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火的来源和被调戏 ...
-
人类的诞生没有给塔纳都斯的工作或生活带来很大的变化，他依旧在地面上游荡，偶尔会带走几个自然死亡的人类的灵魂。更多的时候他会去观看火山喷发所产生的声光表演，碰上波塞冬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能顺带观赏到海啸席卷陆地的奇景。要是他觉得累了，他就会随便找一个山洞打个盹。而今天他选择的洞穴显然并不属于无主之地，因为他在睡醒之后发现自己被一只母熊带着几只毛茸茸的小熊崽子围在中间。那些动物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的模样让脸皮厚度没进化完全的死神觉得很有负罪感，他一边对那几头倒霉的熊道歉一边往洞外外走。直到他快走到离山洞两里外的小溪旁边时他才想起自己刚才的道歉对象是一群不会说话的熊。
睡眠果然会让智商降低啊！塔纳都斯在心里把自己的孪生兄弟编排了一通。死神揉了揉自己依然昏沉的额头，发现这无助于保持清醒之后他干脆扔了佩剑和斗篷跳进溪水里洗了个冷水澡。虽然此时溪水的温度在人类的眼里并不算温暖，但对于常年在拿冥界河流的冷水洗漱的塔纳都斯眼里还算舒适。就在泡澡泡得相当愉快的死神正考虑是不是要在这条小溪里洗洗斗篷的时候，溪岸上响起了厄庇米修斯憨厚的说话声：“呦，塔纳都斯！”
塔纳都斯朝声源看过去，只见厄庇米修斯正站在他放置长剑和斗篷的地方向他招手。等他游到离后知者稍近一点的地方才发现这位提坦的子孙完全没有一个神祗应有的光辉模样。他穿着用亚麻纤维织成的外衣，背着一箩筐奇怪的石头。不管是他的脸、手还是他的衣服都被尘土染成了奇怪的褐红色。换句话说，这光荣的提坦后裔目前的模样不仅不像一位高贵的神祗，反而像一个滑进泥潭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的人类。
厄庇米修斯的狼狈模样让塔纳都斯莫名觉得烦躁，他趁后知者不备抓起提坦后裔的衣领把他拽进溪水里。随着后知者一起摔进溪水里的还有他背上已经严重超载的箩筐。被殃及池鱼的箩筐一摔进水里就散了架，里面装载的石头和溪底的砂石混在一起，就算是智慧女神亲临也无法从溪底的砂石堆里挑出属于后知者的石头。不知道为什么，塔纳都斯注意到厄庇米修斯在水里泡了好几分钟才表现出惊愕的神情，他不得不惊叹后知者在感情表达上的滞后性比他设想的还要滞后许多。
厄庇米修斯在溪水里面呆坐了许久，久到他身上所有的污渍都被溪水带走了，他才如梦初醒一般从水里跳起来怒气冲天地抓住死神的手腕怒吼：“塔纳都斯！你陪我的石头！”
“不就是一些石头而已嘛。”塔纳都斯挤出了一个满不在乎的表情，可惜他许久不做表情的面部神经让这本来充满无赖气质的表情变成了充满恐吓意味的轻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后知者并没有注意到死神走形的表情，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宝贝石头上面了。
“那是我用来生火的石头啊！”厄庇米修斯对塔纳都斯怒吼。听到这个答案的死神先是愣了一愣，接着他就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厄庇米修斯，你难道忘了你是神吗？”他挥着手指了指他身后的树林，说：“只要你想要，你可以在一瞬间让它们全部变成焦炭。”
“我在找一种不用神的力量就能点燃东西的方法。”后知者严肃地对死神说，即使他憨厚的外表让死神很难体会到他的严肃。“塔纳都斯，你要负责。”他大声说道，他扼住死神的肩膀生怕这始作俑者像住在溪底的泥鳅一样溜了。
“好吧，你要我怎么做？”死神从后知者的眼眸里看到了让他难以拒绝的坚定，他稍微考虑了几秒便妥协了。接下来的几天里，塔纳都斯对自己一时间的妥协肠子都悔青了。厄庇米修斯总是会在他忙完所有工作之后，拖着他在荒郊野岭里面乱跑去寻找那种被他命名为燧石的石头。除了翻山越岭之外，被后知者抓住短处不放的塔纳都斯还不得不陪着兴致勃勃的提坦后裔机械地重复拿两块石头相互摩擦试着打出火花的实验。就在这枯燥的实验让身为死神的塔纳都斯想自杀的时候，后知者骤然停止了这项能逼疯死神的实验。深知厄庇米修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本性的塔纳都斯初初以为后知者终于找到了那个神秘的打火石头，而那些看上去和猴子没有什么区别的人类拿着火把到处乱跑的行为就像一个证据一样说服死神不再去多想这一件事情。
就在塔纳都斯开始淡忘自己被后知者抓过去找燧石的事情的时候，他与修普诺斯再一次不期而遇让他对人类拥有火的事情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那位身负宙斯神盾的女神几天前发了好大的一场火。”经常被其他神明恭维为“万物之主”的修普诺斯兴致勃勃地和塔纳都斯交流着神明之间的八卦。
“你怎么知道的？”塔纳都斯试图做出感兴趣的模样，但他实在对雅典娜无缘无故发火的事情提不起兴趣，刚说完就打起了哈欠。
“那一天我在赫尔墨斯那里休息。”修普诺斯露出一个极为怪异的笑，“她可是指名道姓地骂普罗米修斯，看来她在那位卖弄智力的家伙那里吃了亏啊。”
“哦。”死神应付地哼了一声，“修普诺斯，你的消息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么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修普诺斯贴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字面意义上“生人勿近”气息的塔纳都斯轻声说道。塔纳都斯回过头盯着整个身体都贴到他的背上的睡神，死神流转着金属光泽的眼眸里闪烁着不耐烦的情绪。收到死神传递的不耐烦信息的修普诺斯决定爆一个料：“你知道吗？普罗米修斯偷了天界的火。听说为了给人类火，他还利用了雅典娜对他的信任呢。这可让雅典娜在天界……”
塔纳都斯记得修普诺斯似乎还对他说了什么，但是他一点都想不起来睡神所说的内容。他的脑海里面只盘旋着睡神传递的消息：“普罗米修斯偷了天界的火。”他是如此震惊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修普诺斯在他缺乏血色的脖颈上啃出一连串殷红的印子。直到睡神开始放肆地咬他的嘴唇的时候，他的注意力才被刺痛带回现实。
塔纳都斯猛地推开占他便宜的孪生兄长，愠怒地瞪了修普诺斯一眼。在奥林匹斯山上呆了一段时间的睡神的脸皮显然比死神想象得厚很多，他舔了舔嘴唇对面色不善的塔纳都斯说：“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塔纳都斯可以对斯提克斯河发誓，他在听见着这个所谓的赞美的时候一点都高兴的感觉都没有。盘旋着死神脑海里的句子换成了：“我刚才好像是被修普诺斯那个混蛋调戏了，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火的来源和被调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