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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重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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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手敏捷的这一男一女潜入城主府,隐身蹲在城主寝房的房顶上。
“我出去转转,这里你自己可以应付吧。”听见刑名的声音,魑猛然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给了他一记“你小声点的”眼神。
“我用的是传音,只有你听得到我在说什么,我嗓子没出声呢。”
“哦!”魑用唇语夸张的描述“那你去吧!”
等待,此刻子夜静谧,除了树叶的沙沙的轻响,就是断断续续的虫鸣。
哒,哒,哒。……
有人靠近寝房,听上去步伐很是凌乱。依魑的猜想,来人应该有两个,其中一个必定是这无双城的城主,今夜他大摆酒席,料定他会喝的酩酊大醉,这另一个人,应该是他的心腹手下,武功自然也不可小视。
魑继续蹲在房顶上等待时机。
不一会,猎物进了寝房,他的心腹手下退出门口守卫。
唉……
魑的心中默哀了一口气,这些达官贵人,自己睡就睡吧,非得弄个守门的在一边守着,这不是明摆的白天做多了亏心事,晚上自怕鬼敲门么?
缄默着等待,在寝房中灯灭后一段时间,魑开始有所行动了。她跳下房顶,还未等守门者反应就操起手刀劈过守门者的左部脖沿,使其瞬间晕倒。魑扶着已经晕死过去的守门者,让他缓缓躺下,以避免噪声惊起屋内的人。
在确认了屋里毫无动静时,魑蹲下抽出匕首,悄然的推开房门,一步步踱向自己的猎物。
夜,静的极巧。
诡异,太诡异。为何魑感觉不到出自己以外任何的呼吸声?!不好!!!难道是,陷阱?!!
魑三两步立马走到床边将被子一掀,果然,没有人!
“吱呀”床侧的书柜此时向一边梭开。只见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出来了六人将魑围在中间。
“来人,掌灯!”
一间寝房中站了连魑在内八个人,怎么都觉得地方小。魑心里做着打算,把自己围起来的六个人虽然武功不及她,但是以一敌六还是颇有些困难的。
“你一个小姑娘家,大晚上的拿着匕首跑来我房内,意欲何为?”
魑抬头看了猎物一眼,灼灼的笑了。
“你笑什么?!”城主反问。
魑握着双匕,警惕的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只不过这笑透着寒意与杀机“传阎王话,让你三更死。”
“你!……”
在无双城主“你”字未结的一瞬间,魑就那样消失在众人面前。
无大动作的气息调整,在这样岿然不动众目睽睽下运功隐身。在场的所有人皆被这一瞬间眼前刺客的消失所震惊。天知道要做到这一点是要多大的内力?!
“居然是魍魉门的人?!”无双城主更是不可思议般的呼出。“快去通知高士!”
六人侍卫,如今少了一个,魑隐身在暗处,一动不动的盯着剩下的人,呵,现在应该是胜券在握了。
她穿过神色紧张的侍卫们,双眸紧缩猎物般的步步无声来到无双城主旁,魑双手握匕,准备来个擒贼先擒王的无声无息偷袭。
屏住呼吸……
看准要害……
“哗!”
剑,冰冷的穿过魑的肩胛,魑诧异的捂住伤口,她的身形渐渐显露在众人视线中。
“哈哈哈哈……”无双城主笑的猖狂,“不愧是魍魉弟子!啧啧,动作就是快,恰巧躲了这一剑要害。啧啧,只不过…… 你还是得死!”说着无双城主举起剑欲再度攻击。
魑捂着肩上的伤,巧妙的躲过了无双城主的攻击,她抿着唇,在闪避中思索着对应方法。作为无望,这次任务是必须完成的。虽说这伤算不上是要害,但也极大的影响了她的出刀的力度与准度。
“谁也不许插手!我要亲手砍死她!”无双城主见魑只躲不出击,奋力一剑挥来。
好机会!
猎物正身面对魑,自己将自己的要害全部暴露。魑的嘴角勾出些许幅度,将力度集中在完好左手上,利落出匕。
见势不对,守卫们纷纷举刀向魑砍来。“哼~”魑一声冷笑,抽出匕首,一个遁身遁入土中。确认了目标已死,魑的任务完成,她心念地行真诀遁地逃出城主府门。
“你猜他为何知道你隐身何处?”魑刚遁出土,就听见刑名在一旁冷言。由于地行长时间的憋气,她喘息的有些剧烈“你 ……呼呼…… 难道他是太虚观门下?”
“不是。”
魑怔了片刻抬头不解“那为何…… 他还看得见我隐在他身旁?”
“因为这个!!”刑名走近魑,愤怒的在魑的腰出扯出一个香囊。“作为杀手,你居然带着这东西?!无双城主不是看见你在哪了,而是闻见你在哪了!”
魑愣愣的看着刑名手中的香囊不禁再次愣住,她咬着唇低下头默许了自己的错误。是,她不该!她不该天天把这东西挂在身上,居然还养成了换衣顺手就系在腰上的习惯!
看见魑默而不语,刑名更是恼火,一把拉住了魑的胳膊,把魑拉得更近自己写。他低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你就这么喜欢这东西?!”
魑抬头,心中波澜,这香囊,这项囊…… 明明已经埋在心里的思念,顿时迸发了。面对着刑名,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波涛翻滚滋味百般,憋屈得很。
“…… 下次注意就好”刑名叹气,低头看着这刚及自己肩高的小人,近在咫尺的脸,水雾蒙蒙的眼。“这东西,就别带在身上了罢……”说毕,大手一抛,香囊落入湖中。
“不要!!!”魑挣脱了刑名三两步就跳入水中,
“魑儿!!”
黑夜掩盖去一切,那些光亮,甚至那些落入水中的影子。
魑的魂几乎随香囊一起跌入湖中。惧怕水且不懂水性的她,疯狂的将头埋入水中。
在哪?在哪?!这是师父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不能丢,绝对不能……
眼睛好痛,可那只香囊在哪?
……
在哪呢?
突然,魑看到水中正慢慢向下沉的蓝色物体,她兴奋的想一把抓住它。
可是够不到。
再一点点,一点点。
魑的视线开始模糊。
还差一点点。
她奋力向前够着,却不知自己在向下沉着。肺叶胀痛,她伸直了整个手臂试图用指尖去触碰它。魑的伤口依旧还在出血,血液在水中容开,显得身姿格外妖娆。时间推过,指尖勾住香囊绳子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到有黑影将自己抱住飞出水面。
眼前已然一片黑暗。
那个人,是师父么…… ?
幽冥深处,只一束光亮引导着她前行。前方,血腥味浓重至极,她看到五年之修的自己是如何的苟延残喘,她看到了那些死在她匕首下的人,陆陆续续从红色沼泽出爬出来……
突然,她一脚踩进了水池中。寒冷袭身。水从她的鼻口中不断涌入,挣扎!她挣扎!但是无济于事。无味的水慢慢的变成铁锈的味道,灌入她口中的液体开始浓稠。
窒息,她要窒息了……
“我不要死!!!”魑从噩梦中惊坐起,满头大汗。
“做噩梦了?”
听见有人说话,魑便将头转过来。刑名以一种百无聊赖的姿态斜靠在椅子上。“现在感觉如何了?”
魑轻轻的啊了一声,片刻后想起自己拼了命去捡香囊的情境她又低下了头碎语,“好…好多了…”
魑低头,捏了捏那个香囊依旧还在她手中的香囊,会心的微微扬了嘴角。如此细微的动作却一点不落的印在刑名眼中。他眸中深潭波动,盯着那只香囊一言不发,但在魑抬头的瞬间,刑名眸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对魑道“睡了那么多天应是饿了吧,喏,桌子上有备好的饭菜。”
“唔…”听见饭菜二字,魑很不顾形象的从床上爬下来“ 知我者刑名也!民以食为天!吃!!!”
“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刑名叹息,走过去帮魑披上衣服,这小人,怎么穿成这样就敢爬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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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对着镜子照什么啊?!”无离给了魑一记白眼,因为她实在不理解为何这只猪吃完东西后就对着镜子一直照个不停。
“刚刚乘刑名在,应该问问的…”
“你在那边自言自语个什么啊?!”无离更无语了。
“喏。”魑转过身指了指左眼角下面的那颗红痣。“这个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怎么我不知道……”
“说你傻吧,就说你傻吧!”无离说着摊开手掌,同样的一颗红痣显在魑眼前。“这是左右影卫的记号,你的在眼角,寓为勿忘观察,我的在手心,寓为勿忘武学。”
“我想起来了,无望迭的眼角也有一个嘛。”
“嗯。没错,这是历代影主为自己左右影卫用血做的一个血契。血契既成,生死相随。”
“原来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影主做上去的啊……”魑瘪了瘪嘴,她知道血契是左右影卫与影主的一种誓约,但是…影主居然在她昏迷时候给签了血契,这怎么听听么觉得有点被那种的感觉。
“但是魑…”无离欲言又止。
“无离和我之间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说吧。”
无离拉过魑小声说道“我与你的血契约并不是影主种上的……”
“是……?”魑有些惊奇。
“你昏迷的第二天本该是举行立契仪式的最佳日子,那天主上来找我,说是要举行立契仪式,因为你在昏迷中,所以不得不取消全门的力契仪式来私下立契。后来我随主上进了血炼窟,看见刑名坐在血炼池中,他虽与我有一纱之隔,但是我能清楚的感到他在池中放血。”
“你的意思,给你做血契的人是刑名?”
“嗯,同样,给你做血契的也是刑名,净身入池,以血为契,用龙牙针挑开身体下契的地方,以他的血,运灌你的血。”
“那刑名要流多少血啊……”魑啧啧有声,表示同情又表示疑惑。
“猪!在血炼池中,血液会自然膨胀!”无离又白了魑一眼。
“即使是膨胀,那么大的池子也得很多血啊……”魑见过血炼池的样子,足够在里面横躺四个人。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历代左右影卫均是由影主做血契,怎么到了她们这里就变了规矩。
亦或者说,洛煞主上,在暗示着什么?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突然相互会心一笑。看来,要过好以后影卫之首的生活,与刑名打好关系才是重中之重啊!
“主上,您不觉得让我帮他们种血契太那什么了么?”
“哪什么?”
“这种下血契的人,必须是……”刑名话还未说完,洛煞就打断他。
“怎么,你觉得是你没那个能力,还是你觉得我没那个看人的眼光?”
“……”
“呵呵”见刑名不说话,洛煞忽而展出极其难见的一笑,这笑似乎还带着一点自嘲“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在这里,我何其大的压力。”
“……”
枯叶殿静谧的诡异,刑名没再接洛煞的话,只是微微的弯了弯嘴角,这似笑非笑,笑那样无声苍茫。他转身步步走出殿外,灰暗的光幽幽散发着,却看不清他的眼。片刻后,殿中,只剩下洛煞一个人,久久,久久的矗立在那。
今夜,怎么又是月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