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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称谓,表亲近,闲逛惊现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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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好画具,拎在手里,上下扫了遍白清阳,调笑道:“白小姐需要画像的原由不言而喻,不想清阳也需要,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白清阳笑得一脸自在,一点儿都没为我的调笑尴尬:“我可不是说笑,哪天真请情君替我画一幅像。”
“荣幸,况且……想必义丰城里定有大把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倾慕清阳,如此一来,我只需在街边支个摊儿卖你的画像就够养活自己了。”
“非也非也,情君在路边摆摊岂非降了格调?待情君画好画像,我代你寄放到义丰最有名的逸轩画社代卖,只要事后情君记得请我喝酒便好。”白清阳竟然同意了我的玩笑。
我承白清阳的人情:“那我这边先谢过清阳了,清阳若不嫌弃,可以到我的院子用些茶点。”
白清阳也不客气,带头往我住的小院走,白色的衣袍在他身后划出潇洒的弧度。
我的院子安置在白府的南边,小则小,但胜在清静雅致,还自配了一个小厨房,闲暇时我便做些吃食自娱,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
房间的门窗都大开着,因为我喜欢让院子里带着青草香气的空气流进屋子里,今日的空气里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和太阳晒过的温暖味道。
“清阳稍坐片刻。”我拉开椅子,请白清阳坐下,自己则转身向小厨房去了。
在木质托盘里放了一小碟红糖豆沙酥,一小碟椒盐酥和一小碟桂花糕,再泡上一壶普洱用来解腻。我端着盘子回到房间,将木盘轻轻放在桌面上。
紫砂的茶杯被翻转过来,我右手执壶,左手轻压壶盖,茶水连成一线从壶嘴倾泻而出,热气袅袅朦胧了一小片视线,斟满一杯,我缓缓将茶杯推到白清阳面前,却发现白清阳正一错不错地盯着我的手看。
“我的手有何不妥吗?”我奇怪道,因为白清阳不是会无缘无故发呆的家伙。
白清阳的视线终于从我的手转到我脸上:“并无不妥,只是觉得情君的手,倒茶时真是好看。”
这在古代算是调戏了吧……还是男的调戏男的。
“清阳……这话还是留着讨姑娘家欢心吧。”虽然我也是姑娘,但现在正伪装雄性,而且又同古代姑娘不同,不会因为一句类似调戏的话面红耳赤小鹿乱撞。
白清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唇角慢慢勾起:“既然情君说了,我便将这话留着。”
“清阳。”清冷不容忽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白清和一身素色衣袍笔直地站在门外。
“清和,情君这儿可是躲懒的好地方,不若你也坐下尝几块茶点?”白清阳故意说道,因为白清和根本不是会偷懒的人,做事最是认真谨慎。
有客人来,我肯定得招呼,不管白清和万年不变的清冷脸色,我忙起身道:“白公子请坐。”
白清和不好拂了我的面子,顺着我的手势坐下,然后朝白清阳道:“你下午去哪了,今日西街店里有事,管事的说找不到你。”
虽然白清和说话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但我还是听出了浓浓的不满,对白清阳不负责任的行为表示不满。
“看情君作画可比帮那些家伙处理杂事清雅得多。”白清阳一脸你奈我何的笑容,末了还望了我一眼,似乎在肯定我的存在。
我大窘。即使不是我的错,但白清阳到底跟我耗了整个下午,耽误正事儿我有间接责任。可怜我一寄人篱下的现任小画师,白清阳这厮硬要拖我下水,甚是不义啊!
白清和的眉头微微皱了,但立刻又放松开来:“赵先生是我们请到府上的画师,对他的称呼怎能如此轻浮?”
“你这人最是拘谨无趣,一个称呼而已,况且称呼情君更显亲近。”说完,白清阳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同意他的说法。
我微笑着,但不开口附和白清阳,反而取了一只杯子给白清和倒茶:“我不是那么计较称呼的人,白公子不必担心。”虽然白清和抓的重点令人匪夷所思,不过他不同我计较耽误正事的事,我也乐得另起话题。
白清和与白清阳不同。和白清阳这种外向开朗的人我稍微没大没小一些无妨,但是对白清和,我只能拘谨有礼,不敢露出本性一分,免得被他这种严谨守礼的人鄙视厌恶。
“赵先生,您的晚膳来了。”身着鹅黄小裙的丫头从门外进来,看见白清和白清阳,屈身行礼道:“二公子,三公子。”然后轻轻将晚膳放在茶几上默默退出屋子。
白清阳起身顺顺衣袍下摆,道:“既然已到晚膳时分,我便不打扰情君了。”
“清阳慢走。”我起身作势要送。
“你我何须客气。”白清阳抬手习惯性想拍拍我的肩,抬到一半,不知想到什么,手又收了回去,从嗓子里低笑一声,走了。
我回头看看白清和,生怕他因为我二人没大没小的相处态度而感到不满,奇怪的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金子静静地流淌,连一丝不悦的影子都没有。
“情君来白府已有六日了吧。”白清和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只是眼里潺潺的金河流速起了变化。
情君?我没听错吧,一向作为“古人楷模”的白清和竟然自然而然地改口了?那我是不是也要客随主便跟着改口?
“是,今日便是第六日。”
“住的可还习惯?”
“白公子……清和。”我看着白清和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非常好看,所有不能在他脸上表现的情绪其实都藏在他的眼睛里,“六日前若不是你和清阳将我带入白府,如今我怕是已经落魄街头,或是不知在哪个码头做着毫不擅长的体力活,过着吃了一顿愁下顿的日子。”
“府内的生活清雅恬淡,我亦能做我喜欢的事,对你,对清阳,对白府,我都心存感激。”
白清和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两秒,我亦回望回去。
“这个问题确是多余了。”白清和形状姣好的嘴唇微微勾起,本来冰冷如玉的面庞瞬间生动起来。
还没等我从他的笑容里回过神,白清和道:“那我就不打扰情君用膳了。”
赶忙回神起身,我将白清和送出院子,心里却对白清和到底是个怎么的性格有点摸不清了。
连续在府里憋了六天,第七天我终于忍受不了“宅生活”,带上白府发给我的散碎银两,出门熟悉义丰城大街去了。
古代的街道不似现代,不是铺着平整的柏油水泥,更不会由漂亮的砖石铺砌。面前义丰城最好最繁华的街道也不过是一条较为平整的土道,每走一步,我都感觉自己的脚下扬起一截黄土,这让我非常担忧衣物的卫生状况。
路边卖吃食的摊贩我是不敢再看了,不然谁知道到吃下去的到底是几分食物几分黄土。挖掉吃食的部分,路边摊子就只剩下字画、廉价器皿和卖菜的,放眼望去,顿感无聊。
漫无目的地沿着大街闲晃,反正有店面的铺子我是坚决不会进去看的,一来有店面的铺子,里面的物什价格较贵;二来我不清楚古代的物价,谁知道那帮老奸巨猾的商贩会不会坑我;三来我身上的银钱也实在不多,经不起我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地花。
晃着晃着,我看到一个卖头饰的摊子,蜷缩在一溜摊子里,很不起眼。
摊子上的头饰大多是用布做的,我随手拿起一个,发现针脚细密整齐,做工十分认真用心。抬眼看向摊主,发现是个特别朴实的乡下老太太,脸上布满皱纹,笑容和善可亲。
“小公子是想买给心上人的吧?老婆子的东西料子虽然普通,但经用得很,小公子慢慢看。”说着,老太太将她觉得漂亮的几个挑到我面前。
老太太的手饱经风霜粗糙不堪,我想了想,挑了一个淡青色缀嫩红碎花的头饰:“就要这个,多少钱?”
“一文钱一个。”老太太欢喜地望着我。
付了钱,我把头饰收进袖子里,刚一转身就被一团绚丽的色彩迷住了眼睛。
没想到天下竟然有男人能把满身的宝石穿得如此好看!
迎面走来的异族男人身材伟岸,披了一头如瀑卷发,耳朵上,脖颈间,腰间,手腕上都是大颗大颗的宝石。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尽数镶嵌在金银之上。夺目的色彩映照着异族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越发彰现他脸庞的冶艳英挺,健康的蜜色肌理仿佛蕴含了无限的力量。
妖孽!这个从头到尾都散发着浓烈雄性荷尔蒙的异族男人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
我的视线毫无顾忌地胶着在那个异族男人身上,心跳毫无预警地加速,血液却没有冲上脸颊——对我这种女版纨绔子弟来说,看见美色脸红什么的已经离我太遥远。
大约是我的目光太过直接,异族男人的眼睛瞥向我,顿了一下,大大方方地朝我笑了。
瞬间,我的眼里便只有了那双似能摄魂的眼睛,一股强烈的晕眩突如其来地笼罩了我的大脑,我往后退了一步扶住老太太的摊子才勉强挽住面子。
再抬头,异族男人已然走了,华丽的背影映在我的眼里久久无法消散。
昏头昏脑地走了一段路,还没留神,一阵香风扑面,只听一声娇喘:“公子来嘛!”我就被拉进了一间人声鼎沸的大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