥了比较好吃，我要养刁他的嘴巴，这样以后我就算变成白痴了他也戒不掉了。”我边揩鼻涕边点头。

　　“……真是用心良苦。”莫无心噎了一下，这才哭笑不得地说道。
　　其实你想说的是“真有自信吧”，我腹诽。

　　“你别后悔就好。”唇角勾起，柳月祈若有所指地扫了我一眼。
　　我才不会！我嘿嘿笑着点头，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

　　我以为我那被换掉的记忆将会随风逝去再也不回，而我也永远都只能带着叶非非的记忆，像是听别人的故事那般听着柳月祈他们给我讲以前的自己。
　　这感觉委实让人哀伤，但拜婉婉的乱搅合所赐，它约莫得要跟我一辈子不离不弃了。

　　思及此，我放下手中的鸡骨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好吃？”一旁正在看书的柳月祈抬首看我。
　　“不是啦，就是在想……我以前是怎么样一个人呢？还有，我们以前又是怎么样的？”我吮了吮手指头，挤出笑容道。

　　其实……对于不能再想起以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事儿，我心中甚是遗憾。

　　“……我们还有现在与将来。不过你若想知道，我讲给你听便是。”柳月祈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来在我身边坐下。
　　我看着暖暖的阳光透过竹窗印在他的脸上，为他雕刻出来般的轮廓上镀上一层璀璨的浅金，心中竟一下子莫名地动荡起来。

　　他稍显淡漠的脸庞甚是精致，总是湛黑深幽的眸子宛若墨色琉璃，盛满了平淡而又深刻的柔意；挺直如山的鼻子下，薄薄的唇微微抿起，衬得他此刻的神情漫不经心中带着一丝专注和认真。
　　他一贯清冷的嗓音落在我的心上，他说过去不要紧，我们还有现在与将来。不经意的倾吐，却比过了所有刻意的承诺。
　　无法形容这一刻心中的感觉，于是，下一刻……

　　“好！”我猛地扑上去，狠狠地吧唧亲了他一口。
　　“……看来，你想先做点别的。”伸手抹去唇上的油腻，柳月祈忽然眉一挑，一把将我按倒在床，身子压上我的。

　　“飞飞，咱们快些成亲吧。”埋首在我的颈窝里，柳月祈低低笑了。

　　我心儿一跳，脸更红了，但心中除了羞赧却无半点抗拒。
　　“好。”我轻声答应。这一刻，心中宛若夏花无边绽放，满地香甜。

　　即便我再也记不起过去如何，但我知道，现在和未来，你都会在，与我共同创造新的记忆——这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