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漠如水》夏之木

4、第 4 章

　　这是一个馨香馥郁春夜，月光明媚，这样美好的夜晚几乎要让人沉醉不醒。

　　悄无声息的行走，在诺大的惊人的房子里。

　　闭上眼睛，空气中的微凉如丝绸般覆在脸颊上，裸足，裙琚在脚踝荡起朵朵涟漪，薇戈几乎已经飘飘然，低声微笑，克制住自己不要低唱起来，这样——怕是会惊动睡着的人吧。

　　她还记得幼时的那次忘我低唱，浅眠的管家吴妈看到黑暗中游走的她时的惊恐表情，那样的她，像极了个鬼魂。好在后来大家都以为是小孩子梦游，并未多大的关注。

　　古老的挂钟，时针和分针历经焦熬的历程后终于重合在一起，发出彼此的叹息，“当……”

　　午夜十二点，灰姑娘被打回原形,马车变南瓜,璀璨如辰的美丽纱裙变回破烂衣裳。

　　薇戈隐身于不起眼的角落里。

　　大门，裂开一条缝。一个人，走了进来，又悄悄的走上了楼，关上了房门。

　　薇戈走了出来，名存实亡的婚姻，维持下去，该是很累的一件事吧。

　　是不是，母亲？

　　明明俩个人都知道的事，却还要在别人面前扮演着和睦家庭，这就是貌合神离？

　　身为侯爵世家嫡系后裔的身份，生来就比平常人拥有了更多，财富，荣誉，但同时，那紧紧束缚的也就更多。

　　自由，到底是什么？

　　摇头，对自己无可奈何。

　　薇戈，你无可救药了，竟然开始想象自由了。

　　薇戈，今夜你真的是何等的无聊。

　　你这个苍白一无所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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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白薇戈八岁的生日宴会。

　　象牙白丝缎礼服，层层迭迭的超长裙摆，厚重繁复的流苏，母亲要将白薇戈这样装束，于是她听从。从这一刻开始，她自会慢慢熟悉这种场合。

　　她还记得大厅中那些热切目光，那些含义不明的注视，纷纷投向这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那种注视，绝不是单纯的对一个孩子的注视，那是来自于对她家族财富的更深一层目光。

　　她沉默不语，对整场围绕在她身边的人们，没有丝毫的热情；却一直轻轻微笑，似乎只是在表明她只是不爱说话罢了。

　　然后，大厅另一侧忽然有稍许的骚乱。薇戈回望去，看见大厅的另一边，有个穿黑色礼服的少年，英俊的像是贵族，正面带微笑，也在朝这边看过来。

　　俩人互相对看，发现对方的处境竟然是和自己一样，不由相互一笑，所有的默契便在那一刻开始。

　　这个少年，便是萧晴川。

　　另一个家族的继承人，萧晴川。

　　那天的深夜，薇戈如往常般独自游弋在诺大的房子里，甚至，穿过花园，去触摸门口有古怪花纹的铁栅栏，然后，像是磕到什么，她跌倒。

　　她跌坐在地上，却没有力气站起来，门口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看着她。

　　很久之后，她仿佛重新得到新的力气，重新站了起来，她走了过去——门口的角落，白发苍苍的老神父正倚墙睡着，他的旁边，正是刚才那双眼睛的主人，一个黑衣少年。

　　万籁俱寂。

　　纵使只有八岁的年纪，白薇戈不由也被这个过分俊美的少年呆了神。

　　只是，他的眼神，暗沉的如夜色中的泉水，偶有一磷光闪过，明晃晃的锐利得像把出了鞘的尖刀。

　　薇戈倒退一步，复，又上前。

　　她从睡裙里掏出一粒糖，伸过去。

　　良久，少年才缓缓取过那粒在小女孩手心中已经半溶半糯的糖。

　　……

　　后来，薇戈才知道，那是教堂的神父，因为所在的教堂要被父亲即将开始的工程所征用，才不得上门。却被粗心的管家忘置于门口。

　　再后来，由于母亲的信仰，教堂被保住了……

　　只是，因为那个陪同神父一起过来的少年的眼神，薇戈在这之后的几晚，连续的做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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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最近压力大了吧，还是想继续写那个弟弟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