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高照》风言青

14、鬼师

　　几年没上学了，重新背着书包的感觉……挺奇妙的。
　　霜霜给蓝天报的是自己曾经的高中，那里的老师很负责，环境也不错。
　　蓝天停下自行车，感叹的望着校园。葱葱郁郁的花草，路两边的雪杉，竹林飒飒作响，樟园香气四溢，白墙红瓦的校舍，青石板小路……诗情画意，安静祥和。
　　“幸福啊。”能在这样美好的地方读书，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现在学生们正在上课，朗朗读书声让人心神愉悦。蓝天微微一笑，走到教导处，轻轻的敲响了门。
　　“进来。”
　　“老师好，我是新来的学生蓝天。”蓝天恭恭敬敬的说。
　　教导处的老师扫了蓝天一眼，脸上挂着笑容，不错，不论成绩，这学生性格不错，很乖啊。
　　“蓝天啊，你能去哪个班，就看你的成绩了，来，把这张试卷做一下。”
　　“好的。”蓝天点头。
　　拿到试卷，蓝天只能叹气。高中果然很凶残啊，他哪里知道这些？平时自己学的那些偏于实用，还真的做不出这些题目。无奈的摇摇头，蓝天将自己能做的做出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老师，不好意思的说：“老师，抱歉，以前没钱，我没能上学，所以……”
　　老师看着试卷，也是爱莫能助：“蓝天，你只能去F班了。”那是高三最差的班级，所有不爱学习或者成绩很惨的学生都在那里。
　　“谢谢老师。”蓝天倒是不在意去哪个班，只要老师有教，他就可以学。
　　“你小心点，F班的学生都是些混混……”
　　蓝天皱皱眉，一个老师这么说学生总让人心里不爽的。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蓝天走到F班，明白了为何老师对这个班没好感。已经上课很久了，班上大部分的人居然没到。老师在讲台上讲课，学生们要么打牌要么听音乐要么讲话，甚至还有人在教室里追打吵闹，就是没几个人认真听讲。
　　“报告。”蓝天恭敬地站在门口。
　　头发发白的老师无奈的道：“进来。”进F班的学生，能是什么好人？
　　蓝天打老师身边走过，弯腰捡起黑板刷，放在讲台上，微微一笑：“老师辛苦了。”
　　发白头发的老师瞬间热泪盈眶，终于有学生知道自己的辛苦了。
　　“好好，去坐好，上课了。”老师激动的说。
　　蓝天微微一笑，坐在一边。
　　班上的学生看到蓝天，开始起哄。
　　“哇哦，帅哥几岁了？有女朋友没？”
　　“小子，很吊嘛。”
　　……
　　蓝天原本是准备无视他们的，反正他可以安心学习，当他们的吵闹是伴奏曲好了。不过老师却怒了：“安静，安静，现在是上课时间。”
　　“哦哦，新同学叫什么？”学生们完全无视老师。
　　蓝天抬头一看，老师脸都涨红了，蓝天深深的为老师悲哀，学生如此无视老师的努力。真的让人难受，蓝天无奈的站起来，转身：“是我落后了吗？为什么现在的学生变成这样了？老师辛辛苦苦的教导我们，就算你不想学，是不是也该保持安静？你不想学还有别人要学，你们这么闹，是对想读书的同学的迫害，是对老师的不尊重。请你们想一想，至少要有基本的礼貌。”
　　高头大马的学生刷的站起来，吼道：“小子，你找死，多管闲事。”
　　哗……
　　学生们倒吸冷气，明显看好戏的神色。
　　蓝天轻轻一笑，一掌拍在桌子上，卡擦，桌角被切了下去，落到地上。学生们惊恐的看着蓝天。
　　“请保持安静。”蓝天微微一笑。
　　老师也吓到了，没料到看起来乖巧的学生居然这么强悍，不是什么□□分子吧？老师现在看到蓝天的笑脸，就像看到笑面虎一样，总觉得他的笑脸里面藏了针，于是匆忙拿起书本跑了。还是辞职吧，他受不了了。
　　蓝天皱皱眉，叹气，自己的行动还是欠考虑，这不是社会而是校园啊。把老师气跑了，只能自习了。
　　也许是摄于蓝天刚才的威吓，学生们安安静静的，那眼睛瞄着蓝天，却不敢打扰。蓝天居然真的在学习，这让以为他是□□太子的学生们错愕不已。这位是走错地方了吧？
　　******
　　“小天，第一天上课，怎么样？”霜霜抱着儿子正在看狗血武侠剧。其实她看的不是剧情，而是两个男主的基情。现在的导演越来越狗血，剧情是一塌糊涂，但是偏偏每一部狗血剧都有闪瞎眼的基情。所以霜霜可以忍下去，反正她看的不是男女主跌宕起伏爱情戏，而是两个男主之间相爱相杀之路。
　　蓝天放下书包，拿起杯子猛灌了一杯水，无奈的说：“我在的班级很差劲，今天就只有一个老师来上了课，其他的老师都没进教室。”
　　“什么？不可能吧？”霜霜睁大眼，“我的母校不可能那么差劲。”
　　“我们班没几个学生学习，要我看，即使是圣人也被气死了。”蓝天无奈的摇头。他都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何就要浪费生命不肯学习。他都觉得心疼啊。
　　“现在的学生这么差了？不会吧？”霜霜不相信。
　　“是啊。”蓝天耸耸肩。
　　霜霜皱皱眉：“你不能在那个班，明天我去找校长，给你换一个班吧。”
　　蓝天尴尬的笑道：“霜霜，我怎么好意思？今天我考砸了。”
　　霜霜眨巴眼睛：“我以为你成绩应该不错。”
　　蓝天讪讪的说：“我过时了。”
　　“就算学生如你说的那么不着调，老师也不应该不进教室啊。”霜霜说。那是工作，学校容得他们不去吗？
　　“我也不知道。”蓝天摇头。
　　宝宝从妈妈怀里探出手来，朝着遥控器乱按一通，电台就换了。
　　“……彭月荷老师是个很优秀的老师，连续多年……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电视台走马花一般，霜霜眼睛一眯，抢过遥控器调到了新闻台。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荧幕上的照片，那人名彭月荷，是蓝天所在学校F班的班主任，四十来岁，头发却开始白了，她已经死了，被学生生生的气死的。
　　“教育局号召广大人民要注意孩子的教育问题，不要只注重赚钱……”新闻里还在说什么。两人已经没注意了。
　　“可恶！居然把老师气死了，太过分了！”霜霜气急，彭老师曾经是她的班主任，是个温柔的好老师。
　　蓝天怔怔的看着彭老师的照片，眼泪不知不觉的留了下来。
　　“小天，你也认识彭老师？”霜霜见蓝天伤心的样子，问道。
　　蓝天回神，擦干泪水：“嗯。我一直很倒霉，小时候在孤儿院，我们那个孤儿院必定没人支援，被人收养，那家人必定破产倒霉……所以我被人像皮球一般抛来抛去，如果不是彭老师，今天的蓝天不是混混就是罪犯了。”那个美丽温柔的老师，一直是蓝天心中最美好的形象。
　　“彭老师的确是个优秀的老师，我相信你的话了，现在的学生的确不像话。”霜霜冷着脸。
　　蓝天低声说：“我曾经想过赚了钱再去看老师的，让她知道她的学生是很有出息的，可惜……”来不及了，他还没有出人头地老师就死了。
　　霜霜拍拍蓝天的肩膀：“不要伤心了，死者已矣，我们去送她最后一程吧。”
　　“嗯。”蓝天情绪低落。
　　******
　　两人买了祭奠的东西赶到彭老师家。彭老师的家就在学校附近，很小，一家人住其实很拥挤。可以看出，彭老师很穷。祭奠彭老师的人不多，大多数是心有戚戚焉的老师，学生居然没几个。
　　彭老师唯一的女儿大概十五六岁，长相挺秀丽的。她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大家，阴冷的气息让学生们有些尴尬。气死了自己的老师，他们也很难过。
　　“我们家供不起你们这些上帝，请走吧。”女孩冷冷的说。
　　学生们望了遗照一眼，仿佛看到上面的人在眨眼，一瞬间想了很多。彭老师对他们严厉，不正是望他们成才？也是为了他们好啊，为何当初就是想不通，生生的气死了老师？
　　“对不起……”学生头子低头。
　　“滚！”彭老师的女儿怒了。
　　学生们无奈，放下东西，拉拉扯扯的走了。
　　彭老师女儿一脚踢开学生们送来的东西，气的脸都红了。
　　蓝天默默的走过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静静的看着彭老师不再年轻美丽的面庞，叹气，转身：“你好，我是彭老师从前的学生，如果遇到什么事，你可以找我，我尽力帮忙。”蓝天递给女孩一张电话号码。
　　女孩看了蓝天一眼，知道他不是母亲现在的学生，对蓝天的到来有些感动，捂着脸哭了。
　　“别哭，老师会伤心的。”蓝天手足无措。
　　霜霜低声道：“妹妹，不要伤心了，老师会心疼的。你还有我们，以后有事尽管来找姐姐。”
　　“谢谢你们。”女孩呜咽着说。
　　两人无奈，陪着女孩，等她哭够了才告辞。
　　女孩送走了来拜祭的人，跪在母亲面前，喃喃自语：“母亲，你还是成功的。”至少有学生记得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