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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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紧接着，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喝道：“谁是贼眉鼠眼的死贱人！！”
这声音是从里桌传过来的，本来正跟老板掰扯的我，被吓得一哆嗦。
“别激动，我去看看。”坐在里桌边上的一人伸手拦住了同伴，起身朝我和老板走了过来。
挂在面摊上的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着，我看不清楚里桌人的身形，直到他来到我面前，才看清这是个身材中等，三十岁上下的汉子。身上穿着普通的长衫，应该是接近黑色的，灯笼的光太暗，严重影响我的色彩分辨能力。
“小哥，你不是本地人吧？”汉子冲我一乐，态度倒是挺温和的。
“不是。”
“在小溪渡呆了多久了？”
“半个多月。”
“哦，那之前住在哪儿啊？”大概是为了表示平易近人，汉子靠我边上坐下了。
“中关村……”
“中关村？”汉子一愣，我就知道他没听说这地方。不过好歹还是带个“村”字的，他们听了多少应该熟悉点，总比说住在CBD强吧。
这个陌生的地名貌似对他没什么吸引力，撇开这个，汉子继续问我：“你知道小溪渡那里有个半点堂是吗？”
“是啊，我刚来这里就被他们抓去了，要不是知道我会喂猪，他们早把我剁了！”一想起自己半个月前的遭遇，气儿就不打一处来，“那个胖子肖飞，说是堂主，什么事都不管，一天到晚花天酒地，这我就不说什么了。那个死贱人莫一竹，他忒不是东西了，整天找茬儿整我……”说到这儿，我咬了咬牙。
里桌又传来“啪”的一声，愣是把我下面的话给吓回去了。
“小莫！”汉子低喝了一声，里桌没声儿了，他回头继续温和地说道：“小哥，别怕，继续说，把你这半月来受的苦，以及在半点堂的所见所闻都告诉我，好不好？”
55555……可算是碰到一个可以听我倒苦水的人了，感动得我差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诉受难史。
等都说完了，老周刚好喂牲口回来，看我跟陌生人同坐一桌聊个没完，老周警惕地一把把我扯开，往桌上扔了饭钱，薅着我就走。
“喂，老周，你干嘛？”我的脖领子被他扯豁了。
“那人是谁？”老周恶狠狠地问道
“不知道啊。”
“啪”一个大嘴巴。
“不知道跟人家贫！我告诉你，堂里要是出了事，你就等着挨刀吧！！”
我不知道老周话里是什么意思，被他薅回堂里。当晚，他把我绑了关进柴房，一口粮一口水都没给。
从小到大我没挨过饿，不知道饥饿是什么滋味，现在总算是深有体会了。胃里空空的，嘴里干得冒火，可双手偏被绑着，一点都挣脱不开。整整四天了，刚开始我还扯脖子嚷嚷，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儿人都瘫倒在地上，难受得直想早点解脱。据说人如果两天没有进食，消化道里应该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忽然想起以前哥儿几个开玩笑，说如果受罚的话，想怎么死。胖子当时的回答最绝，他说，他宁愿被活活撑死。我躺在草垛里，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哥们儿今天就要被活活饿死了，胖子，还是你丫命好……
门那边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响声，铁链子连带门锁都被人摘了去，接着，吱呀一声，有人开了门。呵，总算是有人想起我来了。
进来的人是个武夫的打扮，可不像是半点堂的人，手里拎把刀，直么瞪眼的就朝我来了。大哥，我又犯什么错了！？
这人低头看了看我，突然低声问道：“你就是那个喂猪打杂帮厨的？”
我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只好拼命点头。看我承认，他砍断了绳子，一把扯起我，拖着出了柴房，一下扔在柴房门口的空地上。
这才发现，柴房门口站了一帮跟他服饰相似的人，这些人围了半圈，圈中间稳稳地坐了个人。我就被扔在那人的脚边。
“原来是你！”跟上次那冷冰冰的声音一模一样，同一个人。嘿，可算碰着你小子了，我倒要好好看看，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到底长得什么鸟样儿。
挣扎着抬起上半身，感觉自己的双眼似乎望见了一枚正在烁烁放光的100W灯炮——小子长得真“亮”！是那种站人群里绝对备受关注的类型。那小脸儿白的，堪比我家门口小摊上的象牙白萝卜。狭长的眼睛，眼角微吊，我记得以前认识个人就是这种眼睛，据说那叫凤眼，不过那人是个女的，凤眼长她脸上就是一个字——媚！同样的眼睛，长在不同人的身上，那是另一种感觉——冷！自己突然在大太阳地儿里打了个哆嗦。
“先给他点水！”冰山命令道。
旁边有人拿过水袋，扔给了我，我一把接住，没命的猛灌，过了半天，才算解过渴来。
“咳咳……咳咳……谢……谢……咳咳……”刚才有点过，灌鼻子里去了……汗一个先……
“说来这次还是多亏了你，谢就不用了。”依然冷冰冰。
“咳咳……多亏……咳……我？”
“……”
旁边一个武夫接过来说道：“不错，多亏你才能剿灭假冒我们名义四处招摇撞骗的匪徒。”
“咳……咳咳……招摇撞骗？”
武夫继续道：“这个半点堂是假的，那天从你嘴里才知道这里有冒充的匪徒，于是顺便把这里剿了，上次跟你一起的人交代你还在这里，堂主让副堂主带我们来看看，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假的？”咋那么乱呢？
“……带他去见堂主。”冰山终于发话了。
“那个……除了水以外，还有吃的不？”我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冰山连看都没看我，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我也无语了。
边上两个强壮的武夫架起了我，周围的人自动排成了两排，跟在我们身后，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两个小鬼，一前一后地抬起冰山的椅子，走在我们不远处。这位也够懒，连路都不带自己走的！
“对了……你叫什么？”冰山懒洋洋地问道。
“原……原周虑……”笑吧笑吧，谁叫我摊上个数学狂人的老爹！
“我才是莫一竹，记住了。”
咔啦！远处的天边，一道霹雳闪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