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厉戚顾 六门扇系列》绯村如霜

1、六扇门之百毒

　　序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黑、白之间，还有鲜为知的灰色地带，就好像六门扇这个让很多人都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
　　到了现代，六门扇不再是中国古代的维护公道与正义的象征，而是一个代表血腥、残酷、金钱、罪恶的地方。只要你出得起钱，谁也可以为你而死。
　　只要六扇门的死神一出现，谁也不可能活命。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这句中国古话成为六门扇的代言。
　　也是六门扇的死神出任务时，都会说的话。事实，到至今为此，也没有谁可以让这些“要”死的留下来。
　　六扇门的死神分为青衣、蓝衣、紫衣、黑衣与白衣，谁遇上他们，那么那天便是那人的死期。

　　厉胜男护着还躺在床没有醒过来只有七岁的小侄子，带着哀求的语气跪在地上：“只要你放过南星，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算是跟世遗哥的婚礼，也可以取消。只要南星没事就好了。他是我哥哥的孩子，是哥哥在生前交给我的孩子。”
　　“他知道了我的事......”
　　不等对方说完，厉胜男又立刻回到昏迷的孩子身边：“我求您，看到他是卡兰妮的孩子份上，求您放过他。我会让他忘记所有的事，我会的，我这里有我哥生前研究的药。”说着厉胜男在抽屉里找收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白色瓶子，然后对着来人说：“只要让南星吃了这个，他就不会记得了。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不会记得这么多事的。”
　　不到一个星期，厉胜男带着七岁的厉南星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消失在六扇门。

　　第一章

　　成崖余把一份文件递给面前的戚少商与顾惜朝，依然是那个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这是你跟戚少商的新任务。”
　　接过文件，顾惜朝微微皱眉：“厉胜男与厉南星？终于找到他们吗？不是说他们已经死了吗？”
　　“原来是小南星。”看着相片里只有穿着校服的少年，戚少商回想起八年前，因为自己的大意把那孩子害得几乎连命也没有的事。“那这八年来，他们怎么了？过得好吗？”
　　“改名换姓，一直在台北那边生活。”把另外几张偷拍回来的照片递给他们，成崖余继续说下去：“他们现在叫蓝莉跟蓝新，以母子的名义生活在一起。厉南星今年已经15岁，已经是初三生了。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带回来，‘百毒’到了现在还是黑白两道最想得到的东西，也就是说他们还是所有人的目标，作为厉复生的亲妹妹与儿子，他们一直都有过着逃亡般的生活。”
　　“这小家伙应该把我们都忘了吗？”戚少商有点苦涩地问。
　　“嗯，现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叫厉南星，只认为自己叫蓝新，蓝莉就是他的妈妈。还有的是，那孩子没有再像小时候那样的缠人。据资料说才十五岁的他已经是一副淡薄的性子，除了厉胜男没有什么可以左右到他的情绪。”成崖余看了看相片上的孩子，眼底有着一丝的心疼。
　　捕捉到成崖余罕见的情绪，顾惜朝不改一贯的嘲弄说：“哦，对了，当年那小鬼说过要娶你当老婆，难道你这么急要我们帮你找他回来，原来是赶着成亲。”
　　在顾惜朝说完的同时，一张薄如纸的刀片立刻飞过来。
　　顾惜朝从容不迫仿似是不经意地偏了偏头躲过飞刀，一点也不把刚才差就成为飞刀下亡魂的事放在心里，只是可怜一开门狼狈地逼开飞刀的陆小凤。
　　才十六岁的陆小凤心有余悸，然后不甘心地叫着：“你们内控不要连累无辜好不好！”这几位前辈每次见面不到五分钟就会打起来的。
　　戚少商轻轻皱起好看的双眉，有点不满勤陆小凤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你怎么进来？”
　　“是顾大哥与成大哥让我来的。”撇了撇嘴，可见陆小凤有多大的不愿意。
　　陆小凤就是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已经十六岁了看上去还像十二岁。
　　“小凤凰，怎么每次看到你都好像刚捡到你那时候的年龄？”顾惜朝最喜欢就是逗着陆小凤。其实戚少商跟陆小凤一样都是长得一脸娃娃脸，都一样有着两个酒窝。只是戚少商不会像陆小凤那样因为娃娃脸被调戏而气得跳起来。
　　“不准用我的脸当笑话！”如顾惜朝所料像踩到尾巴跳起来的陆小凤十分痛恨别人拿的娃娃脸当话题。
　　冷冷地看着这不知死活对自己发脾气的小鬼，顾惜朝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头，说：“让你来做这个任务，就是看上你这张笑话的脸！”
　　“陆小凤，这是你第一次单独行动，但我会按排人来帮你的。”成崖余把一份文件交给陆小凤，“这是你的任务内容。要是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立刻逃，知道吗？”
　　“我才不会逃！”才十六岁的陆小凤一点也不服气，总得这些前辈就是看不起他，抢过文件就跑了出去。
　　看着陆小凤的离开，戚少商回头对着成崖余说：“这样好吗？让小凤凰进去那个变态的地方当内鬼？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戚少商！”顾惜朝回过头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搭挡，“不要忘记我们在陆小凤这个年纪已经是满手鲜血的杀手了！而他现在才接第一个任务。”
　　顾惜朝要说什么，戚少商明白。但是他们跟陆小凤不同，他们是从小养在六扇门里，就是为了成为杀手而备着。但是陆小凤跟他们不同，每每回想起当年捡到那孩子的情况，戚少商的心总是有着说不出的怜惜。
　　同样是杀手，但是戚少商因为当年对厉南星的疏忽照顾而多了一份杀手不应该有的仁厚之心，至于顾惜朝仿似没有人类感情般的冷血，只为完成任务。

　　第二章

　　台北街头

　　蓝新没命地在台北的闹市里跑着，期间撞到几个路人，连道歉都来不及又开始跑。只因他看到有两个一胖一瘦的男人在追赶着他。
　　今天与平时一样放学回到家一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伤痕累累的妈妈被两个男人压在地上，就像□□电影情节一般地被审问。
　　屋里的人都为他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愣怔，妈妈一看到他就发狂地叫着要他离开。
　　在对方要上前抓他的时候，他就立刻没命地往外跑着。
　　这几年，他已经不记得搬了多少个城市。来到台北半年了，姑姑才让他到学校里读书。谁知道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躲在一个没有人的冷巷里，蓝新喘了好几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快点平复下来。
　　“你这小鬼还真能跑。”带着捕捉猎物的兴奋，一个男声出现在厉南星身后。
　　十来岁的小子像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转身，就看到一个略瘦男人手拿着黑色的□□指着他的头。
　　“厉胜男那个婆娘什么都不肯说，要是把这小子带回去，说不定还有一点帮助。”一把扯住厉南星的头发，用力地把才15岁的孩子摔在地上。
　　另一个同行的胖男子冷冷地看着狼狈倒在地上挣扎的孩子，“要不在厉胜男那个婆娘面前把这小子的手脚慢慢地扯下来，说不定我们就不用那么费力地折磨那个婆娘。”
　　“对哦，那个婆娘为了这小鬼连老金都甩了，难怪道上的人都说这小鬼是那婆娘的私生子。那婆娘才28岁，居然有这么大的儿子，还真的不是普通的□□。”
　　听到对方对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妈妈出口不逊，蓝新生气地咬着抓着自己的瘦子的手。
　　“妈的！居然连你大爷都咬！”把孩子无情地甩在地上，被咬的瘦子一边咒骂，一边对着蓝新拳打脚踢。
　　“喂，这小子长得不错，不要弄伤他的脸。说不定，老大会喜欢的。”
　　“我都忘了老大那口恶趣味，好好的女人不抱，却抱男人，不，应该是男孩。”扯着被打得无力把手的蓝新的头发，强迫他站起来，又甩在墙角边。“喂，你不也是喜欢这口味的吗？要不，在送到老大那里的之前，先给你头彩好了。”
　　听到这话，胖子兴奋地来到蓝新的面前，一边解着皮带。
　　“喂喂，要做就快一点，不要把这小鬼给做死了。”瘦子带着报复性地瞪着在地上害怕得不断向后移的小鬼。
　　蓝新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单纯的以为他们又要打自己，但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人为什么要解下皮带。但是接下来的事让他吓住，胖子骑在他的身上用力地扯开他的衣服。
　　慌乱地挣扎，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会落在自己的身上，才十五岁的孩子吓得只能慌乱地挣扎，却得到的是狠狠的一巴掌，甩得眼冒金星。
　　站在一边打算看好戏的瘦子忍不住说话：“这小鬼是哑的吗？为什么到现在连‘吱’一声也没有的？”
　　“管他哑不哑，我就要操到他哑也叫出来。”兴奋地把蓝新拉到身下，胖子用力地扯着少年单薄的裤子。
　　还没有搞清发生什么事，蓝新呆呆地看着要对自己施暴的人好像一下没有支撑地倒在地上。
　　在两人倒地之后，蓝新看到一个青衣的年轻男子正把□□收起来。
　　“你就是厉南星？是厉教授的儿子？”青衣人冷淡地问着。
　　又是来找妈妈麻烦的吗？蓝新没有说什么，一个转身就要离开。但是转身之后，就看到一个穿着米色悠闲服的男子在前面。
　　“你不要害怕，我是戚少商，他是顾惜朝，我们是来救你的。”自称叫戚少商的男子展开温柔的微笑，露出一深一浅的酒窝。
　　明明是让人安心的笑容，却让厉南星觉得不怀好意。
　　见到这孩子对自己不放心，戚少商叹了一口气。“惜朝，不是说好了，不要在这孩子面前杀人的吗？”
　　“想当年卡兰妮可是一个出色的杀手，想不到她儿子会这样的窝囊废。”卡兰妮可以说是六扇门最出色的女杀手，要不是爱上一个天才型的药物教授也不会这么早就丧命。
　　蓝新冷冷地看着顾惜朝，知道自己是打不过顾惜朝，最后居然狠狠地向顾惜朝吐口水。
　　这孩子居然向他吐口水？！
　　眼底闪过狠光，顾惜朝起脚要把小孩踢飞。
　　早就洞察先机的戚少商已经把厉南星抱入怀里，同时一个转身避开顾惜朝的回旋腿攻击。“顾惜朝！你忘了门主的命令是让我们把厉小姐跟南星一起带回去？老金还等着见厉小姐的。”
　　顾惜朝知道这小子对姓金的老头来说多么重要，重要得想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不是像传说的那样是厉胜男与厉复生兄妹私通的儿子。另外就是跟其他人一样想得到厉复生生前研究的“百毒”吧。
　　厉胜男之所以带着厉南星四处逃难就是因为他们身上带着“百毒”。“百毒”是当今毒品最齐全、研制最紧密的资料，也是黑白两道都希望拥有。只是厉复生夫妇死后，在六扇门生活过两年的厉胜男就带着他们只有七岁的儿子一躲就是八年。要不是前段时间发现他们两人隐姓埋名藏身在台北，他们也不会找来。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六合帮先一步找到他们。
　　戚少商小心地检查厉南星身上的伤势，同时不忘柔声地问着：“你有什么地方伤着？那两个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了？”
　　除了妈妈外，眼前这个人是唯一一个会对他这般的温柔，从来不轻易相信别人的他居然没有理由地相信这个男人。厉南星拉起戚少商的手，在上面写着几个字。
　　——去救妈妈，快去救妈妈，求你们去救我妈妈。

　　第三章

　　戚少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总是哭闹不停的小孩子会说不了话。事实上，在情报里也提到厉南星一直都是上聋哑学校的。
　　但是大家都发现，厉南星对戚少商有着说不出的信任。
　　从被带回来之后，厉南星就安静地坐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身边的人为自己张罗一切。没有任何反抗，仿佛是布娃娃一般地任由他们摆布。任何人跟他说什么，他都好像听不见似的，但是要是戚少商出现，他还会拉起戚少商的手写上几个字。
　　但是，他们送过他去“白衣”那边，现任的“白衣”是白愁飞。
　　白愁飞才28岁，但16岁已经成为五大死神之一的“白衣”。白愁飞从来不用刀剑枪械杀人，但是没有一个猎物可以在他手下成功活下来，呃，应该是除了某个人外。白愁飞喜欢用毒，杀人于无色之中，防不胜防。桀骜难驯的他除了门主外，谁的话都不听，更不要说给脸子。
　　虽然他们都很怕白愁飞这个已经快到科学怪人的变态家伙会不会把厉南星解剖研究，但是作为“白衣”的白愁飞却是六扇门里最有名的医生，医术比得起国际上的各种名医。
　　只是，他们绝对相信白愁飞比任何人都要得到“百毒”，白愁飞杀人的手段就是用毒。当时，白愁飞以阴森森的笑容提出要把厉南星留在桑园。
　　这就是戚少商他们紧张的理由，事实上他们无法不紧张。他们现在才二十岁出头，但是白愁飞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成为国际头号危险人物。
　　不敢把厉南星交给这个变态，戚少商与顾惜朝在确定厉南星没什么大碍之后就立刻把人带走。
　　让他们担心的是，白愁飞说过厉南星的声带没有问题的，也就是说厉南星是可以说话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厉南星说不了话？还是说，因为受到什么心理因素让厉南星说不了话？

　　顾惜朝把这次的报告丢在无情的办公桌上，“老头子有什么话要说？”
　　“没什么话说。”无情淡淡地说：“你跟戚少商都是青衣的后选人，居然是任务失败了。”
　　“什么意思？”顾惜朝冷冷地问着：“那个姓厉的小鬼，我不是带回来了吗？”
　　“但是厉小姐没有。方应看已经查过，厉胜男应该是被六合帮的人抓真走。”无情依然没什么表情，但是语气里出现一丝难得的遗憾与担心。
　　在厉复生夫妇死后，厉胜男带着才五岁的厉南星在六扇门住过一段时间，也跟金世遗开展了一段恋情。可惜在两人打算要结婚之前，不知道谁传出厉南星是厉复生与厉胜男兄妹乱轮的儿子。
　　在多方打击与质疑下，厉胜男带着七岁的厉南星离开这里。就算金世遗运用再多的人力也要找了只能在不久前得到他们的消息。
　　“那小鬼呢？”顾惜朝与戚少商找到厉家的时候，就看到厉南星从屋子里跑出来。他去追厉南星，戚少商就混入屋子里看情况。可惜的是戚少商来迟了一步，对方已经带着厉胜男离开了，只好跟着顾惜朝去找那个小鬼。
　　“那个小鬼的情况还好吧？”
　　想了想，无情才说：“你认为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场面很好吗？顾惜朝，想不到你居然在那单纯的孩子面前杀人。”
　　“要是我不开枪，他的下场可不见得比现在的好。姓魏的娈童已经到了超级变态的阶段。”
　　魏忠贤这个嗜好已经在黑白两道出了名，一年里也玩死过不少不到15岁的男孩。要不是找不到这家伙的证据，相信警方那边早就想解决他了。
　　“要不是当年厉小姐偷偷带着南星离开，不知小南星会不会愿意留在这里？”
　　“哼，放心好了，他现在比当年可好多了，至少不会老是哭鼻子地拉着我们。”想起当年才五岁的厉南星，顾惜朝就头痛死了。其实他们都有带着厉南星的经历，当年门主就让他、无情、方应看、戚少商四人一起去带这死小孩。他们四人本来是角逐要成为下任的“死神”，谁知突然要他们带孩子。每次回想当年的事，顾惜朝都有要抓狂的感觉。
　　无情想起当年的事，不由笑起来。“不知道那小鬼还认不认得我们呢？难怪应看他们一听到厉南星回来，就立刻跑了。”
　　“你忘了在他离开之前，他已经失忆了。”当年就是他们四人让厉南星被抓走，虽然他们合力把厉南星救回来，但是这小孩伤到脑袋醒过来之后除了厉胜男就谁都忘了。
　　其实这件事一直都是他们四人心中的刺，要不是当年粗心大意，才七岁的孩子就不会受那种罪。
　　“不过，我想不到的是戚少商那个变态也是娈童的！”
　　“咦？”

　　顾惜朝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快到晚上11点了。一打开灯，就看到自己床上躺着一个人，想也没想立刻起脚踢过去。
　　“你这个娈童的变态跑到我房间里干什么？”
　　不慌不忙地躲开顾惜朝的攻击，戚少商踹到另一边然后是那张欠揍的笑脸，“我听无情说，你在吃小南星的醋，所以就跑过来看一下。”
　　那个大嘴巴！顾惜朝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恢复平日的冷漠一边脱外套，一边问着：“那小鬼有没有说了‘百毒’的事？”
　　“没有，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这几年来，厉小姐一起都带着他几处躲着。”戚少商再次瘫倒床上，呼了一口气。“惜朝，其实我老是在想当年要不是我把他扔在一边，说不定就会发生这些事。”
　　“自责？哼，死包子，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错来的。”
　　“我知道，但是那时候是轮到我来照顾他的。”戚少商把手臂挡在脸上，声音带着少见的郁闷。
　　顾惜朝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坐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肩。“有一件事当年我没想过，现在想起来总得怪怪的。”
　　“什么事？”
　　“虽然受尽闲言碎语，但厉胜男还是在六扇门这里生活了两年。为什么会在那事之后就不顾一切地带走厉南星？”小心地留意一下四周，顾惜朝才轻声地说出从找到厉南星之后心里出现的问题。
　　先是一愣，戚少商说：“可能她觉得我们保护不到小南星，还是她跟老金之间的事吧。你想想，老金的老婆虽然在逐流出生之后就死了，但是还是有妇之夫了。当年的不知道谁传出厉南星就是她跟她的亲生哥哥厉复生的孩子。”
　　“问题就在这里。厉复生虽然不是六扇门的人，但是他的老婆是六扇门里最出色的女杀手卡兰妮，你忘了吗？以卡兰妮那刚烈的性格，你认为她会接受自己的丈夫跟妹妹有不正常关系的人吗？”
　　卡兰妮成名的时候，他们还是小屁孩当然不会知道当年发生的事，但是她的事迹他们从决定走上杀手这条路时已经听过不少了。要不是爱上一个男人，她就不会才25岁就退役的，最主要的是当时她怀孕了。
　　“惜朝，你想说什么？”戚少商立刻坐起来，脸色凝重起来。
　　“厉胜男真的因为老金的伤害要离开，绝对不会带着才七岁的厉南星走。你想想在六扇门里任何人都比她这个弱质女子更有能力去保护厉南星。所以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真的因为感情的伤害而离开也绝对不会带上厉南星。”
　　“对啊，要是她真的能保护到厉南星，就绝对不会教导厉南星一发生状况就立刻独自先跑。”戚少商开始明白顾惜朝要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当年有人用厉南星来威胁她，或者六扇门里有要杀厉南星的人？”
　　“你想想，厉南星是厉复生的儿子，任何人都认为‘百毒’一定要他的手里。最主要的是，当年她带着厉南星离开的时候，六扇门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你想想，连一只苍蝇飞进去都知道的保安系统居然不知道一个女人跟一个受伤的小孩什么时候离开，这有可能吗？”
　　顺势地抱着顾惜朝的腰，戚少商把头放在对方的肩上，语气变得森冷。“你的意思是门里有内奸？”
　　“嗯。我相信无情也是想到这种事，才让我跟你一起把厉胜男与厉南星带回来。因为我们都是对厉南星有内疚的人，绝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要不，等一下我们去见一见无情，相信方应看他们也回来了。”

　　第四章

　　戚少商与顾惜朝来到无情的房间时发现大家都已经来了，也不打招呼就迫不及待地问：“你们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看了一眼着急的戚少商，无情把桌上为他准备的资料交给他看。“我查过了，当年的事情真的有点复杂。白愁飞这家伙应该只对‘百毒’有兴奋。要是他真的要对付厉家的人，也不会等到现在让我们有阻止的机会。”
　　“至于金世遗，他对厉小姐的感情是真的。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后悔当年对厉胜男的不信任，甚至还认为厉胜男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方应看小心用抹着自己常用的左轮手枪，同时不忘说着。
　　“你们的意思奸细另有其人吗？”戚少商也跟着进入沉思。“那小家伙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我想，要不是厉胜男的失踪对他的打击太大，就是他开始想起当年的事。”
　　“我觉得‘百毒’不一定是在厉南星身上。”从外地回来的西门吹雪双手插在裤袋里，背靠墙边冷冷地说着。西门吹雪与戚少商他们是同期出道，只是比他他早一步成为“黑衣”。
　　这时，已经打完电话过来的顾惜朝脸色凝重地说：“我们之前想的一点都没有错，在六扇门里真的出现内奸。这些年来，这个人一直都有跟六合帮联系，甚至把我们找到厉胜男跟厉南星的事告诉对方。否则我跟少商不可能来不及把厉胜男带回来的。”
　　听了这话，房间里的气氛变成沉重了。
　　“那厉胜男现在是生还是死？”无情关心的是这个。他突然觉得厉胜男应该是知道一些很严重的事。
　　“那小子说，厉胜男还活着。那些家伙还没有得到想得到的东西，是不会杀她的。”
　　“惜朝、无情，你们真的让那小子放入六合帮里吗？”戚少商的脸色有着不好看。
　　“对！”顾惜朝眼底出现一阵恶作剧的光芒。“虽然要我用枪指着他的头他才去当卧底，但还是很成功地混进去了。”
　　方应看听了，无力地扶额。“要是那小子真的被姓魏的看上怎么办？你要那小子真的被一个五十多岁可以当他爷爷的男人来玩弄吗？”
　　“放心，我让他装成女孩子混进去的。”顾惜朝不以为然地说着。
　　戚少商叹了一口气，说：“惜朝，你别忘了我们当年是在尸体堆里把他拉出来的，当年那小子才不过8岁。”
　　“我记得，他9岁的时候跑来跟我说，他要当杀手，他要成为死神。”想起那双充满仇恨的双目，顾惜朝到现在还忘不了。“戚少商，不要忘了所有成为杀手的孩子，都是为了争着要当死神的。那小子的双手已经沾上血，跟我们一样，怎么也流不干净。”
　　看到戚少商眼底的不忍，顾惜朝用力地捏着对方的包子脸。“我让那小子扮成女生进去，就是不让魏忠贤看上他。你想想一个明明已经16岁的男生居然长着一脸娃娃脸，怎么看还是一个12岁小孩子样子。”他一直都很奇怪，戚少商这种心肠的人应该是跑去当警察而不是当杀手。
　　“喂喂，不准在公众场合打情骂俏的！”方应看敲了敲桌面，严肃提醒。
　　“我的房间不是公众场合！”无情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反驳，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着顾惜朝：“其实你在报复那小子上次说你的脸长得太娘的吧。”
　　“......”

　　“胜男呢？你们怎么没有带胜男回来？”金世遗一踏入戚少商他们居住的流光榭，第一句就问这话。
　　“对不起，金长老，我们来不及......”
　　不等戚少商说完，金世遗立刻劈头就骂。除了心里有愧的戚少商外，与戚少商同辈的顾惜朝、方应看与无情可是心中不愤。由于对方是长老而且在六扇门的地位高，他们也不会说些什么只好微微地低头，不想对方看到自己已经表现出来的愤怒生事端。
　　跟金世遗一同前来的还有金世遗的独子，才十岁的金逐流与亡妻妹妹的谷之华。谷之华察觉到顾惜朝他们掩藏不了的怒火，轻声地拉了拉有点欠理智的金世遗。知道自己的失态，金世遗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一想到厉胜男所遇到的危险，他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看到金世遗不再说话，谷之华拉了拉身边一脸不太情愿的金逐流，温柔地介绍着：“逐流，这位就是厉南星，等他妈......姑姑回来之后，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
　　看了看头部、脸上都是伤痕的厉南星，金逐流年幼的脸上出现说不出的讨厌与憎恨：“我呸！这种废物凭什么当我哥哥！”
　　“逐流！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谷之华连忙拉着他：“以后胜男姐跟你爸结婚之后，他就是你的哥哥。”
　　“不要！我不要这种废物当哥哥！”要不是谷之华死死抱着，金逐流已经冲上来：“谁不知道他是兄妹□□的孽种！那个女人居然还厚着脸皮来当我妈！门都没有！”
　　被金逐流这样咒骂，敢向手里拿着枪的顾惜朝吐口水的厉南星现在居然害怕得躲在戚少商身后，甚至很明显地发抖。这样的行为让大家都怔了一下，尤其是戚少商与顾惜朝。
　　他们还记得带这孩子回来的时候，他那种坚定不移的眼神。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这样的厉南星，金逐流更是得意洋洋，更是凶狠地瞪着缩在戚少商身后的厉南星，仿佛随时都在扑上去打他一顿的模样。
　　不过，金逐流没有得意多久就被金世遗揪着耳朵离开了。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厉南星又是面无表情地坐回沙发上，抱着双膝把脸埋在上面，静静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
　　只是，他们都看到厉南星抱膝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连青筋都已经现出来，好像一直在压抑着什么。

　　在过了三百多招之后，顾惜朝向同样大汗淋漓的戚少商挥了挥手，表示要休息一下。
　　一个向后倒让自己平躺在榻榻米，顾惜朝微喘着气。“死包子，你的出拳就不能轻一点吗？”
　　“......要是我手下留情了，你又要拿着枪追着我来杀。”戚少商也跟着倒在顾惜朝身边，转过头来看着恋人因汗水而更加卷的头发，手不由自主地拿起小一撮来玩弄。“惜朝，你有没有考虑过跟白愁飞去学医？他一直说你的天分很高。”
　　“学医？我还是比较喜欢留在这里，而且我要成为‘青衣’，至少要证明我比你强再说吧。”
　　听了这话，戚少商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从他们认识的时候，已经是六扇门里养着的孤儿，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甚至连朋友也没有。每天都是没有完的训练，每天都要想着要在跟自己年纪相近的孩子堆里努力。要是意志不够坚定，就会死在那个可怕的地方。他们几乎可以说是踩着别人的人尸体爬上来的。
　　他们不像方应看那种出身在贵族里的，也不像无情那样是副门主诸葛正我的侄子，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从地沟里爬出来。在那个对他们来说是恶梦的地方，戚少商认识了顾惜朝，顾惜朝认识了戚少商。他们从互相敌对到相知，相恋可是用了漫长的时间。
　　“包子，我总觉得厉南星身上一定藏着‘百毒’的。”顾惜朝再次绕回正事：“小凤凰来仪在六合帮里没有听过他们得到‘百毒’，而且他们还在想办法要把厉南星带走。”
　　“但是，从厉南星换下来的衣服什么里，我都没有发现到‘百毒’。”
　　“你见过‘百毒’吗？”有点没诧异地看着戚少商，得到的是一个摇头。“那你搜个屁！”
　　“......一般来说，应该是U盘或者记忆晶片之类的吧。”
　　就在这时，两人没有再说话下去只因门外有人。
　　门慢慢地打开，穿着蓝色外套的厉南星带着痛苦地看着躺在榻榻米上的两人。
　　看着厉南星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地扶着门框，戚少商一个跳起来，跑过去扶着他。立刻发现厉南星呼吸很急，全身发热，戚少商立刻问着：“南星，你怎么了？”
　　不等戚少商问完，厉南星已经吐了起来。
　　嗅到呕吐物里传出来浓重的金属气味，顾惜朝二话不说立刻抱起厉南星往向外跑。
　　“惜朝，发生什么事了？”
　　“他这是中毒反应，再不抢救就来不及了。”

　　注：左轮手枪是转轮□□俗称，它是一种个人使用的多发装填非自动枪械。其主要特征是枪上装有一个转鼓式弹仓，内有5─7个弹巢，大多为6个，枪弹装在巢中，转动转轮，枪弹可逐发对准枪管。由于常见的转轮手枪在装弹时转轮抽左摆出，因而又称左轮手枪。

　　第五章

　　看着隔离病房里经过抢救后现在还是睡得很不安稳的厉南星，戚少商心里的自责已经浮出脸上。
　　要不是他的大意，厉南星就不会出事。明明就知道有人要杀那孩子，但为什么还放着这孩子在一边？
　　顾惜朝一直留在戚少商的身边，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说。
　　这时，无情与方应看赶过来。无情看着还在吸氧的厉南星，语气有点生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汞中毒。”说话的是顾惜朝。“汞俗称水银，也就是说，得到这东西太简单了。”
　　“水银？是体温计里的那种？”方应看有点惊讶。
　　“对！”
　　无情带着疑问地说：“在各种金属中，汞的熔点是最低的，只有-38.87℃，也是唯一在常温下呈液态并易流动的金属。虽然是小鬼，但厉南星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看了无情一眼，顾惜朝又说：“汞在中药里也是一种药与毒，性味辛，寒，有毒。凡使勿用草汞并旧朱漆中者，经别药制过者，在尸中过者，半生半死者。其朱砂中水银色微红，收得后用葫芦贮之，免遗失。”
　　一直都是以外国教育连中文都不是说得很好的方应看对顾惜朝说的听得一愣一愣有点受不了地说：“可不可以简单一点？我听不懂。”
　　瞄了顾惜朝一眼，无情知道这家伙是故意耍方应看才用文言文说的。不过，他还是淡淡地说：“惜朝的意思是厉南星中的毒应该是朱砂过量引起的。他来六门扇快一个月，要是每天的食物里都有朱砂就会引起慢性中毒的。”
　　“但是这些日子来，不是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吗？”方应看就是想不到中毒的原因，也是大家想不到的。突然，方应看想到似的说：“你们还记得在厉胜男的葬礼上，白愁飞说过什么吗？”
　　——不如把这小鬼交给我
　　四人突然错愕了。是不是说白愁飞早就知道有人要杀这孩子，还是说下毒的人是白愁飞？
　　顾惜朝回想起刚才抱着厉南星来到白愁飞的医务所时，白愁飞那家伙仿佛知道厉南星是中毒似，一开始就准备好所有的药物来欢迎他们。
　　现在的这样已经回应了之前白愁飞所说的“不如把这小鬼交给我”的话。

　　因为厉南星的出事，戚少商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因为厉南星的肠胃被汞腐蚀，所以在禁食一个星期后，只能进食流质食物。
　　方应看跑到顾惜朝身边讪笑说：“喂，你看戚少商对那小鬼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戚少商不会真的有娈童吧。”
　　翻了翻白眼，顾惜朝没有理他，也懒得理他。
　　无情却说话了：“看来，少商还很在意当年对那孩子的疏忽很在意。”
　　“两次都是因为他的疏忽才出事，他怎么不在意？不过当年那小鬼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人想杀他？”这是顾惜朝的怪异感觉。“这些年来，厉胜男带着他东躲西藏就说明要杀厉南星的人一直都在跟着他们。”
　　“你的意思是，事情已经不再只是为了‘百毒’？”方应看危险地眯着眼，淡淡地说着：“难道当年这小鬼是因为知道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那时候，这小鬼才七岁，小孩子说的话谁相信？”
　　“不。”无情开始努力回想五年前的事。“那南星说的话，除了厉胜男会相信外，还有我们。那时候，那小鬼天天跟在我们身边。”
　　“对啊，以前西门吹雪也说过，这小鬼说的话比顾惜朝的还要可靠。”方应看突然想到这话立刻说出来，却得到顾惜朝两枚飞標的赏赐。
　　看着因自己躲不及而被削下来的两根头发，方应看立刻拿出左轮手枪回礼。
　　没有理这两个在自己房间开打的人，无情自顾自地拉开抽屉准备工作时，看到一个很漂亮的七彩小石头吊坠。
　　这小石头吊坠是才五岁的厉南星刚来的时候，说要娶他作老婆的时候送给他的。每次一旦要还给那孩子时，那孩子就会哭个不停。后来，在厉南星知道他是男的以后就没有再闹了。而他也忘了把这小石头还给他了。只是到现在，那小孩子已经不再缠着他，反而依赖起戚少商这个当年最讨厌他的人。
　　后来厉胜男带着厉南星离开后，他才想起这小石头，便一直放在抽屉里当眼的位置，重新拿起这小石头，带着对那小鬼怜惜的心情欣赏。
　　就在这时，顾惜朝的飞標突然袭来，虽然他是避开了但小石头还是掉在地上。
　　忍要把这两人宰了的冲动，无情欠身去捡起小石头，却发现小石头裂开。
　　“是方应看的错！”
　　“无情啊，对不起啊，是顾惜朝弄坏的。”
　　没有理这两个，无情留意到这小石头裂开地方的不寻常。稍用力一揑，小石头就完全碎了，而且是一块小小的晶片。
　　在连续三天的解码后，他们发现这个竟然就是黑白两道一直在找寻的“百毒”。

　　一个星期之后，厉南星被送回“流水榭园”，也是戚少商他们这些“青衣”住地地方。
　　本来以为已经公布“百毒”在无情的手上，还以为要杀这孩子的事会停下来。谁知道要杀厉南星的人还是没有停下来，几乎每天他们都会在给厉南星的饭菜里找到毒的出现。
　　因此，对于厉南星的照顾，戚少商已经到了24小时不离身。他怕只要自己一离开，这孩子就已经遭杀害。
　　顾惜朝与无情、方应看他们在追查着下毒人的来源。
　　听到厉南星受伤，金世遗也有来过，看望时身后跟着的是谷之华跟金逐流。
　　只是每次看到他们，厉南星都会躲在戚少商身后。不敢出来，也从来到六扇门之后，厉南星很少说话，本来只会躲在房间的他在出事之后总是跟在戚少商身边。
　　厉南星胆怯地躲在戚少商身后，就算金世遗说什么也不肯过去，甚至全身在微微抖着。
　　看到这一幕的顾惜朝微微皱着眉头，但没有说什么。
　　对厉南星有着浓浓敌意的金逐流看到这个胆小的人，脸上出现嘲笑的表情：“胆小鬼！”
　　还是不肯从戚少商出来，厉南星死死地拉着戚少商生怕一下子就离开。
　　几次下来都不能让厉南星跟自己说话，金世遗失望地走了。
　　看到戚少商因门主叫唤离开，顾惜朝看着安静地坐在房间里那张小沙发上的厉南星。良久之后，顾惜朝才走到他身边，“南星，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们说？”
　　厉南星身体微微一颤，还是不说话。
　　“你是不是已经记起当年是谁绑架你了？”
　　把脸埋在双膝上，厉南星的身体已经微微地抖着。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惜朝哥说的。”顾惜朝来到厉南星蹲下，温柔地说着。
　　厉南星还是不说话，依然缩成一团。在顾惜朝要放弃的时候，厉南星伸出手，在顾惜朝的掌心写下几个字。
　　顾惜朝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再看看还是缩成一团的厉南星。轻轻拍拍厉南星的头，顾惜朝脸上难得带着温柔的笑容，只可惜他的双眼是冰冷得吓人。“不会有事的，惜朝哥向你保证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受伤，会让你亲自为你的父母跟姑姑报复好不好？”
　　听了这话，厉南星抬起头看着顾惜朝，还是有着太多的不相信。

　　趁戚少商不在自己身边，厉南星独自地来到六扇门专为门里死者而建的墓园，一个一个地走上前观看，最后停在其中一个合葬坟前。
　　——厉复生与卡兰妮之墓。
　　定定地看着碑上的黑白相片，厉南星的眼底泛起泪光，最后跪在地上。
　　“爸，妈，南星回来看你们了。”
　　是的，厉南星不是哑的。他只是从七岁开始，他就不再说一句话，连发一个音也不会。因为他怕，要是他说话了，不但害死自己，还会害死姑姑。
　　当年厉胜男跟“那个人”的对话，他听到了。虽然才七岁，但是他知道的，明白的。只要能跟姑姑一起活下去，他什么都没关系的。就算是被送去聋哑学校，他也没有所谓。他不要再看到姑姑为了他而跪在地上去求人，更不想再看到姑姑受到伤害。
　　“我会把姑姑带回来的，而且会让姓金的不好过！”

　　第六章

　　方应看扛起昏迷的厉南星，把他扔在一辆黑色保时捷上，然后平板地说：“我把人给你了，你要记住无论怎样也不可以把我杀了叶孤城的事说出去！”
　　车窗慢慢放下来，车上的女子冷冷地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想不到你居然把叶孤城给杀了？因爱成恨？”
　　没有说什么，方应看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我能把厉南星带出来，是因为戚少商跟顾惜朝两人被门主叫去了。”
　　“不论怎么说，我都不要看到与厉胜男那个贱人有关的人存在！要不是那个贱人的出现，世遗哥就被她迷去！”
　　方应看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开车离开。

　　在会议厅里，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做着手头上的工作。
　　戚少商一直黑着那张脸坐在哪里，一句话也没有说。“南星怎么会在神剑门里不见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不都正在追查吗？”顾惜朝把正在电脑前搏杀的李坏拉过来，“你看，我们把黑衣那边的李坏都拉过来了。”
　　事实上，李坏今天才十六岁，却是国际间有名的网络黑客“飞刀”。
　　“戚大哥，我发现，门里的保安系统好像被动过。”李坏挠了挠头说：“还有，我找到厉南星一个人去过墓园之后就没有他的踪迹了。”
　　“他去墓园？他去哪里干什么？”戚少商轻皱着眉，“是不小心走到那边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李坏又埋头在复杂的程式里。
　　这时，顾惜朝与无情对望一下，没有说话。相信厉南星是不小心走到墓园的就只有戚少商。六扇门的墓园是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就算是门里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在哪里。厉南星居然“不小心”去过哪里？
　　李坏把“百毒”的报告给了他们，然后说：“成大哥，你们看，这份‘百毒’好像还没有完结的，还有几个代码我解不开。要不，我叫我师父来帮忙好了。”
　　“不，这件事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知道吗？也不能告诉其他人厉南星失踪的事。”无情第一时间阻止了他的离去。
　　顾惜朝用枪指着李坏的脑袋，冷冷地说：“在厉南星平安回来之前，麻烦你就留‘流水榭园’好了。”
　　“你们这是软禁啊。”迫于□□口的逼近，李坏本来的发飙变得小小声。说到身手，他这个只坐在电脑前的人是比不上他们这些实战中的人物。
　　“戚大哥......”知道无情是不会救他的，于是李坏只好向戚少商求救。毕竟在这几个人里，他就是相信戚大哥。
　　很不幸的是，戚少商的心里想着就是失踪的厉南星。发现方应看不在，他立刻问：“应看呢？他去哪里了？”
　　“去任务了。好像是很重要的任务。”无情继续整理着手头上的文件：“但是详细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凤凰不是已经潜入六合帮吗？那他有没有南星的消息？”戚少商又想起在六合帮里的卧底。
　　“不知道，陆小鸡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跟我联系。”顾惜朝轻轻抿着唇，没有再说下去了。

　　六合帮
　　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分别被两个男人以各种变态的方式折磨，还发出凄厉的惨声。
　　在主位上，魏忠贤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伏在他腿间吞吐的少年，兴趣勃勃地欣赏眼前的情景。
　　一个15、16岁的小女仆来到一个房间，把主人要镇冰红酒拿进来。在看到这样，女仆忍不住要吐出来。她还是镇定地来到主子的面前，努力不去看那可怕的东西。
　　“帮主，您……您的……”
　　谁知一个不小心，她把托盘上的东西都倒在地上，酒液有几滴溅到魏中贤祼露的脚背上。
　　女仆吓得跪在地上，全身发抖地叫着：“帮主饶命，我不是故意的。”
　　还没有等女仆说完，一直站在魏忠贤身后的少女一脚地把女仆踢在地上。还没有让女仆喘过气，少女走了过去骑在女仆的身体，一把扯起对方的长发又是狠狠在甩巴掌。
　　“风儿，不要让这贱货死在这里。”
　　听到这里，名为风儿的女生才停下来离开女仆，这个时候女仆已经伤得奄奄一息。
　　“把她扔出去！我不要再见到这个贱货！”
　　“是的，小姐！”两个男子走过来，把女仆拖出去。
　　风儿才走回来，一板一眼地对着魏忠贤问：“干爹，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风儿啊，你是女孩子来的，怎么作风跟男生一样的？”魏忠贤说出的是责怪的话，但是脸上与眼底都有着欣赏。“以后，谁当了你的夫婿，就是我们六合帮的帮主。”
　　“干爹，风儿要留在你身边。”本来强悍的作风一下子又出现女孩的姿态。
　　“哈哈，我已经选好人了，就让白都当你的老公好不好？”
　　“史白都？”风儿听了之后，脸上出现一阵红晕。
　　“对！我让他把厉南星带回来！只要他把厉南星带回来了，我就立刻把你嫁给他。”
　　“厉南星？”
　　“对，就是厉家的死剩种，‘百毒’就在他手上。”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拖着迷药还没有过但是已经清醒的厉南星走进来。“帮主，我已经把厉南星带过来了。”说话的时候，把厉南星狠狠地推到地上。
　　看着地上的厉南星，魏忠贤慢慢地走过去，在看到厉南星的脸后，顿时不悦：“这张脸跟厉胜男那个婆娘的长得还真像！”说完，狠狠地踹向厉南星的腹部，让他疼得立即缩成一团。
　　风儿来到魏忠贤身边，阻止了他的下一脚，嗲声嗲气地说着：“干爹，人家想要他啦。”
　　好奇地看着干女儿第一次对男性出现兴趣，魏忠贤问：“我的乖风儿，你不是对这小子一见钟情吧。”
　　“讨厌！人家当然不是，只是人家也想试试把干爹的‘玩意’用在这小子身上啊。”凤眼哀怨地看了一眼被调教得听听话话的少年们，风儿拉着魏忠贤的手臂轻轻摇着：“干爹，你就送给风儿当玩具吧，好不好？”
　　看着这女儿这么乖巧的哀求，魏忠贤没有多犹豫地答应。

　　第七章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被绑在一起，厉南星从被扔进这个充满少女风味的房间后，就倒在地上。
　　过了可能一个小时，或者更长时间。房间的门终于被打开了，刚才一直站在魏忠贤身边那个身材火辣的，名为风儿的少女进来了。
　　风儿没有理会厉南星，只是直直地走向梳妆台，随手拿起一条发带把自己的及腰的长发束起来。正在脱去衣服时，从镜子里看到厉南星紧张地闭上眼睛，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茫，然后转身走向厉南星。
　　听到脚步声，厉南星连忙睁开双眼，对方已经来到自己面前了。
　　“你不是哑巴吗？为什么还会说话的？”风儿已经蹲在他身边，那超短裙下的美腿尽秀眼前。
　　就算对方是敌人，但对还是孩子的厉南星来说，对方是女生，脸上还是会出现红晕。
　　“你还想看？”带着诱惑的表情，风儿伸手打算拉开胸前的拉链，本来已经要挤出来的胸脯已经露出一大部分。“想不到你这小孩还是色鬼来的。”
　　听到这话，厉南星立刻瞪着对方，“你不一样是变态！”
　　“要不要更变态给你看？”风儿坏心地一挑眉毛，然后伸手向厉南星的裤子。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出现了：“我也想看看你怎么变态？”
　　两人一惊，回头张望时，发现方应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手里还拿了一杯红茶在喝着。
　　“你怎么来了？”风儿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少女特有的甜美，而是少年爽朗的嗓音。
　　“当然是来看看你要怎么变态。”
　　“呿！”知道方应看的来意，“风儿”无趣地解开厉南星身上的绳子，然后转向方应看：“你怎么了？行动提前了吗？”
　　“嗯，叶孤城找到了厉胜男了。”有点难过地瞄了一眼带着戒备看着自己的厉南星，方应看叹了一口气。“你现在的任务是把南星带走。”
　　“咦？为什么？”“风儿”可是不满意这个安排。
　　“不为什么，还有要是南星少了多少条头发，顾惜朝说过会揍你多少下。”方应看拍拍风儿的头，“我要跟叶孤城会合，你现在就带南星离开。”说完这话，方应看已经消失在房间。
　　厉南星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方应看明明就是因为杀了那个叫叶孤城的人才把他送到六合帮的，为什么现在又说要跟叶孤城会合？还有，眼前这个女生明明是魏忠贤的女儿，怎么又好像在帮他们的。
　　没有理厉南星在想什么，“风儿”已经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吓得厉南星连忙转身不敢乱看。
　　“喂，我们走了。”
　　在厉南星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之前，一个有着娃娃脸的少年拉着他的手离开。

　　那个晚上，六合帮被歼灭，魏忠贤死了。
　　没有人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什么事，外界对这事都不断地推测。
　　在六扇门却在举行着一场葬礼。
　　为厉胜男举行葬礼那天，天很暗，好像随时都要压下来一般。身为厉胜男唯一的亲身外加侄子，厉南星以儿子的形式送灵。在中国的传统里，没有儿子的人都会让自己近亲的孩子来作为儿子为自己送终的。
　　而厉南星什么都没说，就穿起了为他准备的丧服，静静地站在灵柩边，静静地看着灵柩里安祥地躺在里面的亲人。从知道厉胜男的死讯后，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泣。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哭，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表情。
　　在他的身边，除了戚少商、顾惜朝、成崖余与方应看外，还有他没有见过的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而那个晚上把他安全地带走的陆小凤也就一直站在一边。
　　金世遗却已经哭得不像男人一般地跪在灵柩面前，嘴里句句叫着厉胜男的名字。
　　这个为外人举办的葬礼，出席的人不多，但是连正门主、包括金世遗在内的四大长老中也有两位出席了。
　　戚少商一直跟在厉南星身边，不时轻按他瘦削的肩膀，仿佛这样可以给这小小的孩子一点力量。
　　在葬礼完成之后，天开始下雨了。厉南星只是抱着厉胜男骨灰盅子站在那里。
　　在雨中的孩子让在场再冷血的人都感到痛惜，更何况这孩子曾经在这里生活过，是他们唯一见过的天使。
　　金世遗依然跪在地上，什么都不说，他脸上的水已经分不出是泪还是雨。
　　他不知道当年因为谷之华在挑拨离间，也在痛恨自己的愚蠢居然为那些荒谬的诽言诽语而怀疑厉胜男。
　　“南星，你安心留在这里吧。”门主苏梦枕温柔地拍拍这孩子的肩膀，眼底有着难得一见的怜惜。“以后有什么，你可以找我，你还记得苏叔叔吧。”
　　厉南星没有说话，那双空洞的眼睛终于有回一点点神采，只是带着疑惑的。
　　带着几声咳嗽的苏梦枕在杨无邪的扶持离开后，诸葛正我也走过来那张慈祥的脸上有着心痛：“孩子，坚强一点，不要让卡兰妮失望。”
　　“南星，要不要跟金叔叔一起住？让金叔叔照顾你好不好？”金世遗抹着眼泪，依然不改悲伤地问着。
　　“........”依然没有说话，厉南星转过身死死地拉着戚少商，不愿意已经表现得太明显了。

　　站在戚少商几个面前，厉南星乖巧地低着头，“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们。”
　　“没关系的，你也是在保护你姑姑。要说对不起的是我们，是我们没有及时把厉小姐救出来。南星，对不起。”戚少商拉着厉南星微微发抖的手，诚恳地道歉，就连顾惜朝、成崖余与方应看也一脸歉意。
　　用力地摇了摇头，厉南星含着泪说：“是我要谢谢你们，是你们保护了爸爸研制的‘百毒’，也一直保护着我，谢谢......各位哥哥。”
　　“你以后打算怎么样？”顾惜朝担心这孩子要怎么生活下去，连唯一的亲人都离开他，他还能做什么？
　　没有回答，厉南星对未来真的一片迷惘。
　　戚少商拍了拍他的头，“你就留下来。”
　　“少商！”留在六门扇不就等于让厉南星走上杀手这条路吗？
　　“放心，我会保证南星过着像正常人的生活，绝对不会让他的双手沾上血。”戚少商在这里拍着心口保证。
　　看到戚少商的决心，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同样也在暗暗地诺下不会让厉南星的双手沾上血的承诺。

　　只是这个承诺只能维持两年。
　　两年后，六扇门发生内战。
　　同年，厉南星因为内战的原因，正式成为六扇门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