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林芝linzhin

2、金秋天祭时寒 第二章

　　一早，元滴就和元林各自出发去湿地和逆子山。出发前，元滴也叮嘱小她两岁的元林要小心！元林道了一声“放心”便走了。

　　两里地之外的湿林，元滴除了七笔山邻近两山别的都没去过！用轻功很快就能到！从远山看那片湿林并不大，可入了林里才感觉那蔓藤古树如遮天敝日一般，要寸土的搜寻五色姬和鬼魃芽，这一大片森林的，估计天黑也找不完。

　　元滴绕着山林往林腹深处转了数圈，途中遇到了一只饿虎和凶恼蛮撞的野山猪！元滴不想杀它们，用轻功在树身纵跃许久，这两物想是知道是追不上元滴了就没再追来！元滴挡了野猪的道被它追赶之时眼尖看到了一株五色姬，还差一株鬼魃芽，只好继续在林间搜寻！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今日对澹明说的虽是安慰话，可这病也是等不得的，湿林已转了大半，元滴用松脂点了一把火把，继续找！

　　鬼魅传说这种事元滴在书上看过，可因山中师父和不爱读书的师弟妹们没人提过，元滴心底未受影响因此也从未怕过！月上树梢之时，元滴跃上一棵高树上休憩等明天天明再找找，估计半个晌午就能找完腹林！

　　夜深湿气更重，林里不时传来一些蛐虫和夜鹰的叫声！

　　天方一明，湿雾盖着灌木野草漫漫在太阳的升高而退散！元滴在这露重雾浓的山林里走了一早上，腿部以下的裙子都湿了！

　　元滴又拖着裙子走了许久，忽至一处灌木退让一圈的野草丛中惊见一株两叶黑花的植物，这就是元滴要找的鬼魃芽了！

　　鬼魃芽的得名，是因为鬼魃芽开花之前的花瓣会卷成两根黄色豆芽似的形状而为芽，花开之后会变色成黑色，因此为鬼魃！

　　元滴惊喜这两日总算没白跑之际，就见绿色野草丛中有一条棍子似的绿色草中慢慢滑动！距离鬼魃芽不远！

　　这大荒山林，充斥各种毒虫猛兽的，元滴为谨慎起见慢慢走近看了看，刚走近半丈，就见两只亮幽幽的眼睛从一端抬了起来！

　　元滴吓起一身冷汗倒退数步，树上雀鸟似受元滴的动作也吓得拍拍翅膀飞走了！

　　那是一条丈余许棍子粗全身绿油油的蛇！

　　元滴自许在山中长大，猛虚野狼这种条状的物种倒不是很害怕，但是最怕的就是这种滑溜溜的活物！

　　尤其这种深色的蛇，估计很毒！

　　未开打，元滴就惊出一身冷汗！

　　蛇眼死死看着元滴这边，绿色的蛇身扭动着，元滴感觉自己的双腿就跟它那蛇身一样快要软了！

　　可药还是要采的！

　　这条毒蛇太长，又目带凶光，看它扭过来的头，似是十分有兴趣攻击元滴这活人！

　　若是方才元滴没靠近它，也许它就从元滴面前爬走了，如今发现元滴，竟然不走了！

　　元滴暗咒一声，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鬼魃芽采回去！

　　元滴咬了咬牙，捡起几块石头跃到一边的树身上，还故意跃得不高，狠下心挑逗它用石头砸它引它过来！

　　那蛇估计当自己是林中之王，遭到元滴的挑衅被石头砸到当真向元滴快速游了过来！

　　见它游得特快，元滴全身寒毛竖起，眼见那蛇要靠近上树，元滴跃上树身更高处往对面的树掠去！

　　本来元滴想趁掠过去隙摘了那鬼魃草，可因心底受那蛇的影响以至动作不太协调只好先停到对面的树上。

　　元滴刚一回头，刚然，那蛇见元滴掠到对面去了也跟着调头就追来！当真是遇到悍物了，有够凶不容挑衅！

　　元滴正要思量如何将它引远一点好趁机拨到鬼魃草就溜！突发事件发生了！

　　那条绿蛇刚用飞快的速度游过鬼魃芽边时，忽然鬼魃草半丈之地一圈钢夹夹住了蛇身，圈中又交错方向无一遗漏地齐射出数十尖刀！甚至有几片还飞向了旁边站在树上的元滴！元滴离得远又看得快，当即原地一个闪躲避开！

　　落到地上之时回看，那条蛇蛇身早已有无数个被刀穿过的刀洞！没有伤到要害，但那条蛇还是很快就死了！

　　元滴看了看陷阱，这陷阱做得十分精妙没有痕迹，若她刚才走近，定然十之八九会中刀！看来不知是附近哪个猎人在此做的陷阱！好厉害！难怪这株鬼魃草长到开花都没受一点损伤！

　　小心地，元滴还是向陷阱里投了一下石头，见没危险才敢靠近！

　　虽然那条蛇已经死了，可元滴看到它还是忍不住冒出鸡皮疙瘩，用附近捡了一根枯枝把它的尾部挑远一边，摘了鬼魃芽连忙走了！

　　总算是回来了！

　　回到七笔山，元滴回房换了衣裙把药给了元姒，又去看澹明。

　　“师父，我回来了！”

　　澹明正在打坐调息，见元滴回来了微微一愣，过了一下似是觉得自己过于担心失态，于是拿出往日的严厉斥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昨晚竟也不回！”

　　元滴知他是在担心，笑道：“天太暗，所以就在那住了一宿！今日还不是早早的回来了！那两味药都还让我找到了！”

　　澹明叹了口气，双手放到盘膝两处轻置：“日后，别这样了！天若暗了就回来，药草可以慢慢找！”

　　“知道了，下会定然不这样了！”

　　澹明又道：“元林怎么还不会回来？”

　　这事刚才元滴一回来就问了元姒元林他回来了没，元滴道：“还没，我去逆子山看看吧！”

　　澹明点了点头：“也好，那处山深恶林的，你去看看吧！他也真是的……”后面的话没再说。

　　元滴正要起身出去，就见元林从门口进了来，笑唤道：“师姐！”

　　“你总算回来了，我正要去你！”

　　“没事的！我都还找死了一只老虎！”

　　元滴见他臂上有血伤一片，顿时有些恼他：“这里怎么了！”说着就扒他伤处看！

　　她不回来罢，他居然昨晚也不回来！武功和年龄都还不如她，她碰到老虎都是要避着走的，他倒好，直接跟他打了，小小年纪胆子倒是比她还大！

　　“被它咬到了，不深！没事的！”

　　“都这样了还没事！跟我过来，我来帮你清洗敷药！”

　　“等等！”元林有些苦涩地对澹明道，“师父，我没找到百花根！”

　　元林一进来元滴就说个不停，澹明根本没地方插话，此时摆手道：“无事，这也在预料中，叫你去只是碰碰运气！你怎么也跟你师姐一样昨晚都不回来！”

　　“弟子知错了！”

　　澹明叹道：“赶紧去处理伤口吧！”想了一下道，“……对了！昨天我想起焦明三年前曾说他偶得一株百味根，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元滴！等会早饭后你到你师兄处去看一看！”

　　元滴一愣，她从未去过禅水云山，没想今天竟能去那里！

　　出了门，元林就道：“师姐，昨晚你也没回来？你一个女子可要小心！”

　　“少费话，你以为我像你，会笨到跟老虎打架一身伤的回来？”

　　……

　　元滴这十余年来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到山下的青铜镇的街上买东西，西边的十里之外的禅水寒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刚才师父告诉元滴详细来路，依此处走来应该不差！

　　时维七月，正是夏末，这里并非什么什么祟山峻岭，只是倒也是一如七笔山一般偏僻无人问津！甚至周围的山峰都还没七笔山高和险！

　　满山绿枫，元滴远远看到对山一条瀑布倾泻，元滴往那方向上山。

　　这里并没什么山路，元滴是踩着山草上山的，刚上到山就听到一阵清幽琴声，缓慢低亮，跟那河水一般细缓清流，时高时低，说不出的意远心明！

　　看来这弹琴之人很闲，而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沿着河边的绿枫林走近，就见林间河边一间高桥木小屋，琴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琴声微转，忽又山高水远，琴音滑过林边……里面弹琴之人道：“谁在那里？”

　　元滴一惊，好耳力！她可是故意放缓脚步走近，停在树边也是调速过呼吸的！

　　一片枫叶从屋里忽然向元滴激射而来，元滴脖子刚一偏，枫叶就钳在树身上与她爱子差之毫里！

　　“是我，元滴！”

　　琴声停了，对方似是在想些什么，元滴留意听了一下，里面没有其它动作声响，只听焦叔宜漫不经心地在屋里道：“何事？”

　　真够冷淡的，怎么说她也是他师妹吧？怎不理不睬的！

　　好一个师兄！原来他在这还很闲呢！昨天她可是跟元林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师父采药，元林还负了伤！他倒好，应该收到信鸽了吧，还有心思在这里弹琴，还弹得这般闲雅！

　　真怀疑他们是不是两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

　　“师父病了！”虽然她除了师兄每回回来时把一回侧门其它与他有关的事都没接触过，可平常师父与他书信来往，师父应该都不会把病字轻易写出来吧。

　　虽然这回师父让元林写信说是小病，他应该不会不明白啊，也不至于他都不回去看一下！何事在这里这么重要！

　　“我收到信了，他老人家可还好？”

　　“不好！”

　　“我还有师父吩咐的事要办还不能回去！你代我向师父问安，待办完了，我就回去看他老人家。”

　　这不是借口吧？元滴道：“……你这是不是有一株百花根？师父叫我来问一下！”

　　屋门一侧面向淌淌的河面，一袭蓝衣在向水而开的门边隐约可见，几片枫叶飘落河面似要遮住河面，可惜它只有巴掌大是遮不住的！如此潇潇景色之处，她师兄天天面向这清河绿枫，倒是挺会挑地儿。

　　“就种在屋后，你自己去取吧！”焦叔宜也没再问，径直让元滴去采药。

　　呵！连见她一面都懒了！

　　元滴往屋后走去！一片竹篱笆杂草除得稀疏的药圃中，一串蓝色从土里钻出向阳盛开得正欢。

　　没有绿叶，独一枝串的蓝花它也能开得这般开心！

　　可惜元滴今天要从土里挖它出来！它的生命也到此为止，今天是它看到阳光的最后一天.

　　看了一会，元滴开始把它的根从土里松出来小心用带来的细布把花留在外面包好它的根。

　　走到屋边，元滴抱着百花根对着屋子道：“谢了！我走了！”

　　屋里焦叔宜也没应，元滴看了下门边那抹一动不动未移动过的蓝衣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