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风魂

7、鸡

　　灯光，昏黄而微弱。
　　
　　我坐在灯下，手中缝着那件永远的新衣。
　　
　　被我带回来看守门户的蜘蛛精总是问，“菩萨为什么不用夜明珠？”
　　
　　或者在她们看来，这灯光实在显得太过昏暗与寒酸。
　　
　　她们始终也还太年轻，怎么也不能理解一盏母亲身边的灯代表着什么。
　　
　　针尖在暗处闪动着光芒。
　　
　　这枚从他眼中炼出来的钢针，在我手中来来回回的走了千年，却仍缝不好这一件衣服。
　　
　　往往在缝到一半时就会想，他是不是又长高了呢，这衣服会不会不太合身？然后便会拆了来重做。
　　
　　之后又觉得这实在是好笑，我的小儿子，他已经是神仙了呢，怎么也不会再长了吧。
　　
　　然衣服……
　　
　　我笑，涩涩的。
　　
　　他已经不会再穿我缝的衣服了吧？
　　
　　而我却总忍不住要穿针引线，否则……
　　
　　否则这夜，就未奂有些太长了……
　　
　　夜色，浓得化也化不开，于是那灯光便也显得清晰起来，清晰得孤寂而凄凉。
　　
　　曾几何时，那盏灯似乎也是温暖而温馨的吧？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我稍稍偏起了头，仍是想不起出来。
　　
　　或者，我是真的老了。
　　
　　抑或是，时间已过得太久太久了？
　　
　　“菩萨，天亮了。”
　　
　　蜘蛛精们已经起来了。
　　
　　“唔，”我淡淡的应着声，把还是没缝好的衣服放到一边，“把灯吹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