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天生猫鼠》笑点烟波

10、一夜

　　睡一间？！和那只猫儿两个人？！

　　五爷的脸登时就有些绿了，只是瞅着手里那张小纸条还没来得及发呆，白玉堂就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脸色一变赶忙伸手一探包袱……果然！再赶紧往自个儿身上一阵掏摸……捏着腰间那几个少的可怜的零碎小硬块，五爷的脸黑了——那包袱里面自然是没银子的。也就是说，如今除了身上那一星半点也就顶多能吃顿饭的零碎银子，五爷没钱了！

　　这是当然的。陷空岛上又不缺衣少吃，五爷这趟回去原本就抱定了就此窝在岛上绝不出门，避开所有跟那只猫儿有勾连的机会的打算，偏偏这次又是毫无准备的被派出来的，自然不会时刻随身带着一堆又沉又硌人的银锭或是平时带着也没什么花处，丢了损了却会肉疼的大额银票，就是现如今身上带的这点零碎银子，靠的还是五爷被送过来之前在现代社会里养成的那一点身上随时带点钱的习惯。

　　那掌柜的眼光何其毒辣，原本正乐颠颠的等着五爷往外甩银子呢——江湖上的大爷们花起银子来那可都是个顶个的痛快！尤其眼前这个，锦衣玉袍，一派风流潇洒的富贵公子哥的模样，要说平日里不是挥金如土那也没人信呐！可这会儿一见白玉堂一只手僵在包袱里，一只手连连往身上摸，心里登时就咯噔一下——这架势，瞅着怎么那么像那些说自己银子被偷了的吃霸王餐的啊……赶紧去瞅另一个：“两位是要两间房还是一间？”

　　“一间。”“两间！”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白玉堂和展昭两人俱是一愣，对视一眼，展昭微微一笑，态度温和，话却说的很是坚定：“一间。”

　　白玉堂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捏了捏兜里那可怜的几粒碎银子，再瞧瞧那一旁笑的可气的猫儿，磨了磨牙，五爷正待先打肿了脸充了这个胖子，那掌柜的倒好像已经觉出什么，赶紧先一步警惕道：“小店本小利薄，还请客官先付定金。”

　　白玉堂：“……”

　　虽说前世两人称得上肝胆相照，但这番在那展猫儿面前落了好大一个颜面，五爷实在着恼，偏巧两人付过定金上了楼时，却听那掌柜的在楼下一边微微摇头一边压低了声音在自言自语：“真是怪事，从来都是一男一女争一间还是两间，今儿居然换成两个男人了！”

　　白玉堂：“……”

　　这要搁了从前，白玉堂即便不给他个苦头吃，心里也得恼上好一阵，可现在五爷心中有事本就虚着，这一听也顾不得着恼就下意识扭头去瞧那只猫儿——这要是被这一句话就此让这只猫儿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五爷可怎么对得起前世这猫儿的一番情意！

　　却见前头展昭步履从容依旧，好像压根就没注意到那掌柜的话……其实南侠一身功夫耳聪目明又是长年随侍在包大人身边，岂有听不到的道理，只是一来展昭本性宽宏大度，那掌柜的本也无恶意，他自不会去计较，二来那掌柜说这话时声音压的极低，本不过就他二人能听到，若是闹将起来，岂不让白玉堂尴尬？

　　所以展昭也只好装作没注意到。只是进了屋子，瞧着那孤零零的一张大床，展昭还是禁不住颇有些不自在——他同白玉堂二人虽是“惺惺相惜”，又都不是计较小节之人，但初识未久就要抵足而眠这也实在让人有些不自在。展昭正在踌躇，那厢白玉堂磨磨蹭蹭到了门口，还在想着垂死挣扎：“……展猫儿，你非得要五爷跟你住一间，难不成是银子不凑手？”

　　展昭忍不住摸了摸包袱里那一堆临行前卢大嫂特意把他拉到一边塞过来的银子银票，再想起她那一番殷殷嘱托，也有些无语凝噎：“……你我身负交还三宝的重任，住一间也好有些照应，免得被人调虎离山。”

　　白玉堂被梗了一下：“……说的是！咱们如今身上带着三宝，不可大意，我看……今晚上咱们就打坐吧，不要睡床了。”

　　展昭苦笑起来：“……此地还离开封府甚远，一直打坐，若当真有贼人，那他对咱们便是以逸待劳了……晚上合衣而睡也就是了。”一时间，心中也不知是该佩服那卢大嫂还是同情白玉堂了：“……白兄还有什么事吗？”

　　白玉堂：“……”可怜五爷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还有要跟这只猫儿同床共枕的一天，更想不到自己还会百般推脱……偏偏这只猫儿还不是只笨猫，饶是五爷一贯精明过人，可这一时之间也全想不出能让那猫儿完全不起疑心的说辞——可若是实话实说五爷是担心坏了你的名节，只怕这端是好脾气的猫儿也要着恼！

　　眼睛咕噜着转了半天，五爷只得故作不耐，冷笑一声：“五爷可不惯跟人抵足而眠！”

　　展昭叹了口气，已经忍不住有些怜悯的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

　　大晚上的，三宝的包袱放中间，两人背靠背躺在了一张床上。

　　五爷到现在还在纳闷，这猫儿瞧着也不像是好男风的呀，怎么对两人同床共枕如此执着！……难不成，真是五爷当初走了眼？！

　　五爷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那猫儿会大半夜的做些什么，只是，虽说身上的衣裳都穿的好好的，可感觉到身后那股隐隐的熟悉的热力，五爷是浑身都不自在。上一世倒也并非从未和这猫儿一道住过一间屋子，但那时五爷是光明磊落，心无杂念，且两人又多是办案临时落脚，一夜光景大多打坐运功了事，而如今，五爷那是心里有鬼——虽说五爷心里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信自己会对这只猫儿做些什么，可跟五爷在一间屋子睡了一夜的猫儿，这一世的名声还保得住吗？

　　更何况有这猫儿在，五爷睡的也忒不自在——这有心想绷紧了身子管住手脚不越雷池一步，却又觉得这般未免扭捏了些失了男子气概，但若真要随心任性摊开手脚……后世鼠猫成对之事五爷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这既是知道了，对着这全不知情的猫儿，五爷若还能放心大胆的下手，那也未免太不念情谊！

　　再说五爷如今正囊中羞涩，一想到日后这一路上吃住说不得还得靠这猫儿养活，哪还有心思想什么美人，尽想着这夜里要如何去劫富济贫了！

　　这看多了电视剧，五爷自然不会对劫富济贫有什么心理负担，可这猫儿却是公门中人，五爷还不想惹他不快——这一夜里悄悄探起身观望了这猫儿好几回，连这猫儿的眼睫毛有几根都快数清了，回回都见他气息沉沉，神情放松，好似已经睡熟，只可惜五爷跟这只猫儿熟的不能再熟，连轻声试探都不必，一眼就瞧出这猫儿必是醒着，只好又躺了回去。心里却忍不住一阵恼：五爷就在跟前，还这般警醒，难不成是担心五爷再盗了三宝？

　　展昭哪里睡得着。

　　且不说三宝在侧，实难沉眠，更何况展昭还一直在时刻准备着被白玉堂一把搂住……不要反应太激烈——临行前卢大嫂可一句句嘱咐过了：展护卫，我家五弟他脸皮儿薄的很，偏偏责任心又很重，若是你们两个晚上分开住，这三宝这般重要，五弟他嘴上不说，只怕夜里不放心，会忍不住自个儿偷偷过来瞅几眼……展护卫你到时候千万别奇怪。说实在的咱们江湖中人都警醒的很，我看这倒不如你们两个晚上住到一处，彼此有个照应不说，五弟他也不必夜里一趟趟的偷偷过来看了。不过就是我家五弟他睡相不太好，这睡着了有时候就好搂着抓着个什么，他是无心的，这要是多有冒犯，还请展护卫你多担待着点。

　　说实话，卢大嫂的话展昭也不是一点不觉奇怪，不过儿行千里母担忧，想想白玉堂的脾气，长嫂如母，家中长辈多操些心倒也还说的过去。只是，这一整夜等着白玉堂的手伸过来的滋味委实不太好受，而且，这三宝明明就在跟前，为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五爷一眼瞧见展昭一脸难掩的倦容，望向自己时目光竟有些闪烁迟疑，想想上一世两人的生死相托，心中不由的就有些不快：“大丈夫光明磊落，有话便当直说，何必躲躲闪闪效此小人行径！”

　　展昭被他说破，亦觉自己如此确实不够磊落，索性坦然道：“白兄为何一夜起身看了展某好几次？”