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十七岁》_锦澈

3、第四章

　　和以往一样，听到闹铃响后，再睡一个迷迷糊糊的回笼觉。等到闹钟响过4遍再也不响了之后，还要再赖上十分钟。然后闭着眼睛起床、穿衣服、洗脸、梳头、刷牙。然后背上书包，不吃饭，下楼去找同班好友章诺含和莫晨一起去上学。顺便在路上买一杯热气腾腾的鲜奶，还要嘱咐老板多加一些糖，边走边喝。早晨的阳光和蔼但却微微有些刺眼，使得池笑然不得不低下头走路。再往前走会有一个包子铺，三个人一人要了两个包子，拿在手里就着鲜奶吃掉（这是什么吃法 …… ）。热气氤氲在空气里，早上六点钟微凉的空气得以温暖。池笑然和章诺含的眼镜上雾气腾腾，不得不拿下来擦一擦才可以看景周围的景象。
　　“还是隐形眼镜好吧。”莫晨啃了一口包子得意的说。
　　“就你那俩蓝色的大眼珠子，早晚让赵主任给你抠出来。”章诺含说。
　　“她敢 …… ”
　　“这个真不一定啊，上次我就看到赵主任教训一班的一个女生。好像是因为那女生戴耳环，经过多次教导没有结果。今天又撞上了赵主任，赵主任说她她还不服气，于是赵主任可能是觉的面子搁不住吧，露胳膊挽袖子伸手就把那女生的3个大耳环给拽下来了。当场就给撇地下踩了两脚。据一班同学说那女生的耳朵都被拽烂糊了，又去医院缝针什么的。”池笑然说。
　　“那女生家长没来？”莫晨问。她有点害怕了，这幅蓝色的隐形眼镜可是上周才买的啊，价钱不菲。她还没稀罕够呢。
　　“那女生没有家长。是个孤儿。”池笑然想了想说。
　　“是混的么？”莫晨问。
　　“嗯。后来她还纠集了一伙人想要报复赵主任。结果正好碰上了赵主任和她丈夫在一起，于是两伙人就厮杀了起来。”说完池笑然还顺手撅了旁边柳树的枝条，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子。
　　“谁赢了？”
　　“当然是赵主任和她丈夫啦。他俩从小就是同学并且还是学校跆拳道社的高手。说起来，还是咱们的校友呢。”池笑然拿着柳条子在空中挥来划去。
　　“诶？赵主任是咱们第一实验中学的？”章诺含来了兴致，杀气盎然的问道。“对了，你说那女生是不是 ……是不是叫，叫、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顾彩丹！”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诶。”池笑然更加兴奋了，更有力的挥舞着手里的柳条子。（她在兴奋什么 …… ）
　　“你别抽着我。”莫晨一跳跳出八里远。
　　“支持赵主任！支持赵主任！初二那会儿，我在水房了刷餐盘，结果碰上袁上，袁上直叨叨‘听说章诺含你体前驱居然搞了个负数？’真是的，显摆什么啊！然后我就拿起水淋淋的餐盘去拍他，结果这时正好顾彩丹那个小贱人就过来了，然后水全泼她身上了。然后我就急忙道歉啊，一直说‘对不起啊，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小贱人还不知好歹，后来一脸怨气的走了，骂骂咧咧的。哎，其实话说回来，真没多少水，就几滴子而已。袁上还在那一脸坏笑，真是的。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真想拿斧子剁了他。”

　　当早上我踩着铃声到达教室时，我激动了，我兴奋了，开心的直想唱国歌！要知道，平常我都是在早自习上完五分钟才来的。然后下课后，我便听到了池笑然对我讲述他们三个今天早上的琐碎事迹以及章诺含的吐槽。我看见满面笑容像是回光返照的池笑然，和昨天傍晚的郁气沉沉带死不活，简直判若两人。仔细看，可以看出左脸颊微微有些肿。我知道，那是昨天乐光那一耳光留下的痕迹。虽然肿总会消掉，但我明白，乐光昨天的那一巴掌，并不仅仅是打在了池笑然的脸上，而是心里。
　　然而，在我预料之中的是，整个的这一个早晨，池笑然都没有提起昨天的不愉快。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又恢复了笑脸。
　　看着欢天喜地的池笑然，我和宫轶昂相视一笑。

　　— 但是，高兴似乎还早了点。
　　— 你哭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我冷不防打了一个寒战。突然感觉仿佛已经到了深冬。我们在寒风与冰雪中做垂死的挣扎。羽绒衣也抵抗不了寒冷，僵硬的手从口袋里掏出唯一可以补充能量的巧克力，但口腔里渐渐冰冷的温度却无法把它融化。大雪纷纷而下，轻而易举的掩埋了所有的希望。

　　“我怎么觉得我们一点都没有中考前紧张的气氛呢？”有一天周末的下午我、池笑然、欧阳米、章诺含、莫晨在冰点屋下跳棋时，我提出了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我也觉得。”章诺含说。
　　“欧阳米，你不用好好复习吗？你报的可是重点呀。”我问她。
　　“呃 。。。。。。事实上，其实我不用复习也可以考上的。”欧阳米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
　　于是我愤怒了。我觉得我彻底被激怒了。
　　我每天晚上熬夜熬到11:00以后来完成作业，有时候偶尔可以10:30睡觉，我都感到庆幸。
　　可是在我这么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努力刻苦的情况下（宫轶昂：你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努力刻苦？少胡扯。我：怎么的？宫轶昂：你每天晚上9:30以后开始写作业，9:30之前在上网看动画片。骗谁啊你？我：去一边去，别拆我台。），我都不敢报市重点，她竟然说不用复习也可以考上？！我真真正正的觉得我的自尊心被打击了，哐当一下子就碎了。

　　说到欧阳米，我不得不对她脱帽行注目礼。欧阳米的父母在她7岁那年就离婚了，妈妈在韩国工作，他爸爸也不要她。她就和外婆住在一起，两年前，她外婆又去世了，无依无靠的她一个人住在一所一二百平的公寓里——那是她外婆留给她的房子，她父母离婚时把所有的家产都卖掉了。在这种情况下，她稳居学年前十名，从来没掉下来过。平时玩的时候大家都一起玩。我就奇怪她到底什么时候学的习呢？后来我发现，她上课的时候听讲特别认真。当我在和池笑然传纸条，和宫轶昂斗嘴时，人家却在认真的记笔记。但话又说回来，她的的确确是很聪明。爱迪生不是说过这么一句经典台词么：“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还有什么老师每天都要念叨的“人的智商不分三六九等啊同学们，只要刻苦努力勤奋坚持，铁杵也能磨成针”。那我告诉你，这全是咱们中国传统的励志教育罢了。其实人的智商是真的有大差别的！就比如说我吧，我小时候6岁那年，我妈妈开始教我认表，教了我一天又一天啊。据我妈说足足有半拉月。可是，不好意思，我就是不会。后来我妈一着急，把我的小闹钟给摔了，稀里哗啦的，闹钟的两个小耳朵被摔掉了。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欧阳米有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比她大4岁的男朋友在哥伦比亚大学。并且在中考前要回来照顾欧阳米知直到中考结束。
　　“你男朋友到底叫什么啊？”我又淋漓尽致发挥了我的八卦潜质和不怕死的精神。
　　“言澈，你要再敢问一次这个问题你试试看！”在我第无数次问欧阳米这个问题后，她咣当一声一拍桌子，冲我河东狮吼。我的卡布奇诺被震出来了 ……
　　“真是的，你就说吧，人家言澈又不和你抢。她和宫轶昂可是从小就栓一块啦。”章诺含涂着指甲油说。
　　“歇着吧你，我俩可是什么都没有。绝对十佳好青年。倒是你天天和上官谨卿卿我我打情骂俏，都不愿意说你。真是的 …… ”没错，这家伙和上官谨一上初中就看对眼了。于是俩人就迅速的发展起来了。爱的潮水来势迅猛。着实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用欧阳米的话讲就是：“你看看人家言澈和宫轶昂还青梅竹马呢，多含蓄啊，再看看你俩，什么玩意？太放肆了，太奔放了！简直就是俩不良小青年！早晚被教导处抓着然后去遭批斗请家长！”想当初我听完这句话后，感动得涕泗横流，我觉得欧阳米是在夸我呢。而等到两天后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正在刷牙时，突然醒悟了：其实她捎带着把我也小小的埋汰了一番。
　　“还有，你那是往指甲上涂的什么玩意 ？红红绿绿的。你想用那玩意当刺我们人类的暗器么？我劝你还是算了吧。真的，那破玩意不大起作用。还有，那是一股什么味道？你竟然能受得了？臭鱼烂虾都比你那玩意的味道好闻。”我再一次成功的把我的嘴变成了机关枪，用来击败章诺含——这是好听的、温柔的说法，按宫轶昂的说法就是：彻彻底底的把章诺含推进了下水道里，最后还被我扣上了下水井盖。
　　章诺含抿着嘴说不出来话，直拿眼镜斜楞我。
　　“呀，你们看呐！。”池笑然指着窗外。大惊小怪的扯着嗓子说。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天，那是什么？一只黑乎乎的东西飞来飞去的？乌鸦么？怎么飞得那么低？而且，怎么说呢 …… 我感觉它不像是在飞，而是飘 …… ？“
　　章诺含恶狠狠地说：“你就是一个奇迹。”我觉得她是在报复我。
　　池笑然：“…… ”
　　欧阳米：“…… ”
　　莫晨：“…… ”
　　我：“怎么了？”
　　池笑然用她的食指哆哆嗦嗦的指着我，颤抖着说：“言澈同学，你劝你还是戴上眼镜吧。”
　　我：“？”
　　欧阳米：“In fact，那不是乌鸦，是个黑色的塑料口袋。”欧阳米淡定的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在很多令我们几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欧阳米都像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一样，冲锋陷阵，冲进各种囧到令我们惊异的战场上。当然，有时候我也会去凑热闹的。还有像敢死队一样的池笑然！！
　　我从包里掏出眼镜戴上。果然，那是个口袋。我缓慢而优雅的把头转向池笑然微笑着说：“我说，一个破口袋而已，你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池笑然同学不紧不慢的，抑扬顿挫的回答我：“我只是觉得环境污染太严重了 …… ”
　　我：“你少吃点小食品有了。”
　　池笑然白眼一翻，恶狠狠地说：“你哪凉快死哪去。”
　　是的，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池笑然对我的“你少吃点小食品有了”这么反感呢？因为池笑然童鞋的体型 …… 呃 …… 怎么说？相对于我这种偏瘦的人（ …… ）来说有些胖。因此我们常常笑话她。在每次上□□和池笑然说话时，我总是要开头先发过去一个麦兜的图案。池笑然就会说：“你能不能不这样？”
　　我：“不能。”
　　池笑然：“你哪凉快死哪去。”
　　这是我们网上亘古不变的打招呼的方式。我乐此不疲，当却令池笑然相当厌恶。

　　其实说实话，池笑然不是一个长得多么漂亮的女孩子。学习成绩也不出众。所以每当池笑然和我们讲乐光多么多么优秀，对她多么多么好时，我们都会感到奇怪。怀疑乐光是不是有什么企图？我们几个里，我是唯一一个有幸看过乐光照片的人。于是我就更加怀疑，乐光到底看上池笑然什么了？后来，我和欧阳米断定，乐光一定是喜欢池笑然的善良、乐观、开朗大方。章诺含对此表示反对：“池笑然一天天的像大脑少根筋似的，乐光这什么眼光啊？”
　　我：“其实你完全可以把大脑少根筋换成傻的可爱。”
　　章诺含：“可池笑然每天疯疯癫癫，像个神经病一样！这不能否认吧？”
　　我：“那叫热爱生活积极向上自信开朗乐观。”“呃 …… 但有点过头。”我不得不补充道。
　　章诺含：“ ……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