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更尽一杯酒[阴阳师短篇集]》羽沐优

3、《醉》③

　　因为机缘巧合而听到酒吞的自言自语后，导致吸血姬会情不自禁地注意他，不管是出于哪种原因，好奇心的驱使总是容易使人陷入纠结的境地，许多疑问萦绕在吸血姬心中，得不到解答。
　　酒吞童子为什么和晴明签订契约？他口中的那个“红叶”又是谁？
　　吸血姬过去一向不怎么关心别人的事情，但这次不知为何却被这个远近闻名的酒吞童子所吸引，她自己也想不通，最后只能归结于两人的相似性，以及晴明对两人的重视度。

　　随着日子的流逝，吸血姬和酒吞一同执行任务已成为常态，两人也渐渐习惯了彼此站在一起的作战阵容，甚至身边若是换了他人都会觉得有些不自在。而且，酒吞童子不愧为实力非凡的大妖怪，虽然签订契约削弱了他的实力，但他却以惊人的速度再次成长起来。渐渐地，吸血姬发现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也能感觉到晴明对酒吞的重视度已经超过自己。
　　这些都没什么，吸血姬不在乎，只要晴明这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便可，是否被重用并不重要。所以寮里的一些流言蜚语她也没有去特别在意，但雪女对此却不太高兴的样子，每当听到那些对吸血姬不利的言语，她便冷冷地甩去一记眼刀，警告对方闭嘴。
　　随着晴明手下式神的增多，以及酒吞实力的快速增长，该来的那一天终是到来，吸血姬彻底沦落为晴明打狩猎战和阴界之门时的备用式神，每天的重要任务她都无法再同行，只能留守寮中等待五位主要战将回归。
　　仍为一线主力的雪女默默注意着吸血姬的情绪，两人都是喜怒不表于形之人，性格的相似好像让她们很容易看穿对方。
　　“别人说的那些你并不在乎。”
　　两人坐于软蒲/团上，在同一间和室内各占一方，视线并没有交叉，却缓缓开口交谈着。
　　“嗯。”
　　那些实力不足以至不能上场的小式神们在背后孜孜不倦地探讨的那些事情吸血姬从来不在意，她最近比较在意的是……
　　“你很介意酒吞童子？”
　　吸血姬摇头，但雪女并不接受她这个回应。若是不介意，为何视线总是追随着他？
　　“那你说说，为何从晴明大人口中听到‘红叶’这个名字时，你表现得那么反常？”
　　那日雪女和吸血姬经过晴明大人的院子，隐约听到他同博雅大人的交谈，提到一位被称作“鬼女红叶”的妖怪。当时本来面色平静如水的吸血姬忽而停下脚步，视线情不自禁地朝晴明大人的院子飘去，脚步也偏离了本来的路线，雪女虽然没说什么但把她的举动全都看在眼里。
　　“没什么。”吸血姬眉心微微皱起，其实她也不是很理解自己的这种行为，要怎么跟雪女解释？“只是觉得耳熟。”
　　“你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吗？”
　　雪女从软蒲/团上起身，打开和室的拉门，室外柔和的阳光斜斜照射进来。吸血姬感到刺眼，双眼微闭。
　　“你想说什么？”
　　雪女句句话里有话，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果我说，那个鬼女红叶也成为晴明大人的式神了，你还会是现在这副故作沉着的表情吗？”
　　雪女的话一字一词慢慢渗透进吸血姬心中。真是奇怪，她居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发闷，明明那里早已没了心跳，她也早就不能算作活人，为何还会觉得心口发闷呢？
　　“是吗。”她将这个心理变化隐藏起来，不想被别人察觉，故作平常。“晴明大人又纳贤才，将来必定会成为强大的阴阳师。”
　　“这就是你的回答？”
　　雪女迈出和室，两人的交谈趋于尾声。

　　这就是她的回答。
　　不然她还能说什么呢？
　　说不希望那个叫红叶的人来寮里？这是不可能的。
　　晴明是自己的主人，红叶是他新召唤的式神，那自己便要无条件接受，这才是他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