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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与君见 ...

  •   中了滇池老怪的寒冰掌,我撞到了石壁上,还不知道被哪个该死的砍了一刀。只觉人开始打转,头疼得要裂开一样。周围打打杀杀的声音好象不是和我同存在于一个世界,朦胧中有兵器飞来的呼啸声音。我想:师父,我也对得起您老人家了,恕莫殇不孝,不能再给您老人家端洗脚水了。
      君莫殇,今天就要命丧西湖底了。
      醒过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在西湖岸上了,身边有个黑影,狰狞的面目让我顿时清醒  不少。借着月色我才看清楚这是个青铜面具。
      “君三少,在这里不要动,我过会就来带你回去。”声音极轻,却让我听得清清楚楚,内功了得的人。我想,原来是自己人,太好了,就算回去会被师父痛打一顿也比沉尸湖底好。我尽力哼了一声表示知道,那个黑影立刻就不见了。我只恨自己没有那样好的轻功躲过该死的寒冰掌。
      知道自己死不了后,心就安定下来,困意袭来。

      光亮有些刺眼,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头痛的像被人打了。半天影象终于清晰起来,才发现床边有个人正盯着我。本能的警惕的想要坐起来,胸口却一阵剧痛让我重新倒在床上。
      “不要乱动,小兄弟,伤口还没好,会出血的。”
      伤口?我受伤了?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但疼痛让我相信了这个人的话——是受伤了,还是重伤。看了看眼前的人:微黑的脸膛,炯炯有神的双目,挺拔的鼻梁,不厚不薄的唇。不是面具男,不过……恩,长的还不错。脑子开始疼了。我放弃了继续思考。
      “你不用害怕,在这里好好养伤,伤好了我们慢慢说。”床前的人笑了笑,起身正要走,又停下来,回身说:“过会把药吃了。”
      好奇怪,我根本没有怕,我怕过什么么?我死都不怕了,只是有些放不下的东西,所以,我还不想死。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到底是哪里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象都不太记得了,唉,难怪师父说……对了,我有个师父的,挺凶,我还有师兄师弟师妹。每次传授武功的时候师父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敲着我的脑袋说:“君莫殇啊君莫殇,你这脑袋到底能记住什么呢?!”现在若师父在一边,脑袋上肯定又要有突起了。
      门外有人说话,竖起耳朵静心听来还是恨清楚的,虽然师父总是骂我,但不能否认除了师兄以外我的武功就是众弟子中最好的。
      “沧瑶,这么早就起来了?”好象是刚才那个人。
      “一大早院子里就乱哄哄的,是个人都能给吵醒!”怨声载道。
      “哎,真是对不起啊,吵到你了。”
      “你拣了个小孩子回来?”
      “咳……不是拣,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他倒在路上,就带回来了。”
      “我看镖局迟早要变成收容所。”毫不客气的口气让我有些不高兴。冷血动物,我想。

      寒冰掌果然是和我的武功相克的,几天来昏昏沉沉,醒了就吃药,然后又睡过去。伤痛发作的时候依然痛的死去活来,没有一点好转,我想那个给我吃药的人是傻子不会配药还是要害我。所幸躺在床上几日精神基本恢复,只是人还虚弱的很。那个人有时来看看我,多数时候只是几个下人定时给我喂药,他们都不和我说话,我一度想他们是不是哑巴。
      门外总是很安静,没有多少人走动,更没有人说话,我总觉得这样待下去迟早我会忘记怎么讲话,所以今天终于忍不住从床上起来,摇晃到门口,拉开门,只觉得许久不见的阳光瞬时刺进眼中,让我切实感受到:我真的还活着。
      眼前是个小院,中央立着一个浑身火红衣衫的人。只看见他的背影,乌黑的长发梳成精致的形状垂在身后。我正想他站那里干什么的时候,只见那人忽然身形转动,手间扬起火红的缎子,如虹横空。接着,人轻若柳絮一般飘出半尺之外。顿时气息四浮,地上落叶骤起。那人一身飞扬红衣一身争艳霸气。缎子飞舞恰似行云流水,身形轻盈若无,回身之间天地的灵气仿佛都集中在周围,扭转身躯,一记轻跃,红色绸缎带出弓形的线,卷起空中翻飞的黄叶,纷纷落下。
      金黄的落叶,耀眼的红,灿烂夺目。看的我眼花缭乱,既而转成眼冒金星。我知道寒冰掌的毒又发作了,站都站不稳,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然而刹那之间一股软软的力道缠住我的腰身,下一刻身子立刻被人扶住。我勉强睁大眼睛。好一张精致的让人窒息的脸,面洁如白玉,目明如星辰,唇红如赤莲。是院子里那个火红的人,眉头紧皱。
      “谁让你出来了?!”好冷漠的口气,一听就知道是那日门口讲话的人中被唤作“沧瑶”的人。
      我没有回答,确实没有人让我出来,但也没有人不让我出来。
      沧瑶见我不语,一把松开扶着我的手,我差点跌倒。拜托,好歹我还是个病人,你就不会轻一点吗。
      “王松海!王松海呢!”沧瑶大声喊道。立刻就有一个人慌慌张张的从廊角奔过来。
      “啊,祁二爷,叫我有什么事吗?”被叫作王松海的战战兢兢的站在祁沧瑶面前。
      “这个人,”祁沧瑶瞟了我一眼,“看好了,不要让他出屋子!他要是跑了,我看你怎么跟修焕交代!”
      “是是,多谢祁二爷提醒!”
      祁沧瑶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怎么会有这么嚣张的人,我无力的靠在门框上看着那抹红色招摇的消失在走廊转角。
      “哎呀,我的小爷,你怎么跑出来了呀,这要给尉迟大爷知道了还得了。”王松海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连扶带拖把我弄回床上。
      “王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终于抓住一个人和我说话,我要把我想知道的全部问清楚。
      “你还不知道啊!”王松海一脸惊讶。废话,几天你们都不和我说话,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哑巴呢。
      “这里是江浙镖局啊!”
      江浙镖局?听说过,难道这里是杭州?西湖?好象有些记忆,还是不太清楚。
      “哦,那刚才那个人是谁?”
      “你说祁二爷?”王松海叹了口气,“那是镖局的副总镖师,二当家呢。”
      “这么嚣张啊?那尉迟大爷还不是眼睛看天了?”想到二当家都这样,大当家还不知道傲成什么样子呢。
      “哎,那倒不是。”王松海笑了起来,“大当家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你还是他带回来的呢,你觉得他是那种很高傲的人么?”
      原来那个人家尉迟修焕,我的救命恩人。果然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人,心存感激。
      “那你们二当家怎么那么……啊?”一时想不出个合适的词。
      王松海摇摇头继续道:“二当家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就是人比较孤僻,有点凶。但镖局也离不开他,他脑子好使,而且他……”王松海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好象意识到说过了。我  仍然好奇的望着他,他嘿嘿一笑:“你以后就知道啦~”
      以后?难道我要一辈子住在这里?
      “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啊?你来之后基本都没怎么说话呢~”
      “莫殇。”省略了姓,师父说出门在外要小心。
      “哦,莫兄弟。”王松海倒也信了我。
      “莫兄弟可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啊?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吓了我们一跳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句话是真的,“只记得经过西湖的时候,忽然被人砍了,  然后就在这个床上了……”这应该也差不多是真的了吧,只是中间好象还少了什么具体过程。
      “哦~~~~~”王松海像听说书样的点点头,“莫兄弟是哪里人啊?伤好了,我们可以送你回去啊。”
      “啊,我是……我是……”完蛋了,我是哪里人啊?我只记得我有师父,有师兄师弟师妹。王松海看见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知道我根本想不起来什么东西,连忙说:“不要急不要急,受了重伤失忆很正常,慢慢就记起来了。”
      其实我并没有觉得忘记了是件让人着急的事情,这样的日子我挺喜欢,有人伺候我吃饭起居,生活不愁,没有杀戮没有血腥……是啊,我对血的味道还是那样敏感,想起来就觉得恶心的厉害,以前我一定杀过很多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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