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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0】皇上驾到 ...

  •   眼下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忽地冒了出来,我张开口,放开他的食指。我恍恍对上夙昧云诡波谲的眸子,仿佛陷入了那无尽的深幽中去。徐徐道:“继续么?”
      我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妄图从中看出些东西来。方才我什么都没想,现在想了,若是我们干了这个事情,那么今后怎么和他人交代?夙昧有一桩婚,我指不定还能嫁人。
      虽说夙昧似是有十全的把握不让这婚事办成,但是还有没几日他们就正式亲迎了,而我也马上要“薨了”,因此,这等子荒唐事,我究竟能否干脆就随了心去做呢?
      “眼下怕是不行了。”夙昧眸子微微一颤,却依旧清明,饶有深意,似是意犹未尽,我不知他此番说是为何,但下一刻我便知道了答案。
      因为,云启来了。
      深更半夜的,一嗓子破喉咙拖着字音,震碎了本该寂静无声春光旖旎的冬夜,他喊道:“皇上驾到——”
      我心一惊,连忙拉下厚厚的帘子,坐起身子,拉开棉被,将自己与夙昧盖好,不让他露出来。又一想床下还有他的靴子,连忙藏好。在帘子内将衣衫重新着好,靠着床背,听闻云启步入桑梓殿的声音。
      “母后,你可有事?”云启音调略高,显是汲汲疑问的模样。
      我也不打算展帘:“无事,哀家已经睡下了。”望向夙昧,他的一双手却将我紧紧握着。
      依稀之间我透过帘子,似是看到云启眼睛在那未收拾掉的木桶处转了转,片刻地沉寂后,“怎么?方才有奴才来与朕说母后您身体抱恙要朕来一趟,朕心想方才宫宴上您提前走了,怕是病得厉害。”
      “不必如此,想来是多喝了几口酒,头有些晕罢了。”
      “那么,儿子是叨扰了母后安寝了。”
      “无妨,”我正说出这二字口,夙昧却是咬上了那只我被牵的手,薄凉的唇瓣,再次撩人心弦,我看向夙昧明显不赞同的眼神,忍了忍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亥时快过了罢。”
      “皇上明日还有早朝,那些折子若看不完,先别看了,身体要紧。”本想就此让他回去的,但言一毕,我却突然想起云启之前的那句话,心下疑问顿生,我从未叫人去找云启,显然,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想着一定要搞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便说:“皇上可记得,是哀家宫里的谁告诉你,哀家身体不适,需要您来一趟的?”
      “这……朕不是很清楚,因是先传给德喜。”云启道,“怎么,是有什么事么?”
      “不要紧,”我想了想,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那么这等小事,皇上你可有劳烦太医?若是宣了太医来,还劳烦他们白走一趟。”
      “不打紧,现在朕让人再去说一声也不迟。这几个老不死的,就该好好练练,别等到真的有什么事情出来,脚程过慢而不是医术问题却害死一条人命时,就晚了。”
      “是,哀家多虑了,”我看不清云启现在的神色,“哀家问你,可是听过哀家与你说过‘蓝衣人’的事?”
      云启思忖了一会,半晌道:“不曾。”
      竟是不曾……我摸到了些什么头绪,心中慌乱,一时想来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与云启说,便说了声:“哀家乏了。”让云启早些回殿。
      待云启走后,我转头忽地对上了夙昧的双眼,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下面。细致的吻一一落了下来,我那重新穿好的衣衫也被再次褪下。
      “我没让人叫云启来。”我怕他误会,连忙撇清关系。告诉他,我并没有存着心思来让云启为我解这药。
      “我知道。”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我脑后起了一阵黑线。还以为他刚才误会我在生气好么,真是的!那份愧疚之情现下荡然无存了。
      “我记得,我们还有事没做完不是么?”
      “……”不是说不行了么!
      “太后就是要这样将微臣弃之如履了么?”夙昧幽幽地看着我,看得我脊背发凉,他叹一口气,故作弃妇状,“将恐将惧,惟予与汝。将安将乐,汝转弃予。”
      嘴上虽是这样说,身体的动作倒是不停歇,我抚额道:“什么将恐将惧,我中了药,见你也是乐在其中的好么!将安将乐之时我不也征求过你的意见是否要继续么……”说到后来我的声音是越来越轻,不为别的,总觉着我这话听上去碜得慌。
      天哪,我现在竟是在义正言辞地与这人讨论那那什么翻云覆雨之事!我脸皮一下子犯了红,哀家堂堂一太后,不关在佛门里一心青灯孤影诵经书,竟是做出了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勾引臣子上榻之事……还生生地在关键时刻停止,让某些不可忍的东西憋回去,这可是万分有害于我朝臣子的身心健康的啊!
      “若不是你的皇帝儿子打扰了你的安寝,本应早早完成的事情却搁置到眼下来做。”夙昧的发丝垂到我的面上,晚风吹入,将罗帐轻轻吹起,“你说该是如何?”
      我垂了眼,推了推他。夙昧便从上面一翻身,随意半躺在我边上,他道:“并无谁告诉我你中了药,你道我是不是中了什么彩头,你这等好事,竟是让我给撞上了。”
      “我原是叫小兰子去叫你的,”我撑起半个身子,望向他见他神色戏笑喜不自禁的模样,不禁撇了撇嘴,继续说:“那么此番做法又是为了什么?若是那有心人的计谋得逞,真被云启看到了,难道他会以秽乱宫廷的罪名将我废黜么?目的究竟在何?”
      “应只是些小女子的勾心斗角罢,无伤大雅,也是与朝堂之事扯不上关系。”
      “我这位子,又有谁会来谋害我呢?”
      “她许是知道了某些宫闱秘事,许是你那皇帝儿子对你意图被人发觉,心下愤懑难平,想着自己年轻貌美,怎会比不上一个早就过了出嫁年龄的老女人呢?”他眼睛对上我的,欢谑地道。
      而我心头一震,云启那心思竟是被他看穿了。亏我还瞒他甚久,几日来也从不去寻他,本是打着最好不相见的念头,一是为了以防我自己情愫泛滥,做出什么留下来的举动。二是为了不让他从我的举止中知道些什么,例如我将要出宫再也不回来了,例如云启的事等等。
      而胸口那股子气又冒了上来,损损损,我快体无完肤了好么……貌似我也并不怎么老么……不就,晚了四年么。其实这恼怒大家都能理解,别人说自己不好就是在贬低,心头会觉着难受,而自己说自己老,就是种自谦的方式,口头上说说多过瘾~
      “你的意思是,有人嫉妒我和云启关系好?”我觉得万分不可信,李双今日对我的眼神是有些不对,但是怎么会想出这种拙劣的法子呢?若是被人查出我是被下了药的,他们李家正处于风口浪尖上,那她不是自寻死路么。那个“有人”又会是谁呢?目前只有她一个人入了后宫啊……
      夙昧似笑非笑,我有些不明了为何他是这个态度,我记得原来我还没什么绯闻轶事时,他可是极其不待见我的,老是污蔑我和云启有一腿,和聂疏言有一胳膊的,怎么现在他……好像不是很生气么~难道是终于看到了我忠贞传统保守稳重的秉性了?
      夙昧淡淡道:“不是她,想是有人弄巧成拙了。”
      “那么到底是谁?”
      “你言让小兰子去请我,但最终皇上却来了,皇上似是不知情,而关键就在于这个小兰子。”夙昧转眼看向我说,“之前蓝衣人是怎么回事?魏游么?他倒是一直穿着蓝袍子。”
      “小兰子……蓝衣人……”我幡然醒悟的样子,拍了拍夙昧,“这二人不会就是一人罢!”
      然后,夙昧身后画满黑线。
      “呵、呵,”夙昧嘴角抽搐,“微臣倒是佩服太后的聪明才智。”
      额,我也是想明白了,这二人当然不会是同一人,他们身量不对,长得也不一样,即使有缩骨功易容术这些个东西。除非,真的有什么分身术。那日,为范世源送行时,我分明是叫小兰子去和云启说小心蓝衣人的,二人同时出现不可能是一人。
      “他们同是范家人。范世源有一只卫队,叫做锦蓝。”
      呦呦,如今他也快成了范家人了,这范家事倒是拎得灵清。我不知为何心下不是很自在。一想到不自在的原因,就更不自在了。
      眼看着夙昧那种欠扁的神情,我真真想一掌拍死他。
      “那么,我晓得了,”我看着他,语气不善地说,“是你那未过门的娘子设下的计谋,却被她家准官人给识破了,不知道她若是晓得了这个事情会是个什么表情。”
      谁知这夙某人脸皮厚连脑门都退化了,硬是没听出我的怒火四海,而依旧是这么一副欢喜的神情说:“我未过门的娘子可从来不会设什么计,她没般脑子。”
      一时未听出他的话中有话,我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方面,例如:他的面部表情。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他成了某种程度的笑瘫……这可是种病啊,不治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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