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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第一百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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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啊!搭上去!让他拉住你!还犹豫什么?!啊啊——气死我啦!!!”云玳在云上跳脚不住。
“呵呵,仙子莫急莫躁。”鹤白使袖着手,仍是一派悠然,“随她去吧。”
谢况弈的手就在眼前,一如以往。
杜小曼看着谢况弈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云端上,云玳保持着一个跺脚的姿势,呆住。鹤白使呵呵一笑。
谢况弈双眉微拧,杜小曼转而望着他的眼,坚定地说:“多谢,抱歉,我……不能走。”
“你疯了吗?!”云玳一声惊叫。
谢况弈的脸上亦浮出了这句话——你疯了?
对,我疯了。杜小曼在心里道。
不错,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但,不能再这样。不能这么对待谢况弈了。
而且,如果要离开,早她就可以走了,何必还回京城?
“我喜欢秦兰璪,我想留在他身边。”
“啊啊!”云玳已经连怒吼的力气都没有了,“蠢透了!照实说出来啊!”学着杜小曼的声音拖出楚楚可怜的腔调,“不,我不能这样对你~~就这样说出来嘛!为什么要口是心非啊啊啊!!!”
鹤白使笑着叹了口气,化出两张座椅,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匣,迎风变大,打开顶盖,从中取出一枚桃子,递给云玳:“仙子,此时再急也无济于事,来,吃颗果子润润喉。”
云玳恶狠狠回头看他一眼,抓过那枚桃子,恨恨咬了一大口。
鲜甜桃汁入喉,的确镇定了一些。
好吧,说就说了。看谢况弈怎么答吧。身为我们这边的人,你可不能让娘娘和我们失望啊。
谢况弈盯着杜小曼,脸上的那句话变成了——啊,你居然已经疯成了这样!
杜小曼清清喉咙:“那什么,我其实是个爱慕虚荣的,浮夸的女人。璪璪他……”不好,在心里喊惯了,一个不留神就放嘴上了。
谢况弈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杜小曼一顿。也罢,此时此刻说出来,也算一个亮点吧。
她耸耸肩:“璪璪是我对秦兰璪的爱称,我经常在心里这么喊他。而后我才发现,我已经爱他这么这么深了。”她下意识地抖了一下鸡皮疙瘩,向岸上瞟了一眼。
很好,这里只有她和谢况弈,影帝不会不科学地钻出来。要不然,她就只能去跳湖了。
“秦兰璪是裕王殿下,身份尊贵,有钱又有势,机智又风趣,还长得这么好看,虽然他有很多美女,近距离接触,我一边在心里说着不可以,一边还是情不自禁地沉沦了。”
谢况弈的唇终于动了动:“你方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只喜欢他的脸。”
哦么!少主你来得够早啊!
杜小曼抖了一下,谢况弈接着面无表情道:“你还说,其实我也很好,他比我残得快。”
杜小曼正色:“这只是嘴硬的话!我喜欢他,还跟他告白了,很明显他不会喜欢我,所以,所以我就把话说硬点,替自己兜回面子喽。”
谢况弈道:“哦,你若爱面子,为何要留下?”
这……杜小曼马上道:“因为,跟面子比起来,我更想留在他身边,看看有没有日久生情的机会。哪怕彻底死皮赖脸也无所谓。两相权衡弃其轻。”
她再正视谢况弈:“谢少主,真的很感谢你屡次充满侠义精神的帮助我,但……”
谢况弈打断她的话:“若真要谢我,就别让我白跑一趟。”
杜小曼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谢况弈的手,又伸到了她面前,衣袖上,还在滴水。
云玳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桃子,向云下探身。
杜小曼再后退一步,摇摇头:“抱歉,谢少主。我不能跟你走。”
“你——!”云玳差点把手里的半个桃子砸下去。
谢况弈双眉一挑,手一翻,突然闪电般一挥。杜小曼尚未来得及反应,便颈边一麻。
“疯得太厉害了,我得带你去吃药。”
朦朦胧胧听见这句话,杜小曼便彻底陷入黑暗,栽进谢况弈的手臂。
哇哇哇,太好啦!
谢况弈干脆利落把杜小曼扛上肩,云玳险些欣喜地欢呼出声。
呼——确实呀,没到结局之前,谁敢说没有翻盘的机会呢?
云玳笑嘻嘻地啃了一口桃子,向鹤白使道:“多谢呀,这个很甜呢。”
鹤白使淡淡地笑了笑。
云玳再看向云下。
秦兰璪和秦羽言已来到岸边,恰刚好目睹了杜小曼被劈晕的那一幕。
云玳索性坐到了鹤白使变出的椅子上,两眼闪亮望着下方,又咬了一口桃子。
鹤白使亦在椅上坐下,取出一个桃子自吃。
谢况弈扛着杜小曼,无法踏水上岸,瞧了瞧岸边的秦兰璪和秦羽言,放下浮桥机关,坦荡得如送大米一般,大步向岸上走去。
秦羽言不禁看了看秦兰璪。
秦兰璪未有什么表示,谢况弈踏上岸,径向他走来,秦兰璪侧身让开道路:“谢少庄主这边请。”
谢况弈瞥他一眼,朝着他示意的那条路走去。
秦兰璪开口道:“谢少侠,孤之所以让你带她走,乃是因为当下情势。但……”
谢况弈置若罔闻,走得飞快。秦羽言不禁又看看秦兰璪,发现自己的小皇叔被这样无视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居然还追了上去。
“谢少侠,孤的话尚未说完。孤未追究你擅闯王府,任由你将她带走。孤想说的几句话,你总该听一听。”
谢况弈继续矫健前进,秦兰璪已开始小跑。秦羽言愣了愣,亦疾步赶上。
“谢少侠,孤知道你对她确实有些兴趣。但她看似不拘小节,实际常钻牛角尖,不撞南墙不回头。她之所求,的确是其真心,并非玩笑。既然江湖广阔,儿女情长事小,若你并无成全她之真意,便莫给她指望,让她执著。”
正跑着的秦羽言听到这段话,不禁再看向了秦兰璪。
谢况弈停下了脚步,侧身瞥了一眼秦兰璪。
“我只想将她带出此地,她与这些事无关。”
秦兰璪笑了笑:“孤亦不想让无干人等卷入,使水更浑。因此才屡屡相让,由你将她带离,你应当明白。”
谢况弈冷冷道:“你让或不让,她我都会带走。我既做过承诺,便会保她平安。”
秦兰璪望着他肩上的杜小曼,微微眯起双目:“她若执著上一事,便不肯放手,望你千万莫让她再回来。”
谢况弈轻嗤一声:“若你如斯肯定她痴心爱你,何必和我说一开始的话。”扛着杜小曼又侧转过身,赶到之后就一直不言不语在一旁站着的秦羽言忽而开口:“谢少侠且请留步。”
谢况弈又定住身形,秦羽言脱下身上外袍,递给谢况弈:“少侠衣衫尽湿,恐怕杜姑娘亦会……请权着此衫。”
谢况弈挑眉看了看他,秦兰璪亦扯开外袍:“十七,你的衣袍恐怕他穿会短小。让叔来。”
谢况弈劈手接过秦羽言的外袍,一抖折叠,将肩上的杜小曼颠了一下,在杜小曼被抛起的瞬间,将外袍搭上肩头,待杜小曼落下时,刚好垫上。
秦羽言险些倒吸一口冷气,谢况弈向他一点头:“多谢。”
秦羽言忙笑了笑:“不必。”又认真地道,“望谢少侠将杜姑娘平安带离。”
谢况弈肯定地一笑。
秦羽言目送谢况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不禁道:“谢少侠当真可以……平安离开?”
秦兰璪挂着一只袖子还未脱下的外袍负起手:“不可能。”
那,为什么……?
不待秦羽言再问,秦兰璪又淡淡道:“若一个江湖人物,单枪匹马就能将人带走,宁景徽便可以回山沟里种菜了。月圣门亦不用让朝廷操心了。只是,此时此刻,已无多余精力与他耗费。让他认清局面之事,交给宁景徽罢。”
秦羽言看了看秦兰璪拖曳在地上的另一半外袍:“方才皇叔追赶谢况弈,说的那些话……”
秦兰璪若无其事将衣衫拎起来,没找到袖子,索性全部脱下,云淡风轻道:“给宁景徽拖些赶到的时辰尔。”将外衫抖一抖,搭上秦羽言肩头,“莫着凉了。你我亦该去外面瞧瞧。”
秦羽言犹豫了一下:“宁相不是早已在前花厅之中了么?”
秦兰璪点点头:“不错,叔正是要去见他。”
秦羽言抓住肩上的衣衫,瞪大眼看着掉转了方向的秦兰璪。
皇叔,你真的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