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唯有记忆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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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末期，织田信长在本能寺之变中被家臣丰臣秀吉围剿，丰臣一族的桃山城也没能坐落太久，很快，天下收入德川幕府囊中。战争年代结束，武士渐渐成了没落贵族的代称，大名之间开始崇尚暗斗，忍者成了其中的武器。原本散布在各个偏僻地域的忍者村成为了不同名门贵族之间争夺的武力。其中最著名的有木叶、沙、雾、云、岩五大忍村。忍者村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成立伊始一直存在，第三次忍界大战前夕，一个忍者的名字被推上了历史浪尖，又逐渐染上神秘气息。
木叶村的黄金闪光，传说中百战不殆的忍者战神，其速度与天雷闪电相媲美，一击见血，一击致命，故鲜少有人见过他的脸庞，只记录下一道耀眼的金色弧线，被冠以“黄金闪光”的称号。
黄金闪光的真名是波风皆人，是个对忍术修炼极为认真耿直的少年，一双海蓝色的眼睛，个人词典里只有四个词——忍术、任务、成功、黄金闪光。
最后那个是警醒自己，有人提到这个名字就是提到他了，好像别人给他取的第二个名字一样。究竟为什么叫这个，是谁发起的，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波风皆人更不知道，他通往忍者巅峰的道路会被一个红发少女打乱。
……
波风皆人第一次遇见玖辛奈是在江户城的一座茶楼上。
玖辛奈是大名漩涡志一的独女，漩涡志一为德川幕府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他的女儿玖辛奈年十六，是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传闻她有着一头番红色的及腰长发，在阳光下，发梢会泛着红海棠花瓣的光泽，湛蓝的双眸宛如粼粼湖水。
此时，她端坐在茶楼二层，细细品着淡茶，引来不少青年男子的注目。
不过，对波风皆人而言，这个女子只是妨碍他执行任务的活物罢了。他这次任务的目标是漩涡玖辛奈的父亲，漩涡志一。
二层茶楼。
漩涡志一走到玖辛奈对面坐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刘海，对玖辛奈小声说了句话，玖辛奈笑笑，朝阁楼下随意环顾一周，又对父亲摇摇头。
波风皆人加快脚下的步子，潜入阁楼。
他的任务是在漩涡志一身上某处印下飞雷神术的传送咒符，然后，在一个普通的日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他上黄泉。任务成功后，委托人会支付木叶村一大笔钱。
木叶村和岩忍村的积怨已久，过不了多时，第三次忍界大战就会打响，有大名的暗中支持，木叶村的胜利是势在必得的。
波风皆人换上茶楼小厮的衣服，佯装成给客人端茶的样子，低着头走上了二层。
漩涡志一正和玖辛奈聊得高兴，波风皆人走到漩涡志一身旁，单手托着茶壶，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位大人，您的茶。”
漩涡志一皱紧了眉头，怒斥道：“你们掌柜呢？！哪有拍客人肩膀的道理？这也太不成体统了，叫你们掌柜来！”
任务成功了。
波风皆人不想再和暗杀对象有什么过多交集，谨慎地鞠了个躬，打算迅速撤退。
却没想到——
“你等等。”玖辛奈道，“父亲大人先莫生气，我看他眉清目秀、一脸稚嫩的样子，大抵是刚来不久的，责骂责骂便好，不要夺了人家饭碗。”
有了那句“你等等”，波风皆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低着头站在原地听候大小姐发落。
玖辛奈微微一笑：“你抬起头来。”
波风皆人暗叫不好，抬起头就等于暴露了身份，没想到这位大小姐会来这么一出，早知道他易容了再来。
玖辛奈端详了他许久，又轻轻一笑，似是不经意地说道：“你是刺客吧……刚刚在父亲肩膀上放了什么东西？”
波风皆人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差了一拍，指尖不可遏制地颤了颤，但波风皆人绝对是久经修炼的忍者，迅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低声道：“小的怎么敢。”
玖辛奈没有回话，目光也没有从波风皆人身上移开，水蓝色的眸子像是要洞察他的内心一般，深深地望入他的眼。
波风皆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和真正的恐惧。
在他眼里，任务只有成功没有失败，所以他也从不给自己留退路。
正如此时，他手里攥着两根银色千本。如果漩涡玖辛奈或者漩涡志一再说一句话，两个人一个都不留活口。
玖辛奈眯起了眼睛，摇摇头，道：“算了，逗你玩儿的，没想到还当真了，真有意思，走吧走吧。”
波风皆人装作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弓着腰缓步后退，走人。
隔扇被拉上，午后刺眼的阳光洒在这间封闭的小茶楼单间里，格外眩目。
玖辛奈缓缓吐了一口气，道：“他太小瞧咱们了。”
志一娴熟地摸索到肩上几近透明的符纸，一拉，符纸卷成一团，“木叶的黄金闪光。被他盯上了不知道是谁的不幸啊。”
“父亲大人，把符纸给我，我想会会那个黄金闪光。”
“不行，太危险。”
“反正他的目标不是我。”
“绝对不行。”
“父亲大人难道不相信我的实力？”
“不是不相信，……他今天本来准备将咱们灭口的。”
玖辛奈睁大了宝石蓝般的双眼。
她说那个人眉清目秀、一脸稚嫩，决不是随便说说的，她望着他的双眼，纯净、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她想那个人一定很善良，暗杀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玖辛奈眨眨眼：“父亲大人，您确定？”
漩涡志一点头。
玖辛奈却笑了：“父亲大人，请相信女儿的眼光，我想会会那个‘黄金闪光’。”
符纸握在手里，玖辛奈专挑僻静的地方一个人独处。然而近一个星期过去了，黄金闪光再没有出现过。薄薄的符纸被叠成桃心的形状，装在透明的小玻璃罐里，挂在玖辛奈的脖颈上。
千次万次等那个人的出现，可符纸仿佛成了一张印了油墨的废纸，渐渐失去了包藏忍术的生气。
玖辛奈四处打听他的消息，打听他的踪迹，打听他在做的任务。黄金闪光名声在外，要找他的消息不难，可越找，越觉得他离她很远很远。
叮咚溪水前，玖辛奈握住玻璃瓶，轻声叹气。急流的溪水划破了她的倒影，一颗心渐渐下沉，落在伸手无法触摸到的地方。
漩涡志一站在楼台上，又一次看到女儿紧锁的柳眉，长长一叹。玖辛奈已到了出嫁的年龄，却拒绝了所有名门男子的提亲。
志一何尝不明白女儿的心思。
不是不同意招一个忍者做女婿，而是那黄金闪光，他绝对不会同意。况且对一个忍者来说，娶同为忍者村的战友最为合适，普通的少女其次，最娶不得的是名门贵族家的女儿，娶了就等于从此失去忍者自由身。
漩涡志一打算劝劝女儿。他刚往前迈了一步，就听见女儿轻细的声音，柔软却决绝：“父亲，女儿决定去木叶村修炼，炼成后再回来成亲不晚。”
“那些是男孩子的事情，女儿家出去打打杀杀算什么，回来遭人背后说闲话！”
玖辛奈微微一笑，只扔下四个字：“我心已决。”
年少的冲动和叛逆总让人感到无奈又好笑，明明知晓一条最宽敞平坦的路，却往往选择一条荆棘丛生的蜿蜒小道，明明知道这条小道的尽头很有可能是一片火海，却仍然不肯屈服后退。
漩涡志一摇摇头，说道：“你是我的独女，漩涡家的独女，理应聪慧、贤良，我不同意。”
当天晚上，玖辛奈就消失了。
漩涡志一是看着她从后门悄悄逃出去的，但未加阻止。
玖辛奈走后没多久，第三次忍界大战开始，翌年，有传言德川幕府的得力武将、归隐大名漩涡志一身亡，其独女漩涡玖辛奈失踪。
玖辛奈听到这条消息后，靠在一个男人肩膀上哭了很久，眼泪先是不停使唤地往外面涌，到最后只剩鼻根酸到刺痛，眼睛却十分干涩，好像眼泪全部流干了一般。
男人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湛蓝明亮的双眼，眼底却写满了沧桑。他把玖辛奈搂进怀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几天前，一直不肯露面的团藏来找他，说：“波风皆人哟……你还记得漩涡志一吗？”
皆人心里一紧，后面的内容基本猜到八九不离十。
见波风皆人没回话，团藏嘶哑着嗓子笑了几声：“老夫知道你记得。只是，那个人现在是你老丈人，你不敢提。”
波风皆人冷哼道：“怎么？我的老丈人又碍了哪位大名的眼了？”
“哟哟……态度这么冷漠。”
波风皆人渐渐攥紧拳，手指尖几乎掐进掌心，嘴角故作镇定地扬了扬，道：“告诉我是哪个大名想要他死。”
“告诉你，然后你会杀死那个大名。哈哈哈，算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知道第三次忍界大战开始的理由么？”
“第四代风影消失。”
“你知道是谁让他消失的么？”
“赤砂之蝎。”
“那你知道是谁在后面操纵这一切的么？”
波风皆人想了想，摇头，然而一个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皆人不断提醒自己不要中了团藏的陷阱，可好奇心仍促使他听下去。
团藏道：“哈哈，那就是你那位尊敬的老丈人啊。他把九尾妖狐的力量归为己有，封印在自己女儿的体内，以为万事大吉了，可惜这位女儿长大后不听他的话了，竟私下里跟着木叶的小忍者跑了，他不忍心将这个力量拱手送给木叶，便在暗中操纵岩忍村，发动了第三次忍界大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皆人回答得完全不对题：“我不信。”
“杀了他，第三次忍界大战就会落下帷幕。呵呵……当然，宇智波带土也是因为这次大战而死，本来那样单纯的傻小子能多活几年。”
波风皆人转身离开。
怎么做？他不知道。他从小就希望变成最强大的忍者，保护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可后来发现这个梦想不实际，就改称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可是，他失去了一个徒弟。带土不聪明、懒惰又任性胡来，可那么小的孩子本不应该卷入这场疯狂的战争。本应该在忍者学校里认真读书，长大……
波风皆人刻意不去探听漩涡志一的消息，独自坐在宇智波带土的墓碑前，站了很久很久。
逐渐密集的雨滴落在他的金发上，也落在了身边人的红发上，真如雨落后水浸的红海棠一般美丽。
她说：“皆人……不要难过了。”
他摇摇头。
她轻轻靠在他的肩窝里，缓缓道：“其实，很多东西都不是永恒的，理想、信念、轨迹……都会被时间巨轮碾压成粉末，碾压到面目全非。只有……只有记忆是永恒的，多给自己留些快乐的回忆吧。”
“……好。”
他牵起了她的手。
第二天，漩涡志一身亡。
一个月后，第三次忍界大战落下帷幕。
人已故，唯有记忆永恒。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唯有记忆永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