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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亲见 ...

  •   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在沉夜身边总是能放松所有的神经。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射进房间,照在床前。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四周看了看,沉夜离开了。
      穿衣梳洗,看见放在桌上的白瓷瓶和一封信,一定是沉夜留下的。
      展开信,上面写道:
      苍羽,你受了内伤,要注意调养,桌上白瓷瓶里的是给你疗伤的药,每两天吃一颗,连吃三次方可。
      你不愿回去,我也不勉强,但是发生什么事情,记得拿着玉佩去金陵楼。
      沉夜

      鼻子酸酸的,还是沉夜最好。倒出一粒药,就是上次沉夜受伤,非烟给沉夜吃的那种。忽然想起,那玉佩上次被鸣啸天抢走,还没有夺回来,得想个办法把玉佩弄回来。
      来到鸣啸天住的地方,推门进去,没人,奇怪了,这里又不是寄啸山庄他还能忙什么?不在更好,我进到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好在鸣啸天没有把玉佩随身携带,而是放在一个精致的小铁盒里,里面应该都是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得整整齐齐,估计没想到有人会潜入他的房间,所以铁盒子放得并不隐蔽。我拿了我的玉佩,重新挂好放在心口,安心许多。又翻看了一下盒子里的东西,都是一叠一叠的信,随意地拆了一封来看,字迹端秀,简短的几句话全部都是指示和吩咐,语气并不和善,看来是鸣啸天的上头。难道是无客?不可能,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吩咐,非要写信呢?管不了那么多,把东西放回原位,刚要出房间,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定了定神,答道:“我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哦,是那块玉佩吧。呵——看不出来,沉夜还挺看重你的,连白城城令这么贵重的东西都给你了,看来留下你是对的。”无客的确很聪明,所以我决定不和聪明人说话。
      “我拿到了,先走了。”
      “慢着。”我又不是鸣啸天,凭什么命令我。没停步,继续往外走。
      “你知道千色玉梅吧。”
      又是这个东西,停下来,没好气地说:“听过没见过,怎么,你也想要?”
      “不错,我的确想要。”
      “可惜啊,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用我自己,可以借他人之手,况且我还知道千色玉梅的秘密。”
      “不可能,沉夜说只有白城城主才可能知道。”
      “不要和我提那个老不死。”无客突然狂吼出,疯狂的表情让人看了害怕,眼神凶狠,脸颊都可以看得清肌肉在颤抖,我愣在那,不知所措。无客一把推开我,冲出了庭院。我担心他出事,也追着出去了。无客一直跑出了落英宅,我就一直跟在后面追,横冲直撞地跑过好几条街道,我最终还是把他给弄丢了。
      原路返回,回去找从鸢商量一下,他应该比我有办法。
      跑回落英宅,直奔‘风月’,从鸢竟然也不在,我快急疯了,在风月里来回踱着,祈祷上苍让从鸢快些回来。
      过了很久,我在藤椅上都快睡着了,从鸢才回来。看见我坐在藤椅上昏昏欲睡,奇怪地问道:“睡觉怎么不回天涯,跑这来。”
      我一下子弹起来,叫道:“从鸢,不好了,无客他跑出落英宅,不见了。”
      “什么?”眉毛顿时挤到一起,“那你就看着他跑出去?然后自己来这边睡觉?”
      “从鸢!我追丢了以后,好心好意的回来和你商量,是你自己不在,凭什么怪我?”怒气一下子冲破发冠。
      “跟我走,边走边跟我说事情发生的过程。”便说边往外跑。
      我跟着他,上气不接下气,还要解释事发经过。
      “我在鸣啸天的房间里找东西,后来他进来,提到千色玉梅,说他想得到,又提到了白城城主,他就突然发狂了。”
      从鸢忽然停下来,我来不解收脚,一头撞在他身上,疼得眼泪差点就被激出来了。疼痛还没缓下来,一个响亮的耳光炸开在耳边。脑袋里嗡得一声,懵了。
      “谁让你提白城城主的啊,谁让你提的。”从鸢突然变得暴戾起来,怒吼让周围很多人都停下来看着我们。
      我被打懵了,半天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你跟着沉夜会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吧,我告诉你,就算你把他气走了,我也不会喜欢你,我爱的人是他。”
      周围发出阵阵唏嘘声,鄙夷的目光都投向我,可是我通通看不见,只看得见从鸢暴戾的焦急的怨恨的扭曲的脸,为了无客而变得扭曲的脸。
      “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卑鄙,他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他是利用你去取得千色玉梅,他是在利用你。”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句话,闭上眼睛,等待着下一个巴掌的到来。
      没有等到巴掌,却等来了从鸢平静的如叹息般的话语,
      “我知道,这一切我都知道,但是我心甘情愿,我愿意被他利用,我甚至可以用命去换。”
      心隆得一声沉到谷底,一切都静下来。疼,从心脏开始,顺着血液,蔓延全身,一点一点地剜割,一点一点地腐蚀,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全身乏力得连握拳都做不到,原来心可以这样疼。

      抖着嘴唇,扯出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笑容的笑容。
      “先找到无客再说吧,你应该知道他会去哪里。”
      从鸢仔细想了想,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我跟在他后面,一路上什么也没再说。
      从鸢往安澜山走去,安澜山是在金陵城郊的一座有名的山,因险要和冷泉著名。高耸入云,山路艰险,常年都会有冰凉清冽的泉水从山上流下,夏天的时候人们都会争先恐后地去山脚下泡泉水消暑。
      我们沿着山路一路向上,越往上人越少,到了山腰的时候,只剩下我和从鸢两个人。山路越来越难走,嶙峋蜿蜒,时隐时现,看不见尽头。
      “我跟着他来过几次,有条岔路上去会容易很多。”说完拐了几拐,走进一条隐蔽的岩缝,狭窄的通道只容一人通过,我和从鸢一前一后。甬道里细长的天空仿佛变得比外面的更高,更蓝,阳光大部分被岩石阻挡,只有丝缕穿过岩缝射进来。
      “他知道吗?”
      “不知道,我只是偷跟着来的。”从鸢的声音很低,很沉,在岩缝里隐隐回荡。
      我默然,是关心所致吧。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他不喜欢。”
      阴暗中只剩下沉默,我再也问不出什么,无声得随在从鸢身后。

      暗长的岩缝阴冷潮湿,岩壁上长满了青苔,在里面让人很不舒服。甬道尽头,豁然开朗,走出岩缝,已经站在山顶。山顶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天然的池塘,白色的雾气在空中翻腾,寒气丝丝袭来。从鸢四处巡视了一番,没见到人,慢慢走近池塘。池边,白色的衣服漂浮在水面上,单薄的身子被罩在衣服下,几乎看不见。
      无客泡在彻凉的溪水里,眼睛紧紧闭着,嘴唇乌紫,连脸颊都开始发紫,紧紧咬住下唇,却没在颤抖,歙弱得连颤抖的力气也没有,仿佛随时都会逝去。从鸢从容走下水,从水里捞出了无客,那么轻,那么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他。走上岸,帮无客脱下湿衣,原本毫无生机的脸,突然颜色大变,黝得睁开眼睛,满是惊恐,身体却无力挣扎,喉咙挣扎着发出些声响,却也是孱弱的呜咽。从鸢垂头亲吻着无客的额头,安抚着,满脸沉静。无客渐渐安定下来,从鸢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无客身上,紧紧搂在怀里,一刻也不放松,就像丢失的珍宝失而复得,无比珍惜。手贴上无客的胸腹,给无客输入真气,无止尽得输,只要能挽回,真气耗竭也无所谓。

      我站在一旁,亲眼验证了从鸢眼里的沉静,从容,坚定,和刻骨铭心。

      “如果无客救不回来,你打算怎么办?”池塘边,生着一堆火,从鸢无客相互依偎,靠着火,火光逼退了不少寒雾。我看着从鸢,郑重得问到,他的冷静让我心惊胆战。
      没有回答,手依然贴在无客的胸腹上,眼睛定定得看着无客的脸,努力想从一片死寂中寻找一丝生机。
      疼痛让我站不稳,努力地撑着双腿,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
      “回答我。”快点回答,求求你了,不要沉默,我宁愿痛快地一击,也不要这样无休止的折磨。
      从鸢缓慢地把眼光从无客的脸上移开,看着灰白的天际,声音悠远得犹如梵铃的回音,“不知道。”
      心一沉到低,终于有了死心的理由。从怀里摸出沉夜留给我的白瓷瓶,递给从鸢,从鸢看了一眼,低低地说:“雪露,的确是神药,白城的镇城之宝,但是对他来说,最多是多借几个月的性命。你还是收回吧。”
      “那么,千色玉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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