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诱惑》嗜血金瞳

12、十二章

　　苏橙一大早就别别扭扭的，坐在床头看着昨晚一时兴奋准备好的衣服鞋子饮料牛肉干。要说别扭，从凌晨秦颂说完那句话就开始了。
　　“怎么还不走，我们早点去拿着早餐路上吃，免得天气太热。”张新武扬了扬手里打包好的三明治，笑的一脸灿烂。他有些激动有些紧张，准备好的话他昨晚反反复复斟酌了好久，兴奋过了头，就没太留意到苏医生的反常。
　　“要不然我就不去了，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的手还没有好彻底，还是……别去了……”苏医生支支吾吾的想着理由，他心里好乱，万一秦颂说的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不行，你答应过的就不能后悔。”张警官的一脸怨念，苏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没有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我……”苏橙实在是想不出不去的理由，心底有些恐惧，还有些期待。
　　“走吧，我车都借好了。”感到气氛有些沉闷，他走进卧室拿起苏医生的包就往外走。
　　看苏橙还是不动，就又转回去拉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外拉。
　　一起相处这么久，他早就知道苏橙是什么样子，胆小心软，朝他走一步他就会后退一步，远远地保持安全距离不让人靠近。只有赶在他前面更快的抓住他才不会让他跑掉。
　　现在是时候了。
　　张新武开着车，车里放着冷气和音乐，舒适的环境。
　　苏橙却有些僵硬的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偶尔抬头从后视镜里瞄一眼张警官，不小心和他的眼神碰上，更加慌张。
　　秦颂说的不是真的吧，他们才见过机会啊，他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清楚怎么还有心思管别人呢。
　　可是，心里那微不可查的小小期许又算什么？
　　看张警官手握方向盘，目不斜视，认认真真的开车，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完美的不可挑剔。刚毅的线条，英俊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他正直勇敢又温柔体贴，他应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成为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
　　可是，在受伤时的焦急、疼痛时的安慰、一同洗澡时的慌张，甚至是游乐场那次若有若无的碰触，这些又算什么。
　　他……喜欢……我？从昨晚开始，脑海里就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仅靠苏橙一个人无法得到正确答案。
　　苏医生一直在晃神儿，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忽然抬头就看到一大片草场，蓝天白云初升的太阳，还有马的嘶鸣。
　　“我哥在郊区买了一块地，现在在经营这个马场。”
　　说实话，苏医生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还真没有骑过马，连见的次数都少的可怜。看到大大小小的马匹迎着朝霞悠闲地吃草，时不时甩甩尾巴打个鼻响，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张警官把车停下，“我们来得早，我给你找一匹小马。”
　　马场里的员工熟悉的跟张新武打着招呼，不久就牵来一匹半人高的枣红马。
　　张警官摸了摸红色的鬃毛，招呼苏医生过来。
　　苏医生学着张警官的样子摸了摸马背，温度比人的体温高，看到这儿只留下一匹，愣愣的问他，“我们一起骑吗？”
　　“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张警官被苏医生呆呆的样子逗笑了，他拉了拉马鞍确定是否结实，然后拍了拍，“不过要先教你学会最基本的骑马技巧。”
　　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很傻，又被他一笑，本来就有心事的苏医生反而更拘谨了，不像平日里嘻嘻哈哈那样放松，畏手畏脚的放不开。
　　“来，脚蹬着这里，腿一迈就过去了。”张新武用手托住苏橙的屁股帮助他上马，没想到刚一碰到他，苏橙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苏医生稍微欠了一下身子，躲过了张警官的手，他看着前方不敢回头，说话的语气讪讪的，“坐好了。”
　　张警官被拒绝的手在半空中握成了拳头，他想苏医生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他的尴尬和不情愿完全可能成为这段还未开始的关系的终结。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是要试一试的，毕竟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双手抓紧缰绳，轻轻用腿夹住马肚子。”
　　张警官在一边教，苏医生坐在马上，原来骑马真的不像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马背挺宽，双腿必须用力的向两边分开，没走几步，细皮嫩肉的苏医生就觉得上下颠簸磨得大腿内侧火辣辣的。
　　苏医生提出要求：“让我自己骑一段儿。”
　　本来在前面牵着马的张警官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苏医生，眼里有些犹豫，他知道苏医生从来没骑过马，总是担心会有危险。
　　“没事儿的，这是个小马，跑不快的。我都掌握怎么骑的了。”
　　“那你一定要慢，抓紧绳子，不要太用力夹马肚子。”
　　“好了好了，小马听我的话。”苏医生俯下身蹭了蹭马的脖颈，轻声细语的在马的耳边说：“小马小马，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马儿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扬了扬头，用前腿在地上划拉两下。
　　看他们的样子有趣，张警官忍不住微笑，他就喜欢苏橙这个样子，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会说什么做什么，轻轻地拍拍马屁股松了手。
　　虽说是小马，但也挺高的，苏橙坐视野也开阔了不少，草场边缘种着粗壮笔直的杨树，浓密的叶子绿的发黑，不知名的鸟叽叽喳喳在草地上跳跃着寻找食物。
　　苏医生大口大口的呼吸，胸腔里充满了清新空气，大脑也清明许多，该来的总会来，自己又何必纠结。
　　这马也挺温顺，哒哒的小跑了一阵就停下喝水，有一条小溪横穿过这里，潺潺的水流折射着太阳光亮亮闪闪。
　　苏医生的腿都要麻了，他想下马走走，谁知脚被脚蹬卡住，怎么也挣不开。稍微用了点力却给了身下的马错误的信号，咯噔咯噔的又跑起来。
　　还好张警官骑着另一匹马赶来，及时抓住了马的缰绳。
　　虚惊一场，苏橙出了一身冷汗，他抚着胸口，心脏嗵嗵作响。
　　张新武早已翻身下马，站在苏橙身侧盯着他看。苏医生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疑惑的用手擦擦。再看张警官，仍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怎么了？”苏橙根据张警官的示意弯下腰，一脸的莫名其妙。
　　张警官忽然伸出一只手臂搂住苏医生的脖子，不顾苏医生的惊呼，准确的将自己的唇印上他的。
　　和煦的日光下，苏医生弯着腰，张警官仰着面，一个马上一个马下，倒像是张警官献吻苏医生主动。
　　张警官趁着苏医生惊愕的片刻在他唇上小咬一口，等他还要再来一次的时候苏医生才反应过来，用手捂住因为吃惊而微张的嘴。马儿仿佛也懂得此刻的旖旎，任凭苏医生如可用力，却是动也不动，打了个鼻响低头吃草。
　　“苏橙，我喜欢你，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心意。”张警官的话如此肯定，他的眼里带着些许笑意，也许是因为苏医生的可爱反应，或者是由于终于吐露压抑这么久的心意。
　　苏橙全身都麻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浑身颤抖，他的脸红的像要滴血，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张警官的话，“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忽然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张警官坐在苏橙身后，双手环着他的腰，感受着他轻微的颤抖。
　　苏医生不敢乱动，炙热的呼吸就在他耳边吞吐，他听到了快如擂鼓的心跳声，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分不清。
　　张警官的下巴支在苏医生肩上，他的表情，有一点儿期许，有一点儿紧张。
　　苏医生嘿嘿两声，咧着嘴，“你别开玩笑。”
　　张警官摇了摇头，“我没开玩笑，我接近你想方设法要和你住在一起就是希望你也可以和我有同样的感觉。苏橙，这是爱。”
　　最快的传声方式，震慑到苏医生的鼓膜，真切的表白直接传进大脑。
　　“爱？”太久没听过这个字，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新武把苏橙紧紧的搂在怀里，在他耳边呢喃，“是爱，我对你的爱，我爱你。”
　　苏医生紧张的神经忽然松了下来，像被抽走了脊椎般浑身无力，他依靠着身后宽厚的胸膛。
　　就是这样一个人，突然闯入他的生活，从陌生到熟悉，照顾他陪伴他，一点一点侵占他生活的全部。
　　一颗心，冰封越久越需要最炙热的火焰来融化。一颗孤寂以久的心可能早就期待着一位披荆斩棘的勇士来开启。
　　或许，这个人就在眼前，其实，真的不想放开。
　　获得了苏橙的默许，张警官激动地不能自已，捧住苏医生的脸香了几口，像傻瓜般对着他笑。
　　“如果我离开，你会不会想念？”
　　苏医生点头。
　　“如果我和别人在一起，你会不会难过？”
　　苏医生点头。
　　“那你说，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苏医生笑了，眸子里折射着细碎的阳光，闪亮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