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arbage》茉莉团团

3、C3·Clumsy and stupid

　　1987.05.05

　　3：32 A.M.

　　玛丽今天失眠，镶着蕾丝边的枕头软绵绵的抱在手上没有质感，滚来滚去的时候压动坚硬的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该怎么办呢，要怎么办呢，需要想怎么办呢——孤独与绝望组成了队伍压在了胸口，郁闷的让人吐不过气来。或许是因为今天在傍晚就满足了一天所需的休息量，玛丽此时并不觉得疲乏或者困倦，而是精神抖擞的需要去创造写什么。
　　好的坏的啦这些分类无所谓，玛丽什么儿也不懂自然也不需要分别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最终的正义，什么是最初的恶意。

　　打定了注意的玛丽穿上了她的丝袜，没有特别的用意只是自己的喜欢，厚重的东西绑在脚踝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像罪犯一样的嘛，玛丽这样认为。
　　这来小女孩一样的天真的选择，反而映衬了实景。
　　流星街从来没有特别暖和的季节，就算是在开阔了视野的人们印象中炙烤着大地的炎夏，在流星街也不过一件薄衫。
　　这个地方的天气，已经被足够分量的垃圾给摧毁。

　　玛丽踏上厚重的地毯，如果是平常的步行速度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连脚步的音色都听不见；即使走得快了，也不过是擦过毛毯顶端的轻微响动。
　　高兴的转了个圈带起了过于繁复的大摆，玛丽有些别扭，她喜欢粉嫩的色彩，却不喜欢一层叠这一层看起来就是为了掩饰什么的服饰。
　　只是……爸爸喜欢，她的脸上泛起苹果一样的嫩红，眼神充满欢喜，库洛洛也是。

　　她轻软的步子终究是没有继续行进，只因她见到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直冲云霄。
　　那是玛丽所居住的大房子的附属仓库。
　　有人纵火。蓄意纵火。

　　仓库的旁边没有任何火源，玛丽的爸爸也下了禁令，在晚上不允许在外面闲逛。
　　玛丽在犹豫，她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走下去，还是回头倒在大床上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的火光冲天。
　　玛丽很呆，犹豫的时间很长，简直可以说是一顿午餐的时间，因而她考虑完的时候，已晚不少。
　　火舌吞没了大宅的西侧，正在向玛丽的这个方向冲过来，厚重的地毯不知道是什么所制被伸着舌头的火焰给烧的噼啪响，崩出的火星溅到了玛丽身上。

　　玛丽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火光越来越刺眼，刺痛的滋味难以言术，滚出的浓烟碍着了玛丽的视野，也妨了仆人寻找小姐的脚步。
　　火舌这时候舔到了玛丽的裙摆。

　　玛丽被烫的惊呼起来。
　　然后，然后是经典又不淘汰的英雄救美的出现。

　　一个箭步冲过来抱起玛丽的库洛洛说，“抱紧我。”
　　玛丽于是抱紧库洛洛，一片冰凉水润。
　　下楼的时候楼梯在吞噬下颤抖，玛丽的身上被烧出了一小块焦黑，库洛洛身上的冰凉也渐渐地热起来。
　　玛丽想，这太幸运了，简直就是八辈子跪着求佛都求不过来的好运气，这样就降临到我的身上，太幸运了。
　　实际上这哪里是什么幸运呢，说是霉运也差了不止一节，库洛洛的拥抱从来都不是白白赠予，他要的需要回报的，绝不只是一个拥抱，更不是上千成百的拥抱，他要的，是比这更加昂贵的物件。
　　可是玛丽不知道。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这大概就是俗称的不幸。

　　下来的时候她忍不住还是抱着库洛洛，被劝也显出一副谁也不能动摇我的位置的强硬态度，不过这态度只不过是玛丽一个人知道，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只是遭受了火灾而产生的害怕，与这显得小气了的多的私心没有任何关系。
　　爸爸拍着玛丽的背，笑着看着库洛洛，被身后的火焰给衬出一副冷酷之极的面容，“让你费心了。”
　　“哪里哪里。”库洛洛才是真正地笑着回答，他稚嫩的脸颊被熏出黑炭的颜色，因为两只手都没空，也没有擦去就那样印在脸上。
　　身为玛丽父亲的杰克小声的唤来了汤姆。
　　他说，“你觉得谁会输的一败涂地？”
　　汤姆说，“是玛丽吧。”

　　1987.06.23

　　烧毁的屋子在距离相当远的地方重建完毕。

　　1987.08.07

　　库洛洛今天来的时候用绷带绑住了额头，玛丽用手摸上去的时候他笑着握住了玛丽的手。
　　“不小心受伤了，玛丽不要碰可以么。”
　　玛丽用力的点了点头，那样子不知道说是傻还是天真，“好，玛丽一定不会碰的。”

　　1988.05.05
　　玛丽十四岁

　　火灾过后的宅邸被烧毁已经一年，留下一片可观的废墟，可即使是这样了，这块地仍然也是属于杰克的。
　　混迹流星街时间并不长，但是不管是靠的什么手段，杰克就那样以强硬的姿态爬了上去，顺带提拔了不少的人。
　　这块地也就得到了不少的保护，想要插足的人也被狠狠的拒之门外。
　　团伙的力量永远是大于个人的。不管是俩个人的看起来有些凄惨的夫妻档也好啦，十几个人的有规矩已经成型的彼此之间有了羁绊的伙伴也罢。这份力量都是大于个人的。
　　杰克深知这个道理，并把它运用至了实处。
　　在这一点儿上，库洛洛显然也不差。一点都不差。
　　可是论这一点，他还不够成熟，拼不过成为了难啃的骨头的杰克。被查明是纵火人的他，在杰克这边已经失去了本来就不多的信任。

　　倒是玛丽没有动静，杰克对此不多做评语，只是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已经长的和他一样高，只不过眼睛更像母亲的汤姆。
　　汤姆亦是平静的回望自己的父亲，“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结局。”
　　杰克站起来，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汤姆的肩膀，虽然有些可笑，可是他的气势在这一瞬间被凸显了出来，“这样做的话，只会让玛丽更加喜欢。”
　　“那又何妨。”

　　1988.05.25

　　玛丽今天在上礼仪课的时候弄翻了一个价值不菲的花瓶，被罚在门口的时候她仍是满肚子的火气。
　　凭什么赶库洛洛走嘛，不过是一栋房子烧了就烧了啊！
　　难道在爸爸的心里，库洛洛这么好的一个人还不如一栋房子吗！
　　真是，欺人太甚。

　　1988.05.26

　　昨天摔了珍贵花瓶的玛丽今天被汤姆罚了紧闭，她咬着指甲坐在硬邦邦的木凳上，越来越不满。
　　过了俩小时，玛丽的不满被逐渐袭来的恐惧给淹没。
　　虽然从小玛丽没有少犯事，也没有犯大事，但这一次她表现出来的对库洛洛的单方面偏执，终于激起了汤姆的怒火。

　　这个家的主人本来就不多，父亲的徒弟——好吧，或许是奴仆这样叫能更加明显说明库洛洛的身份。
　　实际上，不论表面上玛丽多喜欢库洛洛，父亲杰克对待库洛洛婉约有礼的态度是怎样滴水不漏，库洛洛在这儿的地位，甚至比不过玛丽的贴身女仆。

　　库洛洛是外来者。
　　赤.裸.裸的外来者，这个词不是贬义，流星街的人大部分都把这里的人当做是自己的伙伴。
　　是什么的伙伴呢？
　　作为备用粮食的伙伴？用来向本区头头献上换来三块面包两瓶水一片蔬菜或套N手西装的伙伴？一起去抢过期水蜜桃罐头的伙伴？
　　这都是披在人心上的皮。脆弱的一撕就破。

　　汤姆一直很感兴趣于这种像是生物圈的循环，这让他有些尝到端坐云端之上的荣誉感，分析人心也是他感兴趣的东西，但是对于愚蠢的玛丽他显然就没有了什么兴趣。
　　流星街的关系不好是实话，但是一致对外这点不假。
　　就算是杰克这种在外面活了不少个年头的人也还是喜欢流星街。
　　他笑着说他在外就已经魂归故里，实际上这哪里有魂，流星街人生在哪儿，就必定会死在哪儿。
　　不是说□□的死亡，而是说思想的回归。

　　所以，我们一致对外。
　　野兽的直觉也好，家畜的最后斗争也好。
　　真斗起来怎么知道是那方胜利，流星街的强者大多不屑于猎人执照这一张价值连城的废纸，卖了钱又有什么用？他自身的能力就可以贩卖出比这高昂无数倍的价格。

　　我是个思想者——汤姆在最后想，决定延长玛丽的紧闭时间。

　　1988.5.27

　　02:33 A.M.

　　玛丽还没有被放出来。虽然已经超过一天。
　　她又饿又渴，她真的怕她就在这个黑暗的屋子里寂寞萧条的死去，不管是谁都好啊，是谁都好。
　　求求上帝，让她出来。

　　04:19 A.M.

　　昏睡过去的玛丽被一阵不规律的响动给吵醒，近几日她一直睡的不沉。
　　有人摸着墙壁过来的脚步声让玛丽又惊又怕，她近乎于不呼吸的状态憋缩在墙角，被当成大小姐养大的女孩子防身的能力，从来不过幸运E。
　　脚步越来越近了，伴随着来的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玛丽浮起一丝微笑，挑食的她并不想吃那些水果，也不怎么喝水，下午茶也只是当做应付了事，这样不外乎任性的举动使唇角裂开，这时候溢出豆大的血珠。
　　血在冒的时候玛丽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屑于去管，不过也可能是——
　　她唇上一凉，一根手指压了上去。
　　那手指的主人有一口美好的嗓音，“玛丽大小姐，我来救您了。”

　　04:52 A.M

　　玛丽被背在库洛洛的背上，身上的洋服刚开始被库洛洛说有点碍事，玛丽心一横差点撕了的时候库洛洛还是温文有礼的揽住了玛丽。
　　他在她耳边吐气如兰，“这衣服给我好么。”
　　玛丽被吹的春心大动，脸上飞起多多红云的时候嘤咛着答应了。

　　库洛洛已经背了玛丽行走了大半个小时，在玛丽安心的趴着的时候，库洛洛突然说，“到了。”

　　玛丽放眼望去，那是一间在垃圾堆中摇摇欲坠的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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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因为晋江卡住了，我另外的1K字已不见…………
凑合着看吧…………
周四放假，似乎会有更新……不要相信作者补课期间的人品。
下一次将会丢掉clum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