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隐》小肉

6、我爹娘的那些事6

　　武林大会嘛，自然首要任务是选出新任武林盟主。
　　徐灵音欣喜的看着看台前的人山人海，乐的合不拢嘴，今天是大会第一天，明天后天人会更多吧，这次肯定让她的小金库赚个盆钵体满。
　　“各位武林同道，乡亲朋友们，静一静。”看台上一个声音浑厚的中年人发话，场子静了下来。徐灵音这才注意看台上的人。看台正后方，一位白须白发老者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器宇不凡。在他身旁，正是那个贼眉鼠眼的邵卿，旁边那个胖乎乎大眼睛的小公子——看来就是那日射箭的小顽童了，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背过去的小手里，赫然是徐家的爆米花袋子。
　　“承蒙各位赏脸，在下段溪有礼了。”段溪道，“武林大会，旨在发扬武学精神，扬我大晁国威。此次大会，无论贩夫走卒还是武林大家，都尽可上台一展身手。”
　　莫问天站起身来，向台下抱拳，道，“老夫莫问天，仗着年轻时手脚还算利落，据盟主之位已久，实在惭愧。今日各路英雄豪杰齐聚此地，老夫不敢妄自尊大。望各位尽情施展技艺，大会胜出者，为继任盟主。”
　　莫问天再抱拳，坐下。台下各路人等蠢蠢欲动，料想此次大会会重新选定盟主人选，莫问天台上发话，也就坐实了他们的猜测。号令天下武林豪杰的盟主之位，是多少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啊。
　　当下，段溪介绍了规则，即：二进一，对手抽签决定，若遇单数，再抽签；比武虽要比出高下，但不可伤人性命，用毒、暗器等卑劣手段者取消资格。
　　“锵——”锣声一响，比武正式开始。
　　徐灵音拉着吴思思，到会场对面的她早就定好的二楼雅间。今时不同往日，雅间格外抢手，徐灵音饶是提前半个月定，也只订到一间小的，与隔壁桌仅用屏风隔开。
　　刚落座，小二便热情地招呼上来：“徐大小姐、吴大小姐，您二位订的茶点早已预备好，现在给您上了？”
　　“好，上来吧。”徐灵音预订了自家推出的茶点，离萧城大大小小的酒楼饭馆，经过徐灵音的推销，几乎都有徐家茶点，这种正餐外的吃食，十分合乎这些在外谈生意、唠闲嗑的人磨牙，所以很受欢迎。
　　奶香葵花籽、蒜味花生、原味脆枣、徐家小酥饼各一碟，小炉子上坐着玫瑰花茶一壶，标准配备。
　　徐灵音对于自家的东西自然是很满意，打赏了小二，招呼着吴思思吃起来。楼下会场已经叫好声一片了。二人磕着瓜子，津津有味地看着比武。
　　只见台上一胖一瘦两男子，都已去了上衣，露出身上疙疙瘩瘩的肌肉，随着二人的动作不停抖动。胖的现在已经气喘吁吁，瘦的上蹿下跳好不自在。
　　徐灵音道：“看来这胖子要输了。”
　　吴思思点点头；“手脚毕竟不如瘦的这位灵巧。”
　　徐灵音刚想转头倒杯茶，就看见邵卿在台下眼神一挑，显然是看见了她，徐大小姐当然不能示弱，狠狠地瞪回去，便不再看他。
　　忽然台下呼声一片。
　　原来，这次上场的是岳阙山庄的少主岳不凡，年仅二十的小后生，虽然年纪尚小，但名气可与许多江湖大人物比肩。岳不凡的父亲岳朝海在当年的武林大会上曾是莫问天的最大对手，一招海阔九天名震天下，当年与莫问天势均力敌，但最终棋差一招，输给莫问天后逐渐退隐。作为岳朝海的最小的儿子，岳不凡颇有青出于蓝的气势，继承了父亲的成名招数，又遍寻名师，广学技艺，一出道便力挫□□三大高手，成为武林人士交口称赞的少年英雄。徐灵音听着来倒水的店小二津津乐道地讲着岳不凡的来历，心想：少年英雄啊，这下精彩了。
　　果然，岳不凡连挫几名对手。台下观众叫好声此起彼伏。
　　“在下请教岳公子高招。”来人声音浑厚，徐灵音吓了一跳，这不是顾正天吗？
　　那日将顾正天安置在高朋轩“报恩”，哪知第二日徐灵音再去时，顾正天只留下字条一张“不敢再劳烦姑娘，后会有期”。
　　哎，这人是太实在还是傻，有人买单都不住，还有，你这时候上场，即使不知道台上是岳不凡，看他打前几位的样子，也应该想想避锋芒嘛。徐灵音实在搞不懂。
　　岳不凡显然没把这个布衣加补丁的小子放在眼里，闯荡江湖这些日子，鲜少遇到对手，这也让他将父亲教导他的戒骄戒躁抛之脑后。
　　“阁下何人？”岳不凡还是有礼貌地问了一句。
　　“京城顾正天。”顾正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遂拉开架子。
　　岳不凡心道：姓顾，京城人士，没听说过。
　　顾正天一拳直扑门面，岳不凡矮身躲过，只听耳侧呼呼生风，赶紧一个侧身，再次躲开来。
　　好家伙，倒是有把子力气，速度这样快，这人不容小觑。岳不凡收起轻视之心，认真应对起来。
　　几十招下来，岳不凡竟然没有占到便宜，本想这些小喽啰顶多只需他动动手指，到高手过招时再使出全力，没想到还不到半天，便让这小子逼得不得不使出绝招，这让他着实恼火。当下，眼中杀机迸现。
　　莫问天微微颔首，岳不凡虽然名声在外，也深得岳朝海真传，但年轻人招式浮夸，杂而不精，若遇上真正的高手只有吃亏的份。这姓顾的年轻人则不同，他招式看似平平无奇，缺乏灵敏，但每一招稳扎稳打，年轻人有这份沉稳着实不易，真是后生可畏。看这招式，姓顾，莫不是顾石头的后人？那这一场胜负可未可知了。摸摸胡子，莫问天兴致更浓了。
　　邵卿看外公的表情，再看台上顾正天的招式，默默赞许。认出了这就是当日挡下邵逾袖箭的年轻人，想不到也是个高手。
　　顾正天这边一招一式没有丝毫懈怠，让岳不凡有点着急，心下嘀咕，如果再不使出绝招，他这个少年英雄可能要名誉扫地了。
　　岳不凡急退几步，心道，这一击务必要这小子输得一败涂地。
　　当下，看准顾正天上盘，招呼过去。
　　“海阔九天！”台下不知是谁认识这招，喊了出来。徐灵音心中一紧，这就是海阔九天，怎么这么快使出来了？
　　只见顾正天一个鹞子翻身，一只拳头点地，另一手抓住岳不凡脚踝，使劲一拉。岳不凡以往遇到的对手，不是已经被打中胸口，就是赶紧闪躲，哪里有还有心还手的？
　　只见他重心不稳，慌忙收招，即使这样也被顾正天拽了一个踉跄。
　　“不打了！”岳不凡稳住身形，心知再打下去，胜负未定，但他岳阙山庄的脸必然是丢尽了，这招海阔九天，父亲一出手便少有敌手，自己用的也算得心应手，哪知让这无名小卒给了个下马威。
　　“兄台高招，在下学艺不精，改日再请教。”说着，头也不回绝尘而去。台下一片哗然。
　　莫问天颔首，默默记下了这个年轻人。虽然岳不凡的海阔九天，还不及他老爹十之二三，实在是有点给他老爹抹黑，但即使这样，接下这招也是不易，这顾正天，着实不简单。
　　徐灵音松了一口气，虽然看不懂招式，但大家都说厉害的招式，顾正天都能应对，那他岂不是更厉害？
　　当日，比武的初赛热热闹闹地完成了，八名好手脱颖而出，顾正天是其一。
　　看天色渐晚，徐灵音让小二叫马车将吴思思送回府，承诺明日去接她再来。送走吴思思，徐灵音在会场外的羊肉汤摊子找到了顾正天，他正就着一大块馍，大口大口喝着羊肉汤，看来比了几场煞费体力。
　　“顾大哥。”徐灵音要了一碗羊肚，端到顾正天面前。
　　“徐……徐姑娘……” 顾正天看着男装的徐灵音，面上一红，嗫嚅道，“当日不敢麻烦姑娘，所以不辞而别，请姑娘不要见怪……”
　　哼，你还知道你是不辞而别。徐灵音心里翻了个白眼，“既然知道上次拒绝了我的好意，这碗羊肚可不许拒绝！”
　　顾正天不知怎样回答，只有埋头苦吃。比了半天，虽然高手不多，但架不住人多，几场比试下来，中午垫饥的包子早已经消化了，好容易打到结束，赶紧找点吃的。这街边热乎乎的羊汤就着白馍，舒服熨帖。
　　这边莫问天想着徐灵音的羊肉汤摊子，就带着两个孙子过来，正好看见顾正天稀哩呼噜地吃着。
　　小摊伙计看到莫老爷子来了，知道他是盟主，不敢怠慢，赶忙收拾一张大桌子，想要招呼着爷仨儿落座。
　　谁知，莫问天一摆手，“这桌就好，三碗羊肚。”说着，便在顾正天身边坐了下来，“这位可是顾正天小兄弟？”
　　顾正天抬头，显然没想到武林盟主竟然在问自己话，有点卡壳。
　　“晚辈正是，请问盟主有何指教。”
　　“呵呵，啥指教不指教的，一块尝尝徐家丫头的羊汤。”招呼邵逾和邵卿落座。
　　正在摊位上查看流水的徐灵音一看，这莫老爷子竟然带着两个外孙来照顾自己声音，嘿嘿，贼眉鼠眼的也来了，这可别怪本姑娘，你可是自己撞到我手里的。徐灵音默默在一碗羊肚里，加了一勺盐、一勺醋、一勺胡椒，再加芥末油若干……
　　小伙计脸抽了抽，“小姐，这……”
　　“记住了，这碗给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徐灵音小声嘱咐，“千万别弄错，去吧。”
　　眼看邵卿拿起勺子喝了口羊汤，随即一副想吐又不好意思吐出来的样子，徐灵音心里暗爽，嘿嘿，咱们一报还一报而已。
　　邵逾眼光一扫，发现徐灵音一脸贼笑，既无奈又觉得可笑，默默拿起桌子上的白馍馍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