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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可恨还是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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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准时的,下午一点整,童纤叶按响了许泐岩住所的门铃。
习绍政开门,“你是……”
童纤叶微微一笑,“我姓童,来找我女儿许泐岩。”
“……呃……请,请进。她在里面。”习绍政有些怔住。
她有一副精致美丽的五官、柔和迷人的笑容、温婉动听的声音,从头到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会狠心把自己的女儿推下楼的女人。
难道许泐岩又骗了他一次?不会吧?算了,先让她进去看情况再说。
一进门,童纤叶便对站在沙发旁的人,“呃……这位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房东小姐吧!前一阵子Kane(谭坤)在这里住真是麻烦你了。现在我女儿又在这里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那人轻挑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未置一辞。
童纤叶有些疑惑对方的反应,但仍继续问道:“请问我女儿许泐岩在吗?”她等了很长时间却见站在眼前的女孩子始终都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于是便只好回过头问习绍政,“请问……”
习绍政叹了口气,“阿姨,这里的房东就叫做许泐岩。如果没错的话你要找的人应该就是站在那里的那一位。”
“怎么,我变化很大吗?你见我两次,竟然两次都没有认出我来!”许泐岩走向一脸惊愕的母亲。
她早该想到的。谭司远之前就告诉过她,Trace变了,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总是带着一副纯真笑脸,有点顽皮但却乖巧的小女孩了。但她仍然不愿相信眼前这个嘴角噙着一抹邪门的笑的女孩子竟会是自己天使一般单纯可爱的女儿。
“是十几年没见你就已经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还是我的神态举止已经完全脱离了许天闻的影子,所以你就认不出我来了?”
“听说你怀了孕还不知道小孩是谁的,起初我还不太相信,但现在见了你我想我不信也不行了。”
许泐岩侧过身指了指站在童纤叶身后的人,“这个我的确是不太确定,不过据猜测犯人好像是他吧。毕竟两个多月前我来青岛参加Felix的订婚典礼的那段时间里,我跟他厮混了好久呢!怎么样,他长得还不错吧?而且在其它方面也都很出色哦!包括那方面也是……”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她语气神色暧昧异常,而习绍政则就显得不大自然了。
“许泐岩!”童纤叶大声喝止她继续说下去,“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堕落的生活?你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问题吗?”许泐岩的表情竟显得莫名的无辜。
“你……”童纤叶一时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才叹了口气道:“妈妈知道,妈妈对不起你。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勇气见你。我生怕你不肯认我这个十几年来没尽过一天责任的母亲。”
“那你现在怎么又来了?”许泐岩笑问。
“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了,我能不来吗?我承认这些年我没有好好教过你是我不好,但起码让我从今天开始……”
许泐岩打断童纤叶的话,语气冷漠地,“我受伤昏迷不醒的时候你一走了之;我被人绑架了七天七夜你漠不关心;我在美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你不知所踪;我生病险些丢了性命你不闻不问,现在这种状况竞还能算作是大事而劳您大架出马,我应该庆幸还是感动呢?”她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实在没有必要觉得对不起我。许天闻当年在家庭与事业之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他的事业,那是他的人生,他有选择的权利;而童纤叶则在逃避痛苦与做为母亲的责任之间选择了让自己轻松下来的生活方式,这是你的人生,所以你也有权力做出这样的选择。对于你们所做的这些,我没有任何愤恨或是抱怨的资格。”
“Trace……”童纤叶看着女儿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女儿的心里竟然已不具任何意义,甚至牵动不了她一丝恨意。
“同样的,我也有选择我自己人生的权力。我想要怎样的活着,过怎样的生活,那完全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或是我父亲都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无论我今后做了什么,你们认为惊世骇俗也好,伤风败俗也罢,都不要再干涉我了。不客气地说,你们同样也没有那个资格。”
许泐岩侧过头看向童纤叶,不想却正挨了她一巴掌。
看样子童纤叶真的是被气坏了,这一巴掌打下去几乎用上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喘着气指着跌坐在茶几旁的许泐岩,“你说我没资格!我生了你你竟然说我没有资格?!”
而许泐岩却始终坐在地上没有反驳,深低的头让习绍政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深觉情况不对。他迅速奔至她身边,“泐岩,你有没有怎……泐岩?”
只见许泐岩紧锁着一双秀眉,下唇已被咬得没有了血色,紧抓着茶几沿的手不住地颤抖着,而另一只则按住腹部不放。
“泐岩!”习绍政心急地唤道。
放开茶几,许泐岩改抓习绍政的衣袖。抬起头看着他,困难地张开口,想说话,嗓子中却挤不出一点声音来,只能拼命地摇头,眼角湿意闪动。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习绍政片刻不敢耽搁,抱起许泐岩便向门外冲,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向医院去了。
她都干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呀?她再一次伤害了她,竟在十六年后又一次伤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童纤叶傻了一样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彻身冰冷……
出租车上,习绍政紧紧地搂着许泐岩因疼痛而颤抖不已的身体,口中不住地道:“泐岩,你不要紧的,医院马上就到。你再忍耐一下,一下而已。”
见她疼得越来越厉害了,脸色似乎也越来越苍白,习绍政慌了。
他此时什么也不能为她做,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将她抱得更紧,希望可以减轻她的痛苦,但那似乎也是徒劳的,因为她看起来依然是那么痛。
习绍政心急如焚,“泐岩啊,你千万别出什么事。好不容易到了今天,你不可以再有事……”
见他这么紧张,似乎她痛,他比她还要痛一样,许泐岩竟然开心到想偷笑。她真的想再逗他一会儿,但情况不允许,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到了医院就麻烦了。
习绍政心急地催道:“师傅,麻烦你再开快……”
“司机先生,麻烦你停车。”十分平稳的声音,丝毫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习绍政惊异地看着坐直身子的许泐岩,就连司机也诧异地回过头。
许泐岩一扫刚才痛苦不堪的表情,重复道:“司机先生,请停车。”
“可是还没到医院……”司机莫名异常。
“不用了,停车吧!”
人家要停车那就停吧,于是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
“泐岩……”习绍政不解。
“你放心,我没事。”说完她便走下车。
付了车钱习绍政从后面赶了上来,“刚才那下似乎摔得不轻,我看你还是到医院……”
许泐岩停下来转向他道:“我都说了我没有事,不用了。”
习绍政带着几分怀疑的神色看她,“……难道……”
许泐岩莞尔一笑,“没错,根本就没有小孩。”
习绍政站在原地看了她半刻,掉头就气冲冲地往回走。
许泐岩从后面拉住他,“我没有怀孕你应该高兴才对吧!干嘛生这么大气呢?”
“放开!”习绍政头也不回地道。
“你这是怎么了?”许泐岩仍没有松手的意思。
“你觉得我该高兴是吗?”习绍政猛地转过身,“你觉得我又一次被你骗得团团转我也应该高兴是吗?许泐岩,你为什么总是把我当傻瓜啊?”
许泐岩噗嗤一笑,“你是很容易骗嘛!”
习绍政气极,转身又要走,怎奈许泐岩就是拉住他不放。
“你不可以回去,现在回去的话,她如果还没走不就露馅儿了嘛!绍政,你听我说……听我说!”许泐岩这一喊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但她丝毫不理会地大声道:“那个女人好不容易对我有一点点注意,你难道想让我就这么功亏一篑吗?”
习绍政甩开她的手,“许泐岩,我承认我不够了解你。但有一点我清楚得很,如果你只是想引起谁的注意的话,绝对没有必要费这么大周张。你对你的母亲是没有感情,但你却记仇,你始终在意你那一年多的空白。所以你一定要报复,要让她内疚是吧?尽管你不恨她,只是出于单纯的有仇必报的心理。”
“原来你并不笨嘛!”许泐岩浅笑,“那又如何呢?我真正的欺瞒对象是她又不是你……”
“对,我只是你的利用对象而已!你把我对你的用心,当成工具一样利用!对不起,许小姐,我再也不想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回许泐岩没有再拉住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他渐远的背影……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童纤叶也早已离开了。看样子习绍政并没有穿她的邦,不然此时童纤叶应该坐在客厅里等她回来才对。
许泐岩冷笑,哼,不负责任的母亲,每一次出了事就只会逃跑。十几年前就是这样,现在又逃得无影无踪了。
打开房间的衣柜,许泐岩静静地看着里面男性的衣物。
或许她应该低一次头,毕竟对于习绍政的感情她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怎么可以就这样半途而废呢?她始终不喜欢有解不开的谜团哽在心里。许泐岩的人生是要将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的秘密都看得清明,这里面不能不包括她自己。如果连自己都摸不透澈的话,那么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和别人猜心?
是该找他好好长谈一番了,这样摸来猜去她竟有史以来第一次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可她决定刚才作出,便接到了谭坤从日本打来的告急电话——良介遭到了袭击。
许泐岩叹气,看样子,这次谈话是必要延后了。
转眼间泐岩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他还真多少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她会不辞而别,当初就不应该负气把她一个人丢在马路上。
这一次许泐岩回来,他越发发觉自己对她的沉迷。尽管她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自己,但他仍是无法将这份感情舍弃。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每一次的被骗后他看起来都好像是心甘情愿的,不管当时怎样生气但都无法真正的恨她?他会如此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寻遍每一个角落竟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想着想着,发觉自己到了家门口。他猛然抬头,童纤叶竟站在自己前面不远处。
“阿姨,来找泐岩吗?”
“呃……”
“要进屋坐吗?”习绍政出于礼貌地问。
“……不了,我们找家店坐一坐好吗?我想和你谈一谈。”童纤叶的语气近乎是乞求。
习绍政暗中吁了口气,她真若说要进去,他还没办法开门呢!然而他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咖啡店还不错。”
“那好,我们就去那里。”
一坐下来习绍政便抢先开口道:“其实阿姨,你不用怕见到泐岩的。因为她根本就不在家里。”
童纤叶诧异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把话说下去。
习绍政呷了口咖啡继续道:“她现在人还在医院。”
童纤叶一惊,立即追问:“很严重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习绍政点头,“那一巴掌是你打的,你应该很清楚。”
“那……小孩呢?”童纤叶的心里仍存有一丝侥幸。
故意叹了口气,“她的腰正巧撞在茶几上,所以……”
“没有了?”尽管早已料到,但童纤叶仍是不由得浑身一震。片刻后,她才低声喃喃道:“没了也好,也好,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留。”
习绍政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阿姨,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好吗?我毕竟是那孩子的爸爸。”
童纤叶抬起眼睑看他,“爸爸?你也还是个学生吧,你自问有能力做一个父亲吗?而且你看起来也并不是很伤心的样子啊!”目光犀利的她一眼就看到了习绍政的破绽。
习绍政不慌不忙地又喝了口咖啡,心思迅速翻转,“现在还讨论我有没有能力做一个孩子的父亲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泐岩已经很伤心了,如果我表现得比她还要难过的话,那么谁来照顾她,安慰她呢?你这个做母亲的吗?恐怕此时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你吧!”
童纤叶无言以对,只是呆呆地坐着,咖啡由于双手的颤抖而在杯中不安地晃动。
习绍政站起身抽了张钞票放在桌上,道:“泐岩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有很大一部分责任都在你身上。作为一位母亲,我想你应该适当地检讨一下自己。”说完便转身走了。
临出门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童纤叶正坐在那里默默地流泪。
习绍政摇了摇头,像这样一个母亲,应该说她可恨还是可怜呢?
立都酒店
也不知道他老妈是怎么想的,刚学会做一道新菜就迫不及待地想让老公尝一尝,而且竟然还叫他当跑腿的!
习绍政极不情愿地拎着饭盒一边在员工专用电梯口等电梯一边咕哝着,“酒店里厨师有一堆,还缺了她这一道菜不成?……咦?那个不是……泐岩?!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惊诧地看着从电梯里出来的三个男人带着许泐岩从酒店后门走了出去。其中一个男人还有点眼熟……
四个人来到后面的那个废弃了的小仓库门口,环视了一周,四下无人,孔家群便抓着许泐岩进了仓库,而他两个保镖则守在门外。
合上门,孔家群一甩手将许泐岩推坐在地上,“想要抓到你还真不容易呢,许泐岩!”
许泐岩坐直身子,依然镇静道:“孔家群,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是谁呀?许泐岩啊!你那么精明,还用问‘为什么’吗?”孔家群在许泐岩的身边蹲了下来,阴阳怪气地道,“你知道你把那枚戒指丢掉后我回去挨了我爸多少顿骂吗?整整一个月,我见了他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只能尽量躲着他走。你知道我这段日子过得有多辛苦吗?”
许泐岩嘲讽地笑,“这样就叫辛苦吗?”
“不止这些,你明明在大庭广众之下答应了我的求婚,而后又无缘无故地甩掉我。你让我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大家的笑柄,丢进了颜面,这还不够吗?你认为你怎样做才算得上过分,啊?”孔家群抓着许泐岩的肩膀又是吼又是摇。
许泐岩仍气定神闲,“那又如何呢?你是个男人吧?这么一点点困难都无法承受,你有什么资格在女人面前叫嚣!”
孔家群气极,甩了她一巴掌,又猛地将她压倒,“你说我不像个男人?那么许小姐,我要怎么表现你才肯承认我是个真正男人呢?这样够吗?”说着他便扯破她上身的衣服,低头粗暴地亲吻她,两只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四下游走。
突然,孔家群竟停了下来。抬起头,俯视着身下的人,用古怪的腔调道:“你在发抖吗?真的在发抖!这代表什么?你在生气?还是——你害怕了?呵呵……哈哈……”得意地狂笑,“真没想到你许泐岩也会有害怕到发抖的一天呐!你放心,我会对你很好的,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一定会很温柔很仔细地享用的。”他开始动手脱去自己的外套。
许泐岩赫然发现他身上竟带着枪,他竟然可以把枪带到这边来!对于这一点,她不知道应不应该佩服他一下,毕竟在这边不比在香港,这里不是他老爸的势力范围。
刚丢开枪套,便听见有人将门一脚踢开的声音,孔家群一惊,急忙回过头。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正用手背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再向外瞧,孔家群带来的两个保镖早已倒地不起了。
“你……你是谁?”孔家群的声音惊慌。
习绍政走进来将外套脱给许泐岩后便一把拎起孔家群的衣领,二话没说一拳便打了下去。
这一拳打得孔家群鼻血直流,他捂着鼻子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你干嘛?”
“我干嘛?”习绍政撇了撇嘴,“你明知故问!”说着他便又是一脚,将孔家群踢坐在地。
习绍政真的生气了,这个家伙他早就看着不顺眼,若不是上次谭坤已经当众给了他一拳,他早就被他海K过一顿了。而今天他竟又对泐岩……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他。
于是乎习绍政又是对孔家群一顿毫不客气的拳打脚踢。
抱头鼠窜的孔家群被堵在墙角里惊恐地瞪大着眼睛,声音颤抖地道:“不……不要,……不要……”看他那样子像是要哭出来了。
习绍政翻了个白眼,啧,这种男人。
刚想再揍他一拳,便听见孔家群极难听地哭喊:“我知道错了,求你……求你不要开枪!”
开枪?习绍政莫名地顺着孔家群惊恐的目光看向身后。
只见许泐岩用手帕包着一把枪,枪口正对准孔家群的头。
许泐岩的眼神是冷酷的,冷酷到连习绍政都感到脊背发凉。
“我求求你Trace,求你千万不要啊!千万别开枪啊……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你饶了我吧。我跟你赔不是,磕头认错也行!”孔家群被吓得鼻涕眼泪冷汗一起流,此时若不是习绍政抓着他的衣领,恐怕他早就要跪在地上乞求原谅了。
他并不是在自己吓自己,他不是第一天认识许泐岩,在美国的时候,他曾亲眼见过她命令身边的打手当众剁了一个登徒子的双手。许泐岩不是一个诸多顾忌又怕事的人,她要做的事无论什么也阻止不了。
“泐岩,不可以!”意识到她似乎是动真格的,习绍政立即放开孔家群拦在许泐岩的面前。
“你让开!”许泐岩的声音冰冻一样的冷。
习绍政摇头,“你要在这里开枪,想到后果没有啊?”虽然他也很想宰了那个混蛋,但却仍尚存一丝理智。
“你让开!”许泐岩冰冷地重复。
习绍政抓住许泐岩持枪的手,将枪口指向自己的胸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双眼,“告诉你,我不会让开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走向不归路……如果你真要开枪的话就从这里打过去。”
许泐岩不置一辞地看了他半晌,才颓然地垂下双手。
习绍政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她刚刚的那个眼神,他还以为她真的会一枪打穿他的身体呢!
拉了拉披在许泐岩身上的外套,他低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许泐岩走到早已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孔家群身边,慢慢地举起枪。
习绍政一惊,“泐岩,不要!”
只见许泐岩将握枪的手高高抬起,狠狠地砸向孔家群的头,砸得他顿时眼冒金星,头破血流。
扔下枪,许泐岩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而习绍政则在确定孔家群没有断气后也随后快速跟了出去。
电梯里,许泐岩似乎是有意地在躲着他,始终靠在角落里站着。
习绍政试探性地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肩膀,她却像受了惊吓一样缩到一边,并用一种戒备的目光警惕着他。
习绍政从未见过这样的许泐岩。从她的眼神看来,象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她的敌人一样,没有人可以信任,任何人对她来说都是危险的。
想抚慰她,可她却时时在防备着自己。然而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他又怎么忍得下心不去管她呢?
习绍政停在半空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这时,电梯的门开了。许泐岩便象是逃一样地奔进自己的房间将门紧紧地锁住,任凭习绍政如何敲打,如何呼唤,她仍是不给任何的回应。
由于习绍政的声音实在是很大,以至于住在其它房间的客人都纷纷探出头来,而住在许泐岩隔壁的谭坤也从房间里出来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习绍政?你在干嘛?”谭坤身着浴袍边擦着未干的头发边问。
“谭坤,你来的正好。无论我怎么敲怎么喊她就是不开门,我实在是没辙了,你看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叫她先把门打开。”这种时候也顾不得是不是互看不顺眼了。
谭坤莫名,“到底出什么事了?”
“就是绍欧订婚典礼上跟泐岩求婚的那个家伙,他刚刚把泐岩带到小仓库,然后……”习绍政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该怎么说下去。
“孔家群?”谭坤倒吸了口冷气。
他可是清楚得很,孔家群那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奸淫掳掠什么没干过。这回肯定也干不了什么好事。
于是他便转身也敲起门来,并大声地道:“泐岩,把门打开。我是谭坤啊!泐岩!……你听到了没有?泐岩,我是谭坤,有什么话你把门打开我们慢慢讲。”
突然,习绍政刚刚敲了许久也敲不开的房门竟然开了。
“谭坤——”许泐岩猛扑进谭坤的怀里——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真正地流泪——
只不过是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
习绍政木然地站着,看着谭坤将许泐岩抱进屋里然后把自己关在门外。
一步也动不了,他只能像傻了一样盯着紧闭的门板一动不动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