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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梭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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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娇俏的少女提着装满了刚出炉面包的篮子匆匆顺着诺埃尹街转入梅兰巷,走进了靠左边的一家小房子里。忽然,她猛的把篮子放在一边,撩起裙摆。急急地奔上了四层楼梯,几缕鬓发因为剧烈的动作滑下少女如羊脂白玉般的脸庞。
终于她在一扇半开半掩的门前停了下来,那半开的门里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正踩在一张椅子上,用颤抖的手指在窗口绑扎牵牛花和萎草花,想编成一个花棚。
“父亲!”梅塞苔丝有些生气的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唐太斯先生的胳膊,慢慢回到地上。“上帝保佑,如果爱蒙德知道你到现在都改不了这些危险的习惯,即使在远方也会不能安心工作的。”梅塞苔丝微微喘着气,一手抚在胸口,琥珀色的眼睛清澈无比,卷曲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
“哦,梅塞苔丝,我理解你对一位老人的关心,可是我只是想做点什么打法时间而已,或许一个花棚会让爱蒙德回来的时候心情更好一些。”老人双颊微微凹陷但是一双眼睛却极为有神,支支吾吾的替她辩解到,心中一片温暖。能娶到这么美好的姑娘,爱蒙德真是幸运极了,虽然婚礼要等法老号返航之后再举行,但是两个人的婚书早在三个月前就领好了。
“父亲,我打赌爱蒙德绝对不会因为花棚而开心,他重视你的安危胜过一切,像这些细巧的活儿,由我来做就可以了,毕竟爱蒙德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不是么?”
“好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期婚礼的日子能够早点到来了。”老唐太斯先生眉飞色舞的把话题叉开,论道理他从来都是说不过温柔又美丽的梅塞苔丝的。
果然,说到即将到来的婚礼,梅塞苔丝红着耳垂,转过身轻巧的站到凳子上,被日光晒成淡褐色的小手快速舞动,没有多久,一个精巧美丽的花棚就完成了。谁也没注意到,那双像溪水般清澈和双眼中却是雾霭茫茫。
(剧情终于还是要开始了么,可是她现在又有什么能力去阻止这一切呢?如果是穿越到出生的时候,那她可以改写整个剧本,爱德蒙也许根本不会去做水手,如果穿越在三个月前,她也可以让他不要去跑这趟船,可是她偏偏穿越在爱德蒙入狱前最后一次乘着法老出航,按时间来算他应该已经拿到那封酿成了一切苦过的拿破仑元帅的亲笔信了,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还来得及改变所谓的“剧情”)
编好了花棚,梅塞苔丝又急急的往楼下去取回了落在楼梯间的篮子,里面有着克顿大叔新鲜出炉的全麦面包,一小瓶她都舍不得吃的果酱,几片熏肉和两瓶劣质的葡萄酒。别看这些东西,已经是梅塞苔丝辛苦工作了好几天才有的成功了。
老唐太斯看着篮子里丰富的食物,双眼有些湿润,推辞了半天,最后才收下了梅塞苔丝的礼物,爱蒙德临走的时候留给自己两百法朗,可是他却忘记还欠着卡德鲁斯一百四十法郎,于是这几个月来自己只能尽可能慢的花着剩余的60法郎,连买酒的钱都没有了,酒瘾上来的时候,别提多么难受了。
结果梅塞苔丝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连忙送来了100法郎,可是由自己坚持不肯接受,于是这孩子便每隔一段时间就给她带来一些丰盛的食物和葡萄酒,看着那双满是关心的双眼,老人实在无法拒绝这位善良姑娘的心意。
虽然她从来不说,但是老唐太斯也知道梅塞苔丝很小的时候她的父亲就去世了,而她的母亲不堪常年繁重的劳作,也在一年前离她而去。这位可怜的姑娘,变成了一位孤女,靠着姨母的微薄接济才能勉强继续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面。
近三个月梅塞苔丝经常疲惫的往返于城镇,听说她在一间裁缝铺里面打工,接些活做。听莎朗大婶说,她灵巧的双手能用蕾丝的边角料制作出连上等小姐们也喜爱不已的蝴蝶结或花朵,海滩边廉价的劣质珍珠和贝壳也能在她的一双巧手打磨下变成精致的胸针。
这些食物的背后,谁知道梅塞苔丝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呢。而且比起她那为了事业而奋斗时常见不着面的儿子,梅塞苔丝只要有空就会来探望老唐太斯先生,帮他打扫整理阁楼并布置的简洁温馨,像这样外表美丽,内心高贵的女士简直是所有男士心目中的女神,上帝是多么眷顾爱蒙德才能让他在附近村镇梅塞苔丝众多的追求者中脱颖而出并且赢得她的芳心的?
老唐太斯内心的赞美梅塞苔丝并不知道,她陪着老人又聊了一会爱蒙德的趣事,看着老人因为最近改善了伙食而渐渐变好的气色,起身告辞。
落日的余辉洒在梅塞苔丝的身上好似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薄纱,明明是不施粉黛,粗布长裙的装束,却被她穿出一种神圣高贵的感觉。梅塞苔丝无视着路人火辣辣的视线,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她破旧的小屋。
这所房子的墙外爬满了颇具乡村风味的藤类植物,阳光普照着那些枯死的叶子,上面涂上了一层美丽的色彩,唯一完好的木门像士兵一样尽职的守卫在那里。房子里面是用象西班牙旅馆里那样千篇一律的石灰粉刷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被蛀了小半个角的桌子,一张单人睡的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