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吴哲中心，袁哲向）秀才去当兵》越翎

8、一个小插曲

　　从指导员那出来，吴哲咧嘴朝自己笑了一下，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大概笑得有些复杂。他想，我不是刚刚被做通思想工作了么？我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他又想，我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呢？

　　正想着，曹波已经一头撞在了吴哲身上。使劲拽住他，吴哲问咋了。可曹波只顾着一边大喘气一边摆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曹波！曹波！”蹬蹬蹬地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来。
　　曹波明显打了个激灵，抓着吴哲拔腿就往楼上跑，荒不择路竟然上了楼顶。
　　“曹波！曹波！”呼喊声一路跟上来。
　　曹波背过身死死顶住那道铁门，急得什么似的冲吴哲摆手，示意他千万别出声。
　　吴哲有点搞不清状况，但还是伸手撑住门口，和曹波一起放轻了呼吸。

　　大概隔了很久，楼里的脚步声早就静下来了，那个一直叫着曹波名字的人也没有找过来，曹波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顺着门滑下来蹲着，又从兜里摸了烟出来抽。
　　吴哲也蹲下来，说这到底咋回事，火烧屁股啦？
　　曹波张张嘴，可什么都没说，只顾闷头抽烟。
　　吴哲也不问了，伸手管曹波要了一支也抽起来。
　　“指导员找你谈话了吗？”
　　“一回来就谈啦。”
　　“他跟你说了点什么？”
　　“能说什么，表扬我们坚持下来，鼓励我们继续坚持呗。”
　　“哦，他刚刚也跟我谈了。”
　　“早猜着了。咋说的？”
　　“他问我是不是有点失望。我说确实有点。”
　　“啥？”一直有点出神的曹波扭头望着吴哲，“你傻子啊。”
　　“他说我有困惑。让我找一个目标。”
　　“那你找着了吗？”
　　“正想找呢，就被你拉这来了。”
　　“嘿！小子！合着你挖了个坑等我跳呢？” 曹波一口吐了刁在嘴里的烟头，抬手就要掐吴哲。
　　吴哲跳起来躲开，边笑边说谁叫你不从实招来。

　　楼顶没有灯，只有晚上的一点月光照着，但吴哲还是确定他看到了曹波脸上难得出现的赧色。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那人一直追着我跑，把我吓着了。”
　　吴哲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心想不能吧，就这个挑头打架的主？
　　“我听说他是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
　　吴哲却还是张着嘴一副我完全没听懂的样子。曹波一下子有点怒，跳着脚说，“玻璃，兔儿爷，同性恋！你懂不懂啊！”
　　“他喜欢你？”吴哲心想，天啊想不到我身边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同性恋。
　　“不知道。”
　　“那你跑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一害怕就跑了”，曹波就有点泄气。他又开始抽烟，狠狠吸了一口，整个人都靠到墙上去，“说不定他只不过找我有事呢”。
　　“可他不是结婚了吗？”吴哲边问边BS自己，觉得这也太八卦了些。
　　“谁知道呢，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他结婚前就有这毛病，结了婚还是喜欢男人。大家都挺看不起他的。”

　　吴哲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刺耳，嘟嘟嚷囔地说不就是喜欢男人么，干嘛瞧不起人家。
　　曹波一甩手打断他，说你小孩子哪知道这些事。
　　吴哲却明显不服气了：“我怎么不知道了？我知道中国有7000万同性恋，其中70%都是男同性恋。我还知道每个人都有双性恋倾向，弗洛依德说的。我也知道军队同性恋的比例比其他地方高，古希腊还有专门的同性恋军队，据说这样能提高战斗力……”
　　曹波就笑，说小孩子知道挺多的，都是书上看来的吧？别说同性恋了，我看你连异性恋是啥都没搞明白呢。
　　吴哲一梗脖子，我不就是没谈过恋爱么？道理我总是知道的。“至少我知道不应该歧视同性恋！不像某些人兔儿爷、兔儿爷的。”
　　曹波有点结巴：“我，我就是一时着急，怕你不明白我意思。没想到你还挺明白的。”

　　“你知道指导员跟我说什么吗？” 被吴哲抢白得无话可说的曹波硬生生地换了个话题，“他说我思想成熟，讲义气，很适合带兵。哪像你，小毛孩子一个”，边说边抬手呼噜吴哲脑袋，满头满脑揉了个乱七八糟。
　　吴哲把他手拉下来，说不跟你闹了，我正郁闷呢。
　　曹波上来勾住他脖子往下压，一边笑道：“我们小孩子也知道郁闷了？来，跟哥哥说说，哥保证不笑你！”
　　吴哲挣开他走到围栏那边往下看，曹波也贴心地跟着他看，不说话。隔了一会，吴哲终于开口：“你将来想带兵吗？”
　　“当然想啊！我跟你说，从小在我们大院，我就是老大。我们老打仗，还跑去跟别的大院干架，我总是司令。我觉得我就应该在部队待！”
　　“那你觉得我将来该干嘛？”
　　“你嘛……当然是献身国防科研事业，帮我们造航空母舰！造飞船！”
　　吴哲似乎毫不意外，一味地看着远处的训练场。“我也想当兵，从小就想。上了大学，我发现搞科研也挺有意思的，可又放不下小时候的梦想。今天指导员说我需要找个目标，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一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将来想干什么。曹波，我特别羡慕你，你一直都这么坚定。”
　　曹波一声不吭地听吴哲讲完，又静了好半天，然后才道：“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吴哲，你一直都很优秀。”
　　然后又是一阵安静，直到吴哲说走吧，该熄灯了。曹波才拍拍他的肩膀，又使劲捏了两下：“别胡思乱想了。你看我就爱乱想，明明人家不过是找我说个话吧，我都整能出同性恋、婚外恋、三角恋来，拍电视剧都够了。可咱们不是编剧啊！要我说，就好好过着眼前的日子，将来还远着呢，慢慢想呗！”
　　吴哲也扑哧一声笑，说你想象力还真挺丰富的，刚刚吓的那熊样，我说出去你铁定大哥颜面扫地。
　　曹波立马抬腿把吴哲绊了个趔趄，然后迅速把他按倒在地上，欺身上去压住他的脖子，做出恶狠狠地声音说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否则饶不了你。
　　吴哲半真半假地求饶说我哪敢啊，大爷饶命啊，我啥也不知道啊，我失忆了啊。又道我觉得那个人也挺可怜的。
　　曹波说是啊，我也觉得挺可怜的，据说大家都不理他，平常吃饭、打球什么的都不叫他，虽说在机关当个干事，过得还不如咱们呢。
　　“怎么？你良心发现，后悔了？”
　　“哎，吴哲，你说，我刚刚是不是有点过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