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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实话?有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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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容秋没好气的瞥了四爷一眼,却猛地与四爷的目光对上了。>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德妃听罢,脸上尽显不悦之色,猛地一拍茶桌,“好大的胆子,宫里向来最忌讳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宫人,来人啊,把她带上来,我要亲自问问。”
菊芳被看门的孙公公拽进来,发髻凌乱,一脸泪痕,双手被反绑的身后,面颊通红,显然已数不清被甩过多少个巴掌。
容秋心里一抽,隐隐有些心疼。
今儿早上明明已经打点好了负责置办的安公公,托他帮菊芳把镯子送出宫当掉,想来这安公公一向口风紧,怎么还会被查出来?
这时,菊芳被孙公公狠狠踹了一脚,咚的一声跌在地上。
孙公公满脸赔笑,“回禀娘娘,今儿个早上奴才守门,听到风声说有宫女偷卖宫中首饰,奴才过去一探,亲眼看见这小贱蹄子拿着不知从那里偷来的首饰,央求安公公带出宫去,奴才替娘娘逮住了她,还望娘娘重重罚她,以儆效尤!”
看他那得意的架势,容秋直磨后槽牙,恨不得冲上去一脚把孙公公踹飞,可有德妃娘娘和四爷在此,她万不敢造次。
孙公公一脸狗腿的把赃物呈给德妃,然后眼巴巴的退到一边等赏。
德妃瞄了一眼桌上的镯子,厉声道:“从哪里来的?”
菊芳哆哆嗦嗦的看了容秋一眼,轻声道:“是奴婢……捡到的。”
容秋怏怏的垂着头,没想到菊芳这小丫头还挺仗义,没把她给供出来……要知道,宫人之间私相授受财物也是要罚的。
“还敢撒谎!”德妃一拍桌子,“这种拙劣的谎话能瞒得过谁,是不是你偷来的?”
菊芳连忙磕头,委屈的哭诉着:“娘娘明察,奴婢……奴婢没偷过,真的,这真的不是奴婢偷来的。”
容秋心里难受得要命,看这架势,单凭菊芳一己之言是逃不掉重罚的,自己要是不开口,她就没有证人,万一被认定为偷窃,注定会被赶出宫去,还免不了一顿毒打。可是,如若将实情说出,也不见得就能救得下菊芳,万一把自己放高利贷的事捅出来,那可不得了。
怎么办,容秋抿着唇,紧张得绞着手里的帕子,不知如何是好。
殊不知,这一切,被坐在上位的四爷悉数看在眼里。
德妃冷着脸,沉声道:“好个嘴犟的丫头,不说实话是不是,来人啊,先打她二十大板,我今儿个偏要治治这后宫里的风气!”
孙公公应声,正想上前拖走菊芳,只见容秋扑通一声跪下了。
德妃一愣,“你这是在做什么?”
容秋连磕了三个响头,抬头道:“恳请娘娘高抬贵手。”
德妃皱了皱眉头,厉声训斥道:“放肆!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插话!”
容秋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菊芳没有偷,奴婢可以为她作证。”
德妃娘娘面色诧异,倒是一旁做悠闲状等着看戏的四爷抢先开了口,“你如何为她作证?”
容秋正色道:“这镯子……是奴婢送给菊芳的。”
嘶嘶……
孙公公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微窘,急出了一脑门汗,还使劲朝德妃身后的玲珑那儿使眼色。
“这是你的?”德妃蹙眉问道。
容秋镇静的点点头,“回娘娘,这只镯子其实是奴婢的随身之物,还是入宫前老母亲特意为奴婢置办的,因而算不得宫中之物。只念在菊芳的爹爹病重,急需银子抓药治病,所以奴婢便将身上仅存的值钱的物件拿给她,希望能委托置办公公出宫换些银子,以解她家的燃眉之急。”
如此的缘由一道出,便叫座上的二人面面相觑。
德妃娘娘有些窘,忿忿的望了孙公公一眼。四爷则是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容秋,目光深沉,变幻不定。
“你你你……所言属实?”孙公公声音颤抖的喊道,他今儿个丢人可是丢大了。
“绝无半句假话,还望娘娘和王爷明察。”容秋一脸诚恳,一旁跪着的菊芳也连连磕头,重复着同样的话。
德妃娘娘虽有些下不来台,但事已至此,多说不宜,只好挥挥手,让众人散了。
孙公公因谎报之罪,被罚了半年的月钱,并禁足一个月。
听春桃说,这孙公公是玲珑的远方表舅,玲珑在娘娘身前侍候,一向深得娘娘喜爱,碍于这层情面,这才没有重罚孙公公。
刚回屋,容秋立马唤来春桃,“马上叫小达子、小安子去查查,菊芳的事,到底是谁通知孙公公的。“
半个时辰的工夫,小安子就传来了口信。
是玲珑。
容秋一时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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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半个月没见着十四爷的影子了。
容秋心里有些酸酸的,想必上次的那番话着实令十四爷伤心不已,这才处处躲着她。或许在十四爷的心里,早已是相见不如怀念吧。
再见十四爷,已是一个月后。
那天,十四爷携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进宫给德妃娘娘请安。
容秋一进门就觉得奇怪,十四爷嫡福晋没来,这侧福晋倒是来了。有资格进宫问安的女眷中,侧福晋通常是排在嫡福晋后面的,这位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来的倒是有些冒昧。不过德妃娘娘非但没责怪,反倒开心得很。
因为伊尔根觉罗氏有喜了,特地进宫陪德妃娘娘一同上香祈福。
容秋敬了茶,呆呆的站在一旁。
这位侧福晋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小嘴甜得很,花样百出,凡事尽挑好听的说,恨不得把十四爷捧上天,把德妃娘娘高兴的不得了。
仗着母凭子贵得意的人多了去了,至于这么嚣张嘛。
容秋偷偷望了一眼德妃身后的玲珑,这丫的脸都快气成酱紫色的了。
而十四爷坐在一旁,小口抿着茶,不言不语,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喜悦之色,就好似完全不认识身边的人一般。
屋子里满是伊尔根觉罗氏尖细的嗓音和嗲兮兮的笑声,某秋时不时的揉揉耳朵。
不大一会儿,外面通报:“四王爷到,四福晋到!”
这敢情好,又有人来凑热闹了,终于不再是伊尔根觉罗氏一人独秀了。
四爷和乌拉纳喇氏一前一后进屋,先是给德妃娘娘问了安,随后十四爷携伊尔根觉罗氏起身,“见过四哥、四嫂。”
四爷并未多说,只是微微颔首,撩起衣摆坐下。
乌拉纳喇氏亲切的笑道:“十四爷最近可好,有些时日没见着了,侧福晋不必多礼,快些坐下吧。”
瞧瞧,人家这才是正妻的典范,温文尔雅,礼数周全,跟乌拉纳喇氏一比,伊尔根觉罗氏完全就是一副小老婆嘴脸。
容秋砸吧砸吧嘴,吩咐荷香去倒茶。
德妃笑道:“老十四家的侧福晋有喜了,特地进宫来跟我一同上香祈福,四福晋要不要也一起来?”
乌拉纳喇氏自打一进屋,就在好奇这伊尔根觉罗氏怎么也在,只是不好开口问,这下子德妃娘娘倒是给她解了惑,于是便笑道:“恭喜十四爷和侧福晋了。”
伊尔根觉罗氏一听,乐得嘴都合不拢,连连称谢,一脸得意的神色。
十四爷扯了扯嘴角,笑着道了声谢。
荷香一一呈上茶,细心的乌拉纳喇氏喝了口自己的茶,又望了一眼四爷桌边的茶,不禁有些疑惑。
“我和爷的茶貌似有些不一样?”乌拉纳喇氏指了指桌上的两盏茶盏。
荷香恭敬地回答道:“回福晋的话,每位主子都有自己偏爱的味道,或浓或淡,或甜或涩,所以奴才们在上茶的时候也会多加留意。”
“哦?”乌拉纳喇氏显然来了兴致,笑道,“那我倒要考考你。”
“这……“荷香有些犯难,望了容秋一眼。
容秋长舒一口气,上前一步道:“回福晋的话,这些都是奴婢的安排,福晋想考就考奴婢吧。”
乌拉纳喇氏笑意盈盈的望着容秋,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容嬷嬷最近可好,两个小阿哥可是常常念叨你呢。”
容秋讪讪的答道:“承蒙四阿哥、五阿哥抬爱,奴婢感激不尽。”
乌拉纳喇氏道:“可惜了,这两个孩子最近可不能常来你这里了,”说着,含笑望了自家四爷一眼,“子不教父之过,有的人呐,担心孩子们玩物丧志呢。”
容秋顿时明白了,原来是四爷不许两个小阿哥来找她了。怪不得两个小祖宗很久没进宫了,看来是被关禁闭了。
唉,这么严厉干嘛呀,容秋没好气的瞥了四爷一眼,却猛地与四爷的目光对上了。
四爷眼波平静,直直的望向她,甚至不带一丝回避,容秋一时间又急又窘,只得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待到德妃娘娘和两位福晋上了香,祈了福,已接近徐时了。
送走了两位爷,容秋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路疾步往后院走去,只听身后有人喊道:“容秋,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