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arbage》茉莉团团

1、C1·Clumsy and stupid

　　玛丽从小就不是聪明的孩子。
　　这点就从她抱着半人高系着绿色缎带的老土艳红色的盒子奇怪的让人发笑的走路方式就可以看出来。

　　好重啦，嘟着嘴一个劲走着的小姑娘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的来帮她，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吧？如果不说出来，谁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玛丽小姑娘步履蹒跚的模样与金碧辉煌的走廊极其不搭，必要的话还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就像黑色白色一样差距甚大。

　　底下的仆人都是不会在口头上占便宜的人，不过在私底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异议存在。
　　“这么笨的孩子，真的是那个汤姆的妹妹吗？”
　　“杰克老爷到底是从哪儿捡回来的这个蠢杂种，今天碎了花瓶明天摔了自己，后天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会干出来。”
　　“啊啊，为什么我不是玛丽呢。如果我是她，我会比她做得好上一万倍。”
　　诸如此类最常见的话语，已经被抱怨的烂掉。

　　理所当然，这些想法玛丽也是不知道的，恐怕也是在雏鸟时候永远也想不到、猜不到的。
　　像只雏鸟天真的她，在肮脏的流星街甚至没有学会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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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星街 1980.08.22
　　玛丽六岁

　　今天是爸爸二十六岁的生日，也是妈妈二十三岁的死日。
　　玛丽吮着指头，六岁的她只有哥哥一半不到的智商，虽然说哥哥被称作百年一见的天才，不过仅仅只有二分之一的智商，想必还是有些缺陷的吧。
　　那是肯定的。

　　玛丽歪了歪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窗外，女仆装还未穿好的琳达被压倒在储藏室里，丰满的白皙的乳房颤动，压倒她的男人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迟疑了一下，玛丽来到了隔壁哥哥的房间。

　　“汤姆哥哥，琳达姐姐好奇怪哦。”
　　在进门之前就没敢吮指头的玛丽显得格外乖巧，心里也格外紧张，不知道擦在裙子上的口水会不会给发现呢这样的想法萦绕不去。
　　“嗯？”汤姆本来是在写报告，但被妹妹问道他也算是有了个应答，“怎么了？”

　　琳达啊，就是那个没有大脑的女人么，汤姆回想起了琳达的面容，再一看妹妹竟然觉得有几分相似。

　　“她被一个怪叔叔扑倒了。”妹妹天真的说着，努力昂起短小的脖子直视哥哥的目光。
　　“……”听见话的哥哥却一下子沉默了，玛丽甚至能感觉到他捏在手里的钢笔在吱嘎作响，墨汁在笔管里涌动，“那没有什么，只是游戏罢了。”
　　“钦？！”玛丽一下子吃惊了，她盯着哥哥，然后笑了起来，“那哥哥也和玛丽玩吧？”

　　……开什么玩笑！
　　钢笔终于四分五裂，包括写了一半的报告携手向地狱奔去。汤姆似乎一下子体会到了被玛丽纠缠的父亲的心情。
　　这种蠢货，真的是我的家人吗。

　　“出去，”汤姆语气沉稳，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到他此时想要冲出去宰了琳达的暴躁心情，“我很忙，没有时间跟你玩游戏。”
　　“我不……”
　　“叫你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被哥哥吼的玛丽一下子露出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她啜泣着，小声的带着惧怕兄长的软弱如同被踩在泥土里的玫瑰般说着，“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啊。我想让爸爸看见我和哥哥你好好相处啊……”
　　——况且，我也想让天上的妈妈看见我和你，实际上就是一对相配的兄妹。

　　流星街 1984.02.29
　　玛丽十岁

　　09：23 A.M.

　　二月二十九是玛丽的生日，八月二十二是爸爸的生日，而哥哥的生日则是在十一月十三。
　　出生在这个奇怪日子的玛丽，似乎也受到了这日子的影响，智力的发育啊，身体的发育啊，都比上哥哥要晚上一两年。
　　不过死板的记忆力的发育，倒是超过了哥哥，接近与爸爸的水平。

　　“玛丽酱，生日快乐哦。”
　　“琳达姐姐！谢谢你！”
　　玛丽满心欢喜的从琳达手中接过礼物，在琳达的脸上亲了一下，哒哒哒像是只兔子奔回了里屋。

　　琳达厌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被喜悦替代。
　　啊啊啊啊……汤姆少爷。

　　10：45 A.M.

　　“汤姆……少爷。”站在汤姆面前的琳达垂着头颅，领口本来就不小，这样一来，饱满的凶器毕露无疑。
　　可惜汤姆没有抬头，他仍是拿着钢笔在写本月的资金出入表。
　　比起四年前出落的更加美艳，可惜仍旧是一颗僵硬的心。

　　“玛琳，”过了十分钟他抬起来头，澄黄的眼眸直射凶器，“礼物已经送出去了吗？”
　　“是的。”白皙的脖子后是绒绒的汗毛，大而清澈的双眼。
　　“……”汤姆叹了口气，“锁上门，然后跟我去书房一趟。”

　　1：23 P.M.

　　“到底要不要拆呢，要不要呢要不要呢……”玛丽一个人碎碎念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半人高的礼物盒却意外的轻巧，不知道会是什么呢？
　　玛丽稍微歪了歪脖子，露出傻子一样的笑容，仿佛自言自语，自舞自导。

　　1：45 P.M.

　　玛丽终究是打开了箱子，用气球捆成的熊蹦出来跳到了她的脸上。
　　她咯咯的笑了出来。

　　7：00 P.M.

　　玛丽的生日宴，在餐厅正式举行。
　　爸爸给她的是袖珍手工表，哥哥却什么也没有给。

　　真是个坏哥哥，她嘟起了嘴巴，在心里小声抱怨着，汗津津的手紧抓着大熊不放。
　　——最最最，最讨厌哥哥了。最讨厌。

　　11：00 P.M.

　　玛琳被发现惨死在女仆二号卧室三号房。

　　“呜哇——”发现玛琳的是小姐玛丽，抱着一只半人高气球熊的玛丽，惊恐的泪水溢满了瞳孔，显得湿漉漉的。
　　柔软的被剪成蘑菇一样的褐色短发贴在了脸上，嚎啕大哭的她一点儿也不顾自己的形象，用昂贵的衣袖抹着眼泪擦着鼻涕直到汤姆少爷闻讯赶来。

　　汤姆好看的眉硬生生打了个结，他狠狠的抽了玛丽一巴掌。让一旁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女仆吓了一跳。
　　“哭有用么。”他这样问，像是对杀父仇人而不是亲生妹妹。
　　“没……没用。”玛丽抽抽嗒嗒的回答，再次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可是……”
　　汤姆抬起手来，眼眸冰冷的像是要射出光来。“再说一次。”
　　玛丽愤怒了，她抬起眼睛，倔强的竟然和哥哥一模一样，她一丢之前的懦弱，以极大的声音吼出来，“可是玛琳她死了！死了！”

　　于是汤姆再次抽了她一巴掌。

　　玛丽捂着两次被狠抽的脸颊，愤恨地瞪着汤姆，“我喜欢玛琳。很喜欢。”
　　汤姆却如打翻了的水，刚才那份冲动的怒气已经干涸，“是吗，那就去和她一起死好了。”

　　“……”玛丽吓白了脸，扭头就跑。

　　流星街 1984.03.01

　　玛丽从床上一骨碌翻起来，粉色的蕾丝睡衣布满了因为主人睡觉姿势不老实而造成的褶皱。
　　玛丽歪了歪头，我是要干什么呢？
　　洗脸？刷牙？还是去吃早餐？

　　“琳达……”一出口才发现不对，因为琳达啊，在昨天晚上，不就是已经死掉了啊。

　　在四年一次的生日……死掉了。
　　玛丽淌出泪，她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人，像琳达那样爱她。

　　流星街 1986.11.22
　　玛丽十二岁

　　玛丽蹲在墙边，手里是已经化掉了的牛轧糖。
　　乳白色的黏糊糊的汁液在她手心散发着甜腻的香气。玛丽有些想哭。

　　“玛丽小姐？老爷正在找你呢，如果不想挨骂，就快去客厅吧！”
　　听见仆人的声音，她也没再敢多停留，去喷泉洗了个手就去了客厅。

　　客厅换了白色的羊绒地毯，挂上了玛丽从来也看不懂的据说是意识流的油画。
　　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孩。
　　玛丽嗅了嗅，似乎还有牛轧糖的甜香气息，她握紧了右手，那曾经沾过融化了的牛轧糖的手心。

　　“爸爸……这位是？”她用眼睛看了看黑发的小男孩。
　　“我的徒弟。”爸爸的手拍上了玛丽的肩，“他比你大一岁，你将他当你哥哥一样就行。”

　　我才不要汤姆那样的哥哥呢，玛丽在心里哼了一声。

　　“……那他叫什么呢？”想着不知道名字可能不太好称呼，玛丽问了这个一个白痴的问题。
　　“库洛洛。”爸爸却没有生气，想必是因为初来乍到的弟子的缘故吧。

　　“你好。”
　　少年库洛洛一笑，露出贝齿和人畜无害的脸。

　　玛丽的心一动，牵动嘴角同样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你也好。”

　　流星街 1986.12.22

　　库洛洛来这儿才一个月，却已经和玛丽混得很熟。
　　如果晚上清闲，还会过来给玛丽念童话故事，玛丽自然也乐在其中，抱着枕头晃着小腿笑颜逐展。

　　“呐呐，库洛洛，你信神么？”今天讲的是希腊神话，众多天神的矛盾和深刻的寓意。当然故事的寓意玛丽并不怎么了解，只是对那鸡皮一样的却被认为损毁了颜面的矛盾有兴趣。
　　“必要的时候，会信。”他笑着说，白净的额头被乌黑的柔软的发丝掩盖，他合上书，“今天就到这里了吧，玛丽要好好睡觉哦。”
　　“唉——”

　　流星街 1987.01.23
　　玛丽十三岁

　　今天库洛洛又被爸爸带出去了，踢了一脚厚重的地毯，玛丽一心不满，平常最喜欢的下午茶的时候也心不在焉，伯爵红茶给洒在了略微泛黄的书页上。
　　好讨厌！昨天库洛洛的故事明明还没有讲完！啊啊啊啊————不仅仅是哥哥，连爸爸也变得讨厌起来了。

　　总而言之，玛丽很烦躁。很烦躁。烦躁到连牛轧糖也不想吃了的地步。
　　裹着绒绒的大衣，穿着黑色的短裙，黑色的丝袜，带着流苏的长靴。
　　从哪儿都是一副有钱人家样的孩子。独自一人跑了出去。

　　她跑的挺牛，啥都没带，也不想想自己那副瘦弱的身子怎么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毫不加思索的，她就出门了。
　　幸好她还是有点把三角功夫，家里的人追来的也够快，否则非给给那野孩子喂了当午餐去。

　　捉到玛丽的时候，她的大衣已经磨破，黑色的丝袜大概也被她自己脱去，白花花的像是拨了皮的鸡腿。

　　她被狠狠揍揍了一顿，结果就是肿了个脸在房间一周不愿意见人。

　　“……真讨厌呢，爸爸和哥哥。”她在被打的时候仍旧不死心的这样想，“还是库洛洛好嘛。”
　　顺带一提，是汤姆哥哥动的毒手，那像是殴打仇人女儿的狠毒，让玛丽死咬嘴唇无声的流下了眼泪。

　　如果有一天，我能将他这样痛打一顿，就好了。玛丽这样想着，白嫩的脸上浮现出了丑陋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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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Nestling
未离巢的雏鸟
clumsy
笨拙的
stupid
愚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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